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那是一個不明時空的處境,在夏以瑾身處的2016年所有的電器和家私統統都沒有,那是一個落後的時代。她一個人坐在一個光線暗淡的屋子裏,窗外大風呼嘯,夜色陰深。屋內只有一張書桌和一些簡單的筆紙。她坐在正對着門的書桌後,在等人進來。
沒有任何人來。
忽然,在屋子的右邊突然的站起來一個人,不到三秒又蹲了下去,發出一陣嘤嘤的哭聲。她有點吓住了,坐着一動不動。那人蹲在那裏,哭道:“主人,奴才跟了你三年,你怎麽可以說不要就不要我了呢,這叫我如何是好?”那人看夏以瑾毫無反應于是乎越哭越兇~
轉眼間切換場景,她擠在一群烏泱泱的戰虜中間。兩邊山巒重疊,一看就是軍事險要處。她跟着隊伍前進,在此刻她看不見自身,甚至難以分辨自己的性別,只是茫茫然的不停向前,路仿佛沒有盡頭般的。走了約莫半個小時,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前方有一處大營,許多的營帳混合在一起,他們等待着被人逐步領入。前方有一位将領在許多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回憶到了這裏,陳敏突然打斷,她插話說:“根據心理學的角度來看,我認為你這是孤獨症的表現。你的夢境顯示出你對情感方面的匮乏。這是荒涼的無心之境。”
夏以瑾擡頭看了她一眼,“請聽我講完好嗎?”
“事實上,我不認為這是心理病症,我只是需要一個地方去說,這些年我已經憋了太久。我想說,為什麽我不認為這是病呢,這是有原因的!”
“五年前的夏季,那時候夢做得還沒有那麽頻繁。我因為項目的研究遇見了瓶頸于是參加了一個跟團游,目的地是四川。你知道有句話說,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我去的就是劍門關。去到那裏我驚呆了,這裏我曾經多次來到,然而卻并沒有,你知道為什麽嗎?這裏就是我夢中多次來過的地方。一個人做夢,怎麽可能夢見真實存在然而卻沒有去過的地方呢,這不合常理是吧?”
于是陳敏無語了,于是她示意夏以瑾,好吧,你繼續說。
夏以瑾默默的發了會呆:“夢境斷斷續續沒有連貫性,接下來我夢見有個男人死在了我的面前。”
陳敏吓了一大跳:“所以是你殺害了他嗎?”
夏以瑾遲疑的答道:“不,我不太清楚是不是我殺害的,在夢中一切都是不清楚的。”
陳敏很困惑:“所以這算是一個噩夢了?通常人們對美夢反而容易忘懷。他的死狀很恐怖吧?”
夏以瑾想了想道:“我覺得那人是被下毒致死的,他并沒有滿身傷痕或者鮮血淋漓,相反的他透露着一種凄涼的絕美。他是一位古代男子,一身白色布料柔軟,有繁複的紅色花紋在胸口,很瘦很高,他很憔悴,可是毫無疑問他曾經是個清麗的男人。”
可是。
夏以瑾怔怔出神,她繼續說道:“令我無法釋懷的是他的眼神,絕望的,蒼茫的,脆弱的仿佛冬天的冰棱般,是冬天,是冬天最冷的那一天。他站的筆直,他所有的表現都顯示我傷害了他,極大的傷害了他。然後他就直直的倒了下去。嗯,我看見了他的眼淚下來了,大顆的玻璃珠子般的滑落。我的心為此而感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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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以瑾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的水,她大聲的和陳敏說道:“為什麽,我甚至能在醒來以後感覺到愧疚,這感覺是如此的清晰,我非常想弄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這甚至影響了我正常的戀愛和生活,我今年28歲了,我長得不算差,但是我無法和任何人去談感情,她漸漸哽咽,我的人生還很漫長,也許我真的是孤獨症~~”
陳敏一臉同情的看着她:“夏,親愛的,這只是一個夢。”
她想了想,很認真的說:“夏,也許你需要找一個男人,嗯,溫柔的,強壯的?不不不,我突然覺得你需要一位充滿荷爾蒙氣息的男人來幫助你,你需要一個浪子,一個花花公子,就是這樣!”
夏以瑾一臉驚悚的看着她:“我甚至還沒有開始初吻呢”
夏以瑾關于夢境的表述就此打住,陳敏大刀闊斧的操辦,當晚她就挾持着她,帶着不知道哪裏找來的兩位年輕男子,開着一輛路虎,一路駛向曠野之地。
十六個小時以後,他們進入了雲貴高原。一路過來氣溫在逐步的緩沖,漸漸柔和。這一天正是大暑,然而在雲貴高原上,黃昏的夕陽來臨,氣溫正在下降。一路如入無人之境,公路上人很少。他們的目的地是安順市鎮寧布依族苗族自治縣,那裏有著名的黃果樹大瀑布。
車到了一個酒店附近,他們停下來商量,今晚是住酒店還是住在野外營帳中。夏以瑾覺得這種商量簡直毫無意義,明明有一個方便幹淨的酒店還有什麽必要去野營,簡直是吃飽了撐的。陳敏笑她全身上下沒半個浪漫細胞。她淡淡的撇嘴,“親愛的,他們帶上了燒烤架,食物,營帳,甚至還有一把電吉他,你不要這麽掃興好嗎?”夏以瑾只得妥協。
夜色來臨,他們弄好了營帳,架起了火,陳敏還摸出了幾個紅酒杯。其中一位下巴胡茬青色的性感男子拿出了電吉他,輕輕的彈了起來,他的歌聲好聽極了。美麗的夜晚,迷人的歌聲,他唱完一曲,向夏以瑾微微鞠躬,“親愛的小姐,你不給我一個吻作為鼓勵嗎?”
夏以瑾瞟了他一眼,盡量嚴肅的說道:“嗯,吻就沒有,有十塊錢要嗎?”
陳敏和另一位男子就大聲的笑了出來,另一位男子長的斯文清秀,很愛笑,他指着彈吉他男子說:“傑克,你好失敗。”
過了一會兒,陳敏過來和夏以瑾說悄悄話:“夏,一共兩個營帳,你今晚和傑克睡吧。他很性感迷人,你需要他。”夏以瑾就瞪她,“不,我無法接受,這也太快了!”
陳敏嘻嘻笑,那你看着辦,他從來不勉強女人。說完起身走開。
夏以瑾覺得這事兒真是無比的尴尬。
所以她決定先獨自走開散個步再說。
夜色中,路很靜,人很少。
她低着頭走路,邊想着她的心事。她還沒有放下他,他的絕望,他的悲傷,他是誰,他的一切令她放不下。漸漸的她突然覺得氣氛詭異,于是乎她擡起頭停下腳步。
眼前是一座庭院,春天,她走進了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