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恥下愛（13）
不恥下愛？
麥芒持續看着褚淵，在他身上看到了喜歡，掌控欲，危險？！
“好感度六十。”
這聲音一驚，打斷了麥芒飛翔的遐思。她小力地掙脫開，站直，笑着摟過褚淵的手臂，道：“別瞎想了，我喜歡的就是你，褚淵這個人。”
褚淵聽了，笑而不言，揉了揉麥芒的腦袋。
就仿佛剛剛那一出完全沒發生一樣，兩人笑語着，依偎着，遛彎着......
日頭漸大，漸高升。麥芒也覺得，漸餓了。
麥芒摟着褚淵的胳膊，道：“褚淵，你也餓了吧。不如我們先回去吃飯吧，下午再來看。”——自己這個“也”字用的實在是太精妙了。
褚淵爽快地笑應了下來，身上挂着麥芒往外走。只是，這笑裏怎麽看都透着幾分調侃與嘲笑。
走出楓林還沒幾步，兩人迎面撞上了，翠濃。
麥芒無奈：這麽偏的西北角，今兒個來的人怎麽就這麽多呢！不會是來找自己的吧......
“公主，我總算找到您了。”
麥芒：“......什麽事？”
翠濃：“驸馬來院子裏找您了，現在還等着呢。”
麥芒瞬時放開褚淵的手臂，确認道：“霍浔？”——大仙？他還沒走，還是又來了？霍浔一般不會主動找自己的，除了得入宮的時候。
翠濃不屑地瞥了褚淵一眼，堅定地回道：“是啊。驸馬等了好一會兒了，您趕緊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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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仙不會是又忘記說什麽了吧，難道是還有可賒的系統提示？想到這兒，麥芒立即激動了，匆忙提起裙擺：“我這就回去。”
走了兩步，麥芒才想起褚淵，回頭喊了句：“霍浔可能找我有急事，我先過去了。”——這真是極不走心的解釋。
褚淵依舊是笑着，笑回道：“嗯，我知道了。”
于是，麥芒放心地拉着翠濃走開了。
待麥芒和翠濃走遠，褚淵嘴角的弧度瞬間掉成零度，手不自覺地用力握成拳。背後，楓林明豔如火，褚淵卻覺得自己被掩罩在黑暗之中，仿佛永遠也掙脫不開。
另一邊，麥芒一路快走回院子，嘴裏也不停。
“再查一下褚淵。”麥芒道。
翠濃驚詫：“還查？”
麥芒無奈：“就再試試吧，再細一點。還有，把那個小憐調出褚淵的院子。”——唉，原來公主也不是萬能的啊。估計就算褚淵真有什麽，翠濃也是查不出來了。
翠濃又驚詫：“小憐？”
“對，我看她不順眼。”
翠濃......
到了院子裏，麥芒讓翠濃守在屋外，一個人偷偷摸摸地将頭探進屋子裏，大仙果然以昨日相同的矯情姿勢站在那裏。
麥芒：“嘿，你怎麽又.....來了？”
“大仙”轉過身，麥芒看着他怪異的眼神，意識到，自己應該，一定是搞錯人了。
近想昨日。
——“你怎麽看出來的？”
——“能怎麽看出來，當然是用眼睛看的了，不然還真用心看啊！”
麥芒在心裏扶額無奈，真是，言多必失。
霍浔看了眼麥芒，又飄開眼神，支支吾吾：“我昨日跟你說的那些話，你，我沒有其他的意思，你不要當真。”
麥芒一愣。大仙附身到霍浔身上，肯定是不會讓霍浔知道的，那他是讓霍浔腦補了段“自己”的記憶？所以，霍浔記憶裏到底跟自己說了啥？重點是，自己回了啥......這要是沒對上，可要穿幫的。
大仙！你也太不靠譜了，都不提前打聲招呼！
麥芒也應景地支吾着回道：“我知道，我沒當真。”
霍浔眼神瞬間飄回來，看着麥芒。
麥芒心一虛，聲音越發大而堅定，“我真沒當真，真的！”
霍浔......
他扯動笑容，點了點頭，道：“嗯，那好。我......”
兩人又是一陣相對無言，這氣氛，真是迷之尴尬。
正巧，麥芒瞥到桌案上的葡萄，忙道：“既然來了，正好坐下吃點葡萄吧，現在的葡萄正好吃呢。”說着，自己就自發自覺地坐下開始吃葡萄了。
霍浔愣了一下，也跟着她坐了下來，扔了一顆葡萄到嘴裏。
麥芒滿足地吃了幾顆蜜甜的葡萄。果然，一起吃起東西來，感覺就沒那麽尴尬了呢。她瞟了眼霍浔繃直的坐姿，繃直的表情，也許只有，起碼，她這麽覺得。
麥芒又咽下顆葡萄，手撐在桌案上，看着霍浔，還是忍不住問道：“霍浔，這葡萄很苦嗎？”
霍浔吞咽的動作一頓，轉過頭，茫然地回道：“沒有啊。”
“那你幹嘛一副受苦受難的樣子？”麥芒真誠地說道。
霍浔......嘴角努力地抽搐了兩下。
麥芒不忍直視地轉回頭，不要告訴我，你這抽搐是在笑。
“快深秋了，這已經是最後一批葡萄了。好好珍惜，以後就嘗不到這樣美好的味道了。”對于美味的逝去，麥芒總是會別有一番感觸。唉，親愛的葡萄，只能明年再見了，愛你。
“你喝過葡萄酒嗎？”
“葡萄酒？”麥芒驚喜地轉回頭，古代也有葡萄酒？劉玉楚的記憶加上藝術加工，她接着道，“沒有。但我聽說過，好像是西域那邊的，聽着就很好吃，只是翠濃她們都不會做。”
“你會釀？”麥芒一雙眼睛看着霍浔閃閃發光，就像看着香甜醇厚的葡萄酒一樣。
霍浔：“之前在西域那邊打仗的時候，學到了一些。”
麥芒繼續期待地看着他。
霍浔咳了一聲，接着道：“我釀着試試吧。”
麥芒趕緊殷勤奉上自己的葡萄果盤，“诶。快，多吃點，別客氣。”
霍浔......他這是沾了葡萄酒的光？
就在這喜大普奔之際，“好感度五十。”
“咳咳。”麥芒一口葡萄嗆在了嗓子眼。
霍浔：“怎麽了？”
麥芒堅強地擺擺手，“沒事兒，吃嗆着了。”
土地公公呀，剛剛才上升的十點好感度，還沒捂熱呢。褚淵他這降，是因為霍浔？
霍浔無奈：“你就不能吃慢點？”
我吃得快嗎？
麥芒看了眼自己面前的一大碟葡萄皮，霍浔面前的一小碟，得出結論：我吃的才不快呢，是你吃的太慢了！
一個多月後。
外頭，太陽正好。麥芒撐開手臂，張開手指，陽光透過指縫，暖洋洋地灑進來。雖然，在自己的不斷努力下，褚淵的好感度還是半死不活，但在這深秋近冬裏，這陽光還是那麽的溫暖美好呢，不止一尺的美好。
“公主，您忘了，朝陽郡主今日約了您去她府上呢。”翠濃道。
哦，對，朝陽郡主約了一群善良高貴的女人，今兒去她府上商讨派米的事宜。冬日将近，那些貧苦的百姓多麽的可憐啊，沒米的話，他們又餓又冷，如何熬過漫漫冬日啊。
麥芒緊了緊衣服，又翻了個身。
好像她們這樣做樣子似的派一次米，那些貧苦百姓就真能吃飽似的。
“公主。”
“知道了。”麥芒意識裏還是不願的，可身子已經豎了起來，這還是在劉玉楚的意念沒多少殘留的時候。由此可見，劉玉楚對白蓮花形象的追求，真是執著至深啊。
翠濃的手在自己臉上不停地呼，麥芒艱辛地，總算找到間隙開了口：“去請小曲仙了嗎？”
翠濃手不停，回道：“已經去請了，侍衛會準時帶她到郡主府的。她之前便已經答應好了，不敢變卦的。也是公主的名聲大，聽說以前多少達官貴人想請她出樓到府上獻曲，她一個都沒答應過呢。”
麥芒笑道：“哪裏是我的名聲大，她不也是考慮了幾天才答應的嘛。”
“對了，小憐已經被調出褚淵的院子了，是吧。”
翠濃兀然一愣，這話題轉的，“是，奴婢把她調得遠遠的，絕對不會再跟褚少爺有接觸了。”
麥芒：小憐跟褚淵沒接觸？那......
一番折騰，一路颠簸。麥芒走下馬車，看着面前的朝陽郡主府，嗯，比她的公主府差多了。
朝陽郡主正守在門外，身後還跟着幾位姑娘，見她下馬車，忙熱情地迎了上來。
麥芒深呼吸一口氣，坐好準備，要開始用古代語言善意地怼人了。怼人，沒了劉玉楚的一大幹擾，對她麥芒來說，輕輕松松，家常便飯。
麥芒掃了眼朝陽郡主身後臉都被吹紅了的姑娘們，搶在前頭開口道：“這大冷天的，怎麽守在門外呢。多冷啊，別受涼了，快進去。”
果然，她身後的姑娘們頓時面露喜色。
朝陽郡主謙遜：“大老遠的，還讓你們趕過來，朝陽愧不敢當，自是要親自守在門外等你們的。”
“诶，瞧你這話說的。派米這是件大善事，我們能參與到其中，就感到不甚榮幸了。受的這點小苦，跟百姓們受的苦比起來算什麽。倒是朝陽你，得組織計劃一系列活動，可比我們費心思多了。你們說，是吧。”麥芒道。——捧殺第一步，把對方捧到天的那頭去。
姑娘們應和：“是，是，是。”
朝陽喜滋滋地婉拒道：“不敢當，不敢當。”
麥芒繼續道：“你這要是為了等我們，守在門外受了涼，我們才是真的心有愧疚呢。況且，你要是堅持守在這兒，姑娘們還哪兒好意思進去啊。況且，她們穿的又少，就當為了她們，進去吧。”——捧殺第二步，含蓄地點出對方的行為對圍觀群衆造成的不利影響，從而使圍觀群衆心中生出隐隐不滿。
姑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紛紛或明或暗地向麥芒投來感激，繼續努力的目光。這冷風吹的，誰不想進去啊！
朝陽也愣住了，不知該如何作答。本着做戲也要做到位的心思，她從來都是一直守在門外的，只是現在麥芒都這麽說了，她......
麥芒：“我相信沒來的姑娘們，一定也像我一樣擔憂着你的身體，要是你倒下了，這派米可就進行不下去了。”——捧殺第三步，送給圍觀群衆一個開口的機會。
姑娘們你一言，我一句。
“郡主，進去吧。你可不能着涼。”
“是啊，大家都明白你的心思。這種不過是形式，沒必要。”
“郡主，保重身體啊，你可千萬不能倒下。”
......
朝陽幾次想要開口，可又立馬被下一個姑娘給打斷了。她早想好了要守門，穿得比她們多多了，臉上也塗了專門防風的藥膏，哪裏會有事？話說得好聽，其實就是自己想要進去吧。
麥芒一臉擔憂：“朝陽，進去吧。”——捧殺第四步，該讓對方初步心堵了。诶呀，這群姑娘真是太會說話了！保重身體，別倒下？下面是不是就該祝朝陽壽比南山了？
朝陽氣悶，眼看着幾個姑娘又要張嘴，只得回道，還得笑着：“好，既然你們都這麽說了，那就一起進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