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好難聽
公冶絲桐剛準備講講自己的身世, 夏蘿又過來了。“少主,您果然在這,比武要開始了。”
“小師妹,叫一聲師姐, 我回頭給你講。”公冶絲桐還不忘繼續勾引。
翁聆簫道:“你先贏了今天的比賽再說吧, 自己當心一點。”
都被夏蘿拉走了, 公冶絲桐還不忘和夏蘿炫耀,“看見沒?小師妹開始關心我了。”
“是是是,翁姑娘都關心您了,你可得争口氣,贏下比賽才行。”
公冶絲桐露出自信的笑, 如薔薇初綻, 引得周圍的門派弟子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真是美豔無雙。
第二天比武開始,三個比武場地, 因為結束得有快有慢,所以漸漸拉開了距離。有的場地已經結束兩場了,有個場地上一場還沒有結束。
顧離這天直接比了五場, 毫無懸念的全都獲勝, 而且速戰速決,早早就結束了回來休息。
“果然是門面擔當。”辰絮笑。
“大師姐可別取笑我了,你才是書院的門面。”顧離看到師姐妹們都不在, 私下裏話也多了些。她三歲進入書院, 除了夫子之外,和辰絮是最熟識的,她真心把辰絮當做家人一般。
辰絮湊近她耳邊,“你只管沖, 要讓武林中都知道,飛葉津是他們無法企及的高峰。”
顧離愣了一下,“這一點你不是早就證明了嗎?”
辰絮連忙擺手,“我證明是我的,現在輪到你了。”
“為什麽不是含幽師姐?”沒有旁人,顧離難得地八卦一下。
辰絮捂住嘴,“有我在,她怎麽能翻出天去?”
原來這就是禦夫之術,顧離點點頭,“大師姐好狡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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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計謀。”辰絮笑得雲淡風輕,她過去受過的苦,都化成了一道道藩籬圈住景含幽。在這一點上,她從來沒有隐瞞。景含幽當然很清楚,所以心甘情願被困住。
她們兩人之間,不說原諒,不說補償,反正一輩子都要在一起的,只要相濡以沫就好。
顧離沒找到秦栖總覺有點不放心,坐在那裏東張西望的不安穩。
“栖栖被小書帶着玩去了,有靜薰看着,沒事的。”秦栖一開始還對顧離的比武很感興趣,但是因為顧離贏得太輕松了,還沒有書院裏切磋好看,她很快就失了興致,其他人當然也有同感,于是一個個都和辰絮請假溜出去玩了。
少年心性,辰絮當然理解,很快飛葉津的位置上就只有辰絮一人了。
“那個……”顧離猶豫着,“我不是怕她出事,我是怕別人出事。”秦栖看着兔子一只,那也是血蠶教出來的兔子,爪子上帶毒的。
“那不是正好?”辰絮竟然一點不在意。
顧離摸下巴,點點頭,“确實正好。”
不要因為辰絮的大氣随和就覺得這是個老好人,去問問景含幽就知道辰絮算計人從來都不會落空的,這才是掌院親傳的秘技,相比這份謀算人心的本事,武功那都不算事。當年辰絮可是在武功被廢的情況下把景含幽玩得團團轉的。
此時的許惟書和馮靜薰帶着秦栖在太初山上蹦來跳去,秦栖的身子受過“虛空”的毒害,沒辦法修習內功,只學了一點外家功夫,方便平日裏登山采藥,還有就是和翁聆簫一樣跟着商清塵學了飛針暗器。因為武功不行,所以血蠶着意教了秦栖很多用毒的法子,她也确實有天賦,配的毒有時候連血蠶解起來都費勁。
“栖栖,你不擔心顧離師姐嗎?”許惟書是個停不住嘴的人。
“才不擔心,那些人武功好差,要不是比武,離姐姐根本不會出手,浪費!”秦栖對于顧離永遠都有着絕對的信心。
“哇!好有信心哦。”許惟書逗她,露出誇張的表情。
“那是,我的眼光一向都是很好的。”秦栖美滋滋。
這可任誰都不能反駁,就看秦栖成功拿下顧離,這眼光絕對一等一。
走在後面的馮靜薰突然站住,左右望了望,擡起頭。秦栖和許惟書見狀也擡頭去看。
“上面有什麽?”秦栖問。
“師父。”馮靜薰淡定地說。
“啊?”許惟書眨眨眼,“副掌院來啦?”
她話音未落,刷刷刷,身邊就落下幾個人。
“我……”許惟書差點咬到舌頭,總算把“去”字吞進嘴裏。
“弟子見過掌院,副掌院,江師傅,聞師傅,殷師傅,瑤舟姑姑。”三人趕緊見禮。
此時三人面前六個人,舒雲慈、江封憫、肖長語、陸瑤舟、聞弦歌、殷盼柳全都在這,這麽大陣仗,許惟書都擔心太初山會不會塌了。
掌院沒說話,肖長語道:“來了不少高手,都是暗中行動,你們趕緊回去,沒事不要出來玩。”
三個小的互相看看,許惟書問:“可要告知大師姐?”
掌院道:“不必了,辰絮應該已經覺察到。”
江封憫接話,“你們放心,外圍的事有我們,你們只要好好比武就好。”她的目光落到秦栖身上,“栖栖,你注意秋桐書院的人,她們之中有一個用毒的。”
秦栖點頭,“弟子知道。”
見夫子們沒有什麽吩咐了,三個小的趕緊回比賽場地,不過這心裏……莫名覺得安心是怎麽回事?果然還是夫子們氣場強大啊。
此刻的比賽場中,喬稚正在對戰一個大塊頭,人壯名字也壯,叫申霸,練的是一身橫練的功夫,喬稚本就小,在他面前跟個孩子似的,對比差異巨大。
蕭折骨站在場邊看着,倒是不十分替喬稚擔心。這種大塊頭書院裏沒有,但是無論是江封憫還是肖長語都講過該如何對付,塊頭越大越好對付,以巧打力本就是女子的強項。
喬稚小巧的身影在地上天上翻飛,看得人頭昏眼花。若論輕功,肖長語的星河滿天雖然不會飄,那也是絕技。申霸被眼前不斷出現消失的身影弄得顧前不顧後,喬稚連兵器都沒出,就用了一個巧勁将已經暈菜的申霸踹出了場外。比武的每個場地都有邊界,出了邊界就算輸。
喬稚贏了之後直接跳出場地,一下子抱住了蕭折骨,“師姐,我贏啦!”
蕭折骨抱住歡快的師妹,“贏得漂亮!”
“那當然。”喬稚将頭埋進蕭折骨胸前,趁機吃豆腐。
兩個年輕姑娘摟摟抱抱的畫面看着莫名的和諧,卻也羨煞了旁邊的衆多年輕男子。
兩人回到飛葉津的座位,景含幽此時也已經回來了,正在低聲和辰絮交流着比賽中的發現。她的比賽辰絮根本不擔心,此次讓她出戰,辰絮覺得該是讓她給書院,也給掌院争光的時候了,這樣她日後在書院的日子會好過一點。
參賽四人三人都回來了,唯獨剩下翁聆簫還在比賽。她的武功主打輔助,攻擊力靠累積,所以耗時很長,尤其是單打獨鬥沒有人掩護的時候,她的含音集很難使用。純靠拳腳功夫一般人還行,如果遇到高手就很難辦了。
為什麽翁聆簫一直很慫,有她性格的原因,有書院環境的原因,也有武功特點的原因。就好像聞弦歌這些年出手都有殷盼柳在身邊掩護,翁聆簫同樣也需要一個能夠掩護自己的人,但是比武都是一對一,這對她來說實在困難。
這一點辰絮當然考慮到了,但是書院的教育就是這樣,當你無法克服困難的時候,就直面困難。生死一線,人的求生本能總會想出辦法的。
當年辰絮修習涅槃心法的時候是這樣,顧離沖關的時候也是這樣,練武一途,從來沒有一條安全穩妥的路可以走,縱然是掌院和江封憫那樣的人物,也是在這樣的搏命之中成就了不世武功。
翁聆簫知道自己的弱點在哪裏,準确地說這不是她的弱點,是含音集的弱點。昨晚上辰絮和顧離也幫她分析了,目前她能做的改變就只是像公冶絲桐學習,将需要長時間累積攻擊力的含音集變成單音的殺招。但是公冶絲桐的武器是卿岑琴,而她的武器是啼痕簫,這讓她使出單音攻擊會更加困難。
不過……只是困難而已。翁聆簫想到自己從出生到被掌院帶回書院之前,那才是千難萬難,相比之下,這點困難不算什麽。
不得不說,一個人從小受過的苦難會對人的性格産生極大的影響。翁聆簫特殊的身世讓她的性格軟弱中透着堅韌。
翁聆簫的啼痕簫揮舞起來威力不小,間或吹出一個單音,不僅對手,在場所有人都覺得耳朵疼痛難忍,內力翻湧。翁聆簫比賽的時候,周圍都沒什麽觀戰的,大家都是離得越遠越好。
然而使用音律攻擊的可不僅僅是翁聆簫一個,另一個場地時不時傳來一聲弦音,同樣的威力,同樣的難以忍受。衆人看個比武都要運用運功壓制內力,實在辛苦。
翁聆簫贏了對手的時候,另一個場地裏的公冶絲桐剛好也結束了比賽。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公冶絲桐立刻露出燦爛的笑臉,“小師妹,你那聲音太難聽了!”
“你還好意思說我?”翁聆簫皺鼻子,“你的更難聽!”
“哎?別客氣,你的更難聽。”
“你的更難聽!”
“你的難聽。”
“你的難聽!”
在場的衆人表示快把這兩個搞噪聲的叉出去,都夠難聽的。
翁聆簫回到飛葉津書院的座位,公冶絲桐特別自然地尾随着跟過來了。跟過來不算,她還特別大方地跟衆人打招呼,完全一家人的感覺,絲毫不見外。
作者有話要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