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重生之王府生存日常》作者:雲卷貓
文案:
傅元瑤為了表哥,拒了禦賜的婚,害的姑姑失寵,父親被貶,最後自己也病死在破敗小院裏。
重回賜婚那年,傅元瑤毅然應下婚約,嫁給全城皆怕,素有惡鬼修羅之稱的鎮南王。
即使他面目醜陋,腿不能行,嫁過去相當于守活寡,她也認了。
然而事情總是出乎意料……
鎮南王後院的假山石後。
傅元瑤:“王爺,外間都說你在戰場上傷了腿,毀了容……”
“是嗎?”鎮南王嘴角一勾,将戴了面具的臉湊了過來。“你親自來看看。”
傅元瑤将手輕輕放在了對方的面具上,面色躊躇,害怕自己被吓到也怕自己的表情傷到了眼前人的自尊心。
就在這時,不良于行的鎮南王突然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一把将她抵在了假山石上。
面具落下後,一張帥得讓人失神的臉湊上來,将她驚訝的聲音徹底淹沒。
內容标簽: 情有獨鐘 天作之合 重生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傅元瑤,顧璿(Xuan) ┃ 配角: ┃ 其它:
☆、第 1 章
正值臘月裏,白雪皚皚,上京中一道聖旨,恍若一枚驚雷,将整個上京轟的七葷八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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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山寒水冷的季節,城中世家子間議論紛紛,一時間氣氛大熱,就連冬日連綿下了半月大雪的寒冷都被驅散了一些。
“聽說了嗎?皇上下旨,給鎮南王賜婚吶。”酒樓內,男子喝了口熱酒,想了一會兒,“好像是南平伯府的千金?”
“南平伯府?”聽到這個名字,另一人搖着頭笑了一聲。
南平伯府如今也算得上是晉朝的新貴,但這個名頭也就說給普通百姓能唬得住人。
上京的世家弟子心裏都敞亮的很,南平伯不過是靠着妹妹在宮裏當上了寵妃才有如今的榮光,十年前他也不過是個低賤的商賈,靠着捐官才有了官號,自然談不上什麽底蘊。
就算如今宮裏的賞賜源源不斷的送往府上,這南平伯府在衆人的口中,也不過是個暴發戶。論底蘊,那自是比不過上京中繁榮了數百年的世家大族。
“還有那安平侯府的,當初還曾放言非鎮南王不嫁,如今卻是連屁都沒放一個。”
幾人一時之間有些唏噓,猶記得當年鎮南王大敗敵軍,班師回朝,那長長的紅毯,都從城門口一路鋪
至王府中。
不知多少千金小姐偷偷躲在樓閣內看他騎着高頭大馬,英姿勃發,羞羞怯怯的丢下花朵手帕。
其中就屬那安平侯府家的大小姐顧蘭淑最為高調,不料鎮南王一朝被人暗算,貌毀腿斷後,曾經喊着要嫁給鎮南王世家千金們也仿佛忘了當日說過的話語,默不作聲,似乎忘了這個昔日的戰神。
“可惜了王爺,若不是有他,如今邊境也不知是哪個姓呢?當今……”男人着實越想越氣憤,要不是鎮南王,他們哪有這安穩的好日子。
孰料話未說盡便被人打斷了。
另一人左顧右盼,食指豎在嘴邊,“噓!慎言!你這命不要啦?”
接着,他指了指窗外,青磚鋪就的大街上,一大隊東廠人馬浩浩蕩蕩的走過,街邊百姓像是遇到了洪流猛獸,争相躲避,男人不禁縮了縮脖子,幾人流了冷汗快速把話題岔了開去。
自那次事故之後,鎮南王便一蹶不振,性情愈加陰晴不定,稍有不順,便拿手下開刀,前院中的血腥氣味久久不散。
手段如此暴戾,即使月銀開的足夠高,願意去王府當差的人也在日益減少。
坊間傳聞,那鎮南王如今比地府逃出的惡鬼還恐怖。
“我聽下人說昨兒又有一具屍體從王府後門擡出來了。”房內,傅元瑤的小弟傅元哲如是說。
他今年十歲,比傅元瑤小五歲,長的白白胖胖,一雙眼睛黑不溜秋,此刻因聽到的傳聞太過駭人,一本正經的樣子讓傅元瑤忍不住揉起他的臉蛋。
“嗚嗚,阿姐你放開我!”傅元哲說話模糊不清,嘴巴被捏的嘟起來,邊說話口水邊往外噴。
傅元瑤揪了下他的臉頰,用手絹把手上的口水擦拭幹淨,略帶嫌棄的瞅他,“都多大人了,還噴口水。這話是誰跟你說的,小心晚上鎮南王把你抓去掉在房梁上。”
鎮南王如今已榮登上京恐怖怪談之首,小可止小兒啼哭,大可治兇首惡徒,自王爺常駐上京以來,連城內犯罪事件都減少了不少。
畢竟落在旁人手裏,興許還能留下一條小命;而要是被王爺碰上,那可是一刀斬過去,沒得商量。
命只有一條,無人敢賭。
鎮南王兇名在外,傅元瑤一番連說帶吓,傅元哲晃着他抖肉的雙層下巴,忙不疊的點頭應下。
“但是,阿姐。”傅元哲還是不放心,遲疑的看她,嘴角還殘留着些糕點碎渣,“你真的要嫁給王爺嗎?聽說他如今面若惡鬼,要是、要是你嫁過去,被吓死嗚……”
傅元瑤拿了塊桂花糕,塞進他的嘴裏,“糕點都堵不住你的嘴。我是誰啊?我可是他的王妃,自然與旁人不同。你啊,就別瞎操心了,好好讀你的書吧。”
“是嗎?”傅元哲胖臉皺了皺,将信将疑。
傅元瑤笑了笑,堅定不移道:“那當然。”
正巧這時傅元哲的奶娘從門外打了簾子進來,裹進了一屋子的風雪。
傅元瑤停下話擡眼望去,便見她急急忙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了傅元哲的狐皮外氅,牽起傅元哲就往外趕。
“诶喲,我的少爺诶,先生已經等你許久啦,大小姐奴婢先帶少爺去讀書了。”
傅元哲被拉着往外小跑,還不忘回頭招呼,“阿姐,你留些糖糕給我啊!”
話未說完,人已跑遠了。
傅元瑤瞧着他那圓潤似球的身子,搖頭好笑,該讓奶娘把他的點心都給撤掉一半才好。
傅元哲走了後,屋子裏便只餘傅元瑤和她貼身伺候的丫鬟素玲。
炭盆裏的火光有些弱了,素玲給往炭盆裏添了些銀絲炭後,回過頭來看着傅元瑤面色擔憂地問道:“小姐,聽我姐夫家在王府做事的說,那鎮南王府院子裏的血怎麽洗都洗不掉,一到晚上還有冤魂作祟,嗚嗚嗚的叫個不停。小姐你、你真的要嫁過去嗎?”
傅元瑤端起旁邊案幾上的茶盞淺淺地呷了一口,咽下茶水間隙的時間裏瞥了素玲一眼,淡淡道:“婚事是陛下賜下的,哪輪得到我來置喙。”
素玲似是沒料到傅元瑤會這般說,臉上表情一愣,過了片刻才繼續道:“雖說如此,可、可小姐,那鎮南王是萬萬嫁不得的啊!”
“怎麽就嫁不得了?”傅元瑤緩緩問道。
聽到這話,素玲頗有些詫異的擡頭看向了傅元瑤,嘴唇微微動了動。
傅元瑤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出言道:“怎麽?你有什麽想說的?”
“小姐……”素玲抿着嘴不知想了些什麽,過了許久才語氣遲疑道,“小姐,您、您若是嫁給了王爺,那表公子他怎麽辦?”
“表公子……”聽到這個稱呼,傅元瑤臉上先是一怔,她可是有好久都沒有聽到過這個稱呼了。
随即,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個弧度,盯着素玲似笑非笑道:“怎麽?我和王爺的婚事,和表哥他又有什麽關系?”
“小姐,您和表公子不是——”素玲瞪大了眼睛。
可在傅元瑤似笑非笑的注視下,她心裏升騰起一陣冷意,頭皮莫名的有些發麻,這話說到剛開口就再說不出來了。
“話可不能亂說的,若是再胡言亂語,自己到管家那領板子去。”傅元瑤這時才緩緩收回了目光。又品了一口手中的茶後,繼續道:“行了,你先下去吧,今天不用你值勤了,讓小桃過來吧。”
聽到傅元瑤這般吩咐,素玲面上閃過一絲慌張。她一向是小姐最信任的丫鬟,也最是了解小姐的心思,可今日……今日的小姐莫名的讓人覺得有些看不透,現下居然還叫她離開還不要她伺候,她是做錯了什麽?
不過她此刻也不敢多說什麽,連忙應了一聲便從房間退了出去。
見素玲從屋子裏離開,簾子垂落下擋住了門外的風雪後,傅元瑤才微微閉了閉眼,內心感到一陣慶幸。
慶幸一切都還未發生,慶幸她又回來了。
上一世的這一年,皇上賜婚,将她嫁給素有惡鬼修羅之稱的鎮南王顧璿。
別人都說這是莫大的榮寵,她是修了八輩子,才有如今的福氣,但當時她最是聽不得這樣的話,認為這不過都是些場面話,背地裏指不定都在嘲笑她未來的夫君是個醜陋的瘸子。
更不用說當時的她與親梅竹馬的羅清表哥兩人情投意合,怎麽會甘心嫁給一面未見的鎮南王?
表哥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笑起來能迷倒一巷少女,哪是那個毀了容還斷了腿的王爺能比的。
于是她對父親苦苦哀求,父親糾結再三,終是應了下來。
那時姑姑在宮裏正得聖寵,父親連着進了宮三次,也不知與姑姑到底說了些什麽做了些什麽。不久之後,她和鎮南王的婚約被廢,她終于如願以償的與表哥成親。
初時,她與表哥你侬我侬,羨煞旁人。表哥也待她極好,只要她想要,表哥定會為她實現,無一次例外。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做了個正确的選擇,并以此為傲。若是真嫁給王爺,指不定她早就已經入土為安了呢。
然而不久之後,姑姑突然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失了寵,緊跟着便被人落井下石打入冷宮。
這事她也是直到後來才知道姑姑是因為她的婚事逆了陛下的意才出的事。
他們一家都是靠着姑姑在宮裏的榮寵才有的今日的地位,沒有了姑姑背後的支持,家裏很快便沒了當初的風光。
而這時她也才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嫁的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在她沒有利用價值後,羅清很快就換了個面孔,不僅沒了之前的溫柔小意,還整日宿在花街柳巷。她去和他理論,不僅冷言相向,一言不合還拳腳相加,甚至出言侮辱上門來為自己打抱不平的父親。
一顆柔嫩的心便一點一點被磨得出了血結了痂,直到徹底死心一個人住在簡陋的院子裏。可惜就算這樣羅清依舊沒有放過她,羅清納的小妾不過胡說了一句她拿了她的簪子,羅清便盛怒地把她推到在了地上,當時她頭磕在桌角上,失血過多……
想到那些不愉快的畫面,傅元瑤用力閉了閉眼,将那些惡心嘲諷的嘴臉盡數摒棄。
這一次,她是決計不會再逃婚了,為了疼愛她的父親和姑姑,不管那鎮南王府是修羅地獄也好,是陰曹地府也好,她都要去闖一闖,總不會比上一世更差了。
而且鎮南王功勳卓著,便是這一世再有什麽變故,她嫁過去後只要小心周旋,總能想辦法護住家裏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本耽美感興趣的點個預收叭:你是我的藥(ABO)
圈內誰人不知,顧氏集團總裁顧琛雖然是個S級的ALPHA,但卻是個身體有毛病的性冷淡,就連最頂級的O發情了都沒辦法挑起他的欲/望,誰知某日記者爆出顧琛被一三線小明星O給按住狂親……
娛樂圈衆O:呵呵,他完了。
誰知第二天星博上一個熱搜震驚整個娛樂圈:
@顧琛:你好,男朋友@易然
易然從小就和別的OMEGA不一樣,他先天性腺體殘障,是個不能産生信息素,也無法聞到ALPHA信息素的殘廢低級OMEGA
沒想到遇見顧琛,剛一見面,他就被對方的信息素給強勢怼了一臉。
顧琛是個性冷淡ALPHA,不談情不doi,腺體早衰,無法接收到別人的信息素,厭惡柔若無骨只能依附別人的OMEGA,直到遇見易然,嗯,他的病好了。
易然把人堵在牆角,強勢壁咚,火辣的目光燎的人耳熱。
易然:聽說你是個性冷淡?
顧琛:遇見你之前,是。
易然湊上去:真巧,我也是。
受主動追愛放飛自我熱情似火X攻冷淡自持外冷內熱衣冠禽獸。
☆、第 2 章
蒼藍色的天空,烏雲籠罩,冷風肆虐,厚重的雲團皆被吹成柳絮狀。
這幾日,風吹的愈加厲害了,細雪随風掠過,在紅木長廊裏随意走上幾步,就落了滿頭雪白。
到了用晚膳的時間,小桃先在門口抖落了一身雪花,才推開門進去,把手裏提着的木籃子放在桌上,發出一道脆響。
小桃繞過繡有大片牡丹花的屏風,便見自家小姐斜躺在軟榻上,目光悠然的看着遠方,不知在思索什麽。
她瞥了一眼就恭敬的微微垂首,輕聲說道:“小姐,您該用膳了。”
“先放着吧。”傅元瑤單手托腮,臉被風吹的有些涼,也不想把窗關上。
房裏的火炭燒的太足,反倒讓她有些煩躁,降降溫正好。
因屋裏暖活,雖耽擱了些時間,但飯菜還是溫熱的。晚膳過後,傅元瑤在卧房裏梳理思緒,想要從記憶裏挖出一些與鎮南王有關的事情,也好在入府之後,該如何做,心裏有些底。
可惜的是,她前世被羅清關在那小院裏,身邊沒有一個可用之人,對外面的消息并不靈通,絞盡腦汁,才從一個小角落裏挖出那麽一丁點關于鎮南王的信息。
當時是羅清新納的小妾,跑她眼前來一頓冷嘲熱諷,傅元瑤那時已心灰意冷,根本不在意她的話語,也因此沒什麽印象,導致如今想了許久。
“姐姐,您在這住的可舒坦了?”她像是閑聊一樣,巧笑嫣然,先是問候了一下,也沒想着等傅元瑤的回答,緊接着便轉移話題。
“您可知,前些日子,外面發生了何事?”她問道,忽然驚呼一聲,歉然道:“呀,妹妹忘了,姐姐如今在這院中清修,定是不聞世事的。不過無妨,妹妹這就說與姐姐聽。”
“前些日子,番邦屢犯邊境,将士不敵,聖上命王爺領兵出戰,王爺臨危受命,要麽戰,要麽死。”
“誰都道王爺此行是去送死,畢竟王爺足不能行,去前線也不過是添個人頭罷了。無人懷抱希望,都以為王爺此行必死,但今日卻傳來消息,邊境大捷,番邦不日便将來我朝議和。”
“鎮南王戰功彪炳,此次定又将是加官晉爵,他是當今說一不二的戰神,是我朝的戰國公!而你。”
她說到這,緩了下有些激動的語氣,環視了一圈簡陋荒涼的小院,眼神譏诮,“不過是一個侯府世子的下堂妻,就連你家都被你連累,被貶為庶民,想必這事兒你還不知道吧。”
“姐姐,您悔了嗎?”
傅元瑤猶記得當時自己聽了家裏人的處境後,心如刀絞,臉色蒼白,半晌都沒有說話的氣力。
那小妾似乎也沒想要聽她的回答,只是笑嘻嘻的說了一句,“聽聞此次番邦要派他們公主前來聯姻,王爺是萬金之軀,想來也只有公主才能配的上他。”
小妾慢悠悠的走了之後,傅元瑤早已潸然淚下,嘔出一口心血。
從回憶中抽回神來,傅元瑤深吸一口氣,把木窗又推開了些,讓凜冽的寒風一吹,瞬間冷靜下來。
因為一己之私,害了對自己極好的親人,怎麽可能不後悔?只是不能想,不敢想,她怕一想,就會忍不住想自我了斷以示救贖。
正愣神間,忽有一條手臂過來關窗,伴着一道熟悉的聲音,“這大冬天的,怎麽這麽不會照顧自己,若是受了風寒,可有你好受的。”
傅元瑤微愣,轉頭看向來人,她方才正回憶着前世,胸口還一陣酸澀糾結,喉嚨裏仿佛被棉花塞住,一聲娘親也說不出,只得側頭細細調整好呼吸,被拉到軟床邊坐下。
柳涵玉絮絮叨叨,摸到她臉頰冰涼,連忙把人塞棉被裏,“你現在可不小了,要學會注意自己的身子。等你嫁過去之後,娘也看不着你了,可不能這麽任性。”
她說着,小心翼翼的觀察傅元瑤的神色,她前幾日鬧的歡,好些時候都在柳涵玉院中用膳,像只煩人的小蜜蜂一樣,嘴裏一直嘟嘟囔囔,要把禦賜婚約給推掉。
邊吃,大大的眼睛邊看一眼柳涵玉,一會兒,又看一眼傅文景,眼神哀怨,像是在問你們忍心嗎?
她與她爹亦不是鐵石心腸,傅文景都快堅持不住,想要進宮與姐姐商量了,可這時傅元瑤卻沒有動靜了,這可太反常了些。
兩人商量了一下午,決定讓柳涵玉來探探口風,是不是一定要推了婚約,非嫁給羅清不可。
柳氏不着痕跡的嘆了口氣,如果可以,她當然不想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嫁給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男人,更不用說他還比元瑤大了八歲……
可這是當今聖上的旨意,臣聽君命,古往今來,抗旨的皆沒有好下場,總得打算的仔細些。
柳涵玉見她只是看着自己,眼裏含着水光,以為她還想拒婚,不由得低嘆一聲,“若是你實在不喜這婚事,那娘便與你爹商量商量,找找路子,把這聖婚給推拒了。”
只是這樣一來,就要早點做好打算,君心難測,定要想個不連累姐姐的法子。
“娘~~您真好。”傅元瑤此時像只回巢的幼鳥,嗓音細軟,她軟軟的撒了個嬌,享受了把在母親懷裏撒嬌的快樂,然後搖了搖頭,道:“我想清楚了,我嫁。”
柳涵玉狐疑,前幾日還鬧的要離家出走,還說是要和羅清私奔呢,這怎麽突然就改了?
“你這是說真的?莫不是想騙我放松,半夜偷偷溜走吧。”柳涵玉實在了解自己的女兒,她認定了一條路,就會堅持下去,全然不顧後果。
傅元瑤知道自己之前态度那麽認真,突然轉變話風,确實不讓人信任,她只好一本正經的解釋,“娘親,我已經想清楚了。鎮南王威風凜凜,受萬人愛戴,我以前也欽慕于他,能嫁給他為妻,我實在是緊張到昏了頭,才會……”
傅元瑤确實曾經也同其他世家小姐一樣,特意跑去看鎮南王,柳涵玉此時已經信了一些,只是還有些疑慮,“是嗎?那你說心儀你表哥又怎麽說?”
“那不是随意找個借口嗎?”傅元瑤笑道,臉頰微紅,有些不好意思,“王爺他儀表堂堂,品貌非凡,女兒當時便一見傾心……”
她微垂下頭,羞的說不出話,柳涵玉何曾見過她如此這般小女兒情态,前幾日鬧着要與羅清好的時候,就像個被搶了東西的孩子,看不出半分情愛,也是看出了這點,她與夫君才沒有答應她的要求。
只是,當真全是因為欽慕于鎮南王嗎?
柳涵玉心知肚明,感嘆了一聲,“你長大了。”
傅元瑤笑了笑,溫聲細語:“以前是元瑤不懂事,讓您和爹費心了。”
“傻孩子。”柳涵玉拍了拍她的手背,“與我還說這話,什麽費不費心的,為了自己的女兒,都是應該的。”
柳涵玉寬慰傅元瑤,“你也別想太多,三人成虎,衆口铄金,你別看外面傳的那麽厲害,可從未有人親眼目睹過。你爹曾與王爺有過幾次交談,他不是那種會肆意傷人的人。”
如若不然,她怎會眼睜睜看自己女兒一腳踏入火坑呢。
傅元瑤一怔,她從不知父親與王爺有過交集,想起前世求父親時,與他發生的争吵……
眼角酸澀,傅元瑤暗罵自己太不懂事,慶幸燭光微弱,不然讓娘看到她眼眶發紅,指不定又要多想。
母女兩又說了些話,柳涵玉見天色不早,傅元瑤又沒什麽事了,便讓她早些休息。
木門輕輕合上,小桃在外間伺候,傅元瑤躺在溫暖柔軟的被窩中,盯着牆壁上的影子胡思亂想。
這世上,是有鬼的吧?
她不确定的想,既然她可以重回到年少時,如此手段,莫不是說明世上确實有神仙,那鬼豈不是也有?
她嫁入王府,雖說是顧璿的人,但實屬被迫,若真有鬼,只希望它們能找準仇家,千萬別來找她的麻煩。
想到曾看過的話本裏面,那些恐怖醜陋的惡鬼,死相極其慘烈,傅元瑤不禁打了個冷顫,她緊了緊棉被,入睡前,心裏還念叨着要不去護國寺求幾個平安符,護國寺高僧衆多,香火旺盛,想來應該不會是騙人的。
柳涵玉回到自己院子,傅文景已經在房裏等着了,柳涵玉見他左右來回走動,地板差點都快被走禿了,便叫他趕緊坐下。
“怎麽樣?元瑤怎麽說?”傅文景一見人便迫不及待的問道,全然沒了平時的穩重。
柳涵玉笑着将對話都複述給他聽,末了忍不住誇道:“元瑤聰明的緊呢,就算是王爺,我相信也會喜歡上我們的小瑤兒的。”
傅文景舒了口氣,附和道:“那是當然的,你明天給元瑤挑幾個老實信得過的下人。”
“我曉得,不早了。老爺,我們也歇下吧。”
一夜噩夢,又夢到前世身死時的場景,傅元瑤一陣心悸,醒來的時候緩了好一陣子,看到熟悉的房間布置,和小桃那青澀秀氣的臉蛋,才想起來自己如今已經重生了。
“小姐,您要起了嗎?”小桃說道。
“嗯。”
傅元瑤下床,由小桃伺候穿衣後,便去給爹娘請安。
傅文景仔細瞧她的神色,看不出什麽異常,便暫且放下心來。
傅元瑤再過幾日便要嫁人,留在家裏的時間不多了,此時便抓緊時間要與親人相處。
她與娘親正說着些話,小弟傅元哲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奶娘在後面追的上氣不接下氣。
“阿姐。”傅元哲跑到傅元瑤跟前停住,看到他那張白胖如面團的臉,傅元瑤就忍不住上手揪了幾下。
晃頭晃腦甩掉阿姐的魔爪,傅元哲依次請安。
柳涵玉打趣他,“哎喲,都多大的人了。”
傅元哲惱羞成怒:“娘!”
傅文景在一旁打圓場:“時候不早了,先用早膳吧。”
傅元瑤十分珍惜這種與家人親近的溫情時光,暗自下定決心,這回一定要守護好家人。
膳後,與爹娘說了要去護國寺拜佛的事,柳涵玉便說着要一同前往,母女兩坐在馬車裏,一路說些話,朝護國寺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傅元瑤:就算有鬼,也請不要找我,正主在那,請随意的……
顧璿:雖未出場,但已迫不及待想見王妃了:)
☆、第 3 章
據聞當今聖上年幼時,曾受惡鬼煩擾,幸得僧人相助,才得安寧。因此聖上信奉佛法,而僧人的地位也水漲船高,受人愛戴。
護國寺香火鼎盛,高僧雲集,每月都會有弟子做一次佛法,許多晉朝百姓都會前來禮佛,熱熱鬧鬧,喧喧嚷嚷。
護國寺大門高大雄偉,十幾個壯漢并行進入也不顯得有半分擁擠。
上方是一塊牌匾,護國寺三個鍍金大字,筆走龍蛇,氣勢逼人,據說是當今聖上親筆所賜。
傅元瑤随柳涵玉步入大殿,幾尊法相莊嚴的大佛伫立前方,四周還有許多佛像,皆是微微合眼,嘴角微翹,一臉悲天憫人之相。
她前世是不信佛的,然而重來一次,對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免不了多了些敬畏,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因此跪拜的十分真誠,在心裏默默念着,希望能保佑家人一生安康,萬事順遂。
等拜完後,她買了幾個平安符,付了錢,看到旁邊朱紅色立着的功德箱,傅元瑤轉身離去的腳步一頓,她摸了摸荷包裏的銀兩,思索片刻,往功德箱裏投了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銀子并不算少,有些平民百姓可能得用一輩子才能掙上這些銀兩。而傅元瑤是商賈出身,這一百兩約莫是她三個月的零用,另外,鎮南王也已下了足足十幾擡的大紅木箱子,她并不缺這些銀兩。
以此來表示誠意,卻也是足夠了。
柳涵玉微訝,她覺得最近自己越來越不了解自己的女兒了。從來對此都不太感興趣的人,今天不僅說要來求平安符,還捐了那麽多銀兩。
莫不是因為即将到來的婚事,想要求個心安?
思及此,柳涵玉免不了湧上幾分心疼,繼而往功德箱裏也捐了一百兩,對傅元瑤安撫的笑了笑。
罷了罷了,能用銀錢解決的事都不是事,就依了元瑤又何妨。
傅元瑤:???
娘親這是什麽意思?傅元瑤完全想不到,自己只是略表心意的舉動,會被娘親誤會成那樣,她雖然是對即将到來的婚事有些迷茫失措,但她有信心,總不會比前世更差了。
因此,倒不是真的非常不安。
傅元瑤一頭霧水,柳涵玉卻覺得自己做對了,拍了拍女兒的小手,正要說幾句寬慰的話,一旁的僧人雙手合十,唱了句佛號,便朝兩人說道:“這位女施主,我寺得到高僧,慧明師叔今日正在靈雲院講佛,兩位若是感興趣,貧僧可領二位前去聽講。”
柳涵玉眼睛一亮,她信佛,經常來護國寺禮佛都未曾撞見慧明大師一次,今日竟如此恰好,不禁欣喜撫掌道:“久聞慧明大師大名,如今總算是碰上了,元瑤,你可要随我一同去聽大師講佛法?”
她一臉驚喜,已是十分的迫不及待,傅元瑤還從未見過自己端莊大方的娘親有這般姿态,一時之間竟愣住了,數息過後,才說道:“娘,你去吧,我在廂房等你。”
大師講佛的院子靈雲院在寺廟東面,而寺裏專門提供給香客休息的廂房在寺廟四面的靈休院裏。
今日香客較多,院裏已有不少女香客,碰到相識的便坐在一起交談,傅元瑤被領至一間比較靠邊的廂房。
死亡降臨的感覺太過深刻恐怖,導致她重回如今的這幾日,幾乎每晚都在做着噩夢,昨夜也不例外。
當時傅元瑤因病沒有及時醫治,一拖再拖,身子已經是樯橹之末了,每一日都是在茍延殘喘,那種從身體內部的五髒六腑日益衰敗的感覺,讓傅元瑤驚懼不已,最後的日子,她仿佛自己不過是一灘肉泥,當死亡的感覺籠罩下來,她恐慌不已卻又覺得是一種解脫。
然而對她現在來說,再夢回前世,那只是純粹的噩夢。連日來的噩夢,讓她精神有些萎靡,便讓小桃在外候着,自己躺下補個眠。
許是在護國寺裏的緣故,這一次她睡的很香,醒來時離午膳還有段時間,便打算出去走走,醒醒神。
熟料今日運氣不佳,迎面便撞見了幾個平時不太對付的人。
“喲,我道這是誰呢?這不是未來王妃嗎?”來人語氣陰陽怪氣的,她素來與傅元瑤不對付,不過是有一個在宮裏的姑姑,得意什麽。
傅元瑤今日穿的是繡了銀紋的月白狐裘,頸邊一圈紅色狐絨,襯的她膚白貌美,外面罩了件僅在尾部繡有些精致梅花的披風,腳踩紅色錦鞋。
若說傅元瑤的容貌算不上第一,在上京裏只能排上第三,那她在這華衣錦服加身後,卻無人能比。
傅家,有的是錢。
“你這可是遇到了什麽難解之題,想來求求佛祖?”來人一臉嫉妒,嗤笑道:“只怕佛祖忙的很,顧不上你。或者,你今日是來偷會情郎的?”
她語氣惡毒,想要看傅元瑤驚慌失措的樣子。
傅元瑤卻表情不變,她暗道日後出門,可要好好算一把黃道吉日,然後盈盈笑道:“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只是随母前來禮佛。”
言罷,她似乎想到了什麽,兩腮染上些許桃紅,“聽聞王爺近日在此,只是想來看看。”
這話一出,來人頓時仿佛吃了什麽發腐的食物,臉色發青。後面跟着的小姐妹一個個都左顧右盼,好像真的見了王爺,不停的拉着她要走。
來人也懼王爺的威名,眼神不定,走時還撂下狠話,“哼,這次算你好運,我們走。”
“這些人真是沒完沒了了。”小桃嘀嘀咕咕的為小姐打抱不平,“小姐,您還好嗎?”
“我沒事。”
只是剛睡醒時的好心情,頓時被這幾只煩人的蒼蠅給破壞了,傅元瑤細眉微蹙,“你先留在這,我出去走走,稍後便回。”
“诶,可是小姐。”小桃話還未說完,便見小姐已幾步走遠了。可這若是遇上了什麽危險可如何是好?便打定主意,若是一刻鐘後,小姐還未回來,便去尋她。
傅元瑤一路往人少的地方去走,不知不覺走至後山,望見一大片幽綠的竹林。
此地清幽,聞着空氣中的淡淡竹香,仿佛心情都平靜下來。
然後,傅元瑤便聽見了刀劍相交的金屬聲音,她小心翼翼的接近,從一塊高大而形狀略怪的石頭後面,悄悄探出頭去。
不遠處有四、五個黑衣人在圍攻一名男子。
那男子坐于輪椅之上,面上覆了一塊銀白面具,身份已昭然若揭。
傅元瑤不過随口胡謅,沒想到鎮南王顧璿竟果真在此。
在她走神之際,被一道慘叫拉回現實。
入目便是一大片豔紅的血色,方才還活生生的人 ,不過幾息,便已倒地身亡。
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