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濃情蜜意
“诶….！惡心死了！”趙秀揮手打掉撫在自己大腿上還不停摩挲着的劉辛的手。
劉辛好似沒有察覺一般，左手仍在半空來回撫動着。
“嘿嘿…哈哈…”劉辛傻傻的低笑着。
趙秀撇過身，有些嫌棄的看着劉辛，這孩子是不是病了？擡手摸上劉辛額頭。
劉辛下意識的一把打掉，趙秀手背直接就被甩到了課桌邊沿上，痛得趙秀啊的一聲慘呼出來。
“哎，那個趙秀，劉辛你們認真聽課。”黃老師聽到動靜放下在黑板描圖的三角板，看到趙秀捂着手在抽氣，便出聲提醒到。
嘻…待黃老師轉過去後，劉辛立馬扭頭看向黃翠。
黃翠本來還擡着頭看黑板的，表情有些僵硬，很明顯帶着強裝的鎮定。然而在劉辛回頭望向自己的一剎那，所有防備都經不住春心萌動的沖擊，在劉辛憨笑的眼眸下，如紫荊花瓣般，帶着旖旎的粉紫色翩翩落下。
那一刻黃翠覺得，就算春天還未到來，小城街道邊的紫荊花還未零落，嬌豔的桃花還未等到行人的駐足，自己的世界就在劉辛那意味深長的明眸裏，簇擁着滿地的花瓣，連天空都映上了粉色。
黃翠慢慢低下了頭，雙手放在桌子下邊不斷絞着衣袂，臉上蒸騰起的霞紅滾燙得要将自己烤熟。
越過堆疊的課本，越過稀疏的劉海，越過嬌翹的睫毛，劉辛的目光仿佛無處不在，好似要将黃翠整個身子擁入眸中，劉辛知道，這一刻就是愛情，就是傳說中，會讓靈魂游蕩到體外，聆聽整個世界不曾被觸碰到的美好。
很多很多年過去了，劉辛曾掰着手指一年一年的默數着，三年，五年，八年…劉辛悲哀的發現，自己竟然記不清那生命中最感動的一剎那，自己徹徹底底失去了，第一次愛情綻放的鮮華。那一刻莫大的空洞感讓劉辛好似夢裏跌落懸崖般失重，就連眼淚，都被黑暗吸食得一幹二淨…
“這是什麽意思啊？你是喜歡我還是不喜歡我啊？”劉辛壞壞的寫到。
“好話不說二遍。”
劉辛又轉頭看着黃翠，那依然通紅的臉蛋讓劉辛想起言情小說中形容的紅彤蘋果，誘人到忍不住想一口咬下去，原來小說裏寫的是真的。
看到劉辛又回頭，黃翠微微嘟起嘴，眉眼做狠厲狀的反盯着劉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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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反倒是劉辛臉紅了，雖然他看不到自己臉紅，但他感到面上熾熱熾熱的，好像有一團火在燒。
“好嘛，那我來說。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整整寫下剩下的大半頁，劉辛将作業本遞給黃翠。
黃翠想接過，卻發現劉辛捏得緊緊的，剛想使力氣，劉辛卻朝自己眨眨眼，露出一個暧昧的笑容，輕輕松開了手指。
“哼…”黃翠輕輕哼了一聲，就将臉躲到了課本後邊。
看到滿滿的“我喜歡你！”黃翠臉上滿足的笑容就連她自己都未覺察到，少女将及笄，靜待情郎采。
劉辛從未知道黃翠心裏想的是什麽，也沒有機會去詢問，那個年代青蔥的愛情在劉辛看來，愛就可以了。而之前初三時候班裏早戀的男生，在宿舍和大家形容接吻的感覺，一群人咋咋呼呼的，在那十七歲的男生說親得喘不過氣來時，大家一片笑罵，但心底卻都在期待着，自己和相愛的人會在何時一起喘不過氣來呢？
劉辛當時聽那男生描述的時候，還似個孩子似的，劉辛念書早，班裏他是屬于最小的那幾個之一，再加上發育晚，在宿舍裏他都是小弟弟一般被一群大哥罩着，聽着接吻的事，劉辛內心很好奇，但還未去憧憬，因為那時候他還沒遇見能讓他知道什麽是愛的女孩，甚至他還覺得，互相吞口水，多髒…
然而這一刻，劉辛從未曾想過，去觸碰黃翠那含苞待放的身體，就算後來有人告訴劉辛，沒有性哪來的愛的時候，劉辛細細回想了一番關于黃翠的時光，自己的腦海裏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亵渎出現過。劉辛一直在內心自诩，或許這才是最純的精神戀愛吧。
劉辛很開心，他覺得就算是小時候媽媽偶爾給錢去小商店買糖吃的喜悅都遠遠不能和此刻的喜悅相比，一種長大的喜悅，一種長大又成事的喜悅，這種喜悅或許第一次出現在每個人的生命中的時候，都覺得自己靈魂似掉進了蜜罐裏邊一般吧。
上午放學了，劉辛的激動褪去了少許，至少看起來是個正常人。劉辛站起來後，就轉過身。看到黃翠在低頭收拾着東西。
而黃翠也瞥見面向着自己的劉辛，更是不敢擡頭，手上的動作也愈加慢了，直到李星梅和小芳等的不耐煩了，七手八腳幫她把東西收拾好，扯上她一溜煙的走出了教室。
起身的那刻，黃翠擡頭看了眼劉辛，微微抿着的嘴唇，柔柔的目光，讓劉辛覺得好似古時候佳人作別良人，蘊藏着無限牽挂、哀傷、不舍…
等等，自己才剛和她好上呢，哪來的哀傷不舍牽挂？不管他，總之就是眉目含情就對了，輕柔而膽怯的目光，讓劉辛感覺心都融化了，站在座位上久久不想動彈，只為回味那離別前的一眸。
劉辛回到宿舍時候還沒清醒過來，他覺得這一切好像是夢一般，動作都放緩了很多，生怕一個劇烈就将夢境打破。
來的太突然了，劉辛從未曾預想過，自己會碰上一見鐘情，而且對方亦是如此，十四五歲的初中生，在命運的偶然撮合下，就在那麽樸素而簡陋的環境裏相遇相戀，不摻雜任何污穢，也沒醞釀出任何陰差陽錯，一切如此的水到渠成，怎能讓人不覺突然，不覺恍若夢境？
午休時候劉辛一直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睡着了沒有，要不是卓文扯着他去教室，他還以為在夢游，雖然他從未夢游過。
走下過道，劉辛早早的看到黃翠已經坐在了座位上，看到劉辛進來，黃翠本來有些蠢笨似的張望霎時化作無盡嬌羞，将小臉深深藏到了課本後邊。
劉辛頓時醒了，有些詫異，若不是看到黃翠那害羞的模樣，他還以為黃翠讨厭他呢，這女人啊，真是難以捉摸，都好上了咋還這麽害羞呢？
劉辛坐好後，歷史老師踏着鈴聲走進了教室，赫然是田副校長，三天來第一堂歷史課，想想也是 ，中考各占五十分的歷史和政治，一周也才安排那麽幾節課，有些悲催。
田副校長個子小小的，臉上似乎總有着濃的化不開的陰郁，或許是強裝威嚴，卻面沉如死水吧，總之人挺好，卻不怎麽被大家所歡迎。
“給我說說你的事呗。”黃翠剛上課不就，就将作業本傳了過來，這一舉動讓劉辛又開心不少。
“啥事？我沒什麽事情可以說的啊。”
“哼，你不是說讓我好好了解你的嗎？”
劉辛曾經酒後回想起和黃翠之間的過往，一個勁的罵自己是傻蛋是蠢豬，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愚蠢的人。劉辛趴在酒桌上一邊吐一邊哭，淚水鼻涕和胃酸混成一灘，沾污了劉辛的腳背和拖鞋，其他人亦是喝醉了，沒人嘲笑劉辛也沒人安慰他，劃拳的劃拳，劃水的劃水，哪個男人心中沒有點悲傷事，只是在女生面前，大多摒着最後的尊嚴和倔強，不讓那看似軟弱的淚水沖垮自尊的城堤。
“呃…那我們這算是…男女朋友了？”劉辛無腦的問到。
“你還沒回答我呢！”
“你先回答我好吧？”
“你不懂什麽叫女士優先嗎？”
“oh，dear！你想了解我什麽呢？”
“你不想讓我知道的我都要了解！”
“這可不行！要是吓跑了我女朋友怎麽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