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幼寧:“我再抱着你睡一會兒,乖,你今晚還要上班呢,我心疼。”
岑晚謠卻怎麽都不肯安分。
程幼寧鐵了心要做一次柳下惠,怎麽都不依她。
岑晚謠折騰了一會,哼了一聲推門去了浴室。
程幼寧有些哭笑不得,追出去哄。
浴室門被反鎖了,程幼寧好說歹說了一會兒,門才打開。
開門的是岑醫生,穿着送她的那件白大褂。
程幼寧喉頭一緊,仿佛知道了她要做什麽。
岑醫生站在浴室門口,纖纖玉指将白大褂的扣子一顆顆解開,是一片春光。
程幼寧這哪還能忍。
那件白大褂回到程幼寧手裏的時候已經是皺巴巴的了,可她覺得更喜歡了。
眼見太陽又沉了下去,兩人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岑晚謠:“你明天什麽時候走”
程幼寧:“一早就得走。”
岑晚謠:“那我……就不送你了。”
程幼寧:“好。”
她們都一樣不擅長面對離別。
程幼寧仔仔細細地吻着岑晚謠,用指尖撫摸着她的每一寸,像是要連着她的骨骼和脈絡都記在心裏,吻着吻着就是一片濕潤。
岑晚謠哭了。
岑晚謠其實很愛哭,一言不合就眨巴着眼睛水汪汪的,賭氣的時候更是背過身哭得一抽一抽的。
但她絕不會對程幼寧說讓她別走。
程幼寧心疼壞了,她的晚寶啊,不論在手術臺上她有多強勢,只要在她懷裏,就只是她的晚寶。
程幼寧知道,不需要同她講道理,也不需要絞盡腦汁措辭去安慰她。
岑晚謠其實都懂。
她就是忍不住想哭罷了。
程幼寧像小狗一樣親吻岑晚謠的眼淚,輕輕拍着她的背。
程幼寧:“晚寶不哭了,時間很快的,很快的,你再忍一忍,再等一等我。”
岑晚謠埋在她懷裏,帶着哽咽輕輕“嗯”了一聲。
第 33 章
流浪詩人回歸課堂的第一節課就遭遇了滑鐵盧。
優秀學生标兵程幼寧,人生第一次被點名批評作業。
這門課叫做Product design。
S大交互設計專業的博士生大致可以分為三類,一類是延續本專業的所謂科班出身者,一類是原屬其他設計類專業的小轉專業者,還有一類就是程幼寧這樣的,原屬計算機類、電子信息工程類的大轉專業者。後兩者各有各的痛苦,一邊是當了四年藝術家突然要面臨程序代碼的茫然,另一邊是像程幼寧這樣,骨子裏刻着“碼農”兩個字,卻要來沾染點藝術家氛圍的窘迫。
考慮到後續的産品研發,程幼寧覺得自己十分有必要選修這門課。
但她的好學很快就被痛苦淹沒。
這門課的教授名為Federico Fontana,意大利人,專攻于産品和工業設計領域,設計風格簡約、幹淨,極具高級感和美感。
這些都是程幼寧在網上查到的,她其實對于大設計師們一無所知,名副其實的學科文盲。
“Fontana教授就是個天才,他的色彩搭配可真是絕了,學設計的就沒有不知道他的。”同課程的某學生是這麽告訴程幼寧的。
此時這名業界傳說正委婉地像大家解說她交上去的作業是如何的層次結構不明、色彩混亂。
程幼寧硬着頭皮約了Fontana教授的課後面談。
Fontana教授見到程幼寧的第一件事就是讓她做色感測試。
拿到結果後教授點了點頭。
Fontana:“和我猜想的一樣,你的色覺比普通人要敏感。你知道四色視覺者嗎?”
程幼寧:“十分抱歉教授,我是第一次聽說。”
Fontana:“簡單來說就是普通人擁有3種視錐細胞,可以通過藍綠紅三色波長的組合分辨出大約100萬種不同的顏色。而四色視覺者多了一種能夠感應紫外線的錐狀細胞,因此能夠分辨大約1億種顏色。從剛剛的測試結果來說,你的色彩感知能力十分敏銳,比普通三色視覺者能多看到許多顏色。”
Fontana教授拿出程幼寧的作業。
Fontana:“這樣來看你作品就很好解釋了,我想你大概沒有接受過系統化的美術教育。”
程幼寧:“是這樣的教授。”
Fontana:“本次的課題是‘運用植物元素并使用不少于七種顏色設計一款體育用品,主題是生命力。’,你設計的這款滑板,使用了各種植物紋樣和幾十種顏色。我想你大概也在某種地方見過這樣的東西,審美是多元化的,我們不能夠斷然定論說它的存在是錯誤的,但是我個人認為它不是我們所說的學院派的東西。”
Fontana教授又拿出其他的幾張作品。
Fontana:“你可以對比一下這幾位同學的作品,他們都完成了元素的抽象化,并不是像你這樣将植物元素簡單的堆疊,大多數通過形态或是線條的流動來表現‘生命力’這個主題,因此我至少可以說,他們這是符合學院标準的作品。而你的作品,更像是小作坊産品,欠缺美感。在顏色的使用上,他們大多數人卡在我要求的最低線,并且色調統一或者只是一下簡單的對比色。其實我這次的作業要求很苛刻,體育用品其實非常注重視覺的舒适型,不宜過分花哨,所以我說的其實是‘七種顏色’。同色系的顏色深淺、冷暖不同實際上也可以算作不同顏色,對于設計類專業的學生來說,能否抓住定義上的漏洞也是一種應當具備的能力。但你由于基礎知識欠缺,古板地遵循了課題要求,導致了作品的色彩混亂。此外我發現你并不是将日常生活中植物色彩照搬照套,而是出現了一些非常見色,因此我猜想你大概屬于接近‘四色視覺’的體質。”
程幼寧:“抱歉教授,我不太明白這是否會對我學習該課程産生障礙。”
Fontana:“當然不會,相反,這幾乎是每一位藝術工作者夢想的能力。你會感到困擾是因為你缺乏美術基礎,因此不懂得在色彩搭配中做‘減法’。如果你有繼續設計類專業學習的意願,我想你必須接受更完整、系統化、專業化的美術教育,這會對你很有幫助。”
程幼寧在午餐時向岑晚謠轉述了這件事。
岑晚謠:“四色視覺?等下次回來做下視覺測試。”
岑醫生喜提研究案例一枚。
程幼寧卻并不太開心。
岑晚謠:“怎麽了,擁有超能力不是大家夢寐以求的嗎?”
程幼寧:“問題是我不會用啊。”
岑晚謠:“所以你只是需要學習一下專業知識不是嗎,東京應該也有類似專門學校的地方吧。”
程幼寧打開電腦查了查。
程幼寧:“還挺多的,不過都是全日一到兩年制的。”
岑晚謠:“夜校呢?”
程幼寧:“也有,但是也一樣基本上是長期制的。”
岑晚謠:“培訓班呢?輔導本科應試生的那種。”
程幼寧:“私塾?”
岑晚謠:“你查一下。”
程幼寧:“我在車站倒是看到過不少廣告。”
岑晚謠:“你可以多咨詢一下。”
“嗯。”程幼寧嘆了口氣,“這下要更忙了。”
岑晚謠喝了口茶,“我還是挺推薦你去學一下的,至少希望今後我能收到更适合我一些的衣服。”
程幼寧之前送的那些圍巾手套,岑晚謠就沒一件能夠硬着頭皮穿出去的。
岑晚謠實在不忍心告訴程幼寧,真的很花哨很醜。
第 34 章
和Fontana教授談話一周後,程幼寧坐在充斥着未成年人的教室裏十分尴尬。
程幼寧在多方比較下,最後選擇了一家致力于留學生升學的私塾,從最基礎的東西開始學習。
這也意味着,她的同學們幾乎都是16、7歲左右的高中生。
她成了這課堂上名副其實的“老秀才”。
與對新同學充滿好奇的學生們不同,色彩課程的教師紀哲函對她表現出異常得冷淡。
但她很快發現,這算不上什麽異常。
紀哲函對所有人都很冷淡。
私塾的年輕老師很多,幾乎都不到30歲,因此和學生們的關系并不是那麽層級分明,課堂環境也多是歡聲笑語的。
唯獨紀哲函的課堂,如同考場般安靜。
所有的交流都控制在課堂交流的最低限度。
這充分引起了程幼寧的好奇。
學生A:“紀老師最讨厭在上課時說廢話了。”
學生B:“紀老師其實挺好的,改畫簡直絕了,只要你不跟他随便搭話就行。”
學生C:“紀老師吧,就是這個性格,習慣了就好了。”
學生D:“我聽說之前有女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