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時星一個人回了家。
他頗不适應,但還是強迫自己去習慣這一切——聞夏不可能永遠陪着他,他只能短暫的給他點燈,但不能讓黑暗裂開縫隙。
這一晚似乎過得特別快,時星沒有打開電視,他坐在角落裏,抱着膝蓋,找着安全感。
他很快在這一寸天地睡着了。
恍惚中,他聽見了敲門聲。
時星撐着地站起來,神志不甚清醒,打開了門。
林樹攙着聞夏走進來,時星剩餘的睡意被驅散了,他忙讓開,聞夏腳步踉跄,臉頰泛紅,嘴裏還在不停的念叨着,林樹把他扶到了沙發上,說:“他今天喝多了,又不能開車——可累死我了。”
時星關了門,聞夏倒在沙發上,林樹抹了抹額頭的汗,問他:“時星是嗎?他卧室在哪兒,我扶他過去。”
時星沉默的指了指。
林樹于是又扶起聞夏,聞夏半睡不醒,成年男人的體重本就不輕,林樹格外吃力,忽然時星走過來,在另一邊扶着他,輕聲說:“他怎麽喝這麽多?”
“他喝得不多,”有了時星幫忙,就沒那麽困難了,林樹笑了笑,“你聞老師不會喝酒,一杯倒!”
兩人一塊把聞夏放到床上,聞夏喝醉了之後很不老實,自己踹掉了鞋,在床上滾了一圈,迷迷糊糊的嘀咕了幾句,林樹把被子替他蓋好,一站直身子,忽然看到了時星的眼神。
很……奇怪的眼神。
林樹無法描述自己的感覺,他想再多看一眼的時候,時星卻早已恢複了原先的神情,林樹甚至覺得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林樹猶豫了下:“他如果吐了的話,你扶着他去衛生間就行——應該不會吐,明早頭疼就讓他自己熬點醒酒湯就行。我先走了。”
時星“嗯”了聲,沒有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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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樹離開了。
整個房間安靜下來。
時星看着聞夏的臉,他跪在床邊,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戳了戳聞夏的臉,很燙,溫度仿佛順着指尖,直燙到心裏。
他能聞到聞夏身上的酒味,時星明明沒喝酒,他卻神志不甚清醒了,身體裏仿佛有另一個靈魂,在叫嚣着,操縱着他。
聞夏長的很好看,五官柔和,此刻喝醉了酒,眼角都帶着紅,眼睫投下小片的陰影,在暖黃色的燈光下,竟如畫中人般。
耳邊時鐘走動的聲音滴答滴答的響。
時星死死盯着聞夏,仿佛要把他的模樣刻進腦海裏,永世不忘。
四周無人,這一方天地,只剩他們二人。
在窗外風聲瑟瑟中,時星虔誠而小心的,第一次逾矩。
他親吻上聞夏的嘴唇。
蜻蜓點水。
明明不到一秒鐘的事情,卻仿佛燃燒盡了這肉體凡胎,溫軟的觸感讓時星忍不住臉紅心跳,天地間靜谧,心動如雷,竟也覺得這萬物都在為自己掩護不堪的心跡一般。
時星逃一般跑出卧室,腦中翻來覆去都是那一瞬間的感覺,他貼着冰涼的牆面,着魔一般撫上自己的嘴唇。
他一想到那裏沾了聞夏的味道,心裏便是忍不住的雀躍,時星在黑暗中爬上床,笑着,很快入睡了。
翌日,時星很早醒了,他翻身下床,卻沒看到聞夏。
他推開了聞夏的卧室,果不其然發現聞夏還沒醒。
時星走到床邊,靜靜的看着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只知道陽光明亮,從地平線升起,溫柔的照在二人身上,聞夏忽然翻了個身,皺了皺眉,頗為痛苦的按了按額頭。
時星這才反應過來,他俯**子,輕聲喊他:“聞老師,聞老師。”
聞夏半睜開眼睛,他啞着嗓子說:“幾點了?”
“七點多。”時星說,“你要再睡會兒嗎?我下去買早飯。”
“嗯。”聞夏應了聲,又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哼哼了幾聲,默認了。
時星下樓買了飯,回來的時候聞夏已經起床了,正在刷牙,他在衛生間探出腦袋,說:“辛苦啦。”
“沒事兒,”時星放好,“你還頭疼嗎?”
“還行,不是很疼,”聞夏吐掉沫,漱了漱口,又洗了臉,擦幹淨之後走出浴室,“星兒啊,我今天突然想起來個事兒。”
時星問:“什麽事兒?”
“你是不是還沒寫國慶作業啊?”聞夏說。
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