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臨陣換将上
徐老活了六七十年,和無數的料主打過交道。有權的,有錢的,或者既有權又有錢的,形形色色的主顧在他這裏不知打造過多少東西,但若論起痛快的話,卻是沒有一個及得上這個小丫頭。
兩人當下就交換了聯系方式。
徐老也在這個時候才知道:這個小丫頭的名字竟是十分有趣!
李妙?
“尤妙之人,含精于內,外無飾姿!丫頭,你這名字起得很不錯噢。”
這話把李妙逗得不輕,這老爺子還真是個愛屋及烏的性子。看她順眼,竟是連她的名字也覺得好了。
不過這時間真是不早了,馬上都要九點的時間實在是經不起折騰了。
李妙和徐老告辭後,便飛一般的往酒店的方向趕去。
來之前黎崇就和他說過了,這第一天上午要搞個儀式,領導講話亂七八糟的明面兒上的事,怎麽也得一個小時。開盤九點,正經開始挑料卻得差不多十點了。她這個時候趕到酒店的話,還來得及去吃個飯。
卻沒成想:她才從徐老家裏出來沒走了十幾步,便看到巷子裏那裏已經停了一輛眼熟的黑色轎車。
門已經被拉開,裏面黎崇正一臉微笑地看着她。
這讓李妙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有些奇怪。
低頭看看表,這都八點五十了?
“你不去參加開幕儀式,在這兒幹什麽?我一會兒可以自己過去的。”
黎崇卻是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她:“餓了吧?找個地方咱們吃頓好的如何?”
從昨天晚上開始,李妙就沒吃飯了。餓了一晚上,當然想吃點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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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讓李妙沒想到的是:黎崇這個帶她去吃料,居然是開着車一路離了平洲,直接殺進了佛山市的一家知名飯店。
将近二十平的包廂裏,一張足能放下十六個人的大餐桌上,轉圈擺的全是好吃好菜。有雲吞,有粥,有湯,有小青菜什麽的也就算了。一大早上的居然還有好多大菜,燒鵝豬腳之外,居然還有一道烤乳豬?
“你想撐死我嗎?我們兩個人,能吃多少?你這也太誇張了吧?”
是,李妙也知道,昨天那料子切開後,這人肯定賺了不少。
剛才路上的時候李妙也反應過來了,這個所謂的吃好料大概就算是慶功宴了。
但要不要這麽誇張?
黎崇卻是笑道:“這算什麽?李妙,你知道昨天下午你那兩家解出來的料子,市值有多少嗎?”
這個……
李妙還真是沒估算。
當時她只是覺得料好就選了,至于價值如何,第一場和老緬買的時候,她聽不懂鳥語。第二場倒是知道價錢,覺得也合适。但到底那些料解出來了多少錢的東西,她還真是心裏沒有多大的譜。
見她面露猶豫茫然,黎崇也終是笑了出來。從一邊的公文包裏拿出了一堆照片擺在了轉盤上,送到了李妙面前。
李妙接過一看,眼睛也立時瞪大了。
就見這些十幾張照片上的明料,和她昨天挑料時猜到的成品幾乎一模一樣,尤其是最後最大的那個層層脆,雖然頭一層的料子只是灰藍的高冰,可越往下,那灰色越淡,尤其是最中間的那十公分厚的那塊料,種水沒變,依然是高冰,可顏色卻已經變成了澄澈的晴藍色。
別的料子就不提了,就這一塊料子,就能賣到數千萬了。
而且這個顏色,李妙很喜歡。當下便指着這最後一張圖片講:“給我留一塊,我要做兩條镯子。”
黎崇早就猜到了,所以昨天晚上,這料子一切開,他就讓郝大成把最好的一塊切下來。這會子正好連盒子一起放在轉盤上,送到了李妙面前。
李妙沒想到這人這樣有效率,不過更讓她沒料到的是:這盒子裏裝的料竟然不只是那塊晴藍,還有一塊正陽豔綠的白底青,一塊飄着藍綠絲的高種飄花料。
雖然每塊的個頭都不是很大,但出一對镯子是沒問題了。
而且從成色上來看,這三塊幾乎算是那些原石上最好的一部分了。
粗粗估算下來,就這三塊料子,怎麽也得四百萬!
李妙不打算占黎崇這個便宜,東西她收了,但是:“錢在分成裏面扣!”
通過這段時間的了解,黎崇也知道李妙的性格了。
李妙是那種只要你對得起她,她絕對不會和你精打細算的痛快人。
所以對着這樣的人,黎崇也痛快:“昨天晚上我已經把帳算出來了。你挑的那十一塊料子,目前的市值,純利潤起碼會在五千萬。我也不瞞你,這五千萬是最小的利潤。等這些料送回總部後,由那些的師傅雕琢,利潤起碼還會再往上提三萬。但那是另外一重賬了。雖然這錢肯定最後還會歸進黎氏的總賬裏,但卻不一定會在珍璃閣的賬面上了。但這個虧,我不會讓你吃。所以這三塊料子就算是那三成空間裏你的花紅了。至于這邊的五千萬,按照咱們事先的約定,一人一半。兩千五百萬的抽成,半個小時後就會到你的賬戶。一概手續我都辦好了,就在那盒子底下。”
不得不說,和黎崇做生意,是越來越順手了。
李妙很滿意。
高興之餘,胃口也開了,招呼了黎崇一聲後,李妙就開動了。
她是真的餓了,昨天晚上就沒吃,這會子十幾個小時過去了,面前擺的還都是好料,所以吃的那是噴噴香。
又吃又喝,痛痛快快的李妙,壓根沒注意到坐在她對面的黎崇,只是随便吃了兩塊雲吞便停下了。
直到李妙吃得肚皮滾滾,心滿意足後,黎崇才再開了口:“李妙,有件事,我想和你說一下。”
“交易會的事嗎?”
擦嘴的時候,李妙的手機屏亮了一下。上面顯示的是銀行轉賬成功的提醒短信。黎崇說是半個小時內到賬,果然就是半個小時。不過相對的,現在的時間也真是不早了。
快到十點了!
李妙以為黎崇是想針對接下來的投标事宜再進行一步商讨。
不想:黎崇在沉默了一分鐘後,卻是說:“這次的交易會,我怕是參加不了了。”
什麽?
“參加不了?”
李妙楞了,上下看看黎崇,好好的啊。既然人沒事的話,那就是:“你公司裏有急事?還是家裏有事?”
李妙的這兩個可能性,其實都是最常見的也最正常的提問。
可黎崇那邊,卻是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都是,也都不是。李妙,我家裏的情形很複雜。我知道你從未打聽過我的來歷,也不屑知道這些事。但我也知道,為了這次來平洲,你又和學校請了不短時間的假。說到底,還是我連累了你。所以,就這件事而言,我必須和你道歉。”
呃?
什麽是不是的?李妙有些不是很懂。
但黎崇那裏要解釋的卻并不只這一件:“另外有件事,我也想和你說清楚。昨天午後的那樁交易,并不是我要瞞着你什麽才故意講緬語的。事實上,不管我當時講的是什麽話,內容也都不可能真正瞞得住別人的。是,當時的屋子裏,只有我和阿管會緬語,但這世上有的是錄音設備。一時不懂,錄下來總會有人懂的。所以,我就算是再蠢,也犯不着用那種方式瞞你的,對嗎?”
這話就更莫名其妙了!是,李妙也承認,當時沒聽懂他們之間談價的內容,自己是不高興來着?
可是:“你沒錄音啊!我錄那個幹什麽?”
這個指責可太過分了啊?
李妙的臉色隐隐有變的趨勢了,不管這個黎崇和她的交易有多大,這貨要是再犯這種毛病,她可是不會再和這家夥有任何的交易了。
但黎崇的回答卻是:“我說的不是你,是別人。”
不是她?別人?
李妙想想當時屋子裏的人。除了她和黎崇以及那個老緬之外,豈不是就剩下黎崇的那個女助理和郝大成了?
難不成,是那兩個?
等等,要這麽說的話……今天載他們過來的車裏,除了司機之外,那兩個人竟是全不見了。
難不成,是讓黎崇給宰了?
不會這麽誇張吧?
可要不是宰了的話,那那兩個人去哪裏了?
李妙的臉色一時間有些過于精彩。
但黎崇卻并不想和她解釋這些烏七八糟的事。
是,以前他也曾為李妙對他的不上心,感到疑惑。
可後來,黎崇卻覺得這樣更好。
大陸與香港雖然統一已久,但一些人文習俗上還是有所區別的。黎崇不能确定:李妙在知道一切後是不是還會象現在這樣與她相交?
所以,他寧可她什麽也不知道。
況且,如今也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了。
“李妙,我要走了!”
“或是幾分鐘,或是半個小時,召我回香港的電話就會打過來。我這次一旦回去,怕是幾年之內都回不了南市了。不過雖然我不在南市,但香港和內地的交通如今也已經很方便了。如果你遇到困難的話,随時都可以給我電話。不論事情大小,我一定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