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白翩遷跑了, 白燦燦可不相信她不會再搞事。恐怕這個原主的便宜妹妹非但不會覺得這事兒全是她折騰出來的,錯在白家主當年做了錯事,反而會将怨恨全歸到白燦燦身上。
若非白燦燦,這種事情怎麽可能會發生?
有些人的理論就是這樣, 錯都是別人的,哪怕是因為她算計別人而糟了難,也怪別人為什麽不乖乖的站在那裏給她算計。
“蔔合門那邊怎麽說?”白燦燦問。
晏煜道:“紫玉仙子十分氣憤,說一定要将她抓回來。”
“不過我們也要做些準備。”
畢竟白翩遷的腦回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來看, 她會做什麽你也絕對猜不出來,畢竟這是一個什麽損人不利已的事情都能做出來的人。
“兵來将擋, 水來土掩。”白燦燦倒是不太在意, 說道:“只希望她這一回能聰明點兒, 別整得那麽可笑。”
他說着将棋子放下, 愉悅道:“我又贏啦!”
晏煜将棋子用法術分開收回來,準備開始下一局。
正在這時, 外面有小弟子進來,說:“樓主,史前輩來了”
這位史前輩叫史真陽,元嬰後期,是晏煜剛化嬰後不久認識的。當時對方比晏煜修為高些,早就元嬰了, 甚至還快到元嬰中期。不過晏煜後來晉階飛快,僅用不到五十年就大乘了,對方卻只到了元嬰後期。
先前據說一直在閉關沒有出來, 也是才聽說晏煜之前受傷被傳得一副廢得不成樣子,如今瞧着又好了的事情。
所以這就趕緊來了。
“唔。”白燦燦放下棋子,“既然你的朋友來了,我就先去找小徒弟玩去了。”
小徒弟喻子昂不巧去陪父親去了,白燦燦得知後便也沒打擾他,轉而去找了駱星帆。最近丁钰柔又明确拒絕了他一次,小駱修士特別的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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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燦燦安慰的摸了一把他的腦袋,“天涯何處無芳草,聽我的,該吃飯吃飯,該修煉誰的,等你修為大成之日,還愁沒有美人麽?”
駱星帆晃着腦袋甩開他的爪子,“別摸我腦子,除了我爹沒人可以摸我腦袋。”
白燦燦聽了他這話就笑了,“你钰柔師姐摸也不讓?”
這話可算是怼到傷心處了。
“我讓她摸她也不摸啊!”駱星帆難過道:“我到底哪裏不好,我改還不行麽,為什麽不喜歡我。”
白燦燦:“……”
喜歡這種事情壓根就不是你好不好的問題好吧!
“你加油。”他只能這麽說。
駱星帆蔫蔫的,白燦燦忍不住看了他好幾眼。原本他覺得這個年紀的愛情,就是瞧這個比較漂亮,或者比較溫柔,或者比較……總之有一點兒吸引自己,就撲上去了。畢竟他跟丁钰柔其實真也沒怎麽相處過才是,但眼下看着,這小駱修士似乎還挺用心?
“你到底喜歡她什麽?”白燦燦忍不住問。
駱星帆說:“溫柔啊,而且名字還帶着個柔字……”
白燦燦:“……”
所以其實還是不靠譜吧!
“上次我遇到危險,還是钰柔師姐幫的我。”
“哦。”白燦燦想,原來還有英雄救美這一出,不對,這應該是美英雄救……小駱修士。
反正這事兒駱谷主都不在意,還覺得兒子春心萌動的樣子瞞有趣的。白燦燦也不多管,畢竟丁钰柔也不是什麽壞人,不存在會欺騙駱星帆的可能。駱星帆的追逐看着挺緊,卻從不過線,嚴格來說也沒對丁钰柔造成什麽困擾。
既然如此,那麽他們這些人就等着看結果就行了,人家兩人的感情,沒必要直接發表什麽意見。
當然,心裏吐糟吐糟還是要的。
這個忍不住啊!
白燦燦想着,忍不住又想摸摸這蠢萌蠢萌的小輩的腦袋。但這一回駱星帆警覺多了,趕緊躲開了。
“喻子昂呢?”平日不都是關懷的摸小徒弟的腦袋的麽?
白燦燦說了喻子昂的去向,駱星帆了然道:“原來是去找親爹去了。”
畢竟喻父現在住到了銀月樓,雖說在山腳下,離喻子昂這邊山頂的住處挺遠。但事實上修士趕路還都挺快,所以喻子昂時不時的就會去看看父親。
駱星帆先前去找喻子昂玩兒,也碰上過幾次,還跟着一起去見過喻父呢。
不過,“他不在你就來找我?晏樓主呢?你們倆不是才天天湊在一起的麽?”
“有朋友來了。”白燦燦說着順嘴将那朋友的名字說了,誰知道駱星帆一聽立馬就跳了起來,“那個史真陽來了,你怎麽還有心思出來找我?”
白燦燦挑了挑眉,“嗯?”
這是有什麽事兒?
駱星帆瞬間就忘了自己跟钰柔師姐的事情,只顧着跟白燦燦說:“他喜歡晏樓主啊,而且還是裝得雲淡風輕的那種,現在估計都沒幾個人知道,上次我跟喻子昂聊起來,這家夥還當我逗他玩兒呢。”
喻子昂都不信,可見晏煜十有八九也是不知道的。
白燦燦疑惑的看向駱星帆,“那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駱星帆一指自己,“當然是我火眼晶晶……好吧,晏樓主都恐怕沒瞧出來,我又怎麽能看出來,當然是有一次機緣巧合,碰巧聽到了對方的話,這才知道的。”
說完又看向白燦燦,試探着問:“你真不去看看啊!”
“要叫您。”白燦燦糾正,“畢竟我是前輩。”
駱星帆看他這模樣,覺得簡直沒半點兒前輩樣兒啊!這能怪他經常說着說着就你來我去的麽,先前你也不提啊!
“所以到底去不去看看?”
白燦燦心說這關他什麽事兒,他跟晏煜又不是那種關系,是你們所有人誤會了而以。但坐在那裏卻總覺得不自在,好像屁股底下有釘子似的。但他這時候過去算怎麽回事兒,好像一點兒禮貌都不懂似的。
所以不去。
白燦燦正要取出好吃的,心說吃着就不想這些事兒了。
晏煜一個大乘期,難道跟一個對他有非份之想的人呆一會兒,就會被怎麽樣麽?
那他還擔心什麽?
白燦燦自我開解得很好……個屁,總之就不知道怎麽回事兒,自從聽駱星帆瞎逼逼完,就是哪哪都不太爽。
他不爽了別人也別想爽,眼睛一眯看向駱星帆。後者還尤自不覺危險,正在追問,“真不去麽?”
真特麽的煩。
白燦燦直言,“不去,但想揍你。”
駱星帆驚恐的跳了起來,深怕自己也糟受到一堆靈符法寶的兜頭一套。跳完才不解道:“為什麽啊!”
“我要是知道,這會兒說不定就不想揍你了。”白燦燦一攤手,以示自己也很迷茫。
駱星帆傻了。
“啊?”
這算是什麽理由?
正在這時,遠遠的跑過來一個小弟子,是經常在晏煜那邊守着的,白燦燦眼睛一亮,問:“怎麽了?”
那小弟子行了一禮,又沖旁邊的駱星帆也打了招呼,這才道:“白前輩,樓主喊你回去下棋呢。”
白燦燦愉悅的起身,順便問,“他那個朋友呢?”
小弟子說:“史前輩說要住上幾日,這會兒被帶着去住處了。”
白燦燦:“……”
駱星帆拖長了調子‘哦’了一聲,“住上幾天啊!”
“閉嘴。”白燦燦怒斥。
駱星帆:“……”
路上,駱星帆給白燦燦詳細講了一個這個史真陽,據說是個散修,朋友挺多,挺好相處……“當然這是別人說的,我跟他沒打過交道。”駱星帆說:“晏樓主當年朝金丹暮元嬰,之後自然接觸的朋友修為也都到了這個等級……好吧,他煉氣期就很牛氣了,什麽化神長老,大乘大能都見過。”
白燦燦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別人感慨這些倒也罷了,你這是怎麽回事兒,難道你沒見過?”
“這不一樣。”駱星帆說:“我是全靠着有個好爹,那叫贏在了出身上。晏樓主的父母可沒有這般本事,全憑着他自己啊!”
“嗯,一樣贏在生得好,天生道骨。”白燦燦說。
駱星帆:“……”
這般一說,好像他也确實差不多……呸,差得多了。靠爹和自個兒的本事能一樣麽,雖說都是生出來的不同,但人家這個不同他也好羨慕。
當然,要讓他挑爹,他還是覺得自己現在父親挺好的。
唉!
魚與熊掌啥時候能兼得啊!
“不提這些,總之這個史真陽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據說一起進過兩個秘境,之後也一直保持着聯系。”
沒人覺得這中間有問題,雖然當時同期都沒跟晏煜有這般交情,而且沒多久晏煜修為又漲,導致也就出來這麽一個史真陽。
“因為他真的很會交朋友,修行界裏面朋友很多。”駱星帆說:“就連我以前,也覺得他對晏樓主,只是普通的朋友關系呢。”
畢竟修行界雖說有男男結為道侶一說,但大環境的還是男女在一起的多,所以大家大多數時候在你沒有明顯表示的時候都不會想太多。要是個女修單獨跟晏煜交了朋友,旁人或許還會多想,但是男修……
總之沒人懷疑過史真陽其實是喜歡晏煜的,并不單純把對方當成朋友。
白燦燦一路聽着,一路往晏煜的院子走。
他發現駱星帆是真不喜歡那個史真陽,從說話就能聽出來。同一件事其實不同的人形容出來是不同的,而駱星帆用的詞每一個都不怎麽樣,可見對于史真陽的鄙視。
“就因為他喜歡晏煜?”白燦燦挑眉将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不至于吧,畢竟又不是你暗戀晏煜,所以任何喜歡他的人都是情敵。
駱星帆當即‘呸’了一聲,“喜歡晏樓主的人多了去了,出門拉出十個人,搞不好八個都喜歡他,關我什麽事兒,又不是喜歡我爹想當我娘。”
白燦燦心說,那就是這史真陽有哪裏不一樣?
就像渺月仙子和其他幾位女修,分明都是跟晏煜傳過緋聞的,但銀月樓的弟子也就對渺月仙子隔外厭惡。
駱星帆這才說:“我還沒跟你說,我那天聽到他說了什麽吧!”
史真陽又不是渺月仙子,鬧得整個修行界皆知,相反他還把自己的心思藏得挺好。這樣的人,自然不會随随便便就被人聽到自己的心思。
駱星帆說:“我那天聽到他不是在幹別的,當時有個女修似乎是跟朋友聊天,說喜歡晏樓主那樣的男修什麽的。其實人家跟晏樓主半點兒關系都沒有,都不認識,全天下這樣的女修多了,就算他也喜歡晏煜,也沒權利對人家做什麽吧,結果他就因為這麽一句話,就讓人去教訓那個女修。”
白燦燦:“……真的?”
“看,連您都不信。”駱星帆一攤手,“但這蠢事是真的,我親耳聽到的,後面還讓人去幫了那個女修一把。”
若非如此,一個晏煜的暗戀者,就算他跟白燦燦是朋友,他也沒必要這麽厭惡對方到這種程度。
實在是這人的人品有問題。
“還那麽多朋友,肯定是裝得好,把人都給騙了。”駱星帆咬牙切齒的。
“而且他要折騰去找渺月仙子去啊,正好狗咬狗一嘴毛,偏生跟人家無辜幻想做做夢的女修過不去。”
白燦燦聽了,對這史真陽也是沒有半分好感了。
腦殘不可怕,這樣會裝的腦殘殺傷力就大了,因為別人不知道防備他。
“我跟你說。”駱星帆苦口婆心道,“你可千萬不能讓他單獨接觸晏煜,最好趕緊把他趕走。”
他們這個時候已經到了,晏煜正在門口等着,駱星帆便沒在說話了,閉嘴離開了。
他才不想看這兩人下棋。
實在是讓他管不住嘴,真想幫晏樓主……雖然他大概知道,晏樓主是故意讓着晏煜的。
所以他還是離開的好。
白燦燦則是跟着晏煜進了院子,那裏棋子已經分好。不一會兒,又有小弟子送來神廚那邊新做好的奶茶以及小點心。
由于他的空間裏面有些地方東西的生長速度很快,他先前便将幾顆靈果樹種在了那裏。奶花果如今已經結果,白燦燦拿出來一些給神廚研究,如今竟當真做出了奶油味的小點心,甜甜的特別好吃。
他心思全在吃的上面了,下棋也下得隔外的不用心。
晏煜:“……”
他得更努力的讓自己輸。
明明白燦燦腦子很聰明,旁人是觀棋品人,如果他看人品棋,只覺得這人在下棋上應該不差才是。但偏偏可能就是不用心,或者贏自己太簡單了,簡直是越下越随意,這麽長時間了一點兒進步都沒有。
而且今天還不知道在想什麽,看着他眼睛滴溜溜的轉,一看就有問題。
晏煜也不急着問,他等白燦燦自己說。
“話說……”白燦燦果然忍不住,開始道:“你知道你那個朋友史……正好他人來了,我其實也是聽旁人說的,不如先看看他再講。”
晏煜自然也察覺到了,他皺了皺眉,不是說來銀月樓借地修煉的麽,怎麽這就又過來了。
他們二人說這話的時候,史真陽其實還沒到門口。但畢竟晏煜大乘期,這又是在他自己的地盤,而白燦燦就是腦袋放空随便一掃,就發現了對方。
果不其然,沒過片刻,史真陽就出現在了院門口。
晏煜這邊的小院平常是不關門的,只在門外守着一個小弟子。那小弟子此刻已經迎了上去,客套幾句,就說要進來通報。
史真陽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是一個修士,反而像是一個書生,比溫文爾雅的方昊卿看起來還要更加的溫和。倒是天生一張好臉,長這麽一張臉,就算走出去什麽都不用說,旁人也是會先生起幾分好感。
此時小弟子跟他說完話,正掉頭往裏走,史真陽就站在那裏,神态溫和,嘴角還帶着溫柔的笑。
通過開着的門,他看着院子裏面的晏煜,朝他點了點頭。
又看向白燦燦,似乎愣了一下,然後也笑着點了點頭。
但沒用。
白燦燦想,你裝得再和善,看到我時渾身的不滿已經散發得很明顯了,老子能感覺得出來。
真要形容的話,史真陽現在在白燦燦眼裏,就是渾身黑氣,頭頂還有四個大字,我是壞人。
簡直是再裝也沒用,越看他笑越覺得別扭。
白燦燦啧了一聲,垂下了目光,不去看這個大笑話了。
免得呆會兒直接笑出聲來,不太好。
不得不說,雖然他很相信駱星帆,後者也沒必要跟他這裏說謊,但白燦燦還是懷疑過其中會不會有什麽誤會。比如其實史真陽針對那個女修的原因并不是因為人家說喜歡晏煜什麽的,而是因為別的,只不過事情撞上了駱星帆誤會了什麽的。
但如今……
看到真人後,白燦燦基本可以确定了,應該是沒有這種誤會的。
這家夥就是自己喜歡晏煜不敢說,憋得狠了,所以瞧見別人能在外面光明正大的表示愛意,心生不爽。
說白了就是突然變态了一下,幹出了那事。
小弟子這時候已經小跑了進來,說是那邊史真陽對住處很是滿意,所以準備過來道個謝,順便再敘幾句舊。
當然,還不忘提起,“他說如果樓主這邊有事的話,他也不急。”
假惺惺,白燦燦想。
這招以退為進用得不錯嘛!
要是白燦燦不知道他是啥人,晏煜的朋友來了,他還是會像之前那樣給人家點兒方便的。但如今嘛……
他完全沒有起身的打算,就等着對方進來。
呆會兒還要秀一秀‘恩愛’。
氣死他。
白燦燦想,他最讨厭這種表裏不一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