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許是昨天是真的累了,蘇斓回到房裏,幾乎是倒頭就睡,第二天醒來都已經是大中午了。蘇斓顧不上許多趕緊起床。
草草的洗漱完,就匆忙跑到書房去了,她偷偷朝裏面看,空無一人,不僅暗舒一口氣,還好這會兒,胤禛和高無庸都不在。
不然被高無庸發現,她偷懶,不罰她才怪,盡管房間裏很幹淨,沒什麽可打掃的,但是蘇斓還是不敢有絲毫懈怠。
書房的裏裏外外,她一處都沒放過,做完這一切,蘇斓已經累的夠嗆,到門外坐着歇會兒,依稀中,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李衛?他怎麽會在這裏?難不成他現在就已經跟了胤禛了?記得上次好像聽他曾經說過,和主子巡視什麽,莫非他口中的主子就是胤禛?
李衛剛入王府沒多久,碰到幾個王府老人,便和他們聊幾句,感覺到身後有道眸光看着自己,他狐疑的回過頭去。
是她?那個上次差點墜馬,被他救的姑娘?李衛回頭,又和他們說了幾句話便散了。
李衛走到蘇斓跟前,語氣中透露着驚喜:"是你,你怎麽會在這兒?"
"我還想問你呢?你為什麽會在這兒,我是王爺貼身侍女,自然在這兒了。"蘇斓道。
李衛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他,更沒有想到,她是胤禛的貼身侍女。
他道:"我現在是雍王府的下人,不過我剛入府沒多久,還有很多不懂的呢。上次一別,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這麽快我們又見面了,對了,冒昧問一句,姑娘芳名?"
蘇斓擺擺手,道:"我叫蘇斓,你叫我斓斓就好,不用這麽客氣,什麽姑娘不姑娘,見外了。"
"那樣也好,看來姑娘……不,斓斓也是個豪爽之人。"李衛道。
李衛本來就剛入府,人生地不熟的,與蘇斓雖只有一面之緣,但看她面善,也是不錯的姑娘,而且多一個人,今後在王府也有個照應。
李衛還在為和蘇斓的重逢而喜悅,殊不知,長廊處,有道憤怒的眼光在看着他們。
因為剛入府,很多的地方都還不知道,這就要勞煩蘇斓,蘇斓也樂的,李衛的結局不錯,還是雍正朝的重臣。
能和他攀上關系,那麽她以後的路就能好走一點,她不可能一輩子待在王府,總有出府的一天,她也要為自己的将來做打算。
看蘇斓和李衛有說有笑,年羹堯心中惱火,卻沒有表現出來,同行年雪穎也看到了,現在的她,不是生氣,而是心疼。
是對哥哥的心疼,蘇斓早已不是過去的蘇斓,可是年羹堯卻不能認清這一點,這樣下去,他遲早會受傷,她不希望哥哥受傷。
可是這些不是她能阻止的,年羹堯憤而離去,只留下年雪穎一個人,她望向蘇斓和李衛的方向,無奈的搖了搖頭。
王府的規矩,蘇斓能說的也說了,李衛也是個聰明的人,有些事情即使蘇斓不說,他也知道,而且她也發現,李衛是個很有見識的人。
他有膽識,嫉惡如仇,不畏強權。也許這就是他榮寵多年不衰的原因吧,可惜年羹堯卻做不到這一點,不然她也不用這麽糾結。
算了,不想這不開心的事。能交一個好朋友,就等于多了一份保障,這是她穿越以後,除了年羹堯,唯一的一個異性。
在現代,她的朋友不少,男的也有幾個,但在古代,這是想都不可以想的,女子未出閣,與其他的人有親昵接觸,就是輕浮。
可蘇斓才不管這個,愛怎麽說怎麽說,和李衛分開以後,蘇斓回到書房,閑着沒事,在紙上畫畫,反正也沒什麽事。
"此乃何物?"真當蘇斓畫的起勁。一道聲音從他上方傳來,她吓得筆都扔了。
定睛一看,年羹堯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她拍拍胸,道:"年大人,你走路都不帶聲音嗎?吓人我了。"
"我們習武之人向來如此。"年羹堯道。
蘇斓也不和他争執。道:"你怎麽來了?連門都不敲,你不怕王爺在書房,怪你驚駕。"
年羹堯笑了,他既然敢來,就自然不怕,因為他早就打聽清楚了,胤禛這個時候,都在宮裏,所以他才來。
而且他剛才也敲門了,只是蘇斓沒聽到而已。
年羹堯道:"我自有分寸,而且我剛才敲門了,只是你沒理我。我等不了就進來了。"
蘇斓撿起筆,也許真的是她太投入了,她道:"可能是我沒聽到吧。年大人來此有何吩咐?"
"沒事就不能來?"
"奴婢只是怕被別人看到,惹人非議。"蘇斓解釋。
蘇斓不自在的眼神,早已出賣了自己,年羹堯心裏清楚,他道:"你是怕被王爺看到吧。"
年羹堯一針見血,蘇斓急了,她道:"你胡說八道什麽。"
蘇斓怕是不知道,昨晚她睡着了,嘴裏還在叫"四爺",只是她自己不知道,但年羹堯和胤禛都聽到了。
"我說笑而已,你急什麽?"縱使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可年羹堯心裏還存在一絲希望。
年羹堯道:"昨天你挑的禮物,雪兒很喜歡。"
其實,這也是意料之中的,哪個母親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長大,長命百歲,長命鎖送給新生的嬰兒,在适合不過。
蘇斓笑了:"那是因為你沒告訴她,東西是我挑的吧。"
"你怎麽知道?"年羹堯問。
"在你妹妹眼裏。我現在可是十惡不赦。她要知道東西是我挑的,只怕早就扔了,還會留到現在。"蘇斓道。
年羹堯問:"雪兒對你成見頗深,你就不解釋嗎?"
"有什麽好解釋的,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信你的人,從一開始就會信你,不信你的人,你再怎麽解釋也沒用,既然如此。何必浪費口舌,她認為怎樣就怎樣。"
蘇斓一席話,年羹堯也覺得言之有理,只不過,不管蘇斓做了什麽,他都相信,她有她的道理。
他道:"也是。對了,你畫的這是什麽?像狐貍卻又不像,妖怪呀?"
妖怪?蘇斓氣急,什麽眼神呀,縱然他沒見過,但也不用說是妖怪吧,再說了,阿貍多可愛,竟然說它是妖怪。審美觀何在?
蘇斓道:"它叫阿貍,你說它是狐貍,也是狐貍,只不過它不是妖怪,你看它多可愛呀,怎麽會是妖怪。"
"可愛什麽呀,人不人,狐貍不狐貍的,四不像呀。"年羹堯一席話,可把蘇斓氣的夠嗆,代溝,她索性一句話也不說,說了也白說,他不理解,他們沒有共同語言。
蘇斓坐下,道:"你說是就是了。"說完,不顧年羹堯,又繼續畫起來,可惜沒有顏料,不然會更好看。
年羹堯皺着眉頭,他越看越難看,醜,可是蘇斓卻很喜歡,他道:"別畫了,我帶你出去騎馬。"
"我才不要騎馬,孫子才騎馬。"自從上次墜馬,她發誓再也不騎馬了,不然她就是孫子。
上次的事,讓她到現在都有點後怕,那種感覺她才不要經歷第二次。年羹堯見蘇斓不願意,并沒有勉強。
見蘇斓畫的認真,他自覺無趣,就離開了,蘇斓繼續完善手中的畫。
胤禛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快下午了,胤禛更完衣,換了身衣服,讓蘇斓把自己的《金剛經》拿來,現在這個時候,也只有《金剛經》才能讓他靜下來。
胤禛抄寫經書,胤禛的字,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清秀不失大方,遒勁自然。
蘇斓坐在一旁陪着他。只覺得最幸福的不過如此。什麽都不求,就這樣,與他相伴。
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見他抄寫經書許久,一定累了,就倒了杯茶,遞給他。
胤禛接過茶,無意間瞥過蘇斓手中的玉镯,他淡淡的問道:"這玉镯是年羹堯送的?"
蘇斓這才意識到,年羹堯昨天給她買的玉镯,她還戴着,本來昨晚她想摘下來。還給他的,但搗鼓了半天。
這玉镯,就跟鑲上去似得,怎麽也摘不下來,再加上她也累了,沒在意。沒想到早上忘記摘了,倒讓胤禛誤會了。
見蘇斓遲遲不語,胤禛只當她是默認了,蘇斓握着玉镯,若有所思,她現在很迷惘,她看着胤禛欲言又止,希望胤禛能給她個提示。
"想說什麽就說吧。"胤禛看破了她的心思,直接說道。
蘇斓一愣,直接告訴胤禛她心裏的困惑,胤禛肯定不會信,不如婉轉點。
她蹲下身子,道:"爺,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假如,我是說假如,你知道一個人将來會因為某些事而喪命,可是那個人卻很喜歡你,該怎麽辦?"
"你這問題問的沒頭沒腦,以你所言,那人為何會死?而且你又從何得知。"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明知道他結局凄慘,你還會和他在一起嗎?你會和他生死與共嗎?"蘇斓急切的想知道。
胤禛道:"別人我不知道,但你肯定不會。"
蘇斓詫異,胤禛是怎麽知道她不會?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還是說,他能看透別人的內心。
"你怎麽知道,我不會。"蘇斓不解。
"如果會,你今天就不會這麽問了,你能問出這個問題,說明你的心裏搖擺不定,還在猶豫,你害怕和他生死與共,可是他的溫情卻又讓你心生不忍,我說的對嗎?"
蘇斓愣住了,胤禛繼續道:"從你的言語看,你對他也不過如此,真正愛一個人,就會不計前嫌,不顧生死,即便只能厮守一時,那也是幸福,可明顯,你做不到,即便今日答應他,日後也會因此生矛盾,與其他日痛快。不如做個了斷。"
作者有話要說: 果然是男神,一針見血,看的比蘇斓還清楚,不過再怎麽說,也是在宮裏混的人,見識怎麽也比蘇斓的多。
蘇斓會怎麽選擇呢?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