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弘時不顧蘇斓的阻攔,跑了出去,蘇斓無奈,只能跟上去,同時,她也很想看看,這所謂的"八賢王",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快到門口的時候,蘇斓放慢了腳步,街上,人來人來,好不熱鬧,一個身穿深藍色衣服的男人,他負手而立,眸光深邃,宛如一灘深不見底的池水,讓人捉摸不透。
聽到弘時那天真的笑聲,他瞬間就收斂了思緒,回過頭來,嘴角上揚,勾起一抹弧笑,在外人看來,如沐春風,與剛才深不可測的他判若兩人。
胤禩站在弘時跟前,替弘時理了理衣領:"都這麽大了,還這麽粘人,這幾天可有乖乖聽話?"
"弘時一直都有聽話,八叔,你都好久沒有看弘時了,是不是都把弘時給忘了。"弘時抱怨。
胤禩輕笑,抱起弘時:"怎麽會呢,八叔這不是來了嗎?走,今天八叔帶你還有弘旺,一起去野外騎馬,如何?"胤禩依舊一副慈愛。
"好呀,好呀,上次弘旺僥幸贏了,這次我一定不會輸給他。"弘時歡快的鼓掌,同時也憤憤不平,他還在為上次輸給弘旺的事,而耿耿于懷。
胤禩寵溺的摸着弘時的頭,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喜歡弘時,蘇斓始終背對着胤禩,等胤禩站起來,才看清他的樣子。
他天庭飽滿,眼如丹鳳。唇方口正,果如傳說中那般溫潤如玉。
這時,胤禩也看到了蘇斓,他道:"替我回了你家主子,爺帶三阿哥去野外騎馬,約摸日落回來,讓小四嫂不必擔心。"
胤禩并不認識蘇斓,但看她跟在弘時後面,以為她是伺候弘時的丫鬟,随口吩咐。
聽到胤禩的話,蘇斓一愣,意識到胤禩估計把她錯當成弘時的丫鬟。但她也沒有解釋。
"是,八爺。"蘇斓福身。胤禩抱着弘時上了馬,蘇斓瞅着他們的背影,搖了搖頭,這孩子,一點兒防人之心都沒有。
給你點好處,就跟人走,也不看看對方是誰,那是你阿瑪的政敵,雖然他們還沒到劍拔弩張的樣子,可弘時明目張膽的和胤禩走在一起,這讓胤禛怎麽想。
更甚者,全府沒有一個人攔着,他額娘也不阻攔,他要是生在現代,早被人販子被賣了換錢,換錢都是好的,就怕把他弄殘廢,扔到大街上乞讨。
這種事情,在現代極為常見,在古代,她就不知道,算了,算了,人家的事情,又何必多管閑事,更何況她與弘時并無深交,只要不得罪他就好。
經過今天的事情,弘時應該不會記恨她了吧,那麽她的目的也達到了,這就夠了,其他的順其自然吧。
蘇斓回到自己房間,惠妍還在年雪穎房間服侍,今天不由她當值,可以放松一下,她躺在床上,看着房梁發呆,古代能娛樂的實在太少了,不像現代,有空調,電腦,手機,游戲機什麽的。
現在沒有事情可做,真是無聊,睡覺還太早,蘇斓在床上打滾:"好無聊呀,我要手機,我要電腦。"
"蘇斓,你在嗎?"一陣敲門聲響起,吓得蘇斓直接從床上滾下去,蘇斓慘叫,門外的丫鬟急了,她推門而入。
只見蘇斓裹着被子,掉在地上,她急忙扶起蘇斓,道:"你沒事吧,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蘇斓又怄又氣,早不敲門晚不敲門,偏偏這個時候,成心的是吧。
即便蘇斓有再多的不滿,她也沒有表現出來,她整理衣服,道:"沒事,沒事,是我不小心摔下去的,與你無關,怎麽了?你有事?"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你娘來了,現在她和你的奶娘在大廳,小姐讓我喊你過去。"丫鬟道。
過了好一會兒,蘇斓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敢情是原主的親娘來了,估摸着是聽說了蘇斓落水的事,不放心才過來的,蘇斓哦了一聲。
"我知道了,謝謝,我換身衣服,這就過去。"丫鬟點了點頭在門外等候,蘇斓心不在焉,
她要想想。現在該怎麽應付這個蘇夫人。常言道,知女莫若母,若是被她發現她不是真的蘇斓。該如何是好。
蘇斓一時沒了主意,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算一步吧,蘇夫人也不一定能認出來,她可是聽說蘇斓十歲就入了年府,現在都十四歲了。
四年沒見,肯定變化很大,女大十八變,蘇斓跟着丫鬟到了大廳門口,蘇斓示意讓她下去,她并沒有着急進去,而是躲在門外偷偷觀察。
哪個才是她的娘親,聽說她娘和她奶娘一起來了,她怎麽才能區分,哪個是她娘親,哪個是奶娘。
在大清,達官貴人的夫人,所穿的服飾都是有講究的,蘇墨雖然只是個翰林院典薄,但身為他的夫人,她的穿者打扮,跟普通人家的婦人還是不一樣的。
蘇斓當然不會看服飾花紋了,她趴在門外,朝着裏面偷窺,大廳裏,蘇夫人左顧右盼,等着她的女兒,聽說女兒落水,她急不可耐的從四川趕來。
就是想要見女兒一面,一旁的老媽媽安慰:"夫人,您別着急,年小姐說,斓兒馬上就過來,您在等會兒。"
蘇夫人點了點頭,耐心的等着,蘇斓知道,不能再躲下去了,給自己打了打氣,推門而入,蘇夫人聽到有人進來,她知道她的女兒來了,她站起來。
一個青衣少女映入眼簾,她黛眉如柳,膚如凝脂,齒若瓠犀,這就是她四年未見的女兒。
蘇夫人激動的說不出話來,蘇斓打量着眼前的兩人,瞧着旁邊站着的婦人面善,想必就是她的母親了。
"額娘好。"蘇斓展開一個甜美的笑容,自以為很有禮貌的打招呼,卻不知兩人因她的話,傻了眼,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麽,她不知道她認錯了人,錯把奶娘當成了蘇夫人。
不等蘇夫人說話,奶娘急了:"斓兒,你認錯人了,老奴可不是你娘,而且,你怎麽能叫額娘呢,那可是滿人才能叫的。"
面對女兒的異常,蘇夫人只當她是落水,身體尚未痊愈,對于女兒更加心疼。道:"我可憐的孩子,怎麽摔成這樣了,連娘都不認識了,斓兒,我是你娘呀,你還記得我嗎?"
聽到奶娘的話,蘇斓暗罵,該死的電視劇,一點兒都不尊重史實,額娘什麽額娘,不管滿人還是漢人,都叫額娘。
這下好了吧,出醜了吧,還好,這是自己的親娘,不然她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蘇斓輕咳一聲,喊到:"娘……娘親。"
蘇斓別扭的叫出那聲"娘"只簡單的一句"娘"卻讓蘇夫人紅了雙眼,蘇斓站着不動,同時,她擔心自己露出了馬腳。
蘇夫人擦了擦眼淚,道: "瞧我,難得相聚,竟如此失禮,好了,斓兒,不必在乎這些虛禮,快坐,讓娘好好看看你。"蘇夫人拉着蘇斓坐下。
幾句話就緩解了氣氛,蘇夫人拉着蘇斓的手,問東問西,蘇斓只是笑笑,回答她的問題。
蘇夫人拉着蘇斓,心中有千言萬語,要說,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蘇斓明白作為母親的心,她從小就沒了父母,母親的愛是什麽樣的,她已經很模糊了。
如今,白白得了爹娘,也算因禍得福,她問:"我爸怎麽沒來?"
話一說出,蘇斓就後悔了,爸,這個詞,在大清朝,太前衛,她們肯定不知道,果不其然,蘇夫人和奶娘都面面相觑。
蘇斓解釋道:"娘,怎麽就你和奶娘來看我,我爹為什麽不來?"
蘇夫人反應過來,她道:"你爹聽說你落水的事,也是心急如焚,但他剛剛升遷,還有很多事情要忙,這剛剛上任,出不得半點差錯,所以才沒有跟過來,但他心裏還是挂念你的。"
"升遷?升什麽遷?"蘇斓不解,問道。
"你怕是不知道吧,你爹如今可是正八品縣丞了,在四川就任,這還要多虧年大人在皇上面前提拔。"蘇夫人道。
蘇斓問:"縣丞是什麽官?幹什麽的,年大人推薦的,哪個年大人,不會是年羹堯吧。"
"這個,娘也不知道是幹什麽的,這官場上的事,娘也不懂,年大人,自然年羹堯大人呀,這次你爹升遷可要多謝了他,傻孩子呀,你怎麽連年大人都不知道,你爹一直都在年大人手下做事呀,所以你才被年府為婢,這些你都不記得了?"
之前聽年雪穎說,蘇斓自從上次落水就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她還不信,現在看來八九不離十,這孩子,看來真的是什麽都不記得了。
"他在年羹堯手下做事,爹,你怎麽這麽想不開。"蘇斓道,可這都被蘇夫人聽了去,蘇夫人更加迷惑,蘇斓這是怎麽了?她當然不知道蘇斓為什麽這麽感慨。她疑惑的看着蘇斓,想要從她口中得出答案。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的爹,在年羹堯手下做事,怎麽那麽不靠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