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3)
沒來,淺夏才想起這一茬。
這次的殺青宴,由投資方張總親自準備,是給足了劇組面子,自然沒人會缺席,而身為主演的淺夏,是張總點名邀請的。
身為一線女藝人,淺夏早知道,應酬是少不了的,她沒想逃避,只希望投資方不會為難才好。
和陸青青上次的殺青宴相比,這兒顯得過于樸素,陸青青的太過豪華,還真極少有人像陸大小姐那般大手筆,想起陸青青,淺夏的嘴角,不自覺上揚,表情也松動不少,不像剛到時拘束。
喝酒是應酬最基本的禮數,淺夏早已做好被灌酒的準備,身為藝人,喝酒還是難不倒淺夏。
被張總一杯一杯灌酒,她認了,誰叫人家是大佬,只是那腦滿腸肥的模樣,讓淺夏實在是倒胃口,酒量再好,也保不齊會被喝吐了。
酒桌上,張總開始借機對她動手動腳,還時不時的勾肩搭背,都被淺夏一一躲過,只要不太過,不觸碰她的底線,淺夏也忍了,她不是那種愛惹事的主,也不覺得有了靠山就能作威作福,況且,她不覺得沈默就真靠得住。
可是變本加厲的毛手毛腳,卻不是淺夏所能容忍的。
張總的手攬上了淺夏的腰,趁她不備,掐了一把她的臀,淺夏一驚,故意踉跄一下,将手裏的杯中酒,潑到張總臉上,既然想躲避已不能,那就迎面正視。
雖然沒被潛規則過,但不代表淺夏不清楚,張總的舉動是向她發起潛規則的暗示,但他貌似看錯了人。
“你個賤貨,別給臉不要臉。”張總怒了,因為生氣,臃腫的臉龐不斷抖動,讓淺夏想起了一種動物,……豬。
淺夏的故意,張總怎會不明白,但敢當衆潑他一臉酒的藝人,還真只有淺夏一人。
“我呸,你有臉嗎?我怎麽瞧不見,我只看見你腦袋上長滿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還想潛規則我,沈默我還看不上,怎會看上你這個腦滿腸肥,讓人惡心的家夥。”說完還不忘用雙手狠狠的揪住張總的兩邊臉,使勁拉扯,還不忘嘀咕:“這麽多肉,哪像臉,明明就是兩坨醜的要命的贅肉。”
從淺夏紅彤彤的臉上能看出,她喝了不少酒,雖然沒醉,但也不算清醒,明顯的借酒壯膽。
張總的臉,徹底黑了,他當然知道沈默是淺夏的金主,但張總認為,女藝人,不就是用來玩的,總會膩的,以他和沈默生意上的合作關系,一個女人而已,沈默不至于計較,賞他也純屬正常。
這個女人竟敢給臉不要臉,還敢侮辱他,不給她顏色看看,她還真以為自己有多金貴。
張總揚起手,給了淺夏一耳光,打的淺夏暈頭轉向,半邊臉,瞬間紅腫起來,讓淺夏清醒了不少。
就算挨了打,淺夏也絕不屈服,眼神狠狠瞪着扇她耳光的罪魁禍首,這一巴掌,她記住了。
淺夏再不濟,還從未挨過耳光,剛想奮起反抗,卻被反應過來的工作人員阻攔住。
從沒受過這般的委屈,淺夏怎能容忍,這一記耳光,她一定要讨回來,而且是變本加厲,還要是現在,馬上,立刻。
因為對淺夏太過思念,沈默兩天完成了出差任務,急忙趕回B市,只為盡快見到心心念念的人。
第一次明白想念的滋味,第一次有這麽迫切的感覺,原來有心上人,才會歸心似箭。
剛下飛機,将行李交給接機人員,沈默便打開手機,準備給淺夏打電話,問她在哪,他要見她。
剛開機,熟悉無比的號碼顯示在屏幕上,沈默一陣欣喜,這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嗎?難道她也想他?
這兩天,為了抑制回來見她的沖動,他不敢給淺夏打電話,現在接到她的電話,叫他怎能不驚喜。
可電話裏的哭泣,讓沈默的心揪在了一起,“淺夏,你在哪?”沈默邊問,邊從接機員手裏拿過車鑰匙。
淺夏哭哭啼啼的報了地址,只聽那邊挂了電話,她知道,他應該在極速趕過來。
今天的一耳光讓淺夏明白,原來藝人真的不能沒有靠山,尤其是一線,因為步入高端,高處不勝寒,就算是陸青青也無法護她周全,那麽,想要繼續在娛樂圈生存,又不被母親接去新加坡,她必須改變。
沒人知道淺夏給誰打的電話,除了曉柔眼眶泛紅,心疼的為她冷敷,其他人都選擇袖手旁觀,這就是娛樂圈的人心,藝人永遠是犧牲品,沒人會為了藝人得罪投資人。
人心不古,世态炎涼,雖然淺夏早有耳聞,當自己親身經歷,才明白,原來不是社會改變了人,而是人改變了社會……
☆、十九幕 選擇
僵持不下,淺夏不想放過張總,張總也并不打算放過淺夏,敢如此對他的人,現今為止還沒有過,今天竟然被一個低賤的藝人侮辱,這口氣,實在難以咽下。
張總根本不知道淺夏打電話去的人是誰,也不想知道,他肯定不會是什麽大人物。
作為影視投資人,想雪藏一個藝人是輕而易舉的事,所以張總并不打算讓淺夏在娛樂圈混下去,只見他撥出一個電話,和那人說了幾句,隐約能聽見淺夏和雪藏等字眼,然後心滿意足的挂了電話。
淺夏越是不從,作為男人的征服欲就越強,只是紳士追求自願,人渣尋求刺激。
當沈默趕到時,張總正背對着門,硬拉着淺夏往外走,嘴裏還不斷的往外冒髒話,将淺夏罵的一文不值,絲毫沒發現沈默的靠近。
一只手出現在張總的肩上,疼的他嗷嗷直叫,不得不放開拉扯淺夏的手,“他媽的誰……”當張總轉過身,剛準備罵哪個不知死活的人,卻被震驚的欲言又止,表情不住的扭曲,讓他原本就醜陋不堪的嘴臉更顯猙獰。
身後的男人,冷峻的面容毫無表情,卻能感覺他發怒的氣息,充滿殺氣的眼神,似乎要将面前的人千刀萬剮,場面鴉雀無聲,沒人敢發出一點聲響,都戰戰兢兢,生怕怒火一不小心燒到自己身上。
唯有淺夏委屈的抽泣聲,喚回了将要化身撒旦的沈默。
轉頭看向淺夏,眼裏的冰冷瞬間蕩然無存,化成一縷似水柔情。
此時的淺夏一身淩亂不堪,望着沈默的雙眼有着渴求,紅腫都臉龐格外醒目,刺痛了沈默的心。
一腳将面前礙事的人踢到在地,将淺夏一把擁入懷裏,看着她哭成淚人兒,沈默無比心疼,只能這樣抱着她,安撫她,溫暖她本就脆弱的心。
此刻沒人敢挪動一步,更沒人敢偷偷溜走,因為沈默沒有發話,沒人敢輕舉妄動。
等到淺夏哭飽了,哭累了,停止了哭泣,沈默才放開淺夏,轉為擁住她。
居高臨下的看着仰躺在地下,不敢動彈,卻止不住瑟瑟發抖的張總,沈默淩厲的眼神叫人害怕,這和溫柔的看着淺夏的沈默,完全是判若兩人,可卻又是同一個人。
擡腳踩在張總的肚子上,此刻沈默又變回魔鬼的化身,全身散發的陰狠,讓人望而卻步。
沈默的腳在張總的肚子上不斷用力,張總卻忍着痛不敢出聲,張總明白,叫痛也不會讓沈默手下留情,只會讓叫聲變成噪音,那樣很可能變成罪加一等,沈默想懲罰的人,什麽都可能成為他整你的借口,所以,能忍着的盡量忍。
忍着痛,張總憋的臉通紅,額頭也滲出了汗,沈默卻沒想放過他,腳下奮力一踩,只聽‘卡擦’一聲,像是骨頭斷裂的聲音,便聽見張總歇斯底裏的痛呼聲。
這樣的懲罰讓淺夏目瞪口呆,這是她認識的那個沈默嗎?為什麽此刻的他,讓她害怕,如果有一天,他另結新歡,是不是也會這樣對她?如果他知道今晚她在利用他,他又會怎麽對她?
望着眼前西裝革履的人,卻一臉陰沉的看着腳下的人,淺夏感到迷茫,感到害怕,仿佛她有一天,也會是這個下場。
全場的人,沒一個人制止沈默的行為,也不敢制止,可沈默再胡亂一通踩下去,張總絕對會沒命。
這不是淺夏希望的結果,她只是想小懲以戒,絕不想要人命。
此刻的沈默,怒氣未消,收回腳,又狠狠的踩在那只敢動淺夏的手上,蹂躏着。
所謂十指連心,這樣的雙重疼痛,讓張總大聲痛呼。
“沈默,夠了,你想踩死他嗎?”淺夏終于看不過去了,出聲制止,聲音不免有些顫抖,因為她在害怕,她怕自己的勸解,惹來沈默同樣的懲罰。
沈默察覺到淺夏的異樣,還有她躲閃的目光,“淺夏……”輕輕的溫柔叫出聲,卻還是把淺夏吓了一跳,“啊!”心不在焉,表情緊張,舉止慌亂,讓此刻的淺夏看起來很不自然。
“你在怕我?”這樣的淺夏讓沈默看出了原因,她在怕他,她怎麽回怕他?就因為剛剛?
“我……我沒……沒有。”簡短的回話都讓淺夏分成了三段說出口,淺夏還敢說自己沒有害怕。
左手絞着右手,淺夏想借此轉移注意力,平靜自己的心,可怎麽也平靜下來,現在的演技更是一點使不出來,真是沒用。
一只手落在淺夏的雙手上,淺夏本能的躲開,察覺到自己的失态,淺夏慌張的不知所措。
對于淺夏的躲避,沈默輕皺下眉頭,随後舒展開,“想要我放了他?”對于淺夏,他總能溫柔以待。
怕因為緊張說錯話,淺夏點了點頭,代表了她的回答。
沈默将腳從張總身上移開,慢慢伸出雙手拉住淺夏的雙手,“你說的話,我都會聽,你要我放過她,我就放過他。”只要淺夏高興,要他怎樣都無所謂,就像今天這樣利用他,只要淺夏需要,他都願意滿足。
這樣精明的他,怎麽可能什麽都不知道,淺夏今晚的利用,即使淺夏不說,沈默也能看出淺夏在利用他,但他心甘情願,說明他在她心裏,至少還有利用的價值,至少不是一無是處,至少不會可有可無。
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刻入他的心……
這次出差,她每時每刻都出現在他的腦海裏,讓他無比思念,他才明白,原來他已經離不開她,原來他早已愛上她,而不只是簡單的喜歡。
“淺夏,不要怕我,我只是無法容忍任何人傷害你,就連我自己都不能,別人怎能允許,相信我,淺夏,就算傷害我自己,我也不會忍心傷害你。”輕言細語的解釋,溫柔體貼的安撫,沈默只想淺夏能理解。
不知怎麽回答的淺夏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沈默,更害怕他說的是真的,如果真是像他說的那樣,那麽今生她都別想擺脫他,她的身上注定會貼上他的标簽。
可是現在的她根本不愛他,更不知道以後是不是會愛上他,這一刻,淺夏格外的迷茫。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都是因為他的介入,讓她原本的生活起了漣漪,甚至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切源于她們滑稽的相遇,那不成文的緋聞。
始于她荒謬謊言,可笑的開始。
為了圓謊,事情才會發生到這個地步。
而現在的狀況,也是她一手造成,不是她,也不會發生現在的一切,她應該承擔一切後果。
淺夏一鼓作氣,用豁出去的勇氣為自己的人生賭上一把,而這次的選擇,真就成為她人生中最重要的轉折點……
☆、二十幕 抉擇
淺夏清楚的知道,所謂的選擇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不容拒絕,即使他拒絕,沈默真能放過她?她沒那麽天真。
早已注定的選擇,是命運的抉擇,沈默将選擇權給她,并不是真讓她選擇,只是想要她的答案,這也是尊重她的一種表現。
不管選擇與否,淺夏都難逃被沈默掌控的命運,只是答案如果是肯定,那麽她以後的日子是不是能好過點?答案淺夏也不能肯定,因為這個男人對她的熱度,是維持她美好生活的延續。
“如果想要我不怕你,那你先放過他。”淺夏指了指疼的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張總,努力讓自己淡定,看起來不是那麽害怕,因為這是自己的選擇,将來的命運。
沈默也随着淺夏所指的方向,冰冷看了一眼,然後又對着淺夏,微笑的點下頭,“然後呢?”知道淺夏還有後話,沈默直接問出口,不管她說什麽他都答應,只要她仍能屬于他。
在沈默心裏,淺夏早已是他的女人,至于她什麽時候親口承認,這些沈默都不着急。
讓淺夏愛上他,在沈默心裏是遲早的事情,他有耐心等,他等得起,因為貼了他标簽的人,沒人好窺視,為了她,他願意等。
今天這個不怕死的敢動他的女人,簡直是不知死活,雖然答應淺夏會放過他,但也不會輕易放過他,最多留他一條命,傾家蕩産是肯定的。
染指他女人的手,也不必要了,留着也沒多大的用,這樣還能免除後顧之憂。
“我想相信你,但我不知道該如何相信你。”說出此話,淺夏不敢看沈默的表情,只能低着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淺夏的回答,讓沈默欣喜若狂,只要淺夏願意相信他,他絕不會讓她失望。
将淺夏一把抱入懷中,愉悅的緊抱住,此刻的沈默就像得到糖的孩子,開懷的笑意直達眼底。
也許是得到了寬恕,張總大膽的求饒,意思很明顯,只希望沈默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他的公司。
有些人,財勢永遠比生命重要,而有些人,是永遠不能得罪的。
沈默揮了揮手,示意兩名保安将張總擡了下去,至于擡到哪去,只有該知道的人才能知道。
該散的人也自覺的随之散去,原本的殺青宴不歡而散,只留下沈默和淺夏兩人。
沈默溫柔的輕撫淺夏紅腫的臉龐,疼惜而愛憐,冰敷過後,臉上的紅腫消退了不少,但仍清晰可見。
“我沒事,不用擔心。”被沈默輕撫的感覺讓淺夏感覺很不自在,只能用安撫的借口躲開沈默的觸碰。
柔情不減,溫柔更甚,堅定的眼神讓淺夏漂浮不定的心暮然安定,這時的沈默給淺夏一種值得信任和依賴的模糊感。
“淺夏,我絕不會讓你再受任何傷害,也絕不允許任何人讓你受委屈,包括我自己。”永遠的承諾,一生的誓言。
望着眼前的男人,淺夏的眼神糾結而疑惑,對于沈默的諾言,她不知如何回應,心卻為之動容。
眼前的男人,淺夏本就不了解,現在,她更是越發的看不懂,一個是讓她動容的他,一個是讓她害怕的他,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他,或者他本就是個雙面人?還有,他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麽呢?
一個個疑問,讓淺夏對沈默感到好奇,但現在,還不是問出口的時候。
沈默再次要求送她回家,只是現在的心情與往日截然不同,她好像無法拒絕,更不敢再做出對沈默大吼大叫的事情來。
車內的相對無言,讓氣氛變得很不自然,誰也無法明白淺夏現在忐忑的心情,如果可以,她真想有個救世主來救救她,好讓她結束這種壓抑的氛圍。
手也沒處放,眼也不知道看向何方,全身細胞都在不自在的叫嚣,這樣下去,她……會沒事吧?
除了吸氣呼氣,淺夏是一動不動,臉朝窗外,手放在雙腿上,維持着中規中矩的坐姿,絲毫不動,看上去行為呆滞。
沈默看了幾眼淺夏,以為她正在認真思考他所說的話,也靜靜的,不打擾她。
到了淺夏家樓下,淺夏快速說了聲謝謝,立即推開車門逃離,她需要盡快逃離這份壓抑。
淺夏頭也不回的往前走,盡量控制腳步,讓自己看上去不是在逃離,可腳步總是不聽使喚的加速。
直到進了電梯,淺夏才松了口氣,只是那氣還沒吐完,即将關上的電梯,被伸進的一只手阻擋,再次被打開。
高大帥氣的男人,面帶邪魅的微笑,美輪美奂的出現在電梯前,那一刻還真驚豔到了淺夏,讓她忘了反應。
直到沈默走進,關上電梯門,電梯徐徐上升,淺夏才反應過來,他想幹嘛?送到門口?
可是到了家門口,沈默還是沒有要走的準備,難道是想看着她進去?
淺夏打開家門,準備跟沈默禮貌的說上說上一句:“我先進去了,再見。”只見沈默比她更先一步的推開公寓的門。
這是她家吧?他怎麽比她還進的自然?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淺夏氣憤的随後進屋,跟在沈默身後,邊走邊吼,“沈默,随意出入我家,都成為你的愛好了是吧?”看到這個場景,讓她不禁想起沈默上次的擅闖,她家的鑰匙也沒還給她,真當這是他家了。
沈默忽然停止了腳步,淺夏來不及剎車,撞在沈默背上,鼻子遭了罪,疼的眼淚盈眶,“你怎麽走路的,說停就停,真當這是你家了,肆意妄為……”雖然這事和這詞扯不上什麽關系,但淺夏就是想發洩一通。
等到淺夏發洩完,沈默才轉過身,而臉上的表情不是惱怒,而是寵溺,縱容。
無休止的一股腦發洩,在沈默轉身之後,淺夏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她好像忘記了害怕,習慣了吼他的習慣。
這個男人,她好像永遠害怕不起來,沈默一直是神一樣的存在,人人敬而遠之,尊讓三分,只有淺夏,從一開始,就從不懼怕,即使知道了沈默的身份,她仍是如此對他吼罵。
今天的事情,雖然讓她害怕,可是只要被他一激,她又恢複本性。
“我……”避開沈默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手指,淺夏不知道該說什麽,但總想解釋些什麽。
“什麽都不用說,這才是我的淺夏,最真實的淺夏,我愛的淺夏。”沈默又不自覺的撫上淺夏紅腫的臉,輕輕的,溫柔的,細膩的,仿佛他剛剛說的話一般,讓淺夏身心舒适。
不知道為什麽,淺夏總覺得自己要付諸行動來回報沈默的溫柔,是情感的驅使,是內心的渴求,或是本能的反應,淺夏被沈默所迷惑,主動的獻上了雙唇……
☆、二十一 妥協
一大早,陸青青打來電話,通知淺夏,說是她的所有行程都往後推了,問她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需不需要沈默出面。
她的确得罪了人,還親耳聽見那人電話裏将她封殺了,這件事沈默不可能不知道,但他為什麽沒去解決,很可能是因為她昨晚的太無知,也順道得罪了沈默。
他一定是在等自己親自去找他認錯,然後請求他的幫助,可是淺夏并不覺得昨晚有錯。
想到這,淺夏不禁回想起昨晚的事,面帶羞澀……
當淺夏主動吻上沈默,感覺他的明顯一驚,淺夏剛想退開,卻被沈默擁了個滿懷,沈默反客為主,霸道的吞噬着她的呼吸,淺夏頭腦有種缺氧的迷惑,漸漸地迷失了自我。
當**來臨,一切都是那般的順其自然,如癡如醉的熱吻,迎合緊湊,吻得難舍難分,一路移步到房間內。
不知不覺中,情緒高漲,暧昧癡迷,兩人極盡纏綿。
當衣服一件件剝落,放在淺夏腰間的手不斷撫摸,似夢似醒之間,進一步沉淪。
當衣衫退盡,身與身的觸碰,心與心的敞開,紙醉金迷的時刻,千鈞一發之際,淺夏驀然清醒。
“不要……”淺夏一把将沈默退開,大口的呼吸,來平靜內心的跳躍,她這是在幹嘛?瘋了嗎?
早已呼吸紊亂的沈默,怎肯罷休,沖上去壓住淺夏又是一頓狂吻,直到淺夏被吻得七葷八素,準備再次進攻。
只是淺夏的早已有了防備,竭力反抗,拼死也不讓沈默得逞。
這女人真讓人氣憤,撩撥他,現在又拒絕他,真當他沒一點脾氣,要知道,欲求不滿,是男人最不能忍受的。
直到沈默不吭一聲的摔門離開,淺夏卻不覺得松了口氣,而是心裏滿滿的惆悵。
看來他真的生氣了,他不會再理她了吧?她還是得罪他了,看來她又惹事了。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打斷了淺夏的回憶,臉上的惆悵還未收回,來電顯示讓淺夏驚了。
剛被冷藏,母親就得知消息了?想不接,也躲不掉,不得已,淺夏還是接了電話。
“媽。”聲音顯得是那麽沒底氣,還好夏母(淺夏母親,簡稱夏母)沒在意。
“夏夏,我準備明天坐飛機去你那,你有空開接機嗎?”電話那頭傳來夏母清晰的話語,讓淺夏驚慌失措。
“媽,你要來B市了?”淺夏需要反複确認,來證明自己沒有聽錯。
“是啊!你都結婚了,做媽的自然要去看看女婿。”聽這話的語氣,看來母親對沈默很滿意。
“可是媽,我明天沒時間,我最近都很忙的。”電話那頭的夏母,自然看不見淺夏驚恐的表情。
“沒事,那你剛好叫沈默來接我。”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他最近也很忙。”拿着手機的手,有些不穩般的握不住。
“那讓他派個司機來接我,總不用費太多時間吧!”對女兒的話,夏母表示出不滿。
淺夏想蒙混過去,讓母親知難而退的放棄來B市,可看樣子根本不行,再說下去,該露出破綻了,只能停止。
看來母親是忽悠不過去了,她是鐵了心要來B市了,既然這樣,淺夏必須提早預防了。
只是這代價……相當慘重。
黑白相間的辦公室內,豪華的辦公桌前,男子端坐,一手拿筆,一手輕點着辦公桌,雙眼盯着桌上翻開的文件,垂目間,思緒早已飄遠。
男子背對着偌大的落地窗,透過白色的落地簾,依稀透着光亮,在光的作用下,顯得男子耀眼閃亮,讓原本暗色系的辦公室,增添奪目景致。
精致的面容,完美的輪廓,光滑的皮膚,魅惑衆人的桃花眼低垂着,堅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嘴唇,清晰可見。
男子的手停止輕點桌面,合上手中的鋼筆,起身站定,舉手投足間,彰顯男人尊貴的風範。
沈默面無表情的臉上,似有一絲惆悵,迷離的眼神,牽動着思緒,仿佛在為某件事煩心,為某個人發愁。
背對着房門,沈默拉開窗簾,明媚的陽光照進來,讓辦公室更添幾分色彩。
看着房外的車水馬龍,曬着久違的陽光,沈默頓時覺得舒心不少。
迎着冬日難得的陽光,淺夏在街上游走,內心卻還在糾結要不要向沈默示好,求得原諒。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麽只能選擇死相好看點的,至少還有複生的可能。
思來想去,沈默比夏母好解決的多,雖然要低頭哈腰的求得原諒,但面子沒生命重要,如果被夏母知道,淺夏是騙她的,絕對有把淺夏大卸八塊的可能。
微風吹起淺夏黑色的秀發,較好的容顏呈現,吹彈可破的肌膚在陽光的照射下,白裏透紅,美不勝收。
為了怕被發現,引起不必要的圍觀,淺夏趕緊用手撫住秀發,今天出來的太匆忙,忘了眼鏡和口罩,只能用靠頭發遮擋,穿着亮色的紅衣外套,格外引人注目,想低調都不行,這就是明星随意出門不準備的下場。
手裏拿着手機,淺夏猶豫着是不是該打出電話,表情的糾結讓她緊鎖着眉頭,面帶郁悶。
樓下熟悉的身影,吸引了沈默的目光,那身影來回的踱步,不知是冷還是愁,讓人看着格外的憂心。
只見她像是下定什麽決心,拿起了手機,撥通了電話,沈默的手機,應聲響起。
看着來電顯示,再看看樓下的身影,沈默露出會心一笑,眼裏的憂郁也被欣喜所代替。
“喂。”簡單的接聽,語氣不帶一絲情緒,沈默讓自己盡量僞裝出淡定,目光卻未曾離開過那抹紅色身影。
“那個,那個……是我。”不知這樣的對白對不對,但有求于人的姿态就該放低,這肯定不會錯。
“嗯!”一個字回答,簡短幹淨。
“你在哪?”淺夏緊拽着外套一角,泛白的指尖透露出她的緊張,這樣的對話讓她窒息。
“你後面。”剛回答完,就看見淺夏轉身沖着後面猛瞧,只是隔得有些遠,看不清表情,“你進來。”
淺夏的後面是一個酒店,而且是上次和陸青青說沈默壞話,被他當場抓包的那個酒店,“你在這裏面?”
“嗯!”回答完,沈默挂了電話。
淺夏只能燦燦的走進去,步伐緩慢,低着頭,生怕讓人認出來,剛到前臺,準備詢問,走來的一名服務員沖她微笑,“請問是淺夏小姐嗎?”
淺夏張望下四周,見沒人注意,點了點頭。
☆、二十二 示好
推開辦公室的門,向裏張望一番,沒看見人影,淺夏靜靜的,做賊心虛般的走進,手裏端着兩杯咖啡,放在辦公桌上,這是示好必備品,開始前的準備,必不可少。
一擡頭,男性寬闊的身軀,伫立在前,淺夏呆呆的望着面前的體魄,嘆為觀止。
透過窗外的亮光,看着窗前站立的背影,在陽光的照射下,傲人偉岸,這真不是個一般的男人,就算是一個背影,也能将人迷惑,更不用說那與生俱來的氣質與那舉手投足間的高貴。
一身的王者風範,霸氣外露,永居高端,翻雲覆雨,只在他舉手投足之間。
商場上的精英,軍事上的枭雄,政治上的高官,卻是低調神秘的代表。
這些都只是傳言,但也是真實,只是沒人知道他從商幾何,軍事幾級,官高幾品,這都是秘密。
空氣仿佛凝固一般,淺夏呆呆的看着落地窗前的男人,陽光照在他身上,閃着金光。
即使沈默背對着她,氣場還是那般強大,讓人不敢靠近,淺夏慢慢走上前,卻不知如何示好。
沈默也并沒有轉身,還是靜靜的看着窗外,不說一句話,仿佛再等着淺夏先開口。
跟随沈默的目光,淺夏看到了自己先前的所站之處,原來他在這發現她的,原來他一直站在這。
環顧四周,将這黑白系的辦公室看個透徹,果真裝飾如人般冰冷,毫無一點人情味,“好好的辦公室幹嘛裝修成這樣?”毫無獨特色彩,顯得沒有一點人氣。
她這是來示好來了?還是來找茬來了?
沈默側頭,低目看了淺夏一眼,眼神沒有一絲情緒,臉上還是面無表情,然後轉回頭,繼續觀看窗外的風景。
這樣的沈默讓淺夏不覺的氣憤,難道人不如風景?“外面難道比我好看?”他敢說‘是’試試。
鼓着腮,瞪着眼,即使是氣憤,也還是那麽漂亮,萌萌的,很有愛。
收回視線,沈默将目光投向淺夏,眼內若有似無的帶着笑意,淺淺的,掩飾的徹底。
“我的眼裏沒有漂亮或不漂亮,只有重要和不重要,只要我認為重要的,就是最漂亮的。”收回落在淺夏身上的目光,移步向前,拉上落地窗簾,斜靠在淺夏身旁的牆角,雙手插進口袋,“對于我來說,沒什麽比你漂亮。”也就是沒什麽比你重要。
情話的動人之處,不是在他說的有多好聽,而是在于,他說的話能否打動你的心,浸入深處。
淺夏承認,她感動了,雖然是很簡單的訴說,類似于情話,但還是入了她的心。
兩頰通紅,無言以對,只有岔開話題,“沈默,我有事要你幫忙。”
“要我幫忙,就要付出相應代價。”輕挑一下眉,劍眉星目充滿含義的緊盯着淺夏,讓她不容逃脫。
“我媽要來B市了……”淺夏低下頭,看着指尖,相互交錯,每次有事她總這副模樣,躊躇着不知怎麽說。
“嗯?”眉頭瞬間緊皺,語氣帶有疑惑,示意淺夏接着往下說,看來兩人想的不是同一件事情。
“呃,嗯……呵呵!這件事說來話長……”打着假哈哈,淺夏滿臉陪笑,那笑容狗腿的不得了。
一看,沈默感覺不是什麽好事情,這女人又瞞着他做了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不動聲色,打算靜觀其變,“那就長話短說。”沈默不以為意的走至桌前,端起淺夏帶進來的咖啡,準備品嘗。
好,這可是他要她說的,“我跟我媽說,我們兩結婚了。”
“咳。”沈默悶咳出聲,良好的修養,讓沈默緊抿着嘴,不讓咖啡噴出來,只是難免會嗆到,“你,咳……說什麽?”沈默拽拳,捂嘴悶咳,嗆紅的臉,如同帶着一抹羞澀。
淺夏趕緊跑過去輕拍沈默的背,讓他不至于太難受,狗腿的陪着笑,雖然笑不達眼底,“你先聽我慢慢跟你說……”
将事情的來龍去脈,淺夏依稀解說,還不忘充分體現自己的被逼無奈,說的那叫一個動情。
“隐婚?”沈默鐵青的臉變得更加鐵青,這麽了不起的一個男人,竟然被一個女人玩的團團轉,真是他人生的敗筆。
“是的,我說的是我要求的,所以,你不會丢面子的。”他還有面子嗎?
純屬先斬後奏,将人拉下水,然後祈求沈默幫忙,膽子夠大,心也夠細,運氣夠好,誰叫沈默愛上了她,不會不幫她。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