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出門就闖禍
嘉佑公主點着伽兒的額頭,“你呀,縱然不待見樂姬,這兩人到底與你無關,你不該苛待人家。”
伽兒撇嘴,“彈曲兒的還不都是那樣,仗着自己會些取悅人的本事,若是生得漂亮些,就會到處勾引人。表姐,你看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漂亮,尤其是那個紅衣服的,一雙眼睛會說話似的,顯見着就是個狐媚惑主的下賤胚子。”
嘉佑公主搖頭,“我說不過你,去玩吧。”
待伽兒離開後,她轉頭對宮女道:“多給些銀子給兩位姑娘,讓她們受委屈了。”
方才伽兒說話的聲音不低,翁聆簫和公冶絲桐離得又不遠,聽得真切。翁聆簫指着公冶絲桐,“狐媚惑主的下賤胚子。”
公冶絲桐已經在挽袖子了,“我要去拔了那丫頭的牙!”說着就要往外走。
翁聆簫趕緊過來攔,“說笑而已,你何必在意?”
“感情說的不是你!”公冶絲桐氣鼓鼓。
“人家叫嘉佑公主表姐,你猜她是什麽身份?”翁聆簫笑眯眯将公冶絲桐按到椅子上。
“我管她什麽身份?總之是個沒教養的。”公冶絲桐冷笑。
“如果我猜的沒錯,她應該是皇後娘家的人。琉國外戚勢大,人驕傲些也正常。”翁聆簫剛才就一直努力要把那丫頭和自己腦中的資料對上號,如今聽了那丫頭的話,她徹底對上了。
雷伽兒,皇後弟弟的女兒。其父手握兵權,她又是唯一的嫡女,從小就異常驕縱。其父是個愛樂之人,納了兩房妾室都是樂坊伶人,雷伽兒不待見她們也就很能理解了。
“她驕傲她的,何必來惹我?”公冶絲桐說到這裏看着翁聆簫,“你一點都不生氣?”
“我為什麽要生氣?這些貴女們不都是這樣?覺得樂姬不入流,可她們不也是要學彈琴的?她們學的就是娛情,我們學的就是不入流,可見彈琴也好,彈琵琶也好,本就沒有好壞之分,只看是誰在彈奏罷了。”這話是很早之前,她師父聞弦歌說的。她當時只是記住了,如今才有了真切的感受。
兩人在房間裏聊着聊着,公冶絲桐的火氣也消了。她發現兩人竟然聊了這麽久都沒吵起來,實在是個奇跡了。
“你好好說話的樣子挺好的,也不難纏了。”這是來自師姐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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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聆簫“哼”了一聲,“還不是為了哄你?都說了我不是來找麻煩的。”
公冶絲桐又要瞪眼睛,翁聆簫伸手指着她,“又來?”
公冶絲桐撓頭,“那你到底為什麽來的?”
“想看看公主的生活,不行嗎?”
公冶絲桐當然不會信,不過翁聆簫腹黑起來也挺難搞的,她只能繼續觀察。
不多時宮女送來兩人的賞錢,足有五十兩之多,額外又給了五十兩,是兩人受委屈的補償。
公冶絲桐挑眉,“不愧是公主,出手就是大方。”
宮女板着臉,“二位姑娘,天家賞賜,這是要謝恩的。”
兩人只好謝恩,不過跪拜就免了。
宮女安排兩人提前離開別院,公冶絲桐抱着琴,“算她們聰明,要不然我肯定要給那個丫頭一點教訓。”
一連幾天,京城裏風平浪靜,漸漸的,官兵巡邏的隊伍也少了,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之前。
公冶絲桐每天都在留意翁聆簫,發現她再也沒有進過皇宮,她不明白翁聆簫怎麽就轉性了,既然不想進宮,那就該離開琉國,可是又不走,說明什麽?說明翁聆簫肯定有大的圖謀。
“你總盯着我幹嘛?”翁聆簫擺弄着手裏的啼痕簫,上面的紅色穗子蕩來蕩去,穗子上有一個小巧的白玉環,晶瑩剔透,雖然小,但是看水頭可知價格不菲。
“你肯定有什麽計劃,卻不肯跟我說。”公冶絲桐的語氣透着郁悶,“你說我跟着你在這裏每天登臺表演容易嗎?怎麽就換不回你一句真話?”
翁聆簫擡起頭,她極少看到公冶絲桐郁悶,這人整天狂得二五八萬似的,“我又沒要你跟着我。你哪來哪去,我可不承你這份情。”
公冶絲桐伸手去捏她的臉,“又不識好人心了是不是?你是我師妹,我怎麽能不管你?”
翁聆簫用啼痕簫一檔,隔開她的手,“早說了我不認你這個師姐的,我有好多師姐,比你好多了。”
公冶絲桐掐腰,胸中仿佛堵了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堵得她胸口疼。“感情我真是白做了這麽多!”她轉身就走,摔門而去。
翁聆簫繼續擺弄自己的啼痕簫,誰都看不清她心裏在想什麽。
公冶絲桐氣鼓鼓地出了樂館來到街上,進了一家常去的酒樓要了一大桌子菜,胡吃海塞起來。
她一個漂亮姑娘吃這麽多菜,且吃相極為豪放,把其他食客都吓到了。
“果然是個上不了臺面的。怎麽?這是又得了哪家的賞錢,來這吃頓好的?不過你這吃相,怕不是餓死鬼投胎呢。”刺耳的話語,熟悉的聲音,公冶絲桐擡頭,就看到同樣一身紅衣的雷伽兒帶着兩個丫鬟走過來。
同是一身紅衣,公冶絲桐穿着如火一般明豔動人,相比之下,雷伽兒穿着也漂亮,卻不如公冶絲桐這樣美得驚心動魄。
想起上次在別院受到的閑氣,公冶絲桐當時就火了。一拍桌子站起來,“我就是個彈琴的怎麽了?花你家銀子,吃你家糧食了?你少來這些陰陽怪氣的話,本姑娘不吃你這套!上次讓着你是看着某人的面子上,你別真以為自己有面子,你在本姑娘面前屁都不是!本姑娘吃飯一向這樣,愛看看,不看滾!”她嘴裏全都是食物,這樣邊說邊噴,天女散花一般。
雷伽兒哪見過這架勢?看着公冶絲桐規規矩矩的樣子,她只道就是個尋常樂姬,這是什麽火爆脾氣?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這麽噴她呢?
“你……一個樂姬而已,我馬上告訴我爹,抓你進衙門,打板子!”雷伽兒手指着公冶絲桐,跺着腳說。
公冶絲桐噴完了嘴裏的食物,這會兒說話更利索,她走過來笑得邪氣,“你看看你,教訓我還要叫你爹。我就不同了,我誰都不用叫。”她臉上的笑容瞬間斂去,伸手抓住雷伽兒指着她的手,輕輕一托一拽,在場衆人就聽見“咔吧”一聲,雷伽兒只覺得一陣劇痛,她的這條手臂就脫臼動不了了。
“啊!”雷伽兒的慘叫聲大街上都能聽到。兩個丫鬟趕緊過來扶住搖搖欲墜的自家小姐。“我動不了了!”雷伽兒哭喊着,“我的胳膊折了!”
兩個丫鬟不敢置信地看着公冶絲桐,在這京城裏,哪有人敢動雷家人,就算是皇族中人,也要賣雷家人幾分面子,何況是個小小平民?
公冶絲桐掏着耳朵,“還不快滾?等着我斷她另一條胳膊嗎?”
兩個丫鬟這才如夢初醒一般攙着雷伽兒下樓。
“我一定會殺了你!你等着,我會讓我爹殺了你!”雷伽兒咬牙切齒的聲音越來越遠。
公冶絲桐回頭,酒樓裏所有的食客包括店小二在內都躲得遠遠的,生怕被她傷害。
“切!”公冶絲桐嗤笑一聲,繼續回來吃飯。
沒過多久,酒樓外來了一隊衙役,為首一個捕頭打扮的人上樓來就看到了吃得滿手都是油的公冶絲桐,“是你傷了雷小姐?”
“誰?”公冶絲桐嚼着嘴裏的食物,百忙之中問了一句。
“抓人!”捕頭也不廢話了,根據雷伽兒給的描述,就是這位無疑了,可惜了這麽漂亮的一副長相。
身後的一衆衙役看到捕頭發話,一擁而上。然後他們就被掀翻的桌子壓在下面,滿身滿臉都是菜湯。
公冶絲桐拿着帕子十分優雅地擦着自己的手指,這雙手可是她最看重的,半點馬虎不得。
“老板,飯菜是他們砸的,記得跟他們要錢。”她這話一出來老板都想哭了,誰敢跟衙門要錢啊?
捕頭帶着剩下的衙役過來捉拿公冶絲桐,公冶絲桐一轉頭從二樓的窗戶跳了下去,幾個起落人已經不見了。
“追!”捕頭大聲道。
翁聆簫坐在房間裏,突然聽到外面街道上一陣陣騷動,她出門看到明姑一臉緊張地走過來,“聆兒,小紅呢?”
翁聆簫一指公冶絲桐的房間,“沒在房間裏嗎?”
兩人一齊過去,推門,房間裏空空。
明姑一跺腳,“這下闖大禍了!”
“明姑,發生什麽事了?”
明姑皺着眉,“街上在抓人呢!據說在抓一個穿着紅衣的漂亮姑娘,門口的小三子說抓的就是小紅。”
明姑轉身就要走,被翁聆簫拉住。“小紅她犯了什麽事?為什麽要抓她?”翁聆簫有些蒙,這家夥出去沒一會兒,這是又闖了什麽禍了?
明姑攤手,“我也不知道,我得去前面問問。你待在房間裏不要出去啊,當心官差把你給抓進去。”
明姑剛走,翁聆簫就偷偷溜出樂館。她得看看這個闖禍精在哪兒呢。
作者有話要說: 同一天發文案,溫師傅竟然領先山賊好多,果然還是溫師傅有人氣。聞師傅會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