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青羽出神的想了一會兒,擡頭瞧着青翎笑了起來:“你說你才多大點兒的丫頭,怎麽連這些夫妻婆媳之間的事兒都知道,怪道娘總說你的聰明勁兒沒用到正地兒呢,可真是,專在這些沒用的事兒上瞎捉摸,聽大姐一句勸,得空把你的針線學好了是正經,便你這丫頭再精,将來嫁了人,針線也得拿得出手才成,不然等着叫人笑話吧。”
青翎撇撇嘴:“這才不是沒用的呢,對了,青青好點兒了沒?可說了什麽?”
青羽點點頭:“叫你猜着了,今兒摔了那九連環真不是青青有意為之,這丫頭自小是個悶性子,便有話也不說出來,倒叫人白誤會了她,只我瞧她雖不似之前那般怨恨與你,卻仍有心結,也不知這褃節是怎麽系上去,怎麽就成了死疙瘩了,說起來,咱們姐妹們在一處裏的日子也不過這幾年,等以後各自嫁了,想見面都難,怎還鬧起了別扭,這要是她自己想不開,難道要系一輩子不成。”
青翎搖搖頭:“大姐放心吧,系不了一輩子,青青也不是怨恨我,是怨老天對她不公,腦門子上多了塊胎記,便覺處處不如人,旁人也瞧不見,自然就跟自家姐妹比了,大姐性子溫和,挑不出錯,倒是我毛毛躁躁的喜歡強出頭,青青這個心結自然就系在我身上了,等以後她能面對自己的時候,自然就想開了。”
青羽點點頭,忽想起什麽笑道:“你跟大哥合着夥糊弄爹娘的話,我可知道,你要不要老實交代,那個安樂王是什麽回事?”
青翎還當什麽呢,聽見安樂王不禁道:“那就是欠揍的熊孩子,有什麽說的,我們也是湊巧碰上的,不跟娘說,是怕娘知道了擔心,反正以後也不會碰面了,做什麽驚動爹娘。”
說着不禁湊過去:“大姐,你審完我了,也該着我審大姐了吧。”
青羽瞪了她一眼:“刁丫頭,我有什麽事好讓你審的?”
青翎:“多着呢,我不問別的,就問安樂王這件事兒你是怎麽知道?這事兒可只有我大哥跟表哥知曉,難道大姐有千裏眼順風耳不成,坐在家裏頭,隔着這麽遠就能知道京裏的事兒,還是大哥跟你說的?”
青羽臉一紅,蹭的站了起來:“時候不早了,該着歇了,明兒可是小年,家裏還有好些事兒忙活呢,你也要瞧鋪子裏賬,大姐就不攪和你了,這就走了。”說着不等青翎回話,快步走了。
小滿進來納悶的道:“剛還聽見您跟大小姐說的熱絡呢,怎麽一眨眼的功夫就散了。”
青翎自是不會跟她說的,這丫頭嘴最敞,什麽事她若知道,便誰都知道了,這就是小喇叭,狗肚子裏存不了三兩香油的主。
表哥之所以這回送這麽一大箱子玩意就是為了打掩護,早早的就把一個包袱塞到自己這兒了,含糊的說是給她們三姐妹的東西,若這是給她們的,那一箱子算什麽,故此,這包袱明裏是給她們三姐妹,實際上就是給大姐一人兒的,混着送過來,也省的旁人說閑話。
雖這時候禮教規定男女授受不親,但規矩之外也該有些人情,只名目冠冕堂皇,自己樂的裝糊塗。
卻這樣的事兒萬萬不能傳出去,本來舅母就對大姐頗多挑剔,若傳出什麽不妥當的話,不定生出什麽事兒呢。
說起來,禮教這東西還真害人,明明是過了定的未婚夫妻,不能見面已經相當不人道了,互相通個信兒,送個小東西都不行,叫人知道便算失德,着實不可理喻,可自己既然在這兒,也只能入鄉随俗,特立獨行的下場一般都會很慘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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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搖搖頭:“你也不瞧瞧什麽時辰了,還說話呢,快着收拾了睡覺要緊,明兒還有的忙呢。”
小滿忙招呼谷雨進來服侍,一時洗漱睡下不提。
轉過天兒是臘月二十三小年,家家戶戶都要熬糖瓜,祭竈王爺上天,因為有糖吃,故此是孩子最喜歡的日子。
家下的婦人一早起來熬的糖瓜兒,做好了留下祭竈的,剩下便分給孩子們甜甜嘴,然後掃房子祭竈王爺。
不管窮的富的,都這麽過,富的不過是做的糖瓜大些多些,那些窮苦人家也會熬些應節,皆因心裏都有個美好的期盼,盼着祭了竈王爺之後,明年有吃飽穿暖的好日子。
胡家的小年是照着胡家的傳統過的,胡家的小年格外熱鬧,因為這一天會發工資加年終獎,這是青翎理解的。
這時候的工錢不是按月的,是照年發的,除了工錢之外,娘親也會根據每個人的表現,派發額外的賞錢,還會殺豬,給每個人分一塊豬肉回去包餃子過年,也算主家的一點兒心意。
胡家厚道,只要家裏能擔得起,年年如此,娘親過門之後,這些便是娘親的事兒了,故此,這一天也是翟氏最忙的一天。家裏有多少下人,婆子小厮丫頭,挨着個的上前來領自己的份例。
娘親派發份例的院子就在賬房院旁邊,又領錢又發東西,哪有不高興的。胡家的仆人分每一個都樂呵呵的,渾身透着喜興。
青翎算了會兒賬,趁着喝茶的空,過來瞧熱鬧,瞧了一會兒便發現她娘真真好記性,胡家的仆人便比不上那些世族的大宅門,也有幾十口子呢,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胡家待了幾十年的老人兒,也有剛進來的新人,便一一記住名字都不易,可她娘不禁記住了名兒,還知道每個人這一年表現如何,好的就誇上一句,不好的也會數落數落,趕上那些上年紀有體面的,還會笑眯眯拉着手話幾句家常。
怪不得娘能把家裏管的順順當當呢,就這一樣,就不知比多少大宅門當家主婦強了。
見東西都派發的差不多了,翟氏方覺口渴,剛要叫茶,茶碗已經送到了手裏,翟氏擡頭不禁笑道:“你去了京裏幾個月,鋪子裏的賬便積了幾個月,昨兒瞧見滿貴抱過來,好家夥,一大摞呢,怎麽着這麽快就瞧完了?”
青翎搖搖頭:“鋪子裏的賬跟咱家的不同,需一筆一筆的對清楚,一天哪瞧的完,我是趁着喝茶的空兒來瞧娘料理事兒呢,娘親真厲害,這麽多人,做了什麽事兒,都記得住,更難為是怎麽知道的?”
翟氏搖頭失笑,拉過她坐在自己身邊兒,小聲道:“這裏頭卻有個訣竅,你既問了,娘告訴你也無妨,你也不小了,再過幾年就該說親了,不管嫁到誰家,管好了家都是咱們女人的本分,小家還好,家大了若沒些手段可就麻煩了。
家越大,人越多,一人一個心思,人多了心思也就多了,管一個人易,管一群人就難了。不過凡事都有法子,人多了自然有人多的法子,人多了口舌就多,口舌多了,便藏不住話兒,讓身邊的人略掃聽掃聽,還有什麽事兒不知道的,知道了便記下來。
其實這是你外祖母管家的法子,我天天跟在母親身邊兒,日子久了也就學會了,只不過娘的記性沒你外祖母好,便琢磨了個笨法子,把誰叫什麽名兒?家裏有什麽人?做了什麽事兒?都一一記下來,翻翻便知道怎麽回事兒了。”
青翎恍然,怪不得娘手裏總拿着個厚本子,鬧半天是做這個用的,她娘簡直就是一個人力資源方面的人才啊,這樣管人的确事半功倍。
翟氏見她愣神,伸手撥了撥她額前的劉海:“記着娘的話,百人有百個心腸,卻也不過善惡二字,只心眼好,存着善的,便偶爾犯些小過錯,也值得原諒,因這樣的人若犯錯,必有不得已的苦衷。若是奸惡之人,不犯錯也要尋個借口料理了,以免後患。”
青翎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娘倆說了會兒話,青翎便回賬房院去了了。
翟婆婆道:“小姐也真是,翎丫頭才多大啊,小姐跟她說這些做什麽?”
翟氏:“奶娘,兒女是我生的,我最知道他們的性子,青羿雖刻苦懂事,到底資質平庸了些,将來能撐起胡家的香火已經不易了。
青翧這小子別看鬧騰,卻是個沒什麽心眼子的,将來娶個媳婦兒成了家,能安安穩穩的過了一輩子,我也就放心了。
青羽性子軟,若遇上個省事兒的婆婆還好,偏偏遇上我弟媳婦兒,将來不知要受多少氣呢。青青就更不用說了,這孩子能想開,我這當娘的就念佛了,哪還敢有別的奢想。
也就只有翎兒這丫頭,別看年紀小,卻最是個明白孩子,之前怕她就知道瘋玩,還說這丫頭成個躁性子,可如今你再瞧,說話做事兒哪樣不是條理分明,又極聰明懂事,我如今越瞧這丫頭越覺得是個能成事的。
奶娘,您說女孩兒家要成事能是什麽,不就是嫁個好人家嗎,依着我,倒希望她嫁個平常些的,只這丫頭的聰明勁兒,誰是瞎子啊,寶成在信裏頭一再囑咐我,翎丫頭的親事不宜過早,說如今還小,等過了十三再定也不晚,我這兒琢磨着莫不是寶成瞧出什麽了?”
翟婆婆道:“小姐是說陸家的敬瀾少爺,之前在咱家的時候,瞧着是有那麽點兒意思,可後來了走了就沒音兒了,莫非這次在京裏兩人見了,又續上了。”
翟氏:“什麽續上了,哪裏斷過,便敬瀾回了京,不一樣給翎兒捎東西嗎,上此若不是敬瀾給翎兒捎的那些書,青青又怎會使性子鬧了一場。”
翟婆婆道:“因這事兒,翎丫頭惱了敬瀾少爺呢,聽說那些書連瞧都沒瞧就叫小滿收起來了,更何況,表小姐便沒有門戶之見,接納翎兒,可陸家呢?表小姐在陸家可說不上什麽話呢,若指望她護着翎丫頭可甭想了。”
翟氏:“我這心裏最近總有個念頭,覺着翎兒跟敬瀾極有緣分,靈惠寺的大和尚說敬瀾宜北,遇福星,病愈,可不都應了嗎。敬瀾可是胎裏帶的病,陸家請了多少神醫來都沒治好,一住進咱家就好了,不就應着福星在咱家嗎。”
翟婆婆:“小姐說敬瀾少爺的福星是翎丫頭?”
翟氏:“若十幾年前我斷不會信什麽緣分的,後來遇上世宗方知道,有句話叫千裏姻緣一線牽,誰跟誰是夫妻一早就注定了的,不管隔着多遠,都能遇上,我瞧着敬瀾跟翎兒就有些這意思。”
翟婆婆:“可陸家?”
翟氏搖搖頭:“陸家再如何,過日子的還不是他們小兩口嗎,只要敬瀾有主意就成。”
翟婆婆:“我以為小姐不看好陸家呢?”
翟氏:“我不是看好陸家,我是看好敬瀾,這孩子除了身子弱些,真是百裏挑一的好孩子,更難得是對翎兒這一片心意,若是錯過倒真有些可惜了。”
翟婆婆笑了起來:“人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可真是有道理,小姐如今瞧敬瀾少爺哪兒哪兒都好呢,只不過我瞧翎兒對敬瀾可不像有意思的,雖有說有笑,可叫人瞧着就那麽疏離客套。”
翟氏道:“到底年紀小些,等大些領會了敬瀾的心意,許就不一樣了,再說,如今才哪兒到那兒呢,我這也不過有個模糊的影兒罷了,到底怎麽着還得往後瞧,如今得了機會便點撥她一兩句,這丫頭聰明,不定就記下了,往後真要是管家,也容易的多。翎兒顧家,最親兄弟姐妹兒,她若過的順遂了,青羿幾個少不得也要跟着沾光,他們兄弟姊妹間有個照應,我跟世宗也能放心些。”
翟婆婆:“小姐還真是操不完的心。”
翟氏:“為人父母哪個能不操心。”
主仆倆正說着話兒,立冬走了進來,低聲道:“奴婢瞧着帳房院胡滿貴這會兒正跪在那邊兒呢,那臉色瞧着煞白煞白的,度量老爺的臉色也不太好,別是鋪子裏出了身上事吧?”
翟氏心裏咯噔一下,這些日子總覺着家裏的買賣開的太順了些,這做買賣跟種地收租子可不一樣,買賣場上爾虞我詐,什麽人沒有,肚子裏一條腸子恨不能十七八道彎,買賣家就是對頭。
丈夫的鋪子開的紅火順利,難保就有那眼紅挖着心眼子使壞的,這不定是着了什麽壞招兒了。
翟婆婆:“我去問問?”
翟氏忙道:“別去,這外頭的事兒都是男人家撐着,世宗既沒跟我說,便是不想我知道,想是怕我擔心,我若戳破反倒不好,男人家幹點兒正經事不易,我不能幫着他,至少能裝糊塗,讓他放心。”
過了會兒又低聲道:“這麽大鳴大放的去哪成啊。”
翟婆婆立馬就明白了:“我叫人過去時小心些,不讓姑爺知道的。”
翟氏這才點點頭:“仔細着些。”
不一會兒翟婆婆就進來了,在翟氏耳邊道:“掃聽清楚了,說是胡滿貴打了眼,收了假東西,等人走了才瞧出來。”
翟氏松了口氣:“我還當是什麽,便他眼力再好,也有打盹的時候,打了眼也是沒法子的事兒,咱家也只能認了,開當鋪賺的不就是個眼力嗎,虧了多少銀子,可知道?”
翟婆婆低聲道:“正是筆大數目,老爺才這般着急,整整五百兩銀子。”
五百兩?翟氏倒抽了一口涼氣,開這兩個鋪子到今兒,統共使的銀子也沒過千,這一下子就虧了五百兩,不是血本無歸了嗎:“這可真是,怎麽就打眼了呢?”
胡老爺心裏也是這句話,瞧着跪在地上的胡滿貴,兩只耳朵嗡嗡作響,一時不知該怎麽料理這件事。
胡滿貴臉如死灰,這五百兩可不是小數,便把自己家裏的老小都賣了,也抵不上這個賬啊,他們幹這行的,最怕的就是打眼,也怪自己覺着年底了,貪着給主家多賺幾個錢,顯顯自己的本事,誰成想正鑽進人家設計好的套子裏頭,嘆了口氣:“老爺您把我送衙門裏去吧,這個錢滿貴這輩子也還不清的。”
胡老爺眉頭皺的死緊,把鋪子裏的掌櫃送到衙門裏去,傳出去他這買賣還開不開了,再說,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便是把胡滿貴送到大牢也于事無補啊。
青翎在旁邊聽了老半天了,這會兒才算聽明白,瞧了眼胡滿貴拿回來的人參,根須完整,有手有腳,長成這樣估摸沒有幾百年是不成的。
便青翎不懂行情,也大概能猜到,這上了百年的人參已極難得,若是百年往上的,那就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了,若這支人參是真的,五百兩銀子,這筆買賣真賺大了。
青翎走過去仔細瞧了瞧,問胡滿貴:“這人參真是假的?”
胡滿貴搖搖頭:“若真是假的,我就瞧出來了,二小姐瞧,這身子,這根須都是真的,只不過不是一支,是拼在一起的,用魚鳔熬的膠,細細黏在一起,魚膠透明無色,極難瞧出來。”
青翎點點頭:“那胡掌櫃怎麽看出來的?”
胡滿貴:“我也是聞見淡淡魚腥味兒,且越近火腥味越重,方知上當了,在京裏聽當鋪的老人們說過,有用這個法子行騙的,稍一疏忽就中招。”
行騙?青翎眼珠轉了轉,想出一個主意道:“依胡掌櫃瞧,這是沖着銀子來的還是同行使的絆子,瞧着咱家的買賣紅火,想壞了咱家的營生?”
胡滿貴:“外行便行騙的招數再高,也想不到用這個法子,估摸是冀州府那幾個當鋪,被咱們搶了主顧,便想到了這個陰損的招數,來壞胡記的買賣。”
青翎:“若真如胡掌櫃所料,我倒是有個法子,或許能把本錢收回來。”
胡滿貴跟胡老爺看向青翎:“什麽法子?”
青翎卻先問胡滿貴:“這支人參是活當死當?”
胡滿貴道:“那人若說是死當,我也就不會大意了,死當的物件贖不回去,多有以次充好的,那人卻說活當,且瞧那人穿衣打扮,坐的馬車,跟着的下人樣樣不凡,像個世族裏的公子,說家裏壞了事兒啊,金銀細軟都未來得及拿出來,只帶出了這支參,便想着當了好去活動關系,平家裏的事兒,還說在冀州府裏聽說咱們胡記當鋪最是公道,童叟無欺,這才趕了過來。”
青翎如今倒是明白,為什麽精明的胡滿貴會被騙了,是給人家幾句迷魂湯灌暈了,認真說,胡滿貴再有本事,也不過才學了幾年,眼力雖夠,經的事兒卻少,尤其是被他師傅從京裏趕出來的,便心心念念的想争口氣,。
青翎估計胡滿貴,比自己還希望胡家的鋪子開下去,只有這樣,他才能在這行裏站住腳。
太想揚眉吐氣,所以才會被人幾句好話兒過來就上了套,這次的事兒也是個教訓,讓他以後更謹慎小心。
開口道:“這騙人自然要騙的像樣兒,若一眼就給人瞧出來還騙什麽?更何況,胡掌櫃也說這些是行裏人,既是行裏人,自然更知道怎麽騙成功幾率更高。”
胡老爺急道:“小翎兒你若真有法子就快說出來,可要急死你爹了。”
青翎:“我想的法子也極簡單,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過這個法子靈不靈,還看爹爹跟胡掌櫃這出戲唱的像不像?”
胡老爺納悶的道:“咱們這兒說買賣呢,怎麽說到唱戲上頭去了?”
青翎道:“正是要唱戲呢。”說着在她爹耳朵邊上說了自己的法子。
胡老爺眼睛一亮:“這個法子的确好,只這出戲唱給誰聽呢?”
青翎道:“若果真是同行設的套,自然有通風報信的眼線,得探聽探聽咱們這邊兒的消息。”
青翎話音剛落,外頭胡管家走了進來:“老爺,鄰村的周老爺來了,說大秋的時候都說咱家請的戲班子好,這回周家也想請這個戲班子,跟老爺來掃聽使了多少錢?”
胡老爺站起來冷笑了一聲:“只怕不是為了掃聽戲班子,而是別有它意吧,倒沒想到會是他,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胡家跟他周家自來無冤無仇,這般勾着人來害我胡家,真不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