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許若的表白
喬冰憶
這段時間,我的生活似乎平靜了許多,仍然和以前一樣,每天做做白日夢,和吟夏一起瘋瘋鬧鬧。吟夏經常對我說和一句話就是,冰憶,你這個衣冠禽獸 !而我總是回答她,怎麽樣?我就是個惡毒的女人,可你知道的太晚了,哈哈!
其實這種生活真的讓我覺得很充實,和朋友在一起是最放松的了,可以什麽都想,也可以什麽都不想,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不用考慮太多。有一次我收到一個并不深交的朋友寫來的字條,她說,冰憶,我知道我很難走進你的內心世界,而你也拒絕了解我,你對每個人都有防範之心,只把最真實的一面留給身邊的朋友,我無緣欣賞你的多姿多彩,但仍然為你祝福!
看完後我心裏有一絲小小的感動,但也有點自責,我把它拿給吟夏看,吟夏看完後突然很嚴肅地說,冰憶,請相信我,我們從開始一路走到現在,也一定會走到最後的。
我淚眼婆娑地答了一聲“嗯”,然後吟夏就推了我一把,小樣兒,誰讓你這麽煽情的啊?我白了她一眼,沒有某人的點火,我煽得起來嗎?
上課的時候,漂亮的英語老師在黑板上講她的定語從句,可我實在是無心聽講,因為我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許若,似乎自上次聊過之後,我們之間再無任何交集,我總是在想他那句沒說完的話到底是什麽,這樣想着的時候,我就轉過頭去瞟了一眼他,他正專心地做着筆記,神情專注,沒有任何的雜念。
不得已我又回過頭,因為從他身上我看不到一點蛛絲馬跡。我趴在桌上,無聊地轉着筆,突然同桌遞給我一張紙條,看到上面清秀的兩個字“冰憶”,我的心髒開始劇烈地跳動,沒錯,是許若!
我把它攥在手裏,額頭開始滲出一層細密的汗,因為我突然開始緊張信裏的內容,沒有了打開它的勇氣,我猶豫不決又期待不已,樣子傻得可以。很明顯,我的局促不安引起了老師的注意,她放下手中的書,徑直走到我面前,而我竟然因一瞬間的慌亂而不知所措,忘了将紙條塞回抽屜裏,以致于老師很輕松地從仍處于木雞狀态的我手中柚出了紙條,然後很嚴厲地盯着我問,誰寫來的?
我站起來,不知道該怎麽辦,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到我身上,和老師手中的那個紙條上。當老師問第三遍的時候,我的沉默引起了他的不滿,她說,你要再不說,我就打開念給全班聽了?
我突然有種撲到她身上把紙條搶過來的沖動,這個可惡的女人,已經沒收了我兩本小說了。可是我最終沒有動,也不敢動,因為在所有人眼中,我都是個乖孩子。
就在氣氛已經凝固而我以為這堂課就要這麽繼續下去的時候,我的斜眼卻瞄到許若站起來,然後聽到他處變不驚的聲音,是我。
老師顯然很滿意他的答案,她微笑着走到許若面前,仍然微笑着說,那好,你來念吧。
……
無語,繼而全班爆笑。
許若也一直都是那樣一個安靜的孩子啊,不愛出風頭的,可是他現在卻接過紙條扔進垃圾桶裏,然後說,不用了,我直接背給你聽吧。
我的臉開始發燒,教室裏變得很靜,我甚至可以聽見許若的深呼吸。然後他說,冰憶…上課認真聽講。
Advertisement
全班第二次爆笑,老師的臉飛快地漲紅,因為她肯定沒想到許若會給我寫這幾個字,而我在松一口氣的同時心裏不免又感到些許失落,那種感覺很複雜,可是很快又消失不見,我甚至懷疑它是否真的來過我心裏。
課外活動的時候,大家都去寝室裏忙了,我坐在教室裏沒動,故意慢騰騰地收拾着東西,等到除我之外的最後一個人走後,我鬼使神差地跑到垃圾桶旁邊,非常鎮定地搜索着它——那張紙條,因為我根本就不相信許若寫給我的會是那麽簡單的幾個字。其實有時候女人的直覺比任何東西都靈,所以我毫不費力地甚至可以說是一眼就看到了它,它靜靜地躺在那裏,似乎專門等待我來把它取出一樣。
我拿着它,一路小跑到寝室,然後緊張兮兮地把它打開,果然不出我所料,上面的字跡清秀整潔,很簡單,卻足以讓我臉紅心跳。
他寫,冰憶,晚上九點,蘑菇亭不見不散。
看完後我笑了一下,蘑菇亭?看來這家夥對我了解挺深的,知道我最愛去的地方就是那兒。
晚上我早早地洗漱完畢,坐在床上繼續看安妮。而吟夏似乎很會找時間,所以她坐到我床上來的時候我一點也不奇怪。
她帶給我一個蘋果一根香蕉,然後調皮地擺到我床上,說,猜猜,這是什麽字?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過來,是“明”對不對?
算你聰明,鬼丫頭,可你知道是什麽意思麽?
我歪頭想了一下,然後兩手一拱,請賜教?
呵呵,這一個是我一個是你,我們兩個加起來就可以照亮整個世界!她一臉得意道,這是我剛剛在路上靈感突現想起的。
我的心裏莫名地溫暖一片,陽光細細地灑了一地,我抱了抱她,吟夏,謝謝你。
然後我把那張紙條遞給她,你說我該去麽?
她看了看,之後很嚴肅地問我,你跟我說實話,你喜歡他嗎?
我低下頭,是有一點啦,不過…可是…那麽…我看…還是…
看什麽看啊?直接去吧,給他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我覺得那小子還挺不錯的。
關于許若,吟夏是知道的,那次許若送我回寝室,剛好被她撞了個滿懷,于是被我隐藏了許久的事情終于敗露了。我記得她當時還說我豔福不淺來着,因為那時蕭涯剛好做了我哥哥。
吟夏繼續說,看,都八點半了,你也不着急?
我白了她一眼,說,算了,不讨論這個了,我去洗蘋果,吃完再去,你等下我。
然後我就拿着那個大大的紅蘋果走出了寝室,門口就有水池,可是當我彎下腰的時候,卻看到了夏草。雖然我的寝室在三樓,可我還是可以很清楚的看清她的臉,她停在寝室門口,不知道在幹什麽,然後當我回過頭來的時候,她已經走出了寝室外,而前面,是一個陌生的男生,我敢肯定那不是蕭涯。
請相信我當時真的沒有多想他是她哥或是她同學什麽的,我只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寝室,換下睡衣,然後拉了一臉莫名其妙的吟夏說了聲“幫幫我”就下了樓,一路上悄悄地跟着他們。
可是他們幾乎都沒怎麽說話,所以我聽不出任何端倪,我只是在想草草你不能有事,無論是誰,都不可以傷害你。
沒過多久,他們停了下來,我們也躲在了一顆離他們不遠的樹後面,靜靜地觀察着情況,我的心裏有一種直覺,就是那個男生心懷不善。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把草草抵在了牆角,還把嘴巴湊近她的臉。我站起來,想沖出去,卻被吟夏一把拉住,她說,冰憶你不要沖動,再等等,弄清楚情況再說。
我是相信吟夏的,更何況我現在找不到第二個可以依靠的人,我再一次瞄向草草,卻發現她的臉不知道為什麽在一瞬間突然變得特別驚慌,然後那個男生開始吻她。
我發誓那一刻我的心裏是前所未有的難過和憤怒,我受不了草草無力反抗之後的絕望,所以我飛快地沖上去,一腳踢開了那男的。看着草草哽咽着說不出話,我真的心疼無比。
可是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吟夏就提醒我“小心——”,看着那把刺眼的匕首,我很清楚他要幹什麽,也明白了剛剛草草一臉驚慌的原因,所以我撐開雙臂護在了草草面前。
後來我知道了那個男生叫陳朝,痞子一個,可是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找草草,草草也是一頭霧水。那天晚上我陪她陪到很晚才去睡覺,她的情緒很快穩定下來,剛開始牽着她的手的時候,我感覺得到她的顫抖,而現在,她已經能笑着對我說,冰憶,你真勇敢。
确定她沒事之後,我才回寝室,可是回去之後才發現表上那根最短的針已經指向了十,我無可奈何地坐在床上,心裏很擔心,卻還是自我安慰道,不會的,許若那個傻瓜不會一直等我的,再說他也不敢保證我一定會去撿那個紙條啊。
這樣想着,我很快就睡着了。也許是太累了的緣故吧,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遲,差點就錯過了早讀,我頂着沉重的腦袋,盯着書發呆,誰都看得出來我的心不在焉。
我轉過頭,再次瞟了一眼許若,他單手撐着腦袋頭歪向一邊,我看不清他的臉,只是一下課就趴在桌上睡覺,一副很累的樣子,就像此時的我。不好!我在心裏驚呼,他一定是因為等我的緣故,我的心裏開始忐忑起來,一下子睡意全無。
上午的課結束之後,我徑直走到他面前,說,許若,中午一起吃飯吧。
他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于是我轉過身,知道他一定會跟上來的,我說,你昨晚是在等我麽?
誰說的?怎麽可能?他撒謊的技術一定是太差了,不然不會連我都可以一眼看穿。
別狡辯了,看你那副昏昏欲睡的樣子我就知道。
難道就不排除我上網通宵的可能嗎?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的心沒來由地陷落一塊。
你呢?他問。
沒去。
那就好。
無厘頭的對話就這樣結束,吃飯的時候我們也一直沉默着。直到走的時候,他才問我,冰憶,你真的沒什麽話跟我說嗎?
我愣了一下,心想,怎麽可能啊許若,我有好多好多話都想跟你說,我想說我昨晚沒去是有原因的,我想說我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感覺,我想說我答應讓你來照顧我,我還想說,我喜歡你,許若。
可是要我怎麽開口?
我看着他,發着呆。他卻捏了一下我的臉,然後說,那就今晚好不好?
在我們之間,那已經算是個比較暧昧的動作了,我低下頭,用自己都沒想到的聲音答了一聲“好”,然後我們不約而同地說道:
“老地方?”
“嗯,不見不散。”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