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練習生
莞爾拿飯回來的時候，隔壁教室已經空無一人。
她張頭去看了一眼，沒看見預想中的身影，有些失望。
剛才走到外面，才想起還沒有問他叫什麽，不知道名字的話，找起來，就沒那麽容易了。
但應該......就是隔壁班的吧。
“莞爾，看什麽呢？”
盛夏拍了下她的肩，不知道忽然從哪兒冒了出來。
莞爾搖頭，笑了笑。
“中午的時候，我看見有人在這跳舞。”莞爾指了指隔壁過道的位置。
“二班那幾個神經病？”盛夏馬上就知道了。
“你知道是誰？”莞爾聽盛夏這麽說，眸子都亮了幾分。
“我當然知道。”盛夏攤手，無奈。
“陸漉他們那一群人，唱歌鴨公嗓，跳舞成瘋子，成天胡鬧，老秦他頭疼的不得了，但管也管不着。”
老秦是隔壁二班的班主任，一位身材十分壯實的小老頭。
“......陸漉？”莞爾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問道：“是那個戴黑框眼鏡，頭發亂糟糟的嗎？”
“對。”盛夏點頭。
原來他叫陸漉啊。
盛夏見莞爾呆怔着，不說話了，就伸手在她眼前揚了揚：“想什麽呢？”
莞爾回過神來，擡頭看着盛夏，笑得燦爛，甜甜道：“我覺得他很好！”
說誰很好？
盛夏愣在原地，想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莞爾是在說......陸漉很好？
天吶，現在的美女都是什麽眼光，一個瘋瘋癫癫的四眼屌絲，長得不行穿衣還沒品，究竟是好在哪裏了？
盛夏這樣想的時候，正好陸漉從後門進來，當時她看了一眼，馬上別開了目光去――
真是可怕......
今天公司有練習生考試，舒心是忘了帶舞蹈服，抽不開身，就讓莞爾送過來了。
但這考試，與莞爾無關。
老師說了，她還太小，再歷練幾年，出道的話會更好。
莞爾其實沒意見，因為姐姐們确實要比她優秀，特別是舒心，這個機會，她等了七年。
看着和自己同一批的練習生，不是出道了，就是離開了，而舒心卻依舊留着，和莞爾她們這些新一批的一起練習。
她二十了，再不出道，就沒機會了。
莞爾直接上了三樓，右拐的第六間房間，是休息室，舒心剛剛畫好妝，在等着考試。
莞爾敲了敲門，喚道：“舒心姐姐。”
“進來。”舒心說話的聲音十分溫柔。
“姐姐你今天真漂亮！”莞爾一進門，就沖上去抱住了舒心。
舒心猝不及防，就被她抱了個滿懷。
不免失笑。
“好了好了，身上也有妝呢。”舒心笑着摸了摸莞爾的頭，然後，讓她稍稍後退，在椅子上坐下。
休息室的液晶電視裏，正放着錄制好的視頻。
莞爾扁了扁嘴，粉嫩的嘴唇緊緊抿在一起，目光漫不經心的，投到了液晶電視上去。
當時一激靈，整個人都清醒了。
電視上的人，穿着華麗的舞臺裝，身形修長――一開始，只是一個背影。
一段獨舞，十分帥氣，幾乎是驚豔到了讓人想尖叫出來的地步，再下一段音樂響起，他轉身。
黑發柔順的垂下，散散的掩蓋了整個額頭，狹長的眼眸上，勾了細細的眼線，酒紅色微薄的唇角輕輕勾起，鏡頭過去，臉部特寫――
好看到令人窒息。
這是莞爾第一次，這麽清楚的，看到了他的臉。
她整個人都呆愣住了。
“慘絕人寰吧？”舒心坐在一旁，輕笑着出聲。
太慘絕人寰了......
“姐姐，他是誰？”莞爾好不容易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指着電視裏的人，呆呆問道。
“L。”舒心輕輕吐出一個音節。
“公司的秘密練習生。”舒心看着鏡頭裏的人，慢慢說道：“長相一絕，舞蹈一絕，唱功一絕，這個視頻，就是他昨天考試的時候錄制的。”
原來是秘密練習生啊。
莞爾突然了然。
所謂秘密練習生，又被稱為最強的生化炸/彈，一旦出道，必定掀起驚濤波浪。
“知道名字嗎？”莞爾接着追問。
舒心搖頭：“只知道，老師是叫他L。”
莞爾托着下巴，目不轉睛的看着屏幕，那人唱到最後一個高音，聲音似是渾厚，又清澈，長久不絕，直把莞爾聽的渾身戰栗。
莞爾突然就軟軟的笑，看着那人轉身，留下最後一個背影，聲音歡悅輕快：“我知道，他叫――陸漉。”
莞爾還要回學校上晚自習，沒有待太久，就回去了。
正好進了校門，快到教學樓的時候，莞爾一眼，就注意到了前面的背影。
是陸漉。
他依舊穿着那件黑色T恤，校服松松垮垮的搭在手上，手指上還勾着什麽東西，随意的四處晃蕩。
莞爾俯身，撿起了一串鑰匙。
鑰匙上有一個小小的LOGO，仔細辨認，就能發現是一個字母――“L”。
是陸漉的東西吧。
莞爾快走了幾步，正好追上他的腳步，伸手，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喚道：“陸漉。”
身後是奶糖般甜甜的香味。
女孩的聲音也跟這香味一樣，軟軟糯糯的，陸漉回過頭，就看見林莞爾笑着看他。
“這是你的？”莞爾擡手，白嫩的指尖上，勾着那串鑰匙。
這鑰匙長得真眼熟！
陸漉一摸口袋，果然發現自己鑰匙不見了，伸手，将鑰匙拿了回來。
――“謝謝！”
說完，陸漉就要轉身離開。
“陸漉！”莞爾卻拉着他的衣服不放，接着還又張口喊了一聲。
“幹什麽？”陸漉低頭看那只手，雖然只是輕輕的拉着，但他總不好，直接就給扯掉。
不對......她是怎麽知道他名字的？
“你教我跳舞好不好？”莞爾看着他笑，眸子亮閃閃的，就像是裝了星星一樣。
确定自己沒聽錯，陸漉猛咳了兩聲。
這是被吓到了。
“小美女，你看我這個樣子，哪裏能教你跳舞？”陸漉自嘲的笑着，然後目光從上到下，将自己打量一番。
這林小美女，怕是腦子有病。
“教我好不好？”莞爾的聲音有軟糯了幾分，眸子裏有了幾分可憐兮兮。
這是......撒嬌？
林莞爾的聲音原本就是這般軟軟的，就算甜甜的，也不會讓人覺得膩，反而如春風拂過，還帶着青草的清香。
心裏暖暖的，還勾的癢癢。
林莞爾在學校裏是小有名氣的，這在學校門口，拉着陸漉的衣服不放，自然而然的，引起了周圍人似有若無的目光。
林小美女幹淨清澈，而她身邊的人，亂糟糟的，穿的也奇怪，這兩個人站在一起――
典型的鮮花和牛糞。
陸漉自然注意到了周圍的目光。
他不喜歡讓太多的人看着。
可是林莞爾拉着他，又不肯放手。
陸漉只好胡亂的點頭，應道：“好了好了，我答應你。”
先把這裏的情況應付過去再說。
“好，那晚自習結束我來找你。”莞爾一聽他答應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這孩子是白癡嗎？
陸漉無奈，目光示意，讓她放手。
莞爾立馬意會，松開了手。
但接着想起什麽，又伸手抓住了。
陸漉看着她這只手張張合合。
“還想做什麽？”陸漉憋着一口氣，就差發作了。
“我叫林莞爾，莞爾一笑的莞爾。”莞爾說完這句話，就松開了手，往前走了幾步。
歡快的進了教室。
最後消失在視線裏的就是碎花裙的裙角。
陸漉差點就拿着校服往林莞爾身上扔去。
還跳舞，跳她個頭！
陸漉憋着一口氣，轉身回了自己教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