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正道至上(13)
在跟蕭承淵發展進一步關系之前, 安明晦還真的沒意識到自己身體素質到底有多差。
每一次在結束後, 蕭承淵那明晃晃寫着“還想要”的眼神都讓他覺得作為男性的尊嚴稍微受了點傷。
也不是安明晦不準多做幾次, 而是他的師兄顧慮他的身體,每次都只做個一次就不再繼續,偏偏只做一次好像又不太能喂飽他的師兄, 每到這時候對方的眼神都會讓安明晦産生某種錯覺。
就好像自己是塊蛋糕,而師兄就守着這塊蛋糕, 每天吃一點又不舍得吃完, 只能嘗嘗味道然後抱在懷裏幹瞪眼。
這個比喻很奇怪, 但是他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麽更好的說法。
一路走得并不快,他們到達武林盟的時候距離會議召開還剩三天, 就在武林盟的安排下在這裏暫且住了下來。
這一次的會議只找來了各大門派的掌門或是長老, 為了提高保密性來的人并不多,所以即使來的門派不少, 但也還住得下。而蕭承淵作為流雲閣的閣主,即使他往常很少出面應付江湖上的這些事, 到了這裏之後也依然變得忙碌起來, 每日疲于應付前來攀談的其他掌門人和商讨剿滅魔教的事宜。
蕭承淵身為閣主, 這些都是他不可推卸的責任,但他也同樣不能帶着安明晦也跟自己一起連軸轉,所以不得已之下只得在與那些領袖商量事情時, 讓安明晦暫且獨自留在房間裏。
對此安明晦自然是沒有異議, 廣煊和範語蘭都經常來找他說說話或者帶他出去散步, 讓他并不會覺得無聊。反而是蕭承淵一天比一天焦躁, 每隔半個多時辰都必定會回來看看他這邊有沒有什麽意外,因自己不能時刻照料看顧着師弟而越發懊惱,每天面對着那些滿嘴宣揚正道的人都沒有一絲好臉色。
即使這裏是防守森嚴的武林盟內部,即使他安排了人暗中保護,即使守在屋外的丫鬟完全能夠照顧安明晦的日常生活,他也還是放心不下。
而安明晦覺得,讓他的師兄心情變差的除了公事忙碌之外,還有房事上的不滿足。他們親密的次數本就不多,而有時候蕭承淵夜裏被某個湊過來攀談的掌門絆住腳步,等到他回屋時也就不早了,雖然安明晦每次都會等着他回來,但他也做不到折騰得師弟陪着自己熬夜做那種事。
安明晦有時候會體貼地提議如果師兄想要其實可以多做幾次,每次都會被蕭承淵不情不願地否決。
那忍痛割愛似的眼神,每次都能讓安明晦笑出聲。
這天,他正坐在房間裏對着琴譜撥弄着古琴琴弦,一點點熟悉着一首新的曲子,卻聽見身後突然發出一聲巨響。他立刻轉頭看過去,就看到上一倉促跑走的菱秋踢碎了窗戶進到屋子裏來,此刻正站在他身後。
對方看起來有幾分狼狽,安明晦皺了皺眉,正要開口詢問,就見菱秋幾步走上前來,伸出手輕輕一捏他脖子後的某個位置,輕而易舉地使他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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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過來時,安明晦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屋子的床上,看這屋子的布置和格局像是在某個客棧,而菱秋則正站在床邊,彎着腰笑眯眯地看着他:“你醒啦,我下手很有分寸的,只讓你暈過去了一小會兒而已。”
從床上坐起來,他仔細看了下這間屋子,确定屋裏除了他們倆之外再無第三個人,才皺着眉看向菱秋:“不知姑娘這是做什麽?”
不管菱秋是想做什麽,他都得盡快想辦法回去才行,不然師兄他恐怕……
“都見過第四次面了,你還叫我姑娘,我明明都告訴過你名字的。”菱秋不滿地撇撇嘴,似乎是很不滿意這個稱呼,“以後我叫你明晦,你就叫我菱秋怎麽樣?”
這話讓他更加警惕了幾分,他記得菱秋的名字這不假,但是他和師兄卻都從未在菱秋面前自報姓名,而對方顯然是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身份。
“你不用怕我,真要說起來,比起你那個師兄,我才更應該是你的同伴呢。”菱秋一只手随意地把玩着挂在裙擺上的穗子,一對柳眉在笑得彎起來時十分秀美,“焚月教的教主是我爹爹,你好好求求我,我回去後就讓爹爹在教中給你謀個合适的好差事。”
冤家路窄。
若是沒有菱秋這一茬事情,安明晦都覺得自己已經可以跟魔教毫無關系了。
在原本的劇情中,這次武林盟召集各門派一同剿滅焚月教的消息應該是原主主動聯絡上了焚月教的人傳達出去的,而焚月教起初把他送進流雲閣,也并不是真心想讓他傳遞什麽有用的消息,而只是想在流雲閣裏埋下一顆随時可能反水的釘子。
而現如今且不說他有沒有意願幫着魔教做事,就算他真想那樣做,每天有蕭承淵陪在身邊,也根本找不到傳遞消息的機會,相信就算焚月教有心也同樣難以找到機會跟他接觸,更何況他們根本沒必要揪着一個住在正派十幾年,立場不定的內奸不放。
擡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額角,安明晦實在無心摻和正邪兩道之間的事宜,也不知道怎麽會發展成這種場面:“菱秋姑娘,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安某居于流雲閣十幾年,對于過往已經看淡,況且如今也已經是廢人一個,無心也無力再參與江湖中的事。”
菱秋瞪大眼睛,看起來好像難以相信他就這麽雲淡風輕地拒絕了自己的橄榄枝。
“怎麽可能呢,我聽教中人說你非常恨正道中人的,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是焚月教的人所以用這話打發我?”說到這裏,菱秋連忙側過身在自己随身帶着的小包裏翻找起來,“我這裏有焚月教的信物的,我找給你看!”
“我相信你沒有騙我,同樣的我也并沒有欺騙你。”安明晦出聲止住了菱秋翻找的動作,看着對方急得冒了汗的模樣,無奈地嘆息一聲,“可以的話,還望菱秋姑娘能送我回去武林盟,耽誤久了師兄怕是要……唔!”
在他說話時,菱秋突然擡手塞了一顆小藥丸在他口中,那藥丸入口即化,嘴裏立刻就被有些苦澀的藥味給占據。
“哼,這可是我親自提煉的劇毒,若是七天之內得不到我放在教中的解藥,就算是你那師兄也救不了你。”菱秋收回手,抱着肩膀站在一旁,氣鼓鼓地瞪着他,若是單看那模樣倒真有點像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怎麽樣,你現在願意跟我回焚月教了嗎?”
安明晦安靜地觀察着菱秋的神情,沉默了片刻,才再次微微笑着道:“如果剛才的真是□□,那我可能的确是別無選擇。”
“當然是□□,我還會騙你不成!”
“可是我覺得菱秋姑娘不像是這樣惡毒的人。”他又接着說道,直直地望着菱秋那雙淺褐色的眸子,“安某只想繼續過着這樣平淡的生活了卻餘生,還望成全。”
固執地與他互不相讓地對視了半晌,最終還是菱秋先敗下陣來,氣憤地咬了咬嘴唇,跺着腳在屋子裏打轉,試圖掩飾那被掩蓋在憤怒之下的失望難過。
“你怎麽變的跟你那師兄一樣讨厭了,我好不容易才從那個破地方把你偷出來的。”她站定,再一次看向安明晦,眼睛裏像是隐隐有着少許水光,“你可想好了,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以後你就算求我我都不會來帶你回去的。”
“那是自然,多謝菱秋姑娘成全。”安明晦心知她這是已經妥協了,笑意變得更加柔和了幾分,同時也多了一分歉意,溫聲安慰道,“若是去了焚月教,每日得以見到菱秋姑娘這樣漂亮的美人總會忍不住心動的,然而安某自知配不上姑娘,所以還是趁早打消了念頭的好。”
“那是當然的!”菱秋擡起頭,擺出一副不屑的模樣,卻扭過頭不願意看他,“喜歡本姑娘的人,多得我自己都數不過來。”
說完這句話,屋子裏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菱秋用腳尖在地上碾了碾,小聲地道:“剛才的藥是補身體的,我之前本想制一瓶□□,結果不小心都做成這個了,白費了我上好的藥材,留在手裏也沒用,幹脆就賞給你了。”
“多謝姑娘贈藥。”安明晦笑着,不打算再計較她把自己擄走的事情,也假裝自己被她那頗為拙劣的謊言騙了過去,“我不會與人說你的身份的。”
“那、那我送你回去,你回去之後可不能把我忘了。”
“自然。”
菱秋最後擡眼看了看那坐在床榻上的青年,只見那人一雙漆黑的眼瞳中滿含溫和的笑意,一頭青絲披散在背後,每一個神情和動作都溫雅得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明明不是她見過最為驚豔的長相,卻像是埋藏在昆侖山下的美玉一般散發着光彩,讓人怎麽也移不開眼,怎麽看都覺得好看。
真是讨厭,她決定從今天起要開始讨厭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