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下章有·料
接下來的時間,時星幾乎沒怎麽說話。
他本身就話少,兩人一起時常常是聞夏在說,他只需要負責聽和笑就好,但林樹的突然出現,讓這種平衡一下子被破壞掉了。
時星埋頭吃着。
他覺得自己像賊,要小心謹慎,才能偷到他們的快樂。
林樹和聞夏的談話內容他不太能聽懂,一知半解,大多都是在回憶大學的生活和如今的日子,時星聽不太懂,對于裏面迸出的人名也不知道是誰。
時星忽然格外真切的認識到,他和聞夏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林樹:“你還記得大三的時候給你表白的那個小師妹不?”
“記得啊,”聞夏邊吃披薩邊說,“給我表白的就那麽幾個,我不得好好記着,不然多對不起人家。”
時星耳朵豎起來:“……”
“她好像也回來了,”林樹攬着他的肩膀,“咱幾個要不要今晚去喝個酒,他們也都挺想你的。”
“……”聞夏剛要答應,忽然看向時星,時星也恰巧擡頭,撞上他的眼神,時星很快低下頭,說:“你去就是了,我自己一個人也沒問題。”
“……”
林樹說:“你倆住一塊呢?”
“他家有點問題,”聞夏說,“我就先讓他住我家了。”
“我操,”林樹小聲說,“聞夏,你這麽小的小孩都下得去手啊?”
時星手一顫,他佯裝沒聽見,喝了口橙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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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亂說,那是我學生。”
時星忽然心裏一咯噔,好像什麽懸空的東西一下子落了下去,心髒忽的抽了下,帶來痙攣,他微微弓了身子,手抵在左胸口。
時星想,他說的沒錯。
“那行吧,今晚在哪兒?”
林樹說了個地點,時星知道那是個酒吧的名稱,聞夏說行,時星忽然擡頭,說:“我能去嗎?”
空氣凝滞了一瞬,林樹有些尴尬的看了眼聞夏。
聞夏也沒想到,他忽的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笑着說:“小孩子就不要去了,你會喝酒嗎?等會兒我給你再買份披薩,你晚上用微波爐熱熱,湊合當個晚飯吧,我等會兒就不回去了。”
時星躲開了,聞夏的手就這麽停在了半空,他收回手,“還耍脾氣呢?等你成年了,我帶你去喝酒。”
時星:“不需要。”
他重新艱難的修築了自己的城牆,城牆搖搖欲墜,他在牆的背後,拼命蜷縮着身體,不去看烈日。
·
幾人出去玩,很久未見,倒也不缺話題聊,聞夏偶爾說幾句話,卻仿佛總是心不在焉的。
林樹悄悄碰了碰他的胳膊肘,問:“怎麽了,心情不太好?”
“不是,”聞夏嘆了口氣,講了實話,“時星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林樹笑起來,覺得聞夏多慮了;“他又不是七八歲的小孩,你放心玩就行,大不了給他點個外賣,別餓着,能有什麽事兒?”
聞夏不言。
自從他們熟悉些後,時星便很少對他說什麽不好聽的話,很少頂嘴,倒是聽話,今天偏偏不知道怎麽了,又是一副冷言冷語的樣子。
他想了想,想破了腦袋,也沒能懂時星莫名其妙的脾氣哪兒來的——大概是自己慣的。
聞夏突然想起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一次,時星坐在頂樓的窗邊,腿輕輕蕩着,眼神中是漠視,似乎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風很大,他好像感受不到一樣,将自己和世界決絕的割裂開。
“別想了別想了,喝酒!”
聞夏拿過酒杯,笑了笑。
他不會喝酒,一杯倒的那種,于是只是拿着晃,偶爾小啜一口。
他的确不需要擔心時星。
時星快十八了,他或許有些擔心過頭了,時星有能力處理好自己的情緒——他畢竟也不能一直依賴聞夏。
幾人吃完飯,又去了娛樂會所,聞夏看了眼表,晚上十點多了。
他低聲對林樹說:“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不是,這才剛開始,你還擔心時星呢?”林樹攬着他的肩膀上前走,“來來來,一塊玩,別掃興啊。”
“真不了,我還得回去整理資料,就先走了,”聞夏笑着說,“不是擔心他,我有事兒。”
旁邊的小師妹聽着了,湊過來:“聞哥你要走啊?”
小師妹聲音不小,其他幾個人也聽着了,一個男人笑着說:“這可不行,要是回去,那得罰幾杯才能走。”
幾人頓時起哄,聞夏自知理虧,咬了咬牙,連喝了三杯雞尾酒,喝完之後眼前一陣暈,有些看不太清,“喝完了……”
林樹頗為無奈的扶了他,說:“我先送他回去,他急着回去。”
酒也喝了,便沒什麽理由留着了,幾人有些掃興的擺擺手,聞夏腳步有些踉跄,只得勾着林樹,迷迷糊糊的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