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白燦燦聽聞這是原主母親關系不錯的師妹, 便多看了兩眼。瞅着是比先前那個蔔合門的長老順眼很多,便點了點頭。
問道:
“不知我那便宜妹妹是怎麽說的?”
白玉的師妹叫紫玉,卻不愛紫衣更愛白衣。穿上白衣,人便顯得更為清冷, 也不是個多話的性子。
此時她聽聞此話,倒也不多言,只說:“我将她也押過來了,讓她自己說。”
晏煜點了點頭, 讓人将白翩遷帶進來。
白翩遷進門之前,還特意整理了一下衣衫, 瞧着心中很是得意。看看, 父親不是不帶他來麽, 母親不是非把名額換給了白燦燦麽, 她如今不還是來了?
白翩遷走了進來,首先就擡頭看了一眼晏煜, 然後便羞澀的垂下了頭。
白燦燦:“???”
紫玉仙子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她本來就不喜歡這個白翩遷。本身目的不純倒也罷了,關鍵她來賣的還有可能是白玉師姐的兒子。如今見她這樣,更是覺得小家子氣,簡直蠢得要命。
也不怪她用了押這個字,畢竟在紫玉看來, 白翩遷可不是她請來的。
當然,在白翩遷眼裏,她就是被請來對質的。
白燦燦想明白其中問題, 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從原主的記憶裏他就知道這個便宜妹妹不聰明,沒想到這蠢得有些過份了啊!
誰給她這麽大的自信啊,是夢麽?
瞅瞅外邊兒太陽是挺大的,的确适合某些蠢貨做做白日夢。
他自然沒興趣對白翩遷多言,而是他看向紫玉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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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仙子皺眉不滿的看着白翩遷,聲音也比方才更冷了,“白翩遷,你先前在我蔔合門說的話,再說一遍。”
而那邊白翩遷可能還當這位師姐天生如此,畢竟傳言中這位紫玉師姐就是個清冷淡漠的性子。因此她這會兒愉快的點了點頭,便開口說道:“先前我父親一直很肯定那株五千年的養魂草一定是白燦燦拿出來的,我還覺得奇怪,這怎麽可能,他有沒有養魂草我還不清楚麽……”
聽了半天,白燦燦等人總算是明白了。
這原來是上次白家的人回去之後大打一場,後面也是矛盾重重,這位白翩遷大小姐脾氣,誰都不讓。怪這個怪那個的,怪了半天然後又聽到了白燦燦的消息,發現人家過得那是越來越好不說,銀月樓也更好了。
她心系晏煜,更加憤怒,覺得一定是晏煜為了擡舉白燦燦,才說那養魂草是他的。
但白父聽到什麽除魔丹,金丹丸什麽的好寶貝,都覺得是白燦燦的。
這是為什麽呢?
白翩遷道:“因為她母親是為了瑩玉劍死的。”她一指白燦燦,說道:“我後來偷聽到我父親說,白玉仙子死前曾經提過瑩玉劍,似乎是就是在那處秘境裏。”
“如今想來,恐怕神器當時被帶了出來,又被傳給了他。”
白燦燦:“……”
他總算是明白,他為什麽會穿到原主身上了。
原來因果關系在這裏。
大概是因為白玉仙子搞錯,或者幹脆被人騙了,例用了他的名頭,所以産生了因果。至于天道為什麽會判他來,大概是覺得錯不在他,所以讓他來解決後續事情。但如果這樣的話,這事兒可能又不止白玉仙子一人之事,背後肯定還有更深的隐秘。
不過這會兒肯定是猜不出來,問白翩遷更是白問,她啥也不懂,只知道自私自利。
現在還在咬牙道:“所以神器肯定在你手裏,但東西是蔔合門的弟子當時得到的,你也算是她的孩子,所以東西也該歸蔔合門。”
“不止如此,蔔合門弟子不守門歸與人生子,是犯了大錯,應該受罰。”
“你娘雖然死了,但你這個孽子還在,當然也要受罰。”
白燦燦看傻子一樣看着她,“你鬧這麽一出,不會就是看我過得太好,過來損人不利已的吧!”
白翩遷立即高聲道:“這本來就是你騙來的日子,你該回你的蔔合門去受苦。”
晏煜不滿的掃了他一眼,大乘期的修士,縱然不是故意,這不滿的一眼也是白翩遷壓力倍增,頓時跌坐到了地上。
她立即看向晏煜,“晏樓主,我不知道他是怎麽欺騙你的,但白燦燦這個人本就不是什麽好人,靈根差修為低不努力不說,還經常說謊,在家裏時就經常……”
“你繼續編。”白燦燦淡定道:“編出花兒來也沒用。”
“因為如果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現在瑩玉劍真的在我手裏,他都能拿出裏面的東西拍賣,可見好處得了不少。你這突然告訴蔔合門……啧啧,說得再好聽,你也是壞了他的大好事,還想讓他對你有好印象?”
他饒有興趣的看着,白翩遷聽了這話臉色煞白,不過還是道:“那我也要拆穿你這個陰險小人的真面目。”
“是覺得我在銀月樓過得太好,而你這般一來縱然晏煜對你再無好感,但我卻也完了,你或許還能得到蔔合門的好處?”
看白翩遷那樣子,應該是被說中了。
白燦燦冷嗤一聲,沒再搭理她,反而看向一直未曾表态的紫玉仙子,問:“你呢?是沖着想知道我是不是白玉的兒子來的,還是瑩玉劍之事是否是真的?”
紫玉仙子道:“我只關心,你是師姐的孩子麽?”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白燦燦問。
紫玉仙子道:“是的話這事我處理,不是的話,我還有事,這邊的事情另交他人。”
“盡管可能瑩玉劍的事情是真的?”
紫玉仙子只說了一句,“師姐當年待我甚好,與我有恩。”
所以就是說如果白燦燦真的是白玉的兒子,那麽哪怕有瑩玉劍在,她也會幫忙從中周旋,盡量讓事情順利解決。
如果不是,那這事自然就不關她的事。畢竟當初請命而來,就是為了師姐的兒子,而不是這整件事。
聽她這麽說,白燦燦對她印象倒是不錯。
他嘆了口氣,說了句實話,“那你可以離開了。”
“你不是?”紫玉仙子顯然也是沒想到這個結局,愣了一下。
“不可能。”白翩遷冷笑道:“你以為否認就完了麽,我突然上門,蔔合門自然不會全信我,他們動用了一樣法寶,确認我說的全是真話。”
“只是你以為的真話罷了。”畢竟那法寶就是測謊用的而以,說謊話的人本身都不知道是假的,自然不會顯示。要真這麽神能測出事情真假,那麽很多人不天天去問,我能不能飛升了麽?
那是天道才知道的事情,一樣法寶,就是神器也沒這本事。
白燦燦看向紫玉仙子,“好教你知道,原本這具身體倒的确是白玉仙子兒子所有,但他被其生父生生打完又餓了三日折騰死了,我是外來的。”
這話一出,就連晏煜也是愣了一下,直直的看了過來。
更別提那紫玉仙子。
她皺了皺眉,“奪舍?”
“不可能。”白翩遷心中其實已經有些信了,畢竟晏煜不清楚以前的白燦燦什麽樣,她卻是知道這個便宜兄長的變化的,那說完全不是一個人也是可能的。
但她不想承認,只搖頭道:“不可能的,你若是奪舍而來,怎麽會沒人看出來?”
“用法寶,用專門的法寶測一測,他肯定在說謊。”
“對,對,你要真是奪舍,怎敢随意說出。”
白燦燦看傻子一樣的看着他,“我若真是奪舍,神魂與身體自然應當不符,但現在沒有這種情況,是因為我并非奪舍,而是天道動手,把我塞進來的。”
這與奪舍是兩回事,一則是主動,一則被動,天道而為,又是允許,等若新生。
“不信你自可以讓人來查,我保證他們只會證明我說的都是真的。”
聽聞不是奪舍,紫玉仙子倒是面色好了不少。只不過神色還是有些哀傷,畢竟師姐的兒子就這麽沒了。
還是親父所殺,實在過份。
她心中惱怒,看白翩遷也越發沒有好臉色。
至于白燦燦說的,她倒是并不懷疑。畢竟一個人是否奪舍,雖說旁人很難看出,但修行界不是沒有法寶,或者有能力高深者可以探到,在這上面說謊根本沒必要。
但凡奪舍者,哪個不是藏着腋着的,哪裏這麽突如其來自爆的。
只有被天道允許重來一生的,那是天道的寵兒,自然不懼人知,也不懼人言,畢竟奪舍為人所不齒。
也正是因為這樣,白燦燦才敢光明正大的講出此事,并不怕再惹出什麽別的問題。
“此事我已知曉,這便回去秉明師尊。”紫玉仙子道:“至于今日之事,多有打擾,還望晏樓主莫怪。”
晏煜道:“無防。”
他的心思全在白燦燦身上,再加上這樁事情蔔合門做得有理有據。如果他們硬要帶走白燦燦,那便肯定要起沖突。現在顯然沒有,對方只是來查明真相,那他便也沒道理為難對方。
紫玉仙子說完這便走了,走的時候還真的是押了,白翩遷是被拎着出去的。
她走時不甘的看向白燦燦,後者眯了眯眼,顯露了一下瑩玉劍的一道投影。白翩遷看到立時瞪大了眼睛,“原來瑩玉劍真的在你手裏,神器,我看到神器了,真的,你別拉我,回頭看啊!”
“真的,你回頭看,那就是瑩玉劍。”
然而紫玉仙子壓根充而不聞,冷笑一聲,“你知道瑩玉劍長什麽樣兒麽?”不屑的拎着她,跟着帶路的小弟子,直接出了銀月樓。
她根本不信。
本來蔔合門就沒覺得這事是真的,畢竟太過離奇了,否則今日就不光只是她來此了。更別提這白翩遷簡直處處在挑戰她的耐性,這還不說,白玉仙子原本兒子的死,更是讓她受不了。
做為欺負過白燦燦,如今還在繼續往上潑髒水的白家還有白翩遷,紫玉仙子态度能好得了才怪。
瑩玉劍的事情更是不會信,就算白燦燦手裏真的有瑩玉劍,難道會拿出來秀給你看?
傻子都知道是沒可能的事情。
紫玉仙子想,這事兒分明就是白家那家主想神器想瘋了。
當年白燦燦不過幼童,師姐還是早産而亡,就算手裏真有神器,那也只能是落在白家主的手裏,怎會便宜白燦燦,白家還是快二十年了才反應過來?
更別提神器瑩玉劍不同別的神器,相傳裏面寶物衆多。如果師姐真的得到了,當初怎麽也不至于身死才是。
簡直到處都是破綻,讓人無法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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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月樓之內,白燦燦解決完了麻煩,正輕松随意的捏着靈果來吃。他築基之後,身體能吸收的靈氣更多了,正是要多多吃的時候。
晏煜就坐在他對面,想了半天,還是沒想明白這個問題,所以直接問了出來。
“你到底真是外來的靈魂,還是只是為了騙蔔合門那些人。”
畢竟如果是萬年少有一次的天道相助,重生為人,這種跟任何一個人都是相同的,他們自己不說,沒人能看得出來。
而紫玉仙子那般輕易相信,是因為白翩遷說服蔔合門的時候,提到白燦燦的大改變,聲稱若不是神器相助,一個人怎會發生這樣的變化。而外來魂魄,則是剛好解釋了這個問題,能被天道認可重生為人的,定然不是什麽大惡人不說,也肯定不可能是個無能之輩。
但晏煜不同,晏煜是知道那些東西真是白燦燦拿出來的,神器瑩玉應當的确是在他的身上。
所以知道他是靠着神器變強是可能的,不一定是換了一個人。
白燦燦挑眉看了他一眼,“你猜?”
晏煜:“……”
白燦燦捏起一顆靈果塞進了他嘴裏,愉悅的說:“解決問題的辦法很多,我沒必要編個謊話去騙人。”
晏煜點了點頭,覺得确實是這麽回事兒。
有他在,有銀月樓在,蔔合門想按門規将白燦燦抓回去,搶走神器,再押下去懲罰明顯是不可能的。更別說,那位紫玉仙子顯然也有回護之意。不過這般一來,這事兒倒的确解決得輕輕松松。
晏煜心下一松,便想起了另一個問題,“那你原本是誰?”
“我本來就叫白燦燦。”
晏煜心說,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位大能……但不是大能,又根本沒有本事,也沒有那等機緣能被天道丢回來重生。
但再細的,他不确定白燦燦願不願意說。不過有一樁,“你以前說過我老,那你到底多大?”
莫不成還沒八十歲?
八萬歲都有了的白燦燦:“……”
看他這尴尬的模樣,晏煜便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這肯定不止八十歲啊。
他若是‘惡劣’一些,這會兒完全可以找回當時被嫌老的場子。但晏煜畢竟不是那樣的人,于是沒有再多問。
不過倒是理解了,對方為什麽會懂那麽多東西,原來不止是因為神器,更因為本身便不簡單。
就不知是哪位大能轉世重生。
晏煜沒有再問。
這種事情到底涉及到一些隐私了,白燦燦如果想說,他洗耳恭聽。若是不提,他也沒必要深究。
白燦燦挑眉看了他一眼,心說心性好的雖然說不一定都能修煉有成,有的還連靈根都沒有呢。但修煉至大乘的必然心性不錯,尤其是晏煜這種自己渡過心魔劫的,除了厲害得連天道都能騙的,就是當真很不錯的。
連這樣的事情都能忍得住好奇,果然不愧為修行界最年輕的大乘期。
看來就算是爆露了一些身份,跟晏煜的關系也不會有過多的改變,還是可以照常相處,不會讓對方改變态度,導致雙方都不自在。
他倒是想了一秒要不要幹脆告訴對方真身,但想了想還是沒說。倒不是不相信晏煜,而是才剛剛談過年齡的事情,總不好讓對方知道他年紀大出天跡了。
不說的話,說不定晏煜只覺得是比他大,或者猜他只有八十八呢?
白燦燦一廂情願的想。
蔔合門的事情就這麽輕易的解決了,後續白燦燦也沒怎麽關注,不過銀月樓顯然不會錯過這些消息的。
半月後,白燦燦正在跟晏煜下棋的時候,收到一則消息。
白家倒了。
照白燦燦看來,白家主這次完全是被白翩遷給坑的。
他将事情瞞了這麽多年,告訴白燦燦還是為了利益,應該也是确認以蔔合門那般作風,白燦燦是絕對不敢将自己送上門去的。但他沒想到,白翩遷敢啊,她去了蔔合門将這事兒給挑開了。
蔔合門知道了白玉仙子的死因,當然不會聽信一面之詞,還要詳查。
這一查,就查出來當年白玉仙子雖然傷重,但其實根本不是一點兒活路都沒有。全是白家主見色起義,見利忘義,總之生生的給謀財害命了,順帶還想要一個靈根好天賦佳的孩子。
他那天來見白燦燦,說的固然大部分都是真話,但其實隐瞞了不少東西。
做壞事總是要糟報應的,天道在上,因果循環,總有這麽一日。
如今不過是這一日到了罷了。
蔔合門的得意弟子這般遭遇,蔔合門怎能不怒。而白家不過就只是一個小家族,又怎麽抗得住蔔合門的怒氣。
據傳白夫人當時也在場,當時夫妻兩正在吵架。他們還不知道白翩遷去幹什麽了,正因為白翩遷離家出走的事情争吵。出了這事,得知是白翩遷害他如此,白家主找不到正主,當場就對他眼中生下這等孽女的白夫人下了狠手。
而白月傑則直接被這父母相殘的一幕給吓傻了,倒是白翩遷,見勢不對,半路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