第61章 塵埃落定
聽主治醫師講，唐媽媽很快就能出院了，唐理智懸着的心總算落下不少。午後，她正在家裏換洗床褥，又接到一家4A廣告公司的電話offer，說是兩周後就能入職，崗位是法國籍合夥人的助理。巧合的是，這家公司和她之前被變相裁員的公司在同一棟大樓裏，她入職新公司那天，适逢那家公司徹底解散，令人唏噓不已。
生活有了塵埃落定的感覺，唐理智伸了伸懶腰，希望這一場折騰過後，一切能按部就班。
那一晚，她睡得格外踏實，電閃也好，雷鳴也好，都無法讓她驚醒。朦朦胧胧間，她好像聽見了唐餘安的聲音。
“寶寶，晚安。”
不可能，這裏是她的家，唐餘安進不來，是夢吧。
她這麽想着，嬌嫩的嘴唇上似乎附上了另一對嘴唇，輕輕的親親，一縱即逝，春夢果然美妙。唐理智扭了扭身子，在夢裏肆無忌憚起來，她嗲嗲地叫了一聲：“唐餘安。”三個音節，萬種情緒，唐餘安感覺自己的血液在往一處湧。
小姑娘簡直是逼人犯罪。
他發誓他不想犯罪的，只是受不住誘惑，不可控制地在四處落下他的吻。很快，唐理智的眉間、眼角、鼻頭、臉頰，都沾上了他的氣息。這場淺嘗辄止的貪戀在唐理智一雙小手攀上來的那一刻徹底崩塌。
“要不要我？”他這麽問道，卻早早含住了唐理智的耳垂，磨搓着。
“要！”
他們在這方面都是熱衷分子，太久的分隔讓今晚的情緒格外濃烈，恨不得今宵可以有十二個時辰。
她那麽乖，那麽粘，纏着他做了這麽多非分的事，唐餘安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贏回了小姑娘的心。
說好的春夢呢，為什麽她身上真真實實地躺了一個唐餘安。她還等着他跪地求饒，抓着她的裙角求她複合呢，怎麽就到這一步了？
唐理智再三地閉上眼睛、睜開眼睛。
“唐餘安！你他媽到底怎麽進來的！”她奪過大部分被子，有力的小腿将唐餘安踹到了邊上。所幸她的床夠大，尊貴的小唐總才不至于落得撞地板的待遇。
“你忘了嗎，你們家智能鎖是我幫着裝的，指印一摁就開了。”說起這件事，唐餘安還一臉得意。
“啊啊啊啊啊啊啊！唐餘安，你自己覺得你這麽做合适嗎？我要報警！我要告你□□！”唐理智憤怒、羞愧，她伸出一截白皙軟嫩的手臂，看得唐餘安忍不住動了動喉結，昨晚的滋味瞬間在他腦海中播放起來。
他撲了過來，隔着被子将小姑娘困在身下：“既然你那麽想告，那我就滿足你吧。”他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鑽進了被子裏，熟悉的觸感讓唐理智一陣瑟縮。
“唔，唐餘安你個混蛋！變态！”
“我哪裏變态了，我是受你爸爸之托來看看門窗煤氣關好沒有。結果誰想到你會說你要我！”他對唐理智昨晚的表現尤其滿意，一點兒也不作，奔放、熱烈、纏綿，他愛得恨不能奉上一生所有。
唐理智咬了咬牙，就知道這人會反打一杷，她小手呼在某人的左臉上：“誰讓你先親我的！”親得如夢似幻，就像棉花糖滑過嘴唇，“害得我以為是一場夢。”
“你夢裏都是我嗎？”他湊近逼問，濃密的睫毛幾乎扇在了唐理智的皮膚上，害得唐理智只能扭頭、閉眼。
“你之前也做這種夢嗎？”唐餘安并不放棄，靠着男人天生的力量将唐理智逼得面紅耳赤，怎麽辦，他好想把她再從頭到腳地吃一遍。
這時候的唐理智快瘋了，她也想起了昨晚的瘋狂，以為是夢境，她根本忘記了廉恥，于是此時連連搖頭：“沒有！誰會做這種夢！不會不會！我才不會呢！”
這麽多的否定，統統寫着心虛。
夜裏那麽欲，天亮了又回到純白的小茉莉，唐餘安對着眼前這張臉，滿腦子只剩肮髒的想法，他忽然抽開被子，抓着小姑娘的手束在頭頂。
“告我吧！”為了得到她，唐餘安已經忘了法律與道德。
在小姑娘的罵人聲和求饒聲中，昨晚的夢境重演。到後來，唐理智只剩一些碎片的音節吱吱啊啊。她的抗拒、歡迎都被唐餘安的吻盡數吸走。
餍足之後，唐理智渾身是水珠，汗水還是淚水，分不清楚。
手機鬧鈴響起的時候，她才驚覺時間飛逝。
“壞人！”她猝不及防的一腳讓相擁的兩人紛紛滾落，唐餘安怕她撞到，牢牢地将她摟在懷中，反而自己的腦袋發出了一聲悶響。
“痛不痛？”她忍不住心疼。
這一問讓唐餘安?N瑟起來。于是下一秒，小姑娘變了臉色：“苦肉計！我不會這麽容易原諒你的。”
“那你要我怎樣嘛。”也許是還陷在剛在的浪潮中，唐餘安發嗲的聲音讓唐理智自愧不如，甚至不敢仰頭看他的眼睛。
“哼，就當one night stand好了。”□□愉，天亮後分手。唐理智灑脫極了。
唐餘安眸子一暗，他歪了歪頭，用力地在唐理智的脖子處印下一大塊痕跡：“不可能！”他的聲音不可反抗，可唐理智非要反抗：“幹嘛啊！玩不起啊！”
“我只是還想玩很多次而已。”唐理智自然能明白他的意思，一下子身上又紅了一大片，眼睛快速地閃爍起來。
“寶寶。”有些東西，他已經上瘾了，一旦得手，根本放不了。他舔着唐理智的耳朵，這幾個月來隐忍着的情緒終于暴露：“我不陪你玩的話，你會餓的！”他聲音壓得那麽低，很容易就侵蝕了唐理智的心。
“你不許說話，太色情了！”她連忙捂住他的嘴，小臉羞恥地皺成一團，唐餘安因此笑得不能自已。
病房裏，唐媽媽恢複地不錯，車禍留下的淤血退了大半，人也精神起來。唐爸爸給她切了一個蘋果，開玩笑道：“蠻好蠻好，這次也算雷聲大雨點小，很快你又可以出去玩了。”
“玩什麽玩。”唐媽媽不禁擔憂道：“等我好了，估計要在家帶孫子了。”然後她指了指唐爸爸，指示起來：“你也不要一直為了我請假，你女兒結婚、生小孩，有的是地方花錢。這次車禍也不知道花了多少。”
她說這話的時候，剛好唐理智進來，小姑娘拎着黑魚湯、蒸山藥，然後洗了洗手，将一個個餐盒慢慢打開。
“有保險和社保，沒花多少錢的。”唐理智忽然想起一件事，眼睛發起光：“不過媽！我發現你存折上的錢真的好多啊！”
唐媽媽立馬往她頭上敲了一記：“這是我跟你爸養老的，你不要瞎動腦筋。該工作的工作，該攢錢的攢錢，聽到沒有。”
“聽到了！我很快就要去上班了，世界500強，厲不厲害！”
“唐餘安給你找的？”唐媽媽下意識地輕視自己的女兒，這個毛病估計一時半會兒改不了了。唉，唐理智噘着嘴回道：“我自己找的。人家正好缺一個做過助理還會法語的！”而且她還能支持一些業務類工作，比如修圖、校對、翻譯，所以第二天就得到了offer。
唐理智正得意着，門口走進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他不像今早那麽吊兒郎當，褪去□□熏心的流氓樣子，唐餘安就是一人間精英模板。
“阿姨，你身體好點了嗎？”唐餘安一邊說話，身旁的唐理智就一直在瞪她。說好不準他上樓的，這人一點兒不講信用。
兩人的小把戲一下就被拆穿：“好了，兩個人一起來的，還裝什麽前後腳。”
“沒有，我自己來的！”唐理智堅持嘴硬。
“那你坐地鐵來的？”唐媽媽順着問下去，眼睛裏明顯是無可奈何的好笑。
她“嗯嗯嗯”地連連點頭。
“哦？那你什麽時候開始拿LV坐地鐵了？”一句話将小姑娘的謊話敲破。
唐理智不說話了，紅着小臉低下了頭，她惶恐着，不知道唐媽媽接下來要怎麽說。
唐餘安看不下去了：“阿姨，剛才我問過醫生了，如果下午檢查結果好，下周一可以安排回家休養。”
唐媽媽看向他，點了點頭，也許唐爸爸說得對，唐餘安在大事上足夠穩重，剛好能彌補唐理智咋咋呼呼的一部分。
“不過回家了還要躺兩個多月啊。”唐媽媽忍不住嘆氣，不能跳廣場舞，不能旅游，好像日子一下子無聊起來。還是唐爸爸貼心，立馬說道：“那請護工的時候，找個愛說閑話的，這樣你也不會悶。”
“嗯。爸爸說得對。護工我們昨天已經請好了，本地人，話多，燒飯好吃，你肯定不會覺得無聊。”
“你們？”
唐餘安的嘴角漏出一絲笑意，他的寶寶真是一點兒事都藏不住。
于是唐餘安抓過唐理智的手，放在背後，完全坐實了兩人的關系。
“過會兒我媽應該就到了，她給你蒸了只鴿子。”盡管小姑娘的爪子在他掌心裏撓得很激烈，唐餘安的聲音還算平穩。
喏，這下好了，唐媽媽心想，連阿敏也要來當說客了。
唐媽媽随便扯了個理由就把唐理智和唐爸爸打發去了醫生辦公室。唐爸爸看了一眼兩個年輕人，在唐媽媽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而唐理智誇張很多，一邊走一邊回頭。
“怎麽着，你媽還不如你男人重要嗎？”唐媽媽本來沒那麽窩火的，被父女兩激出了脾氣，吓得唐理智逃得比誰都快。
房間裏只剩下這個來求親的男人。
“阿姨，我一定會一輩子護着寶寶的。”他說不出太離譜的誓言，既給不了生生世世，也不能打包票不讓唐理智受一絲一毫的傷害。但至少，只要他在，唐理智就不會孤單。
唐媽媽并不想這麽快談這個話題，她看着窗外漸漸升起的太陽，說道：“你還蠻開心我出車禍的吧。”她看得出來，這次住院，唐餘安沒少忙前忙後，甚至今早她跟唐爸爸問起護士繳費結算的事情，護士說有位唐先生早就完成付費了。
“我們寶寶說到底還是沒長大，這麽點事兒都要靠男人。”唐媽媽笑起來。
“阿姨，這次車禍其實很嚴重。你手術的時候要簽病危通知書，寶寶真的很不容易。”那一晚，甚至在唐餘安來了之後，唐理智還會在他懷裏發抖。雖然只有百分之五的失敗率，卻足夠小姑娘不安。
這一點，唐媽媽能明白：“但開好刀之後還是有點後悔。我那麽不希望我女兒跟你在一起，結果卻因為自己不争氣，把女兒親手送到你手裏。”因緣這種東西，實在奇妙。好在此刻她看唐餘安也有些順眼了。
“我會對她好的，不會讓你和叔叔後悔。”
瞧這架勢，簡直明天就想把她女兒娶回去。唐媽媽拿起了水杯，悠悠地說道：“說吧，阿敏待會兒是不是要談你們結婚的事情？”
唐餘安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終于知道唐理智為什麽只是看起來蠢了，大智若愚，就像她媽媽這種婦人，明明世俗，說話仿佛不過腦子，但對自己親近的人卻是一片明鏡似地百般計較着，估計唐理智自己也是懂的。
等唐理智回病房的時候，唐媽媽和唐餘安俨然一副丈母娘看女婿的姿态，和諧極了。
“阿姨，叔叔，那我先去上班了。”唐餘安說道。
他剛轉身，就聽見唐媽媽的聲音：“這麽大的人了，也不知道送送自己男朋友啊。”這話是沖着唐理智的。
“他不是我男朋友。”小姑娘說話的時候扭扭捏捏，好像嘴裏含了一口水。
唐餘安失笑，将唐理智拉到身邊，一邊走一邊說：“笨寶寶。”
“你才笨！”以為睡在一張床上就可以罵她了嗎，唐理智不服，瞪着一雙圓圓的下垂眼，音量忽地高起來。
在唐餘安的軟磨硬泡下，唐理智親自把人送到了車庫。
“過來，親我一下。”他搖下車窗，像個大爺似的命令道。那只年糕精，果然又回來了。唐理智翻了個白眼，彎腰在他臉上親了一記。
“唐餘安，媽媽剛才跟你說了什麽？”她好奇極了，完全忘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也忘了此刻的唐餘安有多容易失控。
“她說以後會教導你你好好對我。”他一邊笑一邊将手扣在了唐理智的脖子上。
“放屁！她肯定是讓你好好對我！”
“罵人一次懲罰一次！”說着，他肆無忌憚地吻下去，唐理智的嘴唇一度被□□到發紫。
身側開過一輛車，車主嫌棄地吼道：“發情回家去發！”
小姑娘因此掙脫，跑路前還不忘給了唐餘安一巴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