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就把自己交付出去。你說得對,我和你爸是運氣太好了,才會那麽容易就一見傾心,緣定終生,到現在也沒相看兩生厭。父母都是自私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天底下運氣最好的那一個,最好什麽事都順順利利的。”
程幼寧:“嗯,我會的。”
程幼寧沒有說出岑醫生的事,只是隐約覺得,或許自己的運氣也沒那麽壞。
謝芸:“我先去洗澡了,打電話讓你爸回來,外面凍死了。”
程老頭回來的時候鼻頭凍得通紅,程幼寧趕緊将暖氣調高了幾度。
程國輝:“沒跟你媽吵起來吧?”
程幼寧:“沒呢,又不是小屁孩了。”
程國輝:“你可不就是小屁孩,整天讓我們操心。”
程幼寧:“哎呀我知道了,你得給我成長的機會不是,這年頭誰還沒談過幾次戀愛分過幾次手呢?”
程國輝:“知道就好。哼,我看呀,還是那小王八羔子不夠好,般配不上你。”
這麽多年,無論多大的事程爸爸總會先讓母女倆先談心,起初程幼寧以為這是男人的逃避,此刻才明白,媽媽會講道理,而爸爸永遠會無條件站在自己這邊。
被甩都沒哭的程幼寧,突然鼻子就酸了。
程幼寧:“我媽出來了,我去洗澡了。”
第 10 章
程幼寧躺在熱乎乎的被窩裏,被子一定剛曬過,蓬松又好聞,據說是螨蟲屍體的味道,但就是很好聞。
不知道岑醫生在幹嘛。
程幼寧窩在被子裏打字,
程幼寧:岑醫生你下班了嗎?
岑晚謠:在值夜班。
程幼寧:有事嗎這會兒。
岑晚謠直接回了電話。
岑晚謠:“怎麽了小狗,被家長罵了?”
程幼寧:“嗯,罵可慘了,我媽說不認錯不讓吃飯。”
岑晚謠:“那我給你訂外賣?”
程幼寧撲哧笑了,“我開玩笑呢,我媽看我瘦了可心疼了,說這兩天要在家養豬呢。”
岑晚謠:“嗯,期待回來看到小豬豬。”
程幼寧:“你說爸媽是不是都覺得最好我們初戀就結婚,然後洞房花燭夜再順利生倆大胖小子才
好啊。誰都有那麽好的運氣啊,岑醫生你爸媽也這樣嗎?他們是不是也天天催婚呀。”
岑晚謠:“我父母知道我的取向。”
程幼寧:“沒生氣?”
岑晚謠:“倒是沒。”
程幼寧:“好開明哦。”
岑晚謠:“主要是他們沒什麽立場說我吧。”
岑晚謠将雪茄捏碎,聞着煙葉的味道。
程幼寧:“我是不是不該再問了?”
岑晚謠:“你想聽?”
程幼寧:“有點好奇。”
岑晚謠:“我有兩位母親。”
程幼寧在被窩裏坐了起來,像是馬上要吃驚天大瓜。
岑晚謠:“我父親是在國外出生的,家裏也是經商的,然後就十分老套的有個指腹為婚的聯姻妻子,兩個人小時候玩得也不錯。我父親十來歲的時候,我爺爺回國內做點投資,就把我父親也帶過來了。我父親讀到高中的時候,認識了我母親,一見傾心、私定終身。跟聯姻的那位,也就是我小媽,坦誠了這件事,商讨着要解除婚約。我父親和我小媽這些年也沒什麽聯系,家裏大人說的是一套,兩個人其實根本沒那方面的感情基礎,所以我小媽答應得很爽快。到這事情還算普通。我父親覺得還是應該兩家人當面說清楚,就約好了回國日期。結果沒到日子,我小媽一家出了車禍,就留下她一個人,大截肢,我小媽這輩子都只能是個坐在輪椅上連排洩都必須要讓人伺候的人了。”
岑晚謠輕嗅着指尖的煙草香,“是不是狗血極了。”
岑晚謠:“生活遠比你想得狗血。原本是兩廂情願、好聚好散,突然就反轉成了抛棄發妻。最後是我母親更果斷,逼我父親跟我小媽領了證。”
程幼寧:“所以你父母其實是沒有領結婚證的?”
岑晚謠:“加拿大允許兩人及以上同居但重婚依舊是違法的,所以我父母确實沒有合法的婚姻關系。”
程幼寧:“你媽媽挺勇敢的。”
岑晚謠:“我不知道我母親是怎麽想的,但我時常覺得這對我小媽并不公平。我不知道承受着憐憫日複一日寄人籬下具體是什麽滋味,只是覺得,大約不會太好過。”
程幼寧:“岑醫生,你也是位有故事的女醫生啊。”
岑晚謠起身将桌上的雪茄屍體丢進垃圾桶。
岑晚謠:“到時間了,小孩子該回家睡覺了,我也得要睡一會兒,但願今晚平安。”
程幼寧:“晚安,岑醫生。”
岑晚謠:“晚安,小狗。”
願你今夜好眠。
第 11 章
程幼寧在家當了一周祖宗,胖了3斤。
程幼寧:“媽我覺得你不該教書,該去養豬,能發財。”
程國輝:“豬都像你這麽瘦,家裏早就揭不開鍋了。”
程幼寧悶頭扒完碗裏的,大搖大擺進了廚房。
程幼寧:“媽媽,醬牛肉多給我裝點,酸蘿蔔也來一罐,口封緊點。”
謝芸:“你一個人吃得完嗎?這東西不經放,馬上就得吃的。”
程幼寧:“我給文也分點,她也好久沒回來了。”
謝芸一聽,又多裝了一罐。
程幼寧:“哎呀也沒那麽誇張,我過年還會回來的。”
程國輝:“你們再不快點真就走不了了。一會兒早高峰得堵上了。”
程幼寧走的時候兩手空空,回來的時候甚至不得不新買了個大號行李箱。
岑晚謠看着她這大包小包的,笑出了聲,“你這是農民工返鄉?”
程幼寧:“不不不,這是窮苦大學生進城。”
一進門,程幼寧就行李箱大開,開始如數家珍,“板鴨,梅菜燒餅,墨子酥,茶幹……還有我媽做的醬牛肉可好吃了,還有這,我爸托人弄的,我們那兒最有名的紅茶還有綠茶,你肯定愛喝,你以後上班要是困了就別抽煙了,喝這個茶,我備考的時候困得不行都喝這個。這堆垃圾零食是在我高中校門口買的,你肯定不吃,我回頭分給文也。”
岑晚謠看着她像小賣鋪小老板似的一堆堆往外掏又往冰箱裏塞,不一會兒到處都滿滿當當了。
岑晚謠:“文也又是誰?”
程幼寧:“我從小到大的好姐妹。”
岑晚謠:“嗯。”
岑醫生是不是有點吃醋?
程幼寧裝作不經意地拍拍屁股站起身,“她都結婚了,我媽還拿這事兒可勁數落了我一頓。”
岑晚謠:“嗯,知道了。收完了快點去洗澡,你就這麽坐在地上,回頭又要肚子痛。”
胡說,岑醫生家明明就有地暖。
程幼寧也不拆穿,乖乖去洗香香。
推門進去的時候,岑醫生難得地在看書。
程小狗乖巧地卧到她身邊。
岑晚謠:“你剛結束,今晚我們什麽都不做。”
有點可惜呢。
程幼寧白天在飛機上睡了一整天,眼下是半點都不困,像條大青蟲蛄蛹來蛄蛹去。
岑晚謠無奈放下書,“你這是在外面惹上跳蚤了?”
程幼寧:“岑醫生我睡不着,你在看什麽呀,好看嗎?”
岑晚謠把封面給她看,Imaging of Neurodegenerative Disorders.
程幼寧:“岑醫生可真好學,睡前都不忘學習。”
岑晚謠:“差不多都背下來了,所以看起來比較助眠。”
小狗無語。
岑晚謠無奈嘆氣,把書丢到一邊,關燈把小狗抱進懷裏哄睡。
岑晚謠:“乖點閉上眼睛,我明天還有兩臺手術,你再不睡我就要給你唱搖籃曲了。”
第一次在岑醫生家裏,純蓋被睡覺。
小狗興奮.ing
盡管如此,在岑醫生懷裏不敢動的程小狗其實沒過多久就呼呼睡着了。
醒來時,早餐都擺上桌了。
程幼寧呼嚕呼嚕喝着粥,“待會我洗完碗就回家,等你下次休息再來。”
岑晚謠愣了愣,“那你往我冰箱裏塞那麽多東西?”
岑醫生這是想留人?
程幼寧:“那些暫時不會壞的,反正這兩天也做不了什麽,留下來也是打擾你休息。”
岑晚謠沒再挽留,“嗯,那好吧。我還有三天就輪休,到時候聯系。”
正好是周六,程幼寧離開岑醫生家就拖着移動小賣部溜去了文也家。
大清早被人砸開門,是個人都不會開心。
文也:“你就算失戀了再痛苦也不能大清早來我家砸門吧,社畜的雙休日很珍貴的好嗎。”
門外的程幼寧顯然是容光煥發。
文也:“我靠,不愧是我推薦的發型師,你這跟換了個人似的。”
再仔細看看,不光是發型,顯然程某人整個人狀态都很好。
文也:“你這就走出失戀了?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