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殺手應當是很有錢的，你看，馬婷達第一次clean之後，Leon還帶她去吃了十分正式的一餐，兩人甚至還喝了香槟。
張寧會帶我去吃什麽呢？不會是西餐吧！
怎麽辦，我還沒去餐廳吃過牛排，根本不會用刀叉啊！
牛排什麽的死貴死貴的，不知道味道怎麽樣，其實吃中餐就好了嘛，何必破費，你說是不是。
話說回來，為什麽我們來了小吃一條街……
“兩位嗎？來，坐這邊，菜單在桌上，紙筆都有，自己點啊。”老板兼服務員兼廚師的大叔拿起圍在脖子上擦汗的毛巾擦了擦桌子，招呼我們坐下。
“随便點。”張寧用下巴示意我拿筆點菜。
還真是大方啊！
為什麽不幹脆帶我去餐廳呢？真讨厭，小氣鬼！就不能帶我去吃頓好的？每天替你洗衣做飯，你就請我吃個大排檔？！早知道我就不來了，本來今晚打算做翅根呢……
“恩，一個青椒肉片，一個土豆絲，一個糖醋排骨，一個紫菜蛋花湯，對了，老板，你們的飯是免費的嗎？”
“免費？現在不行了啊，一碗飯一塊錢。”
“哦，那你給他來碗飯就行了，我喝湯。”
“兩碗飯。”
張寧突然開口，搞得老板很驚訝的樣子。
“到底幾碗飯？”
“兩碗就兩碗吧……”切，小氣鬼，我是在給你省錢，不識好歹，一碗飯就想充大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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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倒是上得很快，菜是一個一個上來的，等到紫菜湯端上來，我已經吃飽了。
“怎麽不喝湯？”
“飽了，肚子都快炸了。”
“浪費就是犯罪，你不是常說嗎？”張寧親自給我盛了碗湯，你知道嗎，親自！我怎敢不喝。
張寧結了賬，我已經站不起來了。
“走吧，散散步，消消食。”
我就不明白了，他怎麽那麽能吃，也沒見他肚子鼓起來啊，都吃哪兒去了？
“看什麽？”
“沒有，好像有蚊子，呵呵……”
氣氛有點怪怪的，反正就是不太适合說話，我連喘氣都不敢太大聲。
張寧走在前面，不急不緩，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當時的感覺就像是他把自己關在一個透明的容器裏面，我看得見他，卻感受不到他，雖然我本來就沒有進入過他的世界，永遠搞不懂他在想什麽。
想想就來氣，他突然間闖進我的生活，奪走我的自由，控制我的生死，而他的一切，我居然一無所知，這實在太不公平了！
“張寧！”
氣憤可以讓人勇敢，也就可以讓人不怕死。
張寧回過頭來，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問，就那麽直勾勾盯着我。唉，不到3秒，我就敗下陣來。我當然知道，那種欠抽的表情就等于“幹嘛”。
“沒什麽，我就是想問問，你要不要吃冰淇淋，那邊有一家，我突然想吃，呵呵……”
貪生怕死不可恥，珍愛生命最光榮。
最後，我拿着一支抹茶蛋筒邊舔邊走，張寧給自己買了罐火咖，邊喝邊走。到家時很晚了，我沒有看時間，但是曹奶奶已經睡下了。
照樣洗澡睡覺，現在的我早已經不知羞恥為何物，只要我能看見第二天的太陽就一切好說，下雨天除外。“張寧，昨晚忘了點蚊香，我被咬死了。”
“恩，我還好。”
我們一起出門，然後分道揚镳。
中午在超市外面随便買點吃的，然後繼續工作。下午3點左右，下雨了，而且越下越大，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唉，陽臺上的衣服沒人收，不知道今天曹奶奶在不在，不然今晚洗澡沒衣服換了。還有，昨晚忘了看天氣預報，沒帶傘。都怪張寧，好好地發什麽瘋，請什麽客啊，害我被蚊子咬，還沒帶傘，今天只能淋回去！
5點很快就到了，雨果然沒停。我在超市門口站了兩分鐘，确定不會有人給我送傘之後，毅然投入大雨的懷抱。
傻×，居然會幻想張寧來給我送傘，真是粑粑吃多了，心眼都被糊住了！
回到租住的小屋，全身濕透。
“小柳啊，你跟小張的衣裳都在這裏，我給你們收回來了。哎吆，你沒帶傘啊，濕成這樣！小張沒去接你嗎？我看他出去了呀……”
“啊？我們可能走岔了，沒事，謝謝您啊，多虧您了，要不然這些衣服白洗了。”
“客氣什麽，快去洗澡吧，搞感冒就不好了。”
熱水淋在頭上、身上，好舒服。心情突然變得很好，嘿嘿，原來他去給我送傘了啊，不過怎麽沒看到呢？肯定是不認識路——合肥的大街小巷，不是他一個外鄉人可以搞清楚的。
洗完澡，我坐在床上擦頭發，張寧沒回來。做好飯，我坐在冰箱旁邊的沙發上等，張寧沒回來。曹奶奶睡覺了，張寧還是沒回來。
我有點慌了，這厮不會是被逮住了吧…不過，這好像正是我期待的事情，只要不會牽扯到我就行。
“小柳啊，你家小張昨晚回來了沒啊？”
“還沒有……”
“那你打個電話問問啊！”
“打過了，他家裏有點事。”
“哦，不要緊吧？你也別着急，好好上班，我看小張人不錯，待你也好……”
“恩。”
哪有什麽電話，他有我號碼，我沒有他的呀！可惡的張寧，給我打個電話會死啊！
張寧不見了，好像我的生命中從來就沒有過這個人一樣，如果不是曹奶奶隔三差五問一句，我都要懷疑跟他在一起的那些天根本是在做夢。不過，這是不是代表，我自由了？
第二次休息日到來，張寧已經整整消失一個星期，我無法再騙曹奶奶說他家裏有事，只能說他走了，她也沒再問我關于張寧的事。
我又去了那家大排檔，點了跟上次一樣的菜，老板并沒有認出我，大概是每天來吃飯的人太多，而我才來第二次。
人情冷暖，不過如此。
張寧啊張寧，過了今晚，我們就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啦，哈哈……
我自由了。
我打了電話給姐姐，然後興高采烈的去他們那兒蹭飯。現在我手裏也算是有點錢了，去的時候還買了點荔枝。這種感覺，很不錯哦。
一個月的工作很快做完，我從超市結算最後一周的工資，回了家。距離開學還有6天呢，我還可以跟爺爺奶奶在一起住三四天，太棒了！
“小晴，上次跟你一陣回來的同學，叫張寧那個，你老爹在街上看到他了，那天下大雨，你打電話回來講合肥也下雨了，可記得？”
“恩，怎麽了？”
“你老爹在街上看到他了，沒打傘，你老爹将将（剛剛）要喊他，跐溜一家夥，跑沒影子了。”
“肯定看錯了，他早就回家了，他家在長春，離我們這兒十萬八千裏。”
“你講的也對，恐怕是看錯了……”
爺爺看見的真的是張寧嗎？他怎麽會到這兒來呢？他是不是有危險？他怎麽可能有危險？有危險的是我們才對！這些本來就不是我應該關心的，我應該好好學習，別的都與我無關。沒錯，好好學習！沒錯，與我無關！
8月15號，我上了火車，姐姐和強哥送我到車站，等了1個小時左右。這次坐的是硬卧，很幸運，下鋪。我想，這輩子我都不會再坐硬座了，簡直是噩夢。張寧，這個名字對我來說，也跟噩夢一樣，現在好了，噩夢醒來，哈哈……
我依舊是最後一個到宿舍的，老大、老四、小五前一天就到了。好不容易爬上五樓，開門的是老大，小五在和家人視頻，不用想都知道老四是在打游戲。
晚飯去的川錦彙，難得大家又到一起了。洗完澡，搬出洗衣機，插上插座，定時。
“三兒，你電話！三兒，手機在響！”
“哦，來了，來了，你先幫我接，我擦個手。
“好。喂……我不是……她正在洗衣服……喂？怎麽挂了？”
“誰啊？”
“不知道，是陌生的號碼，已經挂了。”
“哦……估計是推銷、廣告之類的吧，別管它了。”
張寧的名字像炸彈一樣爆炸在我的腦海裏，這一晚，我毫無懸念地失眠了。淩晨2:41，我還是睡不着，明明困得要死，腦袋亂成一鍋粥，可就是睡不着。是不是張寧，我不知道，可是，我的心裏全是害怕。說不定真的是他，那麽，他好好的，什麽事也沒有，他還給我打電話，他在哪兒？
我一定是瘋了。
“對不起，您撥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後再撥……”
真的是他，怎麽回事？昨晚的號碼，今早就注銷了。
“why would i ever,why would i ever,why would i think of leaving you……”
“喂？”
“是我。”
“張寧……”
“恩，你還記得我啊，呵呵……”
張寧，這是在笑嗎？
“你在哪兒？打電話過來幹什麽？”
“你是指現在這個，還是昨晚那個？”
“有區別嗎？”
“當然。昨晚是為了證實，你給的號碼無誤；現在，是為了跟你說話。”
“開玩笑，我會騙你？我敢騙你嗎？”
都這樣了，居然還懷疑我，其實是在耍我吧。
“三兒，小聲點……”老大醒了，小五翻了個身，老四目前沒動靜。
“哦哦，對不起……你等一下，我下去再說。”我的聲音立馬降低20分貝。
“下哪兒？”
“我在床上，小聲點。”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