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寇離！”瞿準遠遠叫住咖啡廳內、坐在窗邊等待的姑娘。
幸虧有楊日天跟他愛妻的助攻，帶瞿準從狹窄偏僻的小路穿過來，短短五分鐘時間趕到X大，避免這種場合揭露身份的難堪。
楊昊把他送到之後，潇灑的轉身按原路返回，只給瞿準留了個背影，深藏功與名。
雖然瞿準并沒有在看，他所有注意力，都留給了寇離。
“欸？你從哪過來的？”寇離目不轉睛瞧見青年從外面繞進咖啡廳，詫異的問，“我剛才一直盯着學校門口，都沒發現你出來。”
“嗯。”瞿準含糊地應了聲，自覺坐在她對面。
寇離了解他的口味，早早給瞿準點了壺烏龍茶。剛落座，服務員立刻送過來，濃郁的茶香萦繞四周。
寇離用小勺子，攪合着加了四份糖的咖啡，沒有繼續追究剛才的問題。
她确實盯着校門口，可中途肯定有晃神的空檔。
而且大學并不止一個校門，他從別的校門出口也正常。
“時間還早，我們等下去哪裏玩吧？”寇離提議。
“好。”瞿準立刻答應下來，“去哪裏？”
“已經在X大了，就去你學校裏參觀吧。”寇離隔着馬路，張望恢弘氣派的學校，提議道。
瞿準身體僵了一瞬。
去他學校參觀，可是他從來沒去過X大，三分鐘前才知道校門朝哪邊開而已。
“我記得，你以前也讀X大，應該很熟悉了吧？”瞿準很快鎮定下來，不動聲色的問，“哪有什麽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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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畢業三年，從來沒回學校看過。難得有機會故地重游，肯定得瞧瞧。我去年聽說，學校修了人工湖和小噴泉呢。”寇離沒能察覺瞿準的僵硬，絮絮叨叨說完理由，又繼續補充道，“而且，《SuRi》冬刊有一期校園專題，最近要準備拍攝了，剛好我提前取個外景。”
她主動談起工作的事，瞿準立刻想到今天收到的男色樣刊。
“還是拍男明星嗎？”瞿準脫口問道。
“校園專題肯定男女都有，穿品牌特供的制服…目前打算分為高年級組和低年級組，展現不同的風格。”主編大人把初步規劃全部說出來，也不管小弟弟聽不聽得懂。
回答完之後，她隐約覺得有些詭異，有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錯覺吧。
兩人很快喝完下午茶，在學生陸陸續續離校之後，溜進X大內參觀校園。
X大作為國內著名學府，本市标志性建築，校園內寬敞又氣派，像個大型迷宮似的。
幸虧寇離在此地住宿四年，對學校像自己老家般熟悉，帶着瞿準四處亂竄。
“哇！行政樓還沒有翻修啊，我報名的時候進去過，那時候學校剛翻新一半，行政樓看起來還算可以。後來整個學校都翻新了，就留下行政樓，它就成了全X大最破舊的建築！”寇離輕笑着說，“其實學校剛建成的時候，行政樓還是C位門面呢。”
“是嗎。”瞿準聽她說着學校歷史，覺得相當有趣。
他仔細觀察行政樓。
憑良心說，行政樓并不破舊，只是五層小樓看起來有些年頭，在旁邊十幾層高的教學樓和實驗樓襯托下，顯得寒碜了點。
“對啊，現在學長學姐走光了，都沒人告訴你們了？”寇離見他沒聽過，便更加熱情的補上混血的新生引導環節，“本來行政樓也要翻修重蓋，但校長和校領導都說沒必要，把資金都用在學生身上。反正行政樓那種地方，平常只有他們幾個使用。”
“他很好。”瞿準評價道。
“他不止很好，還很有文化。我們…哦，應該說咱們校長可是學者級別的老先生，有文人風骨。”
瞿準對文人風骨很感興趣，特別想見見那位老先生。
可這話不方便說出來，他又憋了回去。
“我以前讀經管專業，喏，就在管理學院。”寇離帶他走到幾棟教學樓前，給瞿準指管理學院，“那時候我天天熬夜打游戲，早上匆匆忙忙趕到教室裏，每天都特別困。”
“你嗎？”瞿準覺得非常意外。
雖然知道寇離私下生活散漫，可實在腦補不出來，她為了趕早課慌裏慌張的樣子。
“嗯，當然不能被同學看出來。我當時跟我舍友…她叫顧傾，我倆一起賴床。”寇離嬉笑着說。
瞿準認識顧傾，還跟她談過生意合作。
之前還不知道某位姑娘名字，到處尋找時，在晚宴上遇到了顧傾。
本來他都忘了這件事，現在想想，還真是巧合。
即使沒有專訪合作，沒有那天的雨，換個時間時間，他們還是會遇到。
像命中注定般。
寇離接着說，“顧傾長得很漂亮，她屬于會讓男生驚豔的那種。”
“那你呢？”瞿準插話問。
“我長得也很漂亮！”寇離認認真真誇了自己，又無奈地說，“但是他們說我長得有妖氣，所以讀書的時候，很少有人靠近我，都害怕被我勾了魂。”
加上寇離本身帶着‘生人勿擾’的氣場，敢接近她的人就更少了。
有妖氣…
瞿準審視她狐貍精的模樣。
倒也沒錯，确實會勾魂魄，誘人深陷。
“我跟顧傾住在兩人寝，那時全校都以為，我們寝室肯定特別高檔精致。事實上，我來宿舍堆滿了泡面和零食，每天窩在寝室，她看偶像劇我打游戲，早上八點上課，鬧鐘定在07:40。”寇離一口氣抖了好多黑歷史，愉快的靠在旁邊的梧桐樹上，笑眯眯的說，“幸虧你不認識顧傾，否則她要追殺我了。”
其實我認識…瞿準默默的想。
沒想到，顧經理看起來端莊優雅，讀書時還有這種黑歷史。
下次可以考慮把情報買給他男朋友，瞿準莫得感情的想。
“七點四十醒來，我們連洗臉的時間都沒有，随便從濕巾擦一擦，連頭發都來不及紮就沖出寝室。”寇離仰望教室的方向，語氣中透着對過往的懷念，“可就算那樣，大家也會覺得我們在宿舍化了妝。”
“因為你們長得都很好看。”瞿準誇獎。
顏值擺在那裏，可以随便任性。
“啊，轉眼就畢業了。真羨慕你，還可以繼續讀書。”寇離欠身站直，長長呼出一口氣，“不說我了，你呢？讀書開心嗎？”
“開心。”瞿準避重就輕的回答。
讀書時候确實很開心。
“真好啊，我都想考研了，可惜我數學英語都差…等等，我如果現在考研，豈不是從你的學姐變成學妹？”寇離仔細算了算，皺着眉說，“不行，太虧了。”
“你為何計較這個？”自己居然成為阻礙她讀研的理由，瞿準覺得十分無辜。
“小弟弟，這才是重點！”寇離頗有原則，沉聲說道。
瞿準實在不懂，她判斷重點的标準是什麽。
“轉悠這麽久，餓了啊。咱們看完噴泉之後，去小吃街吃飯吧。”寇離伸了個懶腰，走在學校的小路上，随口問道，“噴泉在哪裏。”
瞿準沉默半分鐘，輕聲回答，“…不知道。”
“你沒去過？”寇離終于意識到，那份違和感源自哪裏。
從進入學校到現在，瞿準始終帶着‘初來乍到’的生疏。
明明是參觀他的學校，最後卻變成寇離帶着他參觀。
哪怕瞿準是今年入學的新生，已經開學這麽多天，他每天都早起上課，怎麽可能對所有建築都如此陌生。
瞿準注意到寇離的疑惑。
他能想到辯解的理由，可是他已經不想補救了。
用謊言填補謊言，遲早會被拆穿。
瞿準抿着唇，沉默的對上寇離的目光。
“弟弟，你…”寇離正打算質問。
瞧見前面走過來兩個學生，她順勢攔住她們。
“請問，學校新修的噴泉在哪裏？”寇離禮貌的詢問。
女生愣了下，立刻回答，“噴泉啊，你要過兩個月再來，現在還沒有修好呢。”
“是啊，本來打算開學完工，用來迎接今年的新生。但是前期設計圖拖了太久，導致工期延長了。”
“這樣啊，謝謝你們。”寇離朝她們道了謝，目送兩個女同學遠去。
走遠的女生小聲讨論。
“天吶，剛才那個人好漂亮。她叫住我，我心跳快樂好幾拍。”
“你還有這種傾向？我也覺得她很漂亮，你有沒有覺得…那個人有點眼熟？”
“啊！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咱們入學的時候，學長是不是提過，上一屆畢業生有兩個校花？！”
“對啊，我還在論壇看過她的照片呢，原來真有那麽漂亮啊…”
“嘤嘤嘤，可惜人家有對象了，男朋友就在旁邊站着呢。”
“……她沒對象，你也沒戲啊。”
寇離得到答案，重新回答瞿準面前。
“抱歉啊，原來是我搞錯了，你們學校噴泉還沒建好呢。”寇離樂呵呵的說。
“呃…”剛準備坦白的瞿準，面對如此風騷的操作，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故地重游，寇離明顯心情很好。他現在強行解釋，倒顯得不識趣。
“我們去吃飯吧。”說話間，寇離自然而然朝他伸出手，跟瞿準十指交握。
舉動自然到，就像交往許久的情侶般。
可瞿準清楚，他們并沒有開始交往。
寇離說過很多次想跟他睡覺，卻沒說過想跟自己共度餘生。
至于瞿準…在這種不清不楚的狀态下，他沒辦法随意跟寇離告白。
得盡快想想辦法才行，否則她後宮妖精那麽多，自己連個名分都沒有。
“弟弟，快看！”寇離叫住他。
“嗯？”瞿準轉過去，對上一對張牙舞爪的大鳌。
“…這是什麽？”瞿準身體後傾，避開那玩意的攻擊範圍。
“食物！”寇離愉悅的捏住兩只活蝦，幼稚的逗瞿準玩，“吃過麻辣小龍蝦嗎？”
“沒。”
麻辣…
能拒絕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