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肢體接觸
郭小北畢業經不住父母的軟磨硬泡，回老家考公務員，考上之後又甩手跑回了H市。她用自己的成績證明，她有當公務員的能力，她又用實踐行動證明，她熱愛自由，不想過按部就班的新青年。
脫離了公務員隊伍的郭小北開了家創意小店，經營一些有趣而新奇的生活用品，并且在父母的資助下按揭了一套六十多平米的小公寓。
兩個女生吃完冰淇淋，便坐地鐵返回郭小北的店裏。郭小北的店側重于微商，她兼具老板與店員的雙重功能。她的店門上長年貼着她的二維碼，有時候她不在，顧客只需要掃描一下，便能在微店裏找到實體店任何一樣東西。即使主人不在，留個言，标明要求，東西便會準時送到。這種時尚自由的購物方式深得年輕人的青睐。郭小北的小生意做得也是風生水起。
這個時候自然也沒有什麽顧客，兩個女生就閑聊。
郭小北被蘇念塵她爹的條件震撼得至今沒回過神來。她不懷好意地盯着蘇念塵看了半天，陰側側地問，“你确定找對人了？”
蘇念塵正低頭在58同城搜皓康公司呢，擡起頭，“我倒希望這樣。”
郭小北嘆了口氣，突然一拍雙手，“要不，衆籌吧！”
蘇念塵先是雙目放光，馬上又黯然神傷，“朋友圈裏都是窮光蛋，朋友的朋友也富不到哪兒去。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或許有有錢的主兒，但是，素昧平生，人家未必願意。況且，現在各種疑難絕症多了去了，大家都麻木了吧。”
郭小北想想也是，又看了蘇念塵一眼，“你打算怎麽辦？”
蘇念塵沒擡頭，“皓康在招前臺。”
“前臺好啊！以你這姿色，肯定能引起那個蔣皓蒼的注意，分分鐘鐘把他拿下，五十萬不過是小菜一碟。”
蘇念塵……
郭小北接着意淫，“如果這個人長得還不錯，你不但能順利出臺，還能将計就計嫁入豪門。啊！從此之後，你便翻身農奴做主人。”
“你個壞淫！什麽出臺，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
郭小北愣愣地看着她，“離開前臺，當然就是出臺。莫非是出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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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念塵在腦子裏飄過十萬個“我不認識你”。
郭小北拿了杯酸奶，總算把嘴堵上了。
蘇念塵回憶起蘇南川反複說她漂亮，莫非也是讓她去色誘蔣皓蒼？
郭小北說，如果長得不錯，其實不是如果。
她幽幽地說，“他長得很好。”
郭小北一門心思在酸奶上，機械地問，“誰？”
“蔣皓蒼。”
“你們認識？”
當然不認識。但是，蘇念塵并不願意描述那天的糗事，以免被郭小北當作經典反複傳誦。
“有過接觸。”蘇念塵淡淡地說。
“什麽接觸？”
“肢體。”
“肢體？”郭小北被驚得不輕，不但瞪着眼睛，上下唇也分裂成圓形，“你上了他的床？你們啪啪啪了？”
麻蛋，在郭小北污濁的世界裏，男女人肢體接觸只有上床嗎？
蘇念塵高傲地掃了郭小北一眼，“啪啪打他耳光了！”
郭小北艱難地咽下一口酸奶，捂着眼睛，痛心疾首地說，“你打誰都不能打帥哥。尤其不能打有錢的帥哥的臉。”
應聘那天，蘇念塵特意起了個大早，很用心地化好了妝。郭小北開着她的二手polo來接，看到蘇念塵披着一頭錦緞似的頭發，一件職場白襯衫，職業半身裙，包着豐滿的臀部，露出修長而白皙的大腿。
她不由地眼暈了，皺着眉頭道，“這位小姐，我不約。”
蘇念塵笑吟吟地坐在副駕。
郭小北目光依舊停留在蘇念塵的身上，啧啧道，“你這是應聘前臺呢，還是去選美。”
蘇念塵把她的臉向左推了九十度，“開車。”
郭小北把蘇念塵送到皓康公司樓下，沖下車後的蘇念塵一握拳，“加油！你媽媽的病就在你手裏攥着呢！”
蘇念塵一臉黑線，有這麽給人鼓勁的嗎？
因為應聘的是前臺，沒有多少專業性，所以只有人事經理和兩名助理主考。而做為前臺，主要看臉和禮儀。而這兩方面恰恰是蘇念塵的優勢，人事經理問了幾個常規問題，蘇念塵從容不迫，對答如流。
面試完畢，蘇念塵給郭小北打電話，不用來接，她去醫院。
過了兩天，蘇念塵收到皓康公司人事部的電話，通知下周一來上班。
蘇念塵第一時間把消息通知郭小北。
郭小北呵呵直笑，蘇念塵能想像得到她那一臉的風騷。
“蘇念塵啊！你要走桃花運了啊！”
蘇念塵撇撇嘴，“我這是賣身救母好麽？”
郭小北在電話裏“切”了一聲，“就不許人家額外贈送個高富帥？”
呃，高富帥這種東西又不是廉價過季的處理商品，需要贈送來促銷。
蘇念塵睨了一眼電話那頭的郭小北，“高富帥怎麽會成為贈品？”
情商甩出蘇念塵好幾條街的郭小北嘿嘿地一笑，“姐姐給你上一課哈。愛情這種東西呢，它的價值是因人而異的。比如，在有錢人眼裏，愛情是跑車鑽石奢侈品。在屌絲眼裏，就是電影手鏈麻辣湯。如果你有意，那麽，男人摸在你身上的那只手是橄榄枝，如果你無情，那麽，沖你伸過來的手，它就是一只鹹豬手。”
“所以蘇念塵，我警告你，不要動心，不要讓鹹豬手變成橄榄枝，不然你就輸了。”
麻蛋，我是打入敵營內部伺機尋找那張藥方而已。
我對錢不對人。
我志不在高富帥，我只想看好媽媽的病。
郭小北你給我扯什麽愛情？那種奢侈品跟我有一毛錢關系嗎？
但是，對她那一番理論，蘇念塵竟然無言以對。
周一，照例是一早，蘇念塵到皓康公司去人事部報了到，又由前臺經理領着，在樓裏轉了一圈，介紹了一些大概情況，就正式上崗了。
前臺的工作本身很清閑。最讓蘇念塵頭疼的是，要穿着高跟鞋一站一整天。且不說一整天下來腰酸背痛腿抽筋。因為，她個子高，且相貌有些出衆，所以站在幾個前臺中間，就顯得很紮眼了。
來往的男人忍不住多看她幾眼，并竊竊私語，讨論新來的前臺小妹。但是，女同事就很不友好了，眼神中多少帶着幾分不屑，讓蘇念塵覺得很難融入這個集體。
她是想一團和氣的。但人家看她礙眼。
看來，同性相斥果然是放之人類而皆準的道理。
一周下來，蘇念塵連蔣皓蒼的屁都沒看到，別說潛入內部竊取商業機密了。但是，她卻成功地在整個大樓揭起一股不小的熱潮。二十八層的大廈都知道，皓康來了個模特級的前臺。并且，有人高瞻遠矚地指出，不出三個月，這妞必須會成為某個經理級以上人物的盤中餐。
蘇念塵從身邊一個嘴大無心的同事口中聽到這話，她很是難過了一陣子。
晚上，從醫院回來，她的心情特別不爽，就去禍害郭小北。
郭小北熱情地用五六種口味的泡面招待她，并且大方地任由她随便點。
蘇念塵黑着臉，感覺友誼的小船說翻就能翻，“再怎麽點，還是泡面。”
郭小北反将一軍，“要不，你用泡面招待我？”
錢是蘇念塵的軟肋，郭小北時不時刺激一下她，她也習慣了，便乖乖地選了海鮮味兒的。
兩個人吃完，蘇念塵一想，一旦破戒吃了垃圾食品，那就不如破到底，又拿起郭小北的薯片大塊朵頤。
垃圾食品偶爾一吃，美味得不要不要的。
郭小北生來一顆八卦心，一眼看去，蘇念塵沒有意思跟她主動交待去皓康的進展，便睃了她一眼，啧啧道，“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蘇念塵也有一些小落敗，進皓康沒遇到蔣皓蒼，反倒惹了一身是非，“好皮囊就是用來白瞎的！”
這話說的理直氣壯。郭小北被震得一愣一愣的，她瞪着眼珠子，“你這樣會一失兩命的！”她戳了一下蘇念塵的腦門子，“你媽媽的命容不得你這麽晃！你的青春經不起你這種浪費。”
她咚一下把自己扔在沙發上，斜眼看了看蘇念塵的事業線，“我要是你，生活只有一種狀态。”
蘇念塵扭頭，看到郭小北的眼神很邪惡，推開她的腦門，“什麽？”
“活色生香。”
蘇念塵想以頭搶地。
蔣皓蒼從機場出來，是淩晨三點多，他回到自己獨居的複式樓裏。這裏離公司大約有七八公裏的路程，他睡了三個多小時，七點左右起床，洗漱完畢，給好友許源打電話，“你現在趕快整理資料，我八點半接你，到我公司。”
好友許源是他在美國留學時的好友，他回國接手公司，順道把許源鼓動回國。許源目前是一家風險投資公司的合夥人。
此次出差，蔣皓蒼是看中某項新藥物的研發，需要許源來進行風險評估，并進行下一步的融資。
許源本來以為，兩人剛下飛機，蔣皓蒼至少要給他一個喘息的機會。不想，這位大爺的口氣不容置疑，他也不敢提出反對意見，馬上從床上爬起來，開始整理此行的材料，并提出初步方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