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濃濃胡須更性感
看着杜廠長不停變換着口型的嘴唇和下巴周圍不斷運動的胡須，林靈風不由想到性感這個詞，曾經的一幕又出現在眼前。
三前年。
六月的某天，星期日。
學校宿舍裏。
林靈風摸着卓文健光滑的下巴打趣地說：“文健，什麽時候留下胡須讓我瞧瞧是什麽樣子好嗎？一定很有男人味吧！”
“什麽！難道現在的我沒有男人味嗎？”卓文健說着便去撓她的小腋窩，他知道他的風兒那裏最怕癢了，竟然嫌他沒有男人味，哼，他一定要好好懲罰這個不懂事的傻丫頭。
林靈風吓得到處逃竄，笑着叫道，“不是啦，你很有男人味，不然我怎麽會喜歡你，只是覺得留了胡須……濃濃的胡須更性感而已。”說着竟不小心撞到了卓文健的懷裏，林靈風緊張的大叫，她以為卓文健又會來撓她癢癢了。
誰知卓文健緊緊抱住她，深怕她再逃掉似的，深情地說：“真是這樣嗎？因為我有男人味所以喜歡我是嗎？”
林靈風羞澀的點點頭，卓文健笑了，“傻丫頭，是男人都有男人味的，我就沒有別的吸引你的地方嗎？”
林靈風點點頭，又搖搖頭。
卓文健又笑了，嘴角揚起完美的弧度，“我懂的，我的風兒最不會撒謊了。”
說着，他将溫暖的唇貼上她的額頭，林靈風只學得渾身麻酥酥的，一股觸電般的暖流湧上心頭。林靈風緊緊抱着他，盡情感受着每一秒被電擊的奇妙滋味，沒曾想這該死的卓文健竟不知不覺動起手來。
“不可以！”林靈風奮力掙脫了他的懷抱。
“為什麽？你不是說長大了就可以的嗎？都快二十歲了，還不可以嗎？”卓文健雙手捂住小腹，滿臉焦急不安的樣子。
林靈風看都不看他，昂首道：“不可以，我不願意！”
“為什麽？風兒，你不愛我嗎？”他的眸子充滿疑慮。
林靈風搖搖頭，“不是這樣的，是我還沒有心理準備，文健，請再等我一段時間好不好？我們馬上就快畢業了，我不想在這個時候有什麽心理負擔，等我過了二十歲生日好不好？過了七月七號，那時候我們都畢業了，心情也徹底放松了，那樣我們在一起不是更好嗎？”
卓文健嘟哝着嘴，“可是你上次說等你長大了就可以的，我都等了幾年了，你到底什麽時候長大嘛？風兒，我真的很愛很愛你……”
卓文健說着，一雙關節分明的纖細長手悄悄爬上她的香肩，環抱着林靈風的白皙玉頸，頸後一根隐形拉鏈直抵腰間，他似乎早就關注過這種衣服的款式，不然，怎麽會這麽準确的找到那根隐形拉鏈的位置？
“不可以！”林靈風感覺到脖子後的異樣，迅疾往旁邊一閃，“文健，要是你真的愛我，就請你顧慮一下我的感受，我保證過了七月七號就可以，還有一個多月而已，就不能為了我再忍忍嗎？除非你不是真的愛我，哼！”林靈風佯裝生氣起來。
“好，好，別生氣，我忍。”卓文健連忙哄她，“為了你呀我什麽苦都能忍，不過悄悄問一下，七月七號那天我可以陪你到天亮嗎？”
“嗯！”
見林靈風含羞點頭，卓文健開心地抱着戀人轉了一圈。
……
“咳、咳，請問又在想什麽呀，還沒決定好要怎麽說嗎？”杜廠長連咳兩聲打斷了林靈風的回憶，林靈風這才回到現實。
杜廠長有些失意地樣子，“看來這三年你過的很開心，看你剛才的樣子就知道了，要是快樂不想與人分享，我也不勉強，去繼續工作吧。”
什麽？就這樣放過她嗎？要聽的是他，不聽了也是他，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呀？什麽廠長！一點也沒有廠長的樣子，倒像是個泡妞的高手。不過要是想泡她林靈風，門都沒有！
林靈風起身郁悶地往門口走，她看了眼時間，才下午三點五十分，離下班的時間還早的很，林靈風突然轉身，“不行！我做任何事情也不會半途而廢的，我已經想好怎麽說了，還請您給我一點時間。”
對于她的話，杜廠長并不感到驚訝，很有涵養的伸手示意她坐下說話。
林靈風回到座位上，杜廠長給她倒了一杯茶。林靈風接過杯子放在桌子上，理了理思緒，便開始了發自內心的傾訴……
“我不想替自己過多的解釋什麽，我這三年的确沒有做過什麽工作，也沒有為家裏做出一點點的貢獻，只是白白浪費了三年的青春！我被所謂的愛情蒙蔽了雙眼，成天沉醉在不現實的夢裏，我都沒有考慮過我父母內心的感受，他們為我的癡迷傷透了心！”
“我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他們，還有我的親戚朋友，大家都在為我付出，而我卻一點也看不到，成天活在只有他的夢裏，你知道嗎？他就是卓文健，一個讓我愛到死又恨到底的男人！”
杜廠長疑惑地看着林靈風不解地問：“卓文健？這個人為什麽你那麽愛他又要恨他，他傷害過你嗎？”
“傷害？什麽樣的傷害才叫傷害？”林靈風含淚欲灑，“我只知道我因為他真的很痛苦，很痛苦……甚至絕望地想要放棄生命。而他呢，到現在人在哪裏我都不知道，我們曾經相戀了五年，可就在我即将過二十歲生日的前三天，他就失去了音訊。”
“七月七號是我的生日，我們說好要守在一起慶祝的，可七月四號那天我怎麽也聯系不上他，我焦急地四處尋找，當時我還發着高燒，不知怎麽就不小心出了意外，被車給撞傷了……”
“什麽？七月四號那天，你……你被車撞了？怎麽樣？嚴重嗎？”杜廠長一副很關心的樣子。
林靈風淡然一笑，“也可以說嚴重吧，就因為那場意外，我爸媽為我花了近四十萬的醫療費，我的眼睛受了嚴重的傷，只能植入人工晶體，就是現在這對晶體”！
林靈風指着自己的眼睛繼續說，“三十八萬還是人家搞臨床試驗的優惠價，家裏僅有十萬塊存款，媽媽說那些錢本是留着給我辦嫁妝的。為了我的手術，爸媽四處借錢籌了三十萬給我治病用，而我當時卻因卓文健的遲遲不出現傷心欲絕。”
“就在這時候，有個同學告訴我，卓文健和一個家庭富有的女孩出國去了。我又恨又氣，好多天茶飯不思，每天都會在夢裏夢到他，常常是滿含淚水地四處尋找他……”
說到這裏，林靈風的思緒不禁回憶到曾經的夢裏，多少個夢裏，林靈風都在拼命地叫喊，“健……你在哪兒……不要離開我……健……你快回來……不要丢下我……”
想到曾經的夢，林靈風雙眼噙滿了淚水，“那些日子我總是做這樣夢，有時候叫着叫着還會叫出聲來。父母聽了十分擔心，他們就哄我說卓文健不是不要我了，而是為了我的醫療費在奔波，這三十萬就是他和那個富有的女老板借來的，他們還說卓文健要我安心治病，叫我一定要把眼睛治好，三年後他就會回國了。”
“我信以為真，所以這三年來除了養身體就一直在等他，沒想到直到二十三歲生日那天他也沒有回來。我一直認為他是有什麽事耽擱了，所以下決心等到他回來為止……”
“那你還在等他嗎？我相信只要你繼續等，他一定會回到你身邊的，就怕你等不及又移情別戀哦！”杜廠長極不自然的微笑着。
他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不像是真心祝福，倒像是一種諷刺，是在諷刺卓文健的花心嗎？還是在諷刺林靈風的癡傻？或者還有其它含義？
林靈風并未看到杜廠長的表情，她只沉浸在自己的傷感中。
“我倒想移情別戀，可我根本移不了，就算我沒有移情，他也不會再回到我的身邊！”林靈風傷感中又有一些憤怒，“你知道嗎？他根本不是個好人！就在我過23歲生日的那天夜裏，我聽到媽媽哭了，是為我而哭。後來我偷看了媽媽的日記本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原來我一直被卓文健欺騙着感情。”
“不！也怪我自己陷得太深了，我太相信他了，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而已，我不知道我們這樣到底算什麽戀愛，就算分手可連句分手的話都沒有。也許我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我卻把他當成了生命的全部。”
“我是不是很傻？我是個沒有出息的人。我就像個傻傻的灰姑娘成天陷在童話故事裏等待着王子的歸來，可人家王子早已和心儀的白雪公主在一起了……”
林靈風說着從杜總桌上的紙盒裏抽出一張紙，擦擦眼睛裏的淚水，微笑着和面前的人說：“可笑吧，這就是我畢業後三年的情況，不知道杜總聽了會是什麽感受，一定對我很失望吧！”
“原來三年前你……你出了車禍……”
杜廠長若有所思，“林靈風，我對你的遭遇深感同情，我沒有理由對你失望不是嗎？既然你這麽信任我，願意把心裏的話都告訴我，那麽以後就請你把我當成最好的朋友吧，不要一個人孤單的承受痛苦，我會為你保守秘密的，願意把我當成知己嗎？”
林靈風靜靜地看着他，不知道杜總說這句話時是怎樣的心态，兩片寬大的鏡片後是否有一雙真誠的眼睛，黑暗擋在前面什麽也看不到。
“杜總真有意思，我們不過是第一次見面而已！”林靈風莞爾一笑。
“我這個人可不是随便能讓人看透的，我不覺得自已孤單寂寞，因為我有最愛我的父母在疼我，還有許多關愛我的親友，我也沒有小秘密，即然說出來了就不是秘密了，願意在并不熟悉的杜總面前說出我的故事，只是因為您想聽而我又恰恰想說，我們之間不過是領導和下屬的關系而已，不是嗎？”
杜總笑了笑點頭說：“是呀，說的沒錯，希望我們日後合作愉快。”
“會的，我一定會盡力做好本職工作，如果杜總沒有其它的問題要問，那麽我就回去繼續工作了。”
見林靈風要走，杜廠長急忙叫住她，“林靈風，稍等一下，關于你對愛心工藝品廠做設計的話題我想再和你溝通一下。”
林靈風再次坐下。
杜廠長說：“你之前說你會結合老師所教的和當今的流行趨勢設計出最具有代表性的時尚工藝品，我想說的是太流行了也不一定就是好，我們要的是與衆不同且能吸引人眼球的東西，要設計的不僅僅是一個工藝品，還要百看不厭，又具有實用性，過個四五年仍然覺得它還新鮮，不會被所謂的流行所淘汰，最重要的還是質量問題，現在有的工藝品當時好看，可稍微玩弄一下就變形了，這樣的工藝品我認為很不好。”
林靈風：“是呀，我也喜歡比較有實用性的工藝品，不過我發現咱們廠好像并沒有自己開發的産品，做的都是來料加工的活呀。”
杜廠長：“雖然來了才三天，我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聽說愛心工藝品廠是去年才辦的，通過這幾天的摸索，我對愛心工藝品廠已經有了個大致的了解，這個廠從一開始呢都是市場上流行什麽就生産什麽，這樣做呢剛開始效益也不錯，産品甚至銷往了國外。”
“老板一看掙了錢就盲目生産，導致後來積壓了許多存貨，現在倉庫還有一些去年的音樂盒在那兒放着，雖然保管的很好，但據我估計，那些東西是永遠也不會賣出去的。揚總好像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所以近來的大半年時間都是在幫別人加工，存貨是沒了，可利潤也是有限的。”
“我在想到底怎樣才能提高廠子的效益，難道我們廠為了減少風險不積壓存貨，就只能為別人打工嗎？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別的廠子工人工資都漲了，而我們廠還停留在小打小犒的狀态，也或許有一天會讓大夥都面臨失業。”
杜廠長見林靈風用不相信的眼光看着自己，解釋道：“說出來或許你不相信，相比其它老總而言，揚總算得上是個很窮的人，薪水少得可憐，你看他穿着都很随意吧，當然一方面也是出于節儉。”
“他這個人給我感覺很不錯，是個很無私的領導，他做的相當于公益事業了，把大部分利益都讓給了工人，這就是為什麽愛心工藝品廠工人工資普遍較高的原因，并不是這個廠效益有多好，而是他們遇到了一個非常慈善的老板。”
杜廠長端起茶杯卻并未喝水，“我曾在美……在國外呆過，也對他們的企業做過一些了解，他們的老板雖然也會做慈善事業，但是對于員工采取的還是巧妙的層層剝削。這些老板很會做人，表面給工人感覺很溫馨甚至有家一樣的溫暖，可背後把他們賣了他們都不知道，可能全家都賣命似的幫老板數錢。”
“揚總真的是很少見的老板，其實我來這裏并不是只為謀求一份工作，除了想真心實意的幫揚總一把，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杜廠長頓了頓竟不緊不慢的喝起白開水來，真是吊人胃口！
林靈風急急地問：“什麽原因呀，我可以知道嗎？”
“非常可以，是我的私人問題，也許會和你有關哦！”杜廠長狡黠的一笑。
林靈風搖搖頭，“大老遠的從國外來到這裏，不會是想到我們廠找對象吧！按說您的年齡不像是沒有女朋友的呀！”
杜廠長抿了一口茶，嘴角再次上揚，“也不一定呀，緣分沒到又有什麽辦法？反正就讓你說對了，我認為愛心工藝品廠的女孩都很有愛心，有愛心的人寬容、大度、善解人意，能找到一個很有愛心的老婆，才是男人最大的幸福不是嗎？”
“這……”林靈風雙頰微微一紅，“男人的心理我不清楚，不過杜總似乎不小心走題了不是嗎？”
杜總潤了潤嗓子，“的确如此，哈哈，那麽林靈風，你認為那些發給我們加工活的廠家，他們的産品訂單總是源源不斷的秘訣是什麽？”
林靈風真佩服杜總有很強的轉移話題的能力，他的嗓音像有一股魔力，總是牽引着她的思維和語言朝他的方向走。
“我覺得是因為他們有一個好的産品設計師，或者說是一個好的設計團體。”
“哦？為什麽不說是有一個好的推銷團體呢？”
“好的推銷員比比皆是，推銷産品并不難，只要用心了解産品，稍微有些口才的人都能做推銷，但是如果許多推銷員把同一種産品，尤其是并沒有神奇功效的小工藝品反複的在人群裏宣傳，人們一定會覺得很厭倦，就會出現購買力飽和，産品便會積壓。”
“而一個好的産品設計師就可以改變這一切，他河以用新的視野、不一樣的思維去刺激人們的消費欲，産品有了活力，推銷的人也會信心大增，市場才會被進一步開拓，訂單也随之源源不斷了，我說的對嗎？杜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