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承爵風波(2)
二房的王氏其實很想留下來等等消息。
她們二房過得不好,老侯爺看來是沒什麽指望了,只想探一探即将承爵的是哪一房,将來好給自己跟孩子們博個出路。
她的眼珠轉了轉,在白氏跟柳氏的身上掃了幾下,最終落在了白氏的身上。
按她的想法來說,如今尤氏的身子還好得很,長房又是從她肚子裏出來的,只要尤氏還在的一天,這南安侯的下一任侯爺,肯定就會是長房的。
四房即便也是嫡子,可惜沒了親娘的孩子,能在這尤氏的手裏讨口飯吃就該謝天謝地了!
只要不将尤氏與長房得罪的太狠,将來分家的時候,還能給他們留些餘地。
王氏想到這裏,倒也不急着留下來了。
只要确定好将來跟誰,也不急于這一會。
立馬揚起一個看似真誠的臉孔,對尤氏說道:“娘,爹病了,您可要保重好自己的身子啊!一陣我讓香兒給你炖些補品,您好好補補身子。”
說着話暗暗捅着女兒姜流香。
女兒雖說已經定了親,但是嫁妝上還是有些單薄了,只怕嫁過去會被婆家看輕。
如今得巴結着些尤氏,将來出嫁的時候,也好再多幾份嫁妝。
姜流香也忙說道:“是啊,祖母,您不是最喜歡吃我做的芙蓉羹嗎?一陣我給您做好不好?”
尤氏扯了扯唇,淡淡笑了笑:“行了,知道你孝順,先都回去吧。”
也沒說吃與不吃,王氏沖着女兒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走了。
尤氏看了白氏跟柳氏一眼,淡聲說道:“跟我來。”
說完當先走了,白氏連忙跟了上去,柳氏低聲對流光說道:“你看着阿遂,就在這裏等我。”
匆匆說完,也跟了上去。
流光帶着弟弟,沉悶的坐在廊下。
周圍只剩下幾個仆婦與涼葉紅葉陪着她們。
幾個人面面相觑,可流光的心裏卻同樣在翻天覆地。
上一世祖父其實是在三四年後才會因為一場大病而過世的。
只是那個時候她已經嫁到了廣恩伯府,家中的事情她已經不太過問了。
只知道尤氏與大伯趁機霸占了整個侯府,大伯也順理成章承襲了爵位。
其實在父親的心裏,并不是很看重這個位置。
但是長房咄咄逼人,卻将她們四房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勢要鏟除趕出這侯府罷了。
姜流光望着祖父的寝房憂心忡忡,祖父這場病不知是吉是兇。
按理來說,祖父的大限不該這麽提前,她們才剛剛回京,根基未穩,父親的官職也未有着落。
只求老天再多給她們一些時間!
流光心裏默默地祝禱着,阿遂看着姐姐,小臉上也盡是滿滿的擔憂。
不到半頓飯的時間,柳氏便單獨回來了,深深皺着眉,臉上盡是不虞之色。
見到兒女望向她,她也只是勉強一笑,并沒有說什麽。
這時南安侯的寝房方向門聲一響,姜彥淮與姜彥宏兄弟兩個也并肩走了出來,兩人臉上的神色晦暗難明,看是看不出什麽的。
見到柳氏似乎想說什麽,姜彥宏沖她使了個眼色,便對姜彥淮說道:“大哥,兄弟先帶着妻兒回蘭苑了,告辭。”
姜彥淮淡淡一笑:“不送。”
等到回到蘭苑,姜彥宏朝着椅子上沉沉一坐,柳氏緊着追問道:“爹跟你們兄弟兩個說什麽了?”
姜彥宏嘆了口氣:“倒也沒有明确說是誰承爵,只是交代我們兄弟兩個要互幫互助,無論是誰承爵,都要将咱們姜家發揚光大,萬萬不可做出兄弟阋牆之事,壞我姜氏門風。”
姜流光低聲說道:“如果是爹承爵,我相信爹一定會對兄弟姐妹不分厚薄,一視同仁,但是若要大伯當了家,我很擔心将來咱們的下場。”
柳氏微吃一驚,呵斥道:“阿妏不得亂說!”
姜流光輕聲說道:“娘,祖母将您和大伯母單獨叫過去都說了些什麽?只怕是讓你不得與大伯母相争這管家之權吧?祖母是肯定幫着大伯一家的,如果祖父此次真有什麽萬一,咱們還是要早做打算為好啊!”
前一世便是父母太過相信祖母與大伯他們,相信只要自己放棄襲爵,大伯與祖母他們便會放過他們一家。
卻不知人心最是貪婪,若不能徹底除掉他們這只眼中釘,大伯他們一家又怎會安心?
姜彥宏有些吃驚的看了一眼女兒。
一向乖巧嬌憨的女兒,何時變得如此敏銳警惕了?
她所說的這些,他不是沒想過,只是他不願想的太過,畢竟還是親人,是一家人不是?
就算是大哥承了爵,難道還會容不下他們一家嗎?
可是見女兒說的嚴肅,姜彥宏卻不得不重新考慮今日的事情。
自己自小不容于後母跟前,他是知道的。
自己在這個家的地位,甚至還不如幾個庶弟。
畢竟庶出的弟弟再如何,尤氏所需要付出的,不過是一小份家業,一小份娶妻的聘禮罷了。
可是只要有自己在的一日,對她與她所生的大哥,就是最嚴重的威脅。
就算自己從小到大刻意讓自己的存在感變得更低,寧可到外地為官也不留在京中,可到了這關鍵時刻,仍是躲不開與大哥迎面對上。
今日從父親的話中可以聽得出來,承爵的人選他還沒有最終定下來,究竟是選自己還是選大哥,父親仍在考慮中。
既然父親直截了當的告誡他們,不許做出兄弟阋牆之事,怕的就是擔憂他們兄弟不睦,手足相殘。
姜彥宏嘆了口氣,的确就像女兒說的那樣,若是自己承爵,他當然不會虧待尤氏,也不會虧待兄弟,但若是大哥承爵,這後果如何,還真的難以預料。
為了自己一家,為了自己的妻子兒女,難道真的要與大哥争一争這侯爵之位不成?
柳氏咬了咬牙,忽然說道:“老爺,明日我就回娘家一趟,請我大哥想想辦法,幫你打聽一下你官職之事,我就不信皇上親自将你調回京,卻毫無緣由的把你晾在家裏幾個月不聞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