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洗手
安寧眼睛尖,見她還偷偷的在自個兒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眼中立馬就閃出了眼淚,就知道這一把她掐的有多重。
嗯,肯定青紫了一大塊。
安寧嘴角翹起。
呵呵,想要耍潑,有她在,可沒門呢。
已經恢複了自由身的楊華弟,悄悄的扯了她一下,雙眸惱怒的瞪了她一眼,輕聲道,“沒良心丫頭,我都被人訛上了,你還樂。”
“就這點小事怕什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關鍵是我即沒有将,也沒有土啊。
跟一個婦人去吵架,又不是他楊華弟的強項啊。
楊華弟撇了撇嘴,見安寧胸有成竹,他什麽也不說了,自個兒躲一邊郁悶去,讓來鬧事的人把注意力放在安寧一個人身上。
反正這家藥房也有她的一半不是麽。
有麻煩,她解決,也是應該的。
“娘,我們去報官,讓官老爺來幫我們評評理。”
黃氏的大兒子小六子氣騰騰道,他一臉憤怒狠狠瞪向安寧,好似在責怪安寧多管閑事。
小六子比安寧大一兩歲,長的更是比安寧高一個半頭,安寧站在他跟前,只到他胸前。
安寧瞧着他,仰的脖子疼,但卻沒有低頭,她冷笑道。“好啊,你們去報官,我倒要看看,在官老爺面前,你們還敢死不承認,還敢污蔑好人。”
然後又走到門板子旁邊,低頭盯着上面的老頭子,冷哼兩聲,“小北,拿一盆水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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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應了一聲,很快一盆水就送到了安寧的面前。
黃氏以為她是要拿水給老頭子洗臉,以為她是在懷疑老頭蒼白的臉上是塗抹了面粉之內的,一洗之下,就能露出原樣。
她心中冷哼,暗自腹诽:洗吧,洗吧,等洗不去,看你怎麽辦。
雖然她不知道這個老頭的臉色為何會這麽白,但她知道,那上面絕對不是塗了一層面粉的原因。
就在黃氏心裏幸災樂禍,等着好戲到來時,就見安寧蹲下身,然後笑吟吟的掏出一根銀針,沒等老頭子反應過來,銀針就紮進了老頭子的頭頂上。
老頭子震驚,懼怕,還沒等他回神,安寧又迅速的紮了兩根銀針,然後洗手。
不錯,她要水,就是用來洗手的。
剛才給孟氏紮針,她還沒來得及洗手呢。
咳咳……她可是有潔癖的,碰了人家的身體,不洗手,等會兒她會吃不下飯啊。
三根銀針插在老頭子的頭頂上,倒是很像人在求神拜佛時插在香爐上的三根香。
衆人見了,卻沒有一點兒想笑,只是震驚駭然的盯向一臉淡然的安寧,好似她不是一個小女孩,而是一個惡魔般。
天哪,那可是人的腦袋啊,這小姑娘說紮就紮,她也不怕把人給紮死。
紮死?
呵呵,怎麽可能。
三根銀針紮入老頭子的腦袋上後,老頭子的臉色就在衆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下,迅速恢複正常人的臉色。
眼睛變回了黑白色,臉色變回了黑黃色,連呼吸都粗了幾分。
之前,老頭子之所以臉色蒼白,渾身無力,氣若游絲,那是因為他來這裏之前被人在頭頂上紮過幾針,亂了他的脈搏,才會讓他跟快要死了一樣。
只要再紮上幾針,把之前的針法解除,他的臉色自然而然就會恢複過來。
見戲臺被人當衆拆了,黃氏害怕了,又急忙驚喊道,“啊……殺人啦,殺人啦……仁善堂殺人啦……”
然後撲向老頭子,“老頭子,你可不能死啊……”
見她手暗地裏壓向老頭子頭頂上的銀針,安寧冷笑,擡腳就把她給踢飛了,“潑婦,竟然還想在我眼皮子下殺人滅口。”
黃氏身子撞向了櫃臺,差點把櫃臺給撞散了。
摔的她七暈八素,渾身疼痛。
沒等她爬起來,安寧就走了過來,蹲下身子道,“不對,我應該說錯了,你殺人是想要栽贓嫁禍給我和仁善堂吧,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心思被安寧看透了,又見安寧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主,還是一個出手狠辣的主,黃氏就吓得不敢在随便亂開口。
戲臺都拆了,她還演什麽戲啊?
趕緊跑吧。
趁安寧不注意,黃氏推了她一把,爬起來撒腿就想逃,安寧大叫,“長根哥,鐵蛋哥,別讓她逃了。”
長根和鐵蛋是随小乞一起進來的。
見黃氏一大家人想要訛楊大夫,他們早就看不過去了,只是他們是外人,也不好多管閑事,還有那老頭子的臉色看着确實是快要死了的樣子。
不知道真實情況的他們,只能在暗暗心裏替楊華弟焦急。
而現在,見老頭子臉色恢複了,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病人,他們就知道這是一個陰謀。
安寧一出聲,長根和鐵蛋就一左一右,把黃氏死死的堵在屋裏。
長根和鐵蛋都是農村人,有一身的力氣,特別是鐵蛋,長的五大三粗,一看就不是一個容易打到的人。
兩人一人一邊,站在門邊,黃氏就無路可逃。
老頭子本來也是想跑的,但他被銀針定住了,起不來身子,掙紮了幾下,腦袋就痛的要命,最後只好任命的求安寧饒命。
安寧就笑道,“想要饒命,很容易,只要你等一下到了縣衙,乖乖招出是誰請你們來的,我一定會跟縣老爺求情,讓他饒你一命。”
“什麽?”
老頭子一聽安寧要報官,要把他送到官衙去,他就更加害怕了。
官衙是什麽地方啊,他要進去了,不死也得脫層皮。
“不要啊,姑奶奶,不,祖奶奶,小的求求你,你大人大量,就饒過小的這一回吧,小的真的是被人逼的呀。”
老頭子苦苦哀求,安寧卻像是沒聽到似得,淡定的拔下銀針,然後朝小乞道,“去官衙走一趟。”
這是鐵了心,要報官啊。
小六子見狀,就害怕了。
突然,他拿起一把椅子,朝看似最弱的長根狠狠打去,安寧見狀大驚,腳下一踢,一個小木凳就朝小六子飛去。
小六子腳下一個趔趄,身子往前一撲,木椅飛出去了,但沒有打到長根,而是誤打誤撞的打到了黃氏。
黃氏腦袋被打破,鮮血跟不要錢似得嘩嘩流出,痛的倒了三輩子黴的黃氏慘叫連連,哭天抹淚,指着小六子,直罵逆子。
小六子吓慌了神,哭道,“娘,我……我不是故意的。”然後他指向長根,“我是想打他的。”
長根幸災樂禍的哼道,“活該。”
戲碼扭轉太快,看戲的衆人被這一張張畫面給刺激的驚呆了。
見黃氏受傷不輕,身上衣服很快被鮮血染紅,所有人都駭然的抽氣不斷,但誰也沒有去同情黃氏,反而是一臉鄙夷,“這種人,最好是被打死,留着也是禍害。”
“楊大夫這麽好的人,竟然也敢污蔑,真不是人。”
“就是,拖她去見官。”
“對,報官,報官……”
這一會兒,衆人倒是一致靠向楊華弟了,也不知道之前是誰,因為黃氏幾句話,就懷疑楊華弟的人品,甚至還想把楊華弟扭送官衙。
好在楊華弟不是一個挨記仇的小人,不然,以後這種免診費的好事,恐怕他們就別想了。
楊華弟也不去搭理一堆牆頭草,他趕緊讓小北去取止血藥粉,幫黃氏止血。
對于一個污蔑他的人,他真心不想管來着,但這裏是仁善堂啊,他不能讓黃氏死在他店裏,不然他和小乞小北晚上都不敢睡覺的說。
血止住了,黃氏得救了,腦袋上還包了一圈白色的紗布,這一次無需演戲,失血過多的她,臉色已蒼白的跟個快要死的人似得。
她虛弱的抓着楊華弟的衣角,半死不活的苦苦哀求道,“楊大夫,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你就饒過我們這一次吧,我這也是逼不得已啊,人家抓了我八十歲的老婆婆,我一個做人家兒媳的人,總不能見婆婆要死而不救吧,我無從選擇啊。”
“楊大夫,求求你了,饒了我們吧,我們保證,再次再也不敢了。”
“嗚嗚……我也不敢了,楊大夫,不要打我好不好……”
“嗚嗚……”
“……”
黃氏和兩個最小的孩子都哭了起來,哭的特別可憐,看的周圍的人心都揪了起來。
他們不是對可惡的黃氏心軟,而是可憐兩個孩子,他們才五六歲,就被壞人哄來騙人,被拖入了這場陰謀中,在人生的道路上劃上了一條污線,想一想真讓人心酸。
可安寧知道,不管孩子有多大,他們都不是無辜,他們既然參與了進來,那就與無辜無關。
今日她若一時心軟饒過他們,他日一旦有機會報複,相信他們絕對不會對她手下留情。
這樣的麻煩,安寧一向喜歡把它掐滅在搖籃裏。
……
小乞沒等走到官衙,在半道上就遇上了一小隊官差。
原來在仁善堂一出事,就有人悄悄去了縣衙報官,官差接到信息後,立馬上報給縣老爺楊仁義。
楊仁義是楊華弟的親老爹啊,哪怕是楊華弟生氣不認他了,他也是楊華弟他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