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晚上,舒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剛才的那個吻,攪動了原以為能夠止住的情感,砰砰跳的心跳聲太強烈,何況他們現在還有孩子。想到這裏,舒歆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古煜她懷孕的事。
還有提子的案子,下午在警局看到的那兩份資料,靳鈞就是上次她誤打誤撞進入提子辦案的酒吧裏的其中一人,在監獄裏,好端端地怎麽會死了呢?還有靳東......警察為什麽在調查他,靳東......靳鈞......靳......同一個姓,難道真的是兄弟,兩個人是有些神似,相像。那提子的案子會跟他們有關系?
縮在被子裏苦思冥想地舒歆,忽略了古煜的腳步聲。
古煜的腳步靠近了,舒歆才意識到,她趕緊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假裝睡着了。
古煜拉了拉她的被角,掖了掖被子,然後離開了,他的腳步很輕,關門的聲音也很輕。
舒歆默默地探出頭,一股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
深夜,睡意漸漸襲來,渾渾噩噩地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很香,起床的時候,古煜已經上班去了。
迷迷糊糊地喝了杯水,舒歆發現杯子上有張便利貼——早餐在桌上,記得把牛奶喝了。
......
古煜正在辦公室裏批着文件,突然蕭赜琛闖了進來,直接将手裏的東西摔在他的辦公桌上,質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古煜用餘光瞥了一眼,知道是他昨天遞給古天華的辭呈,無關緊要地回答道:“一會兒,我忙完手上的工作,在董事會上我會正式遞交辭呈。”
蕭赜琛:“這是你有意計劃好的,打算不幹了。”
古煜:“我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我也做了,公司一切正常運作,該是你為古氏效勞的時候了。”
蕭赜琛:“我什麽時候說過回來接管公司,我自己有自己的公司,憑什麽就交給我。”
古煜邊理了理資料,然後站起身,鄭重其事地宣布:“不管你接不接受,我已經打算不管了。”
他繞過辦公桌,經過蕭赜琛身邊,神色凝重,随即對他說:“有些真像,已經不重要了,能不讓她知道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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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古煜邁開腳步走了。
艾米趕緊跟上古煜的步伐,向股東大會進軍,畢竟此時此刻古煜還是她的上司。
蕭赜琛知道古煜指的真像是什麽,他原本就沒打算告訴舒歆她母親的事實真像,既然事情已經過去,又何必再在傷口上劃一刀,她誤會就誤會吧,他該對她放手,将她默默放入心底。
古煜的行動力很快,正式提交辭呈之後,在洗手間換掉了一直以來束縛自己的工作裝扮,一身休閑風的打扮,簡直判若兩人,走出公司的一路上,招來無數人的側目,尤其是女人炙熱的目光。
就連艾米都有些驚訝:“老板......”
古煜低頭對她微微一笑,說道:“姐,我現在已經不是你老板了,對了,這是給你的結婚紅包,預祝你們幸福。”
顯然艾米沒從古煜叫她姐的話中走出來,回過神來的她,才發現以前的老板還有這樣的一面,望着古煜朝她揮手再見的背影,笑了,他是從了舒歆才這麽稱呼她的吧。
古煜開着車,他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守着舒歆,跟她好好地,她的手才是他要一直牽着的理由。
在他等紅燈的時候,他打開車窗的時候,正好對面的顯示屏上在播放一則新聞。
古煜本沒有有心留意,可是上面的通緝犯照片,讓他熟悉,他很肯定他在哪裏見過,然而身後車子的鳴笛聲将他的思緒一下拉了回來。
回到家的古煜,沒有看見舒歆,于是給她打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
舒歆回到出租屋,想去取回行李,正好碰到趙叔,“趙叔,你今天又來找東子?”
趙叔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哎,東子這小子,做什麽不好,偏偏幹犯法的事。”
“犯法?”舒歆一下聯想到靳鈞,接着問道:“趙叔,靳東是不是有一位兄弟?”
“是有一個弟弟,叫靳鈞。”
“那他弟弟人呢?”
“聽說是在國外,那個孩子也是可憐,從小就有哮喘病,不過是個好孩子,品學兼優。”
“品學兼有?”讓舒歆迷惑了,到底她認識的靳鈞是不是趙叔嘴裏的靳鈞。
趙叔又說道:“你這是要搬走了嗎?”
舒歆點點頭,“是啊。”
趙叔伸過手,接過她的行李箱:“我送你吧,今天天色不好,我估計會下大雨。”
舒歆擡了擡頭,天空的确彌漫着烏雲,一滴水珠滴落于她的眼眉,兩滴,三滴......下雨了。
雙手掩住額頭,她看向趙叔:“好吧。”
上了趙叔的出租車,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趙叔給她遞過來一張紙,“你擦擦吧,頭發都濕了。”
舒歆接過紙,道了聲謝謝,天氣說變天就變天。
過了一會兒,趙叔又遞過來一瓶水給舒歆:“叔這裏有一瓶水,你喝嗎?”
趙叔的好心,舒歆沒有拒絕,接過水,象征性的喝了一口。
漸漸的,舒歆感覺頭腦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地就暈了過去。
等她掙開眼的時候,雙手雙腳被捆綁着,努力了好久才将封在嘴巴上的膠帶弄開,卻沒找到任何可以解開繩子的東西。
舒歆迷惘了,空大的倉庫只有她一個人,不知所措得有些暈眩。
噠,噠,噠......
大門開了,有個人影出現在那裏,越來越向她靠近,舒歆害怕地向後退步,不慎跌坐在地。
“走開。”
那人直接忽略舒歆的怒吼,拽着她被捆綁的雙腿向一旁拖去,任憑舒歆怎麽掙紮都是徒勞,原本虛弱的身體根本抵抗不了對方的力量。
只聽衣服有被撕扯的聲音,舒歆繼續掙紮着,嘴巴快要被人捂住的時候,她一口咬上那只手,咬得很用力,一巴掌向她撲面甩過來,她才松了口,嘴角的血漬,不知是那個惡人的還是自己的,只覺得嘴角生疼。
對面的人估計被舒歆激怒了,手上的牙印讓他醜陋的面孔已經扭曲,拽起舒歆,一拳打過來。
舒歆閉上眼做好了被打的準備。
一秒...二秒...
随之而來的是身體向後倒去,原來剛剛要落下的拳頭被另一個人攔住了。
來人是趙叔,舒歆不明白。
趙叔的樣子不是平時她見到的那麽和藹可親。
“你最好不要試圖逃跑。”趙叔的警告聲在空曠的倉庫裏響起。
舒歆蜷縮在一角,慢慢地用被捆綁的雙手将腳上的繩子解開。看着那兩個人在那兒竊竊私語,她聽不真切,也聽不到,于是她巡視了一下周圍,看到一根木棒,慢慢挪動身體向它靠近。
空曠的空間,約束着舒歆的動作,剛碰到那只可以用來防身的木棍,不知是因為不小心還是太過小心,從她的手心竟然滑落了。
那兩個人聞聲轉身朝她走來,舒歆雙手舉着木棍對着他們,雙眼故作鎮定的瞪着前方,可是雙手的顫抖,着實說明她的恐懼。
突然刺眼的燈光直擊她的眼睛,一時讓她看不清前面。
舒歆适應過來的時候手上的木棍已經被奪下。
此刻靳東就站在她的面前。
舒歆卻沒想象中的害怕了,或許,她一直覺得靳東并沒有那麽壞。
舒歆:“為什麽?”
靳東看着舒歆躊躇的樣子,譏笑着重複着她的問題:“為什麽!為什麽!”
舒歆才覺的靳東的言行有些怪異,身體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
“蘇缇萦的死是不是你幹的。”無論舒歆心裏有多恐懼,她還是要知道真相。
“你說那個蠢女人?”靳東拿着從她手裏奪過的木棍,有一下無一下的敲打着地面,“是我幹的,沒錯。”
聽到他毫無悔意又輕松的承認,舒歆用盡全力上前将他推到,靳東卻沒有反抗,反而被趙叔快步上前将舒歆鉗制住。
靳東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說道:“是她害死了我弟弟,又企圖抓我,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我弟弟從小就很乖,學習優異,我還記得他跟我說:哥,你知道我為什麽如此努力學習嗎?當時我還跟他開玩笑說:為了娶老婆呗!可是你知道他是怎麽說的嗎?他說:不是,是為了我哥不要這麽累,要好好孝敬我。”
“可是,這一切都被你跟姓蘇的給毀了。那天靳鈞坐着我的車跟我的幾個兄弟出去玩了一下,就被蘇缇萦盯上了,利用各種手段迷惑他,靳鈞對她付出了感情。”
“你胡說,那天我明明看到他從一個胖子手裏接過一包東西,倒在提子的酒杯裏......”
“你閉嘴!”靳東的情緒有些激動,一巴掌對舒歆扇了過來。
舒歆嘴角剛止住的血,又流出一點。
靳東接着說:“他是在保護她,給她的只是一些安眠藥。那天,他背着我,去找麻子談判,你的卧底好朋友,蘇警官,以為會有什麽交易,于是假裝偶遇。靳鈞不得已帶她去,只是他不知道,他認為的心地善良的女人,自始至終都是在欺騙他。他從小有哮喘,當他不舒服的時候,沒有人對他伸出一只手,痛苦的,一點一滴的,看着自己的生命慢慢殆盡......”
靳東地情緒越說越激動,“她是賤女人,她就該死,傷害了靳鈞又來勾引我,她以為我不知道嗎?”
舒歆極力克制自己冷靜下來,說道:“靳鈞被抓的那天,你也在那裏,對嗎?”
靳東邪魅一笑:“不錯。要不是因為你的手機掉在隔壁的包廂裏,我還真沒想到找到你呢!”
“原來是你。”舒歆了然,那天她隐約感覺到有人隐藏在人群中,現在知道了是他。可是依照提子的精明不可能不知道靳鈞跟靳東兩個人是兄弟,為什麽她還要去卧底呢?
提子約他們敘舊的那晚,喝酒的時候她的情緒很不對,舒歆已經感覺到了,提子不說,舒歆也不多問,能做的就只能陪她喝酒。
“你肯定在想,為什麽蘇警官會這麽笨,自己主動送上門,對不對?”靳東嘲笑的聲音揪着舒歆的心。
“我來告訴你,是因為你這個好朋友,你感覺如何?”
舒歆的心亂了,靳東的聲音還在繼續:“我還你手機只是第一步,後來不用我出面,直接派趙叔跟蹤你,誰料你這麽容易上鈎,說搬家就搬家,直接送上門。咱們的蘇警官知道後急了,在她身份敗露的情況下,我約她的時候,她可以不用來的,真的。”
加重的語氣令舒歆的身體仿佛被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