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當場拒婚
其實抛開姜流光的母家來說,她的身份,也只不過是南安侯府三房的一個嫡女罷了。
身份聽上去算是侯府貴女,可三房的老爺,也就是姜流光她爹,雖是南安侯嫡子,可親母早亡,如今的侯夫人只不過是個名義上的後母罷了。
長在後母的身邊自幼孤苦,得不到太多的疼愛。
若非早在生母亡故前就給他訂下的懷遠侯家這門親事,只怕姜彥宏過得還要更凄慘一些。
甚至連仕途都要艱難許多。
姜彥宏的親母雖是國公府的嫡女,卻因為生母亡故後,南安侯又娶了郡主之女,兩家逐漸斷了來往,所以姜彥宏幾乎得不到母族的任何幫助。
若非自己娶的同樣也是侯府嫡女,指不定姜彥宏這一支要被尤氏打壓成什麽樣子。
這些年姜彥宏憑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爬到了正五品同知這個位置,也是費了不少精力心血。
眼看着即将往前一步升為京官,仕途一片大好,連帶着剛回來還未及笄的姜流光都開始被人惦記了。
柳氏忍不住的一陣陣自豪,自己的一雙兒女都是如此優秀,只要一帶出門,多少勳貴夫人都會生起與她家結親的念頭。
就憑她家阿妏的模樣,別說做個侯夫人了,就算做個國公夫人,又能差到哪裏去?
甚至就算進宮,也是有資格的!
姜流光卻暗暗着急起來。
別的勳貴夫人倒也罷了,她知道母親的眼界還算高,尋常人家肯定看不上。
只是前一世自己會嫁到廣恩伯府去,其中一條便是因為宋念會讀書,得到了家裏所有人一致的同意......
姜流光冷眼瞧着母親柳氏,果然見到她有些意動的樣子,心裏頓時着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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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世刻骨銘心的痛到現在有時想起來,都會覺得撕心裂肺,好容易再活一世,自己怎能再跳一次火坑?
她連忙裝作一臉嬌羞的模樣拉着柳氏的袖子嬌嗔:“娘啊,女兒還在這裏呢,怎好就談這些事情?況且女兒今年才十四歲,還小着呢,難道您就不想讓女兒多留在您身邊幾年,好承歡膝下嗎?”
周圍的勳貴夫人們紛紛笑着打趣,柳氏與母親田氏相視一眼也忍不住好笑起來。
的确說起來,孩子還小,可以先看着,若有合适的再考慮也不遲。
這會周圍這麽多人在,也不能讓孩子太害羞了。
如今人人都看見女兒的模樣,若是有心談論婚事,後面自會派人上門。
柳氏笑着說道:“好好,不說了。”
沒想到廣恩伯夫人卻不屈不撓,依然笑忒嘻嘻的說道:“女孩子家遲早會有這麽一天,姜小姐不用害臊!我兒宋念年少有為,長得又是一表人才,與姜小姐可是天作之合!不如哪天你與我兒見上一面如何?”
此刻在場的所有勳貴夫人們都忍不住皺了皺眉。
廣恩伯夫人這做派,确實有些過了。
就算真對人家女孩兒有意,也沒有這麽赤眉白眼的說親的,竟然還要讓人家女孩兒跟自己兒子見上一面?
人家女孩兒若是真的答應下來,只怕連名聲都沒有了!
有知道其中內情的勳貴夫人暗暗撇嘴。
廣恩伯家雖然還挂着爵位,可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家裏虧空的厲害,廣恩伯夫人娘家更是一堆爛攤子,年年上門打秋風。
雖然還有一些田産鋪子,可也是入不敷出。
如今的廣恩伯府就是一個空架子,還要養活那麽多張嘴。
若非廣恩伯宋家還有一個宋念苦苦支撐着門面,只怕宋家早就已經沒落了。
宋念如今已經十六歲了,的确也是出落得一表人才,也是未來的狀元苗子。
可就是因為他這一家子把他拖累的,直到現在也沒能說上親事。
更何況人人都知道,這宋念的母親,廣恩伯夫人可是個極難相處的人物。
但凡對宋家知根知底的人家,誰願意将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送到宋家去受罪?
也就是剛剛從江州回來的姜氏一家,才會對廣恩伯府的情況了解不深,只知道宋家有個少年,面貌姣好,又是個讀書的好苗子......
柳氏有些尴尬,心裏也有些反感,正要想個理由推辭,卻見站在身邊的姜流光忽然站了出來,臉上帶着一抹疏離到有些冷漠的笑容對廣恩伯夫人行了一禮,說道:“夫人,令郎學識淵博,又是一表人才,将來前途不可限量。流光自幼粗野慣了,不是令郎良配,還請夫人再莫提及此事,流光在此感激不盡。”
一番話說下來,滿場在座的勳貴夫人們皆是神情各異。
說實話,在座衆人對廣恩伯這一家要談有什麽好感的,還真是沒幾個,不過就是面子上的人情,不明着得罪罷了。
剛剛廣恩伯夫人說的那些話,早就有人已經在暗暗嗤之以鼻、不屑一顧了,而就在這個時候,姜流光大大方方的站了出來,說了這樣的一番言語。
或者會有人覺得她着實太過大膽,不顧女兒家的矜持,但也有不少人暗自點頭,這就是公開的表明自己的态度了。
這個小姑娘倒着實大膽!
有些性情爽利的勳貴夫人看着落落大方的姜流光,已經在暗自點頭了,甚至還有的在細細盤算本族的親眷裏面是否有适齡的男子,這姜家女兒倒真是一個當家主母好人選。
柳氏與田氏愕然,不禁面面相觑了一下。
都沒想到流光會對廣恩伯夫人拒絕的如此幹脆利落。
廣恩伯府家的爵位雖然不如南安侯府與懷遠侯府,但畢竟廣恩伯家的大公子宋念,卻的确是一個讀書的好苗子,未來的仕途前程不可限量,這當然是父母為女兒擇婿的首要先決條件。
況且流光的此番出頭,對她的閨譽也會有一定的影響。
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當着她的面讨論了這些事情,她一個女孩兒家,只需要表現出羞澀的模樣就好了,怎能自己站出來當衆拒婚呢?
實在是太大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