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2)
服。
然而,她的激情也只能維持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她便困頓得睜不開眼睛,特別是一旁的暖氣吹得她昏昏欲睡,不一會兒便沉沉的睡去,原本手中拿着的書和筆都掉落在了地上。
她在夢裏,夢到了小說裏的Mr.Darcy,夢到了自己變成了Elizabeth,身着華麗長裙的她正和達西先生在衆人面前翩翩起舞,可是為何達西先生的臉竟然是顧彥卿?他和達西先生一樣,是這樣的傲慢而冷漠,可是手心卻又無比的溫暖,他不愛笑,但是笑起來卻比任何人都好看,讓她為之着迷……
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當她醒來時,她的身上竟然蓋着一件藏藍色的西裝外套,甚至還帶有她熟悉的溫度和味道,她大驚,立刻就想到了顧彥卿,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抱着這件外套沖出了病房,然而站在病房外,環顧着四周空空如也的走廊,就連一個人影也沒有,她甚至以為這是一場夢,她掐了掐自己的臉,竟然會痛。
她只好又回到了病房,查看了一下趙雲清的輸液瓶,檢查無異樣後,她便再次坐回到了沙發上,她抱着顧彥卿的衣服陷入了沉思,他是什麽時候來的?為何不叫醒她?她又想起,他從來也不曾吵醒過熟睡中的她,除了那次在游艇上……
她閉上眼睛用力嗅着他衣服上的味道,用心感受着他衣服上的溫度,倏然濕了眼眶。
“……顧彥卿……”她低聲喃呢着,“我好想你……”
她睜開眼睛時,才發現原本掉在地上的書和筆都整齊的放在了一旁的方幾上,她緩緩拿起書本翻到了有折角的那一頁,那是她剛看完的內容,在她用紅筆圈出的注解處,她再次看到了他那遒勁有力的字跡——根據段意,appreciate在此處應翻譯作“體會”,而不是“欣賞”,繼續努力。
她的心頓時如消融的冰雪那邊融化,他總是在她完全沒有防備的時候,不露聲色的敲擊着她的心房,讓她根本就無法再理性的控制自己……
☆、如你所願,永不再見
周日早上,趙雲清終于醒了過來,然而讓趙雨欣又着急又好笑的是,她弟弟果真是餓死鬼投胎,竟然醒來開口說的第一句話還是那句:“姐……我餓……”
誰能想象一個剛經歷開顱手術并且大難不死之人醒來的第一句話不是痛苦的□□也不是抱怨哪裏痛,而是說這個?
不過好在趙雲清的眼睛終于又恢複了視力,雖然他的臉色依舊憔悴,并且嘴唇沒有一絲血色,可是他的目光總算又有了焦點。
這實在太令人振奮,趙雨欣激動得都快要哭了出來,然而她在嘴上還是和他開起了輕松的玩笑:“趙雲清,你這重生了一遍的人生就不能有一點其他追求麽?”
仿佛不管他重生幾次,他都要重新演繹一遍他的吃貨人生。
聽到了姐姐的揶揄,趙雲清有些艱難的扯了扯嘴角,由于表情還有些僵硬,笑得真是比哭還難看。
趙雨欣真是越看越心疼,畢竟他還是個病人,她也不想太刺激他。
“行了行了,我待會兒就去給你買!”
她一邊安慰着他,一邊按響了呼喚鈴,很快醫生和護士都趕了過來,醫生先對趙雲清進行了一系列檢查,護士随後又給他換了新的繃帶包紮好了他的頭部。
給趙雲清做完了一系列檢測之後,醫生原本嚴肅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變化:“患者的各項指标都趨于正常,病況正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我們還會繼續監測,如果接下來一周依舊一切正常,那麽他月底就可以出院回家調養。”
聽到醫生這麽說,趙雨欣總算可以放心了,她回頭看了一眼仍然躺在床上的趙雲清,想到的,卻是不知身在何處的顧彥卿,她很感激他,是他在他們家最艱難的時候,不露聲色的給予了他們最及時的幫助,并且,沒有向她要求任何回報。
當趙雨欣到樓下的餐廳裏給趙雲清買稀粥的時候,她一邊排隊一邊拿出手機,仔細琢磨了半天,才編輯出了一條短信:雲清已經醒了,醫生說他月底就可以出院,謝謝你。
由于怕顧彥卿對這句話的字面意思有任何誤解,她反反複複的檢查着這條短信,可她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删除,然而就在這時,餐廳的收銀窗口已經輪到了她,她擡起頭正要點餐,卻沒想到一時手快,竟然莫名就點到了發送鍵!
完了完了!
就在那一瞬間,她的心髒突然狂跳不止,忙責怪自己太過大意,可是為時已晚,畢竟短信已經發出去了。
她想要做一些補救,糾結着要不要打通電話過去向他解釋,卻又覺得向他解釋無異于欲蓋彌彰,最終,她也只能頹然的盯着自己的手機,看他會有什麽反應。
然而她等了一個早上,手機都沒有任何震動,直到下午的時候,她才收到了他發來的短信,卻只有寥寥幾個字:無需言謝,我欠你的,現已還清,如你所願,永不再見。
她看着這短短的一句話,想到的卻是那天毅然決然要離開他的自己,她不曾想到,她曾親口對他說出的這句話,現在竟然被他反過來用在了自己身上。那樣絕情的話語,每一個字,都像是子彈一般,字字鈍擊她的心口,血淋淋的疼痛。
他也曾像她這般難受嗎?又或者,比她還要難受……
她不忍再想下去,她擡起頭深吸了一口氣,讓郁結的心口得以舒緩,她告訴自己:很好,這才是對的選擇,就讓時間去證明,他能有他的幸福,我能有我的快樂……
☆、我們眼中相同的風景
趙雲清手術後的傷口康複得很快,十月末,他終于又回到了家裏。
自上次憤然離開家後,他就像是闖了一趟鬼門關一樣,一切仿佛只是一場夢,夢醒之後,他又再次回到了自己的現實生活中,而這一次,終于在現實裏,也包含了張孟翔。
他曾經以為他們永遠都只能活在陰暗下,卻沒想到,竟然在太陽底下,也能這麽真實的活着。他很感謝家人的理解與支持,尤其是他姐姐,如果不是他姐姐以自己無法生育的殘酷事實說服了他父親,他想他父親也斷然不會成全他們。
好事仿佛總是成雙成對,趙雲清安然回到家後,警察又來了家裏一趟,當初那輛撞了趙雲清的車已經找到,肇事逃逸的司機也已經被捕入獄,很快法院會根據趙雲清的傷勢做出相應的判決。
生活終于又回歸平靜,但在某些方面,卻又與以往不同。
淅淅瀝瀝下了近兩個月的雨就這麽突然在十一月初的某天夜裏停了,惱人的陰雨天終于散去了低沉的烏雲。初冬的太陽有些刺眼的挂在天上,為大地送來了潮濕雨季後的幹燥與溫暖。
天晴後的第二天早上,趙雨欣又恢複了晨跑,不過她跑步的路線卻是從家裏出發直奔公司,由于她積累了三年的年假終于休完,她不得不返回公司報到。
這一個多月的假期雖然她哪兒都沒去,全用來陪護弟弟趙雲清,不過看到現在生龍活虎的弟弟,她覺得她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天還未亮,初冬的早晨,路上的行人更加稀少,就連開門的沿街鋪面,也只有零星幾家。
或許是還不習慣冬日的晨跑,趙雨欣才跑了幾步,便瞬間感覺到了清冷的空氣沁入了她的肺部,讓她就連呼吸都難受,可是她還是堅持跑到了傳媒大廈樓下,她并沒有直接進公司,而是搭電梯上了傳媒大廈29層樓頂,她只有一個目的——等待日出。
她站在樓頂高聳的鐵栅欄前,透過鐵栅欄的間隙俯瞰着腳下那些稀稀落落的燈火,這座城市正在慢慢蘇醒,她擡起頭,眺望着天邊的那一抹魚肚白,天終于要亮了。
樓頂風大,刺骨的寒風刮過她的臉頰,就像刀片一般鋒利,她的手被凍得通紅,只能靠用力的搓着雙手并放到嘴邊不斷哈出熱氣來溫暖。雖然她的樣子看上去有些狼狽,但是她知道,此時此刻,在她身後遙遠的漫山居山頂,他一定也站在那裏,和她一樣,他們站在同一片天空下,默默的等待着破曉的那一刻。
她想起了當時他們手牽手一起看日出的那個瞬間,她曾以為那就是永恒,她曾想象過他們的海枯石爛與天荒地老,然而如今的她,卻不需要那些山盟海誓的諾言,她只需要用力閉上雙眼,靜靜的聆聽着耳邊刮過的烈風,就仿佛,他在她耳畔呓語。
當眼睑感受到了灼熱的光亮時,她緩緩睜開眼睛,刺眼的光芒映射入她的雙眼,她知道,她現在看到的,便是他眼中,最美的風景。
☆、新年大掃除
或許是因為許久未見面,當朱靜一走進辦公室,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趙雨欣時,就像是見到鬼一般一驚一乍的大呼小叫起來:“老趙?!真的是你呀老趙!你可終于回來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想死你了!”
朱靜一邊叫喊着還不忘上前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而她穿着的那一身密不透風的羽絨服,差點沒把趙雨欣給悶死!
趙雨欣只能一邊掙紮着一邊推開她并與她保持:“你讓我先喘口氣!”
離開朱靜後的趙雨欣無奈的發現她的頭發被朱靜羽絨服上的靜電弄得亂七八糟,可朱靜卻一分鐘也忍不住的在她面前八卦起來:“唉,你不知道咱們網站的那個……”
誰讓朱靜天生有一顆愛八卦的心,一見面又開始叽叽喳喳在趙雨欣耳邊聊着她不在公司的這段時間發生的各種八卦事件。當然,她再也不會從她口中聽到任何與DK建設有關的信息,她知道,他既然說過“永不再見”,他就不會再出現在她的生活裏,哪怕是任何與他有關的只言片語。
仿佛所有人都已經忘了顧彥卿一樣,趙雨欣的身邊再也沒有人提起過他,包括她的家人,她父母甚至又開始着急起她的婚事,可是又知道自己的女兒不能生育,找不到好的人家,就這麽一直矛盾着,一邊心疼自己的女兒又一邊為她尋找相親對象。
雖然趙雨欣已經下定決心孤獨終老,卻又不想讓父母太過擔心,他們安排的相親她會去,但也只是與相親對象見面吃頓飯,聊聊天,随後便AA制各自買單,就當是多認識了一個朋友。
她這邊雖沒什麽進展,她弟弟趙雲清卻已經被張孟翔求婚,還躺在床上靜養的他就這麽與張孟翔互相為對方戴上了戒指。
作為他們的鑒證者,趙雨欣打心底替他們感到高興,卻又有些無奈,他們不能夠得到法律上的承認,也只能就這麽相伴到老。不過她轉念一想,如果兩人感情很好,有沒有那一張紙似乎已經不再重要,就像顧彥卿當初對她說的那樣。想到這裏,她不禁有些後悔,畢竟當初在這個問題上她與他浪費了太多的時間,早知如此,她更寧願将那些時間花來與他一起度過美好的時光。
生活走上正軌後,趙雨欣依舊是往返于公司和家之間的兩點一線,并且又恢複了每天晚上固定的法語培訓及攀岩課程,周末的時候她偶爾會出去逛逛街或者按照父母的安排去見見相親對象,時間很快就在指縫間流逝,一晃就到了年關。
元旦放假前一天,雜志社的辦公室裏每個人都在對自己的辦公區域進行大掃除,準備迎接新年的到來。
趙雨欣還記得上一次整理自己的辦公桌是社裏換新電腦那會兒,沒想到時間過得竟然這麽快,一切仿佛還發生在昨天。
因為她總喜歡把雜七雜八的東西都往抽屜裏塞,側面的三個抽屜都被她塞得滿滿當當,就連打開都變得艱難,等她好不容易拉開抽屜,并把裏面該扔的東西都扔進垃圾桶時,她才發現了壓在抽屜最底下的那一本有些破殼的五月份的《財經》雜志,她曾打算扔掉它,好在後來她留了下來。
她再次翻到了她再熟悉不過的那一頁,看着那張早已印入她腦海的黑白照片,她的嘴角揚起了溫暖的笑意,他現在過得怎麽樣呢?遇到了合适的人了嗎?每天都過得開心快樂嗎?
她的心裏有很多很多想問他的問題,但是她知道她永遠都不能開口,她只能将那些問題埋藏在心裏。
她閉上眼睛,淺淺的親吻了一下雜志上的那一張照片。
顧彥卿……
你最近,還好嗎?
☆、節目彩排
“你還留着啊?!”
趙雨欣被突然出現在她身後的朱靜吓了一跳,忙睜開眼睛将手中的雜志合上,并一臉慌張的擡頭看向她埋怨道:“你能不能別總是神出鬼沒的,我的魂都被你吓飛了!”
朱靜不服,立刻為自己辯解道:“你肯定是心裏有鬼,要不然怎麽會被我吓到?”
見朱靜還在狡辯,趙雨欣揶揄她道:“就算我心裏有鬼,那只鬼也早被你吓跑了!”
朱靜終于發現自己說不過她,忙轉移話題道:“哎呀我不跟你争論這個了!待會兒我們倆多彩排幾次,我總怕今晚年會表演的時候忘記歌詞。”
趙雨欣真是服了她了:“歌是你選的,唱的段落也是你挑的,我都不怕你還怕?”
朱靜略有責備的控訴道:“那還不是你建議我們倆組節目唱歌!”
“難道我們還有更好的選擇?”趙雨欣反問她道,“難道你要去學小品?相聲?跳舞?魔術?哪一樣沒有難度,就給我們倆一周的時間來排練,你覺得可能嗎?!”
這下朱靜又把矛頭指向了呂主任:“還不都是老呂那老家夥出的馊主意,讓我們每個人都得參加表演,往年的年會哪有那麽麻煩!”
“算啦!”趙雨欣也只能安慰她,“反正大家都要出節目,我們倆頂多算是濫竽充數,就算演砸了也沒人會在意的。”
朱靜卻不同意:“你臉皮厚我沒意見,可是我怕丢人!”
趙雨欣氣結:“那你還演不演啦?”
“演!”朱靜一副咬牙切齒要上陣殺敵的樣子,“節目單都已經印出來了我們還能辭演不成?”
說到節目單,趙雨欣也感到納悶,沒想到社裏竟然對這次演出這麽重視,竟然連節目單都做得有模有樣,還邀請了嘉賓來參加,這是在向大公司看齊嗎?不過不管怎麽樣,這樣的征兆總歸是好的吧!
下午的時候社裏就已經人去樓空,因為大家都已經到了年會現場,準備最後一次在舞臺上的彩排。
小小的舞臺上,大家的表演可謂是五花八門,不過最多的還是唱歌,在彩排的時候,當朱靜看到還有別人比她們唱得更難聽,她總算是松了一口氣,起碼她們不是墊底。
呂主任來得也很早,他負責對節目進行把關,等大家都将節目排練了一遍後,他才走上講臺向大家宣布道:“這次的演出是我們社裏的一次大膽嘗試,希望演出能夠取得圓滿的成功,再有就是這回的年會還邀請了廣告贊助公司的一些領導,大家表演的時候要小心謹慎些,別給社裏丢臉!”
“廣告贊助公司?”
從呂主任口中聽到這句話,趙雨欣的心裏劇烈的跳動起來,她不傻,她知道裏面肯定有DK建設集團,只是她不确定,受邀的是不是顧彥卿,又或者說,他會不會接受邀請,肯不肯來?
然而她轉念一想,他既然已經說過他們“永不再見”,他應該就會遵守自己的諾言吧!
她緊張的咬住了下唇,只希望是自己虛驚一場。
☆、特邀嘉賓
年會雖然是在一家四星級酒店裏召開,可會場并不算大,總共也就容納得下二十桌左右的宴席。
在年會開始之前,趙雨欣和朱靜就已經化好了妝等候在宴席上,畢竟只是普通的表演,趙雨欣随便給自己化了個淡妝,穿的是平時不怎麽穿的冬裙,她總不可能裹着羽絨服就上臺吧!
年會開始的時間是六點鐘,然而在五點的時候會場裏就已經坐滿了人,要知道大部分都是要上臺表演的演員,所以一個個看上去都神情緊張,仿佛人人都在顫抖。
趙雨欣的心裏也滿是忐忑,卻又強裝鎮定,她在心底默默祈禱着顧彥卿不會來,他不會來,他一定不會來……
然而在六點整的時候,會場門口一陣躁動,她看向門口時,便看見了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以及他标志性的藏藍色西裝,他竟然來了!
他的出現,幾乎讓會場一片混亂,女性刺耳的尖叫聲不絕于耳,而他的身邊依舊簇擁着一行人,包括她曾見過的領導甲、乙,還有周經理以及另外兩個她從未謀面的人,他們就這麽引着他坐到了離舞臺最近離人群最遠的位置,而他一直到落座都沒有看見她。
她不明白他為何會來,她是真的不明白,是為了她嗎?可是他們不是已經說過“永不相見”了嗎?如果說是為了雜志社?那他完全可以不出面讓周經理勝任此次嘉賓出席,她被他的這一反常舉動弄糊塗了。
當趙雨欣還沉浸在自己的思考裏時,她的身邊已經炸開了鍋,就連老公還在身邊的朱靜也抑制不住興奮的大喊道:“太不可思議了!社裏竟然能請到顧彥卿!你看到了沒老趙!哎?你不趕快看絕世大帥哥還在想什麽啊?!”
朱靜拽住趙雨欣的胳膊用力晃了晃,像是要把她晃散架一樣。
“哎呀你放手!”
趙雨欣有些焦躁地甩開了朱靜的手,她現在正心煩意亂着呢,偏偏朱靜又來給她添亂,讓她煩不勝煩。
朱靜立刻就感覺事有蹊跷:“你這是怎麽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嘛?怎麽顧彥卿一出現你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你該不會跟顧彥卿——真有點什麽吧!”
趙雨欣忙慌慌張張的撇清關系道:“我能跟他有什麽啊?你別胡思亂想……”
朱靜雖然還有些疑惑,卻又無憑無證,也只能靜觀其變。
這時,四周的燈光暗了下來,燈光聚焦到了舞臺上,年會表演終于開始了。
趙雨欣和朱靜的節目排在第七個,在上臺之前,趙雨欣的心裏一直都很忐忑不安,她知道待會兒他也會看到她的表演,這讓原本感覺無所謂的她突然變得很緊張,她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他,更不知道該怎樣在他面前表演,他不應該來的,他來了反而讓她手足無措,她只能不斷的問自己,她該怎麽辦?她該怎麽辦?
當第五個節目結束時,她已經被朱靜拉着站到了舞臺邊,等待着上臺表演。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隐在舞臺下的暗處,趙雨欣緊張的握着話筒,雙手在不停的顫抖。
該死!她怎麽會緊張成這樣!
她咬了咬牙暗示自己:你要鎮定!你一定要保持鎮定!
“下面掌聲有請朱靜及趙雨欣為我們帶來歌曲《最浪漫的事》。”
主持人報幕後,趙雨欣跟着朱靜走上了舞臺,站在了舞臺中間,她頓時産生了一種被趕鴨子上架的無助感。
當音樂聲響起時,這一首她曾唱了無數遍的歌曲突然就變得如此陌生,就連歌詞都已經被她忘得一幹二淨。
而一直擔心自己忘詞的朱靜卻不慢不緊的領唱起來: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聽聽音樂聊聊願望……”
朱靜當初選這首歌就是為了在年會上唱給她老公聽,趙雨欣全當自己是陪襯,可是現在,她感覺她唱這首歌一點兒也不合适,尤其是顧彥卿在場的時候,可是現在已經由不得她了!
她忙撫平了氣息,閉上眼睛,緊接着朱靜的歌聲,跟着音樂節奏唱了起來:“你說想送我個浪漫的夢想,謝謝我帶你找到天堂,哪怕用一輩子才能完成,只要我講你就記住不忘。”
這時,朱靜走到了她的身邊,牽住了她的手,兩人互相對視着合唱起來:“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留到以後坐着搖椅慢慢聊……”
唱着唱着,趙雨欣終于放松下來,她努力不去看臺下的顧彥卿,但是她卻感覺到了他灼熱的目光,至始至終都從未從她身上移開過。
四分鐘的歌曲很短暫,當音樂停止時,朱靜的老公李曉突然沖上了舞臺,手裏還捧着一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就準備好了的火紅玫瑰,并對着朱靜的話筒大喊了一聲:“老婆我愛你!”
面對這樣的驚喜,臺下的觀衆都跟着尖叫吹口哨起哄,真是羨煞旁人,趙雨欣站在旁邊略顯尴尬,當她扭頭掃了一眼臺下時,正好對上了顧彥卿的目光,她這才看清了他的正臉,他就這麽近在尺咫,與她只有一步之遙,他依然是那般英挺俊朗,眼眸漆黑而明亮,唇角還挂着一抹隐隐的笑意,然而她卻無法猜透他的那一抹笑意到底是要向她表達什麽,她不敢再與他對視下去,忙撇開了臉,跟着朱靜一起走下了舞臺。
小小的插曲過後,舞臺上又繼續表演接下來的節目,趙雨欣尾随着朱靜小兩口回到了座位,不得不感嘆連這麽一毛不拔的兩口子也懂得買花玩浪漫了,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奇觀啊!
然而她的想法很快就被朱靜的一陣牢騷打破:“你這花什麽時候買的?花了多少錢?怎麽看上去一點兒也不新鮮?”
李曉洋洋得意的笑道:“下午來的時候買的,只剩最後一束,老板說二十塊處理價給我,怎麽樣,劃算吧?”
聽了這對夫妻的日常對話,趙雨欣感覺自己就快要暈倒,這哪裏是奇觀,簡直就是奇葩啊!
社裏總共就準備了十二個節目,表演很快就結束了,宴席也總算開始,不過趙雨欣卻開始擔心起了顧彥卿,如果領導那一桌也和他們吃一樣的食物,她看着這一桌子油膩膩的葷,真不知道他要如何下咽。
她擡起頭瞄了一眼領導坐的那一桌,又再次對上了他的目光。
天!
她在心裏暗叫一聲,他是打算就這麽盯着她直到年會結束麽?
然而兩個人的對視很快就引起了領導乙的注意,他突然大笑起來,并拍了拍他身邊的呂主任道:“老呂,去把你們部門的那個美女叫過來,就是之前一起吃飯還一起唱歌的那個,既然顧總在,怎麽能少得了她!”
領導乙的聲音之大,讓坐在角落裏的趙雨欣都聽見了,她忙避開了顧彥卿的目光,壓低了腦袋,心下大叫一聲:糟糕!
呂主任果然向趙雨欣所在的這一桌走了過來:“小趙,你過來跟我到領導那一桌去坐。”
趙雨欣一動不動的坐在座位上猶豫着,朱靜忙戳了戳她:“呂主任叫你呢!”
趙雨欣眼看是躲不過了,只好無奈的站起身,拎上自己的背包向朱靜打了一聲招呼:“我去去就來。”
說着她就跟着呂主任來到了領導們坐的那一桌,而周圍其他桌的同事都紛紛向她投來了奇怪的目光。
“來來來!”領導乙已經起身将自己的座位讓了出來,“美女就應該坐在顧總身邊才對嘛,就像你上次那樣,好好伺候咱們顧總啊!”
坐在座位上的顧彥卿一動不動,趙雨欣的心裏卻如刀絞一般難受,她不明白他為什麽要來,這樣尴尬的場面,他不會沒想到。
趙雨欣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緒,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并在坐下的那一瞬間,便感覺到了他炙熱的溫度以及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兩個人就這麽互不搭理的坐着,趙雨欣有些尴尬的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過一刻,她不知道這樣的僵局還要持續到什麽時候。
而不明狀況的領導們在一旁起哄起來:“小趙,你還在發什麽愣呢?還不趕快給顧總倒酒,先敬顧總一杯!”
趙雨欣就像是提線木偶一樣,領導說什麽她只能做什麽,她将手機放到了一邊,不過她并沒有先給顧彥卿倒酒,因為她想起了很久以前也是這樣一個場景,他就這麽盯着她,不滿于她耍小心思,厲聲要求她罰酒三杯,那個時候,別提她有多恨他,可是現在……
她搖了搖頭,不願自己想太多,便拿起酒瓶,先給自己的酒杯裏倒滿了酒,并舉起酒杯例行公事一般敬顧彥卿道:“顧總,我自罰三杯,你随意。”
說完她就将辛辣的白酒一飲而盡,随後她又接連喝了兩杯,便贏得了滿堂喝彩。
他就這麽面無表情的看着她,直到她将酒杯放下,他才拿起了酒瓶,直接将白酒倒進了桌上的分酒器裏,她原以為他只是用分酒器斟酒,哪想得到他擡起分酒器就仰頭一飲而盡,當他一口氣咽下口中辛辣的白酒時,她心疼他到無法呼吸,不是這樣的,她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他這是在折磨自己!
看到他這樣折磨自己,她頓時紅了眼眶,對他滿是擔心,她看見他滴水未進,他這樣空腹喝酒,很傷身體。
然而在座的領導哪想得到那麽多,他們難得見顧彥卿這麽喝酒,這可是難得的機會,所有人都來敬他,他也來者不拒,凡是敬他的人,他都将分酒器倒滿,然後仰頭一飲而盡,在座的人連連為他叫好,就連其他桌的同事也一擁而上,原本坐在他旁邊的趙雨欣就這麽被人群推到了外圍。
“不!”她大叫,“你們不能這樣對他!”
她推開人群想要上前阻止他再繼續喝下去,當她終于站在他面前時,她仰頭迎上了他的目光,然而他的目光卻是渙散的!
☆、冷酷的謊言
她立刻搶過他手中的分酒器放在了餐桌上,并不管不顧的拉住他的手就将他往人群外面拉,他看着她,像是有些意外,然而他還來不及多想,他的胃便迅速翻騰起來。
她剛拉着他走出會場大廳,他就已經快步的沖進了男洗手間,猛的推開一扇隔間門就是一陣嘔吐,然而什麽也沒有吃的他,吐出來的卻只有白酒。
她也不管是男廁所就跟了進去,站在他身後替他拍着後背。
他吐了一會兒,吐出了不少酒,但是還不及他喝進去的一半。
“你為什麽要這樣?”
她抽了一張紙巾遞給了他,他一只手杵着牆面,一只手接過她遞來的紙巾擦了擦唇角:“……是不是愛上一個人……就會讓人失去理智……”
她不敢相信,他竟然會說這樣的話,因為他曾經說過,他從不相信愛情。
“趙雨欣,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他忍住胃部的煎熬,回頭盯住她,“你還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他就那樣目不轉睛的盯着她,她從他幹淨的眼神中甚至看到了期望,然而她只能痛苦的搖頭:“對不起……我沒辦法……”
“沒辦法?”他回身用力的按住了她的肩膀:“你連試都不試一下怎麽就知道你沒辦法!”
她的心不是沒有動搖過,可是她不能讓自己心軟,她是那麽的愛他,她怎麽忍心讓他絕後!
她毅然決然的擡頭對上他的目光,咬了咬牙,努力讓自己的樣子看上去冷漠無比:“顧彥卿,你能不能別再那麽幼稚?我早就說過感情這種事情不能夠勉強,你也早就該放下我并忘了我,否則在這場游戲裏受傷的只會是你自己……”
“游戲?”他滿眼的難以置信,“你竟然認為這是一場游戲?!”
“對。”她面不改色的說着最冷酷的謊言,“以前我只不過是一時好奇想跟你玩玩而已!”
“跟我玩玩?”他冷笑了一聲,眼中卻滿是寒意,“難道我在你眼裏只是你的玩物?!”
她的冷血終于讓他看清了現實,他緩緩松開了按住她肩膀的手,眼眸裏再也沒有了亮光:“是我看錯了你!”
說完他便帶着怒意的繞過她,腳步蹒跚的離去。
“對不起……”
她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的奪眶而出,她只希望他能夠好好的,不要再像現在這樣,痛苦的折磨自己,也折磨着她。
趙雨欣把自己鎖在男廁裏默默哭泣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從隔間裏出來後,這才意識到自己進的是男廁所,而廁所裏正對着水槽小便的陌生男人都詫異的回頭盯着她,她只好尴尬無比的用手擋住了自己的臉,快步離開了衛生間。
再回到宴會大廳,顧彥卿已經不在座位上,領導乙說他已經先行回去了,她也不想再繼續待在這裏,便以身體不舒服為借口,拎上了自己的包,與朱靜夫婦道別後,先行離開。
她來到馬路上攔出租車,正值隆冬,寒風刺骨,而她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冬裙,鼻子和耳朵都被凍得通紅,她不得不來回搓動着雙手,并在原地又蹦又跳以産生熱量。
然而,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人将她往後一拉,她猝不及防的就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繼而雙唇就覆蓋上了一個溫柔又霸道的吻。
☆、給你幸福
在這樣寒冷的冬天裏,他的吻是那樣的熱烈,讓她在瞬間便感受到如電流般傳遍全身的溫暖,她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