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頁
“小師妹別這麽說，你不是躲開了嗎？”說完，不等桃鈴開口，那尹文欣一個轉身，對準她又是一腳。
要問怕不怕，桃鈴自然是怕的，畢竟在碧凝山生活的十幾年來除了師父偶爾會拿着掃帚在她面前揮舞兩下，她就沒見過多少次打架的場景，這回自己成了被拳頭揮的那個，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然而，尹文欣顯然還是小看了桃鈴，她只知道只幾天桃鈴都在刻苦練習招式，但她不知道的是，陪桃鈴練武的那個人，是白墨。
小魔頭給一個什麽也不懂的丫頭當陪練，要是傳了出去，只怕是會叫人笑掉大牙。
這幾日白墨在桃鈴身上下了不少功夫，桃鈴會的不多，他便讓她一只手，盡可能慢下速度，只要桃鈴碰到了他的衣袖，就算作她贏。可即使是這樣，桃鈴想要在比試之中占上風，仍舊很吃力，當然，很多時候白墨都輕輕松松就能避開她，甚至偶爾還會反過來揉揉她的頭，摸摸她的臉……桃鈴思考了很久，這到底算不算是白墨在吃她豆腐？
桃鈴覺得不行，桃鈴覺得問題很大。
吃豆腐的事是一方面，她功夫突飛猛進就是另一方面了。眼下尹文欣的手段跟白墨相比，可以說是天差地別，桃鈴雖然無法迅速取勝，但防住她也不算難。
蒼悠山的規矩，外門弟子不佩劍，學的也都是拳腳功夫，桃鈴躲過尹文欣的幾拳，還沒開始反擊，尹文欣就先開始沉不住氣了。
她鉚足了勁的幾拳打過去全都被桃鈴避開，打到後頭，漸漸變得有些吃力，如此一來，桃鈴便有了機會，連出幾拳做幌子，實則将力氣沉在腿上，不等尹文欣反應，桃林的腿便已經架到了她脖子前，勝負已分，尹文欣也是目瞪口呆。
桃鈴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師姐……師姐承讓。”
其實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她這次居然能贏過尹文欣，天賦一說她只是半信半疑，仔細算來，白墨這幾天的教導應當才是關鍵吧。
“天吶，小師妹！”院門口傳來一聲驚呼，兩人齊齊扭頭，看見錢微雙手拿着一籃子衣物經過，皆是一愣。
錢微快步走過來圍着桃鈴轉了兩圈，“小師妹，你竟這麽厲害！”
“沒……沒有……”桃鈴被誇的有些臉紅，她确實算不上厲害，只是外門弟子除去早間有內門的師兄師姐前來授課外，平日裏基本就是幹些雜活，少了人指教，實力自然也就上不去，日複一日如此，除開幹活越來越利索，功夫上根本無從長進。
蒼悠山外門這般狀況，恰好也給了她進入內門的機會。
錢微激動地拉住她的手，“沒想到師妹你竟如此厲害，若是來日去了內門，在掌門和師叔手下，可千萬不要忘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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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鈴只得打着哈哈，她來這裏要做的事并不光彩，錢微這麽一說，她反倒心虛起來，同尹文欣和錢微推脫兩句就急匆匆離開了。
一晃又過了好幾日，晉武大會當天，所有外門弟子都早早等候在擂臺前，不複往日那般稀稀散散。聽錢師姐說，掌門每年只有在這一日會親自前來外門觀看晉武大會，選出最優秀的弟子進入內門習武。
大家都不敢鬧出太大動靜，但還是暗戳戳想往前頭擠一些，想要一睹掌門的威風。錢微原本也牽着桃鈴，想把她帶去前排，被桃鈴找了個借口回絕，林葉怎麽說也是肖棋他們的師父，即便她的目标是進入內門，桃鈴也是能不見他就不見他。
她在衆人當中掂着腳向四周張望，今日桃鈴起的比其他師姐都要晚，錢微念及她今日要去打擂她去擂臺時時候已經不早了，不知道白墨在何處，他平日裏做事都是慢悠悠的，也不知到是沒到。
推攮之中，她聽見耳邊傳來白墨溫柔低沉的聲音：“在找我？”
腰際被人伸出手護住，隔開旁人的推搡，桃鈴扭頭，一眼便看見白墨溫柔的眸子。
“晉武大會……快開始了。”
“嗯，你小心，”白墨嘴角微揚，“若同對手實力懸殊，就不要逞強，莫傷了自己。”
桃鈴點頭，此時場中變得更為肅靜，她也就沒有再說話，擡頭看到擂臺中央走上去一人，那人腰上規整地別了把劍，面目和善，正是肖棋。
她下意識攥緊拳頭，手心微微發汗，不斷安慰自己淡定些。
肖棋對這些場面似乎已經見慣不慣，照着流程在擂臺上唠叨片刻，便退出幾步，拱手等人上擂臺。
這是進內門一等一的好機會，上去比試的人只多不少，楊千蕭一幹人等在擂臺一邊記錄勝者名冊，只有那林葉，不知是不是因為桃林起的太晚，才沒有見到他。
擂臺上的人用的都是幾招看慣了的拳腳功夫，你一拳我一腳，臺上的人吃力不讨好，臺下的人看的也無聊，誰能贏就看誰運氣好，多打到對方幾下，又或者體力好些，堅持到最後。
桃鈴看得腦瓜子疼，偏頭踮起腳湊到白墨耳邊小聲問他：“武林之中的擂臺，都是這麽沒有看頭的嗎？”
“非也，”白墨傾身學她的樣子笑着湊過去，“林葉收下這麽一批人，卻只放任不管，哪怕是天才，也經不起如此荒廢。”
“可這也太随便了些，蒼悠山好歹也是江湖中叫的上名號的名門正派吧……”
“從前是。”
桃鈴好像看見白墨臉色稍稍一沉，眨眼的功夫又恢複如常，以為自己說錯了話，撓撓頭想要轉移話題，于是讪讪道：“你什麽時候上去呀？”
晉武大會第一日乃是男女弟子分開比試，各選出三人，次日再由六人兩兩切磋，排在前頭的三人方可取得進入內門修習的機會。
如今女弟子還沒開始比試，擂臺上又沒什麽亮眼的人出現，桃鈴便随口問了一句。
白墨挑眉，“覺得無聊？”
“有點兒……”
他忽然帶着她在人群中往前走，一手始終護在她腰際，去了最前邊的位置，恰好可以看清擂臺上的動向。
桃鈴剛想問為什麽來這，便發現白墨松了手，朝她點點頭，不緊不慢走去了擂臺一側，同楊千蕭說着什麽。
她還來不及跟過去，便看見白墨上了擂臺。
桃鈴以前見過白墨打架，但現在的情況不同往日，他不能使全力，甚至連輕功都得收着，以免被蒼悠山的人看出破綻，不過和外門弟子打擂，倒是完全不用擔心。
桃鈴從錢微師姐那兒要了一捧瓜子，站在前頭一邊看，一邊開始嗑瓜子。
白墨有意藏着實力，但這幾套拳法仍舊使得行雲流水，由他打出來偏偏好看得很。連看幾場下來，桃鈴似乎發現他總是有意無意露出許多破綻，每每對手以為自己終于得了機會，心急火燎上拳打過去時，白墨便悠悠避開，順手一掌過去，再裝作一副費力的模樣贏下一場。
桃鈴看得起勁，擂臺之下那些弟子也連聲驚呼，只不過桃鈴是在默默感嘆白墨騙人的功夫爐火純青，其他人則是純粹以為終于看到了幾場精彩的比試。
打到後頭，誰贏了此次擂臺，已經毫無懸念了。
然而桃鈴看見白墨下了擂臺，正要朝她走過來時，卻被肖棋伸手攔住，她心裏咯噔一下，手心直冒冷汗。
肖棋這個時候找他做什麽？若是有關晉武大會的事，也不應該現在說才是。
彼時白墨反倒一臉淡然，問道：“師兄找我何事？”
肖棋抱劍同他對視片刻，忽然笑道：“你叫莫白？”
“是。”
“我聽說你是不久前才上的蒼悠山，想不到竟有如此天賦……師兄先提前恭喜莫師弟，順利進入內門。”
“多謝肖師兄。”
“我且不妨礙你了，”肖棋側身讓開，“只是覺得你的名字同一個朋友很像，便多說了兩句，師弟莫要介意。”
白墨輕笑，如果他猜的沒錯，肖棋口中所謂的那個朋友應當是他吧？
“哪裏。”他仍舊只是簡單答幾個字，肖棋的猜測眼下都是虛無缥缈，他沒必要為此費神。
那人自知不對，退開兩步，也沒有再難為他。
起初肖棋得知外門新來了個叫莫白的弟子時心中自然會有些許猜疑，他們不久前才在石州城交手，早就有過結，魔教中人小肚雞腸前來報複，也不是沒可能。
但他方才仔細打量過這個莫白，的确沒有白墨的影子，興許是他想多了。
白墨沒工夫管肖棋的一堆心思，徑直走向桃鈴，再過半刻便是女弟子比武，桃鈴沒經歷過這番場面，他還需再安撫安撫她。
誰知剛一走進，桃鈴便将瓜子殼兒往身邊叽叽喳喳的尹文欣手裏一丢，噔噔噔跑過去圍着白墨轉悠兩圈，“你沒事吧？他有沒有把你怎麽樣！”
“他？”白墨不由覺得好笑，順着她的話問道，“你說的是肖師兄，還是同我比試的那些人？”
桃鈴一愣，反應過來，擔心白墨有事，還不如擔心自己等會兒會不會有事呢……
她看了眼擂臺，已經有幾個女弟子在前頭準備上去，桃鈴咽了咽口水。
別說，莫名有點小興奮呢。
不過還是照白墨說的，先保存體力，稍後再上去，能贏一場是一場。這次晉武會來了不少內門弟子，肖棋楊千蕭她都看到了，唯獨方若幽始終不見其身影，也不知現在是何情況。
如果若幽真的是因為她而受了牽連，那她如論如何，都是要盡力試上一試的。
作者有話要說：
肖棋：接下來請欣賞菜雞互啄（面無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