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6、
46、
在去警局之前,孟殷讓李青給金禹打了個電話,讓公司公關先做準備,免得到時候網上爆出消息來了手忙腳亂。而孟殷則單槍匹馬殺到了警局。
她去的時候賀州已經坐警車先到了一個小時了,有消息快的記者居然比她還先一步趕了過來,只不過都被警察堵在了門口,沒能進去。
孟殷跟在賀州身邊也算是露過臉了,竟有一兩個記者認識她,她剛走到公安局門口就被兩個眼尖的記者攔住,話筒幾乎戳到她鼻子裏。
“你是賀州保镖孟殷嗎,你知道賀州因為什麽原因被警察抓走嗎,是殺人嗎?”
“孟小姐,賀州涉嫌殺人是真是假?”
“孟小姐,賀州為什麽會涉嫌殺人,他和死者是什麽關系?”
……
孟殷從來沒有應對過這種場面,喊了好幾聲“賀州沒有涉嫌殺人他只是配合調查”都沒人理她,被幾番推擠,聚攏過來的人還越來越多,她脾氣終于上來,一把推開一個把話筒幾乎戳進她嘴裏的女記者:“都給我讓開。”
她平時練功勤快,力氣頗大,連賀州一個大男人拼力氣都不見得能拼過她,那個女記者被她一把推得跌在另一個扛攝像機的記者身上,那攝像機又砸到旁邊的人,眨眼間場面就因為她這一推混亂起來。孟殷懶得理會這群無良記者,趁機撥開人群擠了出來。
有兩個警察見這邊情況混亂連忙趕了過來,大聲嚷嚷道:“幹什麽幹什麽,在警察局門口都不安分,是都想被抓起來嗎?”
那些記者自認沒犯什麽,但在警局門口多少有些忌諱,慢慢也就安分了下來。
守在門口的是老熟人,孟殷一路順風順水地進了警局,進了辦公大樓揪着一個小警察問:“二分隊的羅隊在哪?”
小警察道:“孟……孟姐,他應該在審訊室。”
只要不是這一兩年進警局的警察,基本都認識孟殷,但孟殷卻不見得認識他們,見他能喊出自己名字也不意外,只點點頭當打過招呼,松開他就要往審訊室奔去。
“等下孟姐,”小警察卻反而不肯放過她,“孟姐,這于理不合,你現在不能去審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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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殷冷笑:“我管你什麽合不合。”
小警察不是她的對手,兩下被她掀倒在地。
孟殷也不拖沓,放倒小警察就熟門熟路地去了審訊室,完全沒把身後小警察的吆喝放在心裏。但是她畢竟已經從警局辭職了,有第一個攔她的自然有第二個,實在沒辦法,孟殷只好給田骊打了個電話。
她在審訊室外面的花壇邊等着,田骊沒一會就出來了,看到她臉色不太好。
孟殷心裏一沉:“怎麽了?”
田骊道:“你知道他昨天晚上去哪了嗎?”
孟殷搖頭:“不知道。”
田骊把隔壁劇組林笑語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孟殷詫道:“他去找林笑語了,這個林笑語是誰,我聽都沒聽說過?”
田骊道:“我們問他去林笑語那做什麽,他不肯說。不管跟他怎麽磨,他那嘴都跟上了502膠似的就是一個字不說。”
孟殷聞言又是好笑又是惱火:“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是這個脾氣。”
田骊道:“我們問了林笑語經紀人,林笑語和賀州并不熟,你也說從來沒聽說過林笑語,可見賀州也沒和她有過密切來往,否則不至于一點也不知情。如果他不是去見林笑語的,那還會去見誰,還是在一個并不熟悉的人的房間裏。”
孟殷也想不明白,問道:“你們怎麽發現賀州去過林笑語房間的?”
田骊道:“一只刻了名字的勞力士手表,以及紅酒杯上不但有他的唇紋還有他的指紋。”
說到手表,孟殷倒是想到了一個人,她想了想對田骊道:“你等下,我先打個電話。”
孟殷把電話打給了李青,然而那邊一直占線,她難免有些焦慮,一想到賀州昨晚可能去見了誰,整個人就有些心浮氣躁。
連打了三個都沒打通,孟殷沉着臉收了手機,對田骊道:“算了,你帶我去見他,我幫你問出來。”
田骊有些猶豫,道:“我得跟羅隊說一聲。”
孟殷再急也不為難她,示意她去。
沒一會後羅未親自出來了,看了她一會,在她有些忍不住要發脾氣的時候終于板着臉開口了:“走吧。”
孟殷跟在他身後,道:“他不說不代表他真的殺了人。”
羅未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孟殷心裏罵了一句,也閉了嘴。
警局的這間審訊室孟殷來過不少次,它裏面的布置即便是閉着眼她都不會被絆倒,但她沒有想到,有一天進來,是為了審問她喜歡的人,而她還辭職了,真是造化弄人。
審訊室不大,光線昏暗,中間的桌子上擺了一盞臺燈,燈罩被擡了起來,慘白的光線直射着賀州的眼睛,而賀州微偏着頭,明顯有些不适,唇緊抿着,暴露了他一貫的執拗。
孟殷看到這一幕差點炸了,心裏暗恨羅未無恥,一上前就将臺燈燈罩轉了過來。
賀州聽到動靜擡起頭來,看到孟殷眼裏有一絲意外一閃而過,他掃了一眼門口抱臂站着的羅未,又恢複了平靜。
孟殷在他對面緩緩坐下,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這是她審犯人的習慣性動作,沒想到一年多了還沒改掉。
“昨天晚上十一點到淩晨三點這段時間你在哪裏?”
明明孟殷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賀州卻好像放松了一些,他道:“大概十一點到十二點我一直在林笑語房間,但是十二點之後我離開了。”
“離開之後去了哪?”
賀州這裏像是有些猶豫,但在孟殷沒有任何溫度的直視下,他還是緩緩道:“讓出租車司機随便逛了逛,大概一個多小時的樣子,我回了自己的酒店。”
“還記得車牌號嗎?”
賀州道:“不記得。”
“不記得,你倒是回答得幹脆,”孟殷聲音發冷,她隐晦地瞪了賀州一眼,看向羅未,“酒店沒有監控嗎?”
羅未閑閑道:“酒店好幾層監控都壞了,電梯監控也不能用,大廳監控倒是好的,但是誰能證明他離開之後沒有從其他地方避開監控再回去。”
這就沒辦法了,孟殷扭過頭,盯着賀州看了好一會,看得賀州不自在地扭開頭:“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做什麽了?”
賀州看了孟殷一眼,像是有點想回答,但是好一會還是一個字都沒說。
孟殷知道他是什麽脾氣,以前覺得他這樣還有點可愛,現在心裏卻恨得不行,心髒就像有一只手,将血肉都攪弄到一塊,讓她痛得幾乎喘不過氣了。她紅着眼眶,一字一頓問道:“你、想、保、護、誰?”
賀州目光閃了閃,神情瞬間變得有些微妙。
孟殷知道自己說對了,那一口不上不下的血險些沖破防守直攻大腦:“你想保護誰,賀州,你就那麽迫不及待要和她見面,三更半夜也不怕人說閑話,這麽多天我在你身邊是不是礙你眼了,你是不是想着早點完成賭約把我送走!”她說到後面越來越大聲,情緒漸漸失控。這些天憋屈的、惶恐的、無措的、擔驚受怕忐忑不安的,所有的情緒都湧了上來,她大聲質問,只是不想自己在說這些話時顯得氣弱,顯得卑微,但是她已經快控制不住自己眼淚了。她從來沒這麽脆弱過,但是這幾天卻無時無刻不在擔心自己會撐不住。喜歡的人永遠沒有回應,不管退一步還是逼向前,都感覺前路渺茫。他明明就在面前,有的時候卻遠得像一場鏡花水月的夢境。那個賭約時常在她腦海裏徘徊,逼問她,你注定一敗塗地,你那個時候為什麽還要去賭,還要做無謂的掙紮。
因為她還抱了一絲絲僥幸,她奢盼着這個人能對她另眼相看,甚至寄希望于陸瑤能夠一如既往的狠狠拒絕他。但其實她心裏明白,注定失敗的話,她只是不希望自己到時候連退出都沒有借口。
她做不到微笑着祝福他去喜歡別人,但她沒想到自己的心狹窄到這個地步,只是知道他可能去見了陸瑤,她都忍不住暴跳如雷。
“對不起,我情緒激動了點,”孟殷仰頭看了看天花板,努力想将情緒平複下來,畢竟這裏還有其他人,她不想讓別人看笑話,但開口說話,聲音還是有些奇怪,“你昨天晚上去見了誰,你自顧不暇也不願意把她說出來?”
賀州在她對面明顯有些無措,在看到孟殷眼睛濕潤的時候眼裏竟閃過一絲疼惜與懊悔,他正想說些什麽來補救。孟殷卻怎麽也坐不下去了,她心神不寧,連看賀州一眼都不願意,最後終于忍不住嚯地站了起來,将手裏的筆一扔,道:“你們問吧,我出去一下。”
羅未目送孟殷出去,在賀州對面坐了下來,他盯着賀州看了好一會,而賀州也不閃不避與他對視,倆人就這樣眼神交鋒了許久,羅未才淡淡一笑,低頭撿筆先行避開了視線:“賀先生,有什麽話要說嗎?”
作者有話要說: 後面會寫到賀州的心思,還有你們可以猜一下兇手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