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理發手藝
香菱寫到:
院子裏的陽光從頭頂上瀉下來,冬日裏的暖陽是多麽溫馨。
曬得人懶懶的,小黃狗惬意地趴在門口,一動不動,閉着眼睛。我們在院子裏,洗衣服,晾衣服的繩子從西屋的牆上拉到東邊的牆上,貓兒在牆上撥弄着繩頭。
樹底下堆積的雪還沒有完全消融。我們堆的雪人只剩下半個,怪可憐的樣子。
姐姐準備洗完衣服後,給我們兩個小姊妹理發。
其實,我最不喜歡姐姐給我理發,她總是用剪刀胡亂地剪,我只聽到“喀嚓喀嚓”的聲音,我的長頭發順着肩膀落下,飽含着淚水。
我的意見,她聽不進去,我說要留長長的頭發,像仙女的秀發一樣,可她就是不同意。每次我都刻意躲開,只要聽到母親唠叨:丫頭頭發長了,眼睛都遮住了,香玉啊,你幫妹妹剪一剪。姐姐像拿了聖旨,總是樂此不疲。
有一次,我問姐姐,為什麽要給我剪那麽難看的頭型,她笑得合不攏嘴。她說怕頭□□亮了,被人追跑了,她會心疼。
我不理解,三、四年級的女孩都是紮辮子,留長頭發的,也沒有看哪一個被別人追跑了。直到我上了五年級,姐姐才說,留長頭發對眼睛不好,而且,長頭發梳理起來費事,要上學,早上起來,來不及梳理,頭發長了會攪在一起,短發好打理。
哎,這是什麽理由。
有一天,我的頭發結冰了,是在我上學的路上,我渾然不知,當我到教室的時候,同桌才說,我是白發魔女。
這冬天的早晨,那實在太冷了。北風從廣袤的北方呼嘯而來,像成千上萬匹野馬,橫沖直撞,掠過村莊時,人們關緊了門窗,燃起了熊熊的烈火,抵禦嚴寒。
冷風穿過低谷的果園,順着大壩沖上來,楊樹□□地捍衛着大壩,風就從樹梢壓過,帶着冰冷的水汽,楊樹光禿禿的枝條也結滿了冰淩,大壩的路面被風吹得幹幹淨淨,凍得硬邦邦的,一不小心就會滑倒。
大壩南面的小路,積雪齊腰,被風梳理出一道道美麗的弧線,雪堆也是堅硬的。
還是頭發短一點好,濃密一些好,好抵禦風寒。
其實,後來理發都是姐姐用剪刀處理的,熟能生巧,她竟然能夠按照的我的要求,把頭發理出層次來,真是欣慰的事情,我的頭發又黑又亮又濃密,我的眼睛完全繼承了母親的基因,彎月似地水靈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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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黑頭發,白皙的皮膚,不像生活在這個風沙彌漫,缺水幹燥的北方的女孩子,家族裏出現了基因突變,我對媽媽說。
(好恨姐姐理發)
黃埔香玉:
小學幾年,我都喜歡給她們理發,她們長大了,我就不能在去撥弄她們的頭發,對兩個妹妹的發型,我自有自己的想法,常常拿來練手。
媽媽也常常給我們理發,我是很享受的樣子,倒沒有覺得有什麽流行或者不流行的發型。
說實話,只有小時候可以這樣随心所欲地為她們理發,長大了都去了理發店,生活的樂趣就此烙下深情的印記,伴随我們成長的點點滴滴,深刻地影響我們的個性,品行。
多年以後,更是如此,現在只落得個懷念。
鏡子裏是一個個稚嫩,隽秀的臉龐,我常常稱贊我的妹妹們,雖然,我能夠看到一絲香菱的不快,但最後,還是微微的笑。
可是,我還真不知道,她開始是那樣的不高興,也許,第一次理發,讓她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
能看到你的欣慰和理解,姐姐更加不安,因為沒有照顧好你而倍感自責,倘若沒有發生改變,我要更加愛護你。天堂路遠,你多了悲涼,我多了思念。
在你成長的故事裏,有姐姐的身影,該是多麽幸福。
一點點不經意的事情,都成了珍貴的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