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行遠
嚴離墨用過早膳後便離開了,初暮想着他也不過是心血來潮罷了,卻未料午膳時他也來了。當然,晚膳時他又出現了。
又是沉默的吃完了晚膳,洗漱完畢,嚴離墨都沒有要走的意思,只是靜靜的坐着。
夜已經深了,初暮有些坐立不安,終于催促道:“王爺,夜深了。”
“哦?那本王便在這裏安寝了吧!”嚴離墨起身往內室走去。
初暮終于慌了神,阻止道:“王爺,不是要回書房嗎?”
“本王今日留宿落幽院了,王妃意下如何?”嚴離墨饒有興趣地問道。
“臣妾,臣妾身子不爽。”初暮說完就想咬自己的舌頭,這算什麽破理由。
“王妃身子不爽嗎?可要宣太醫來瞧瞧。”嚴離墨薄唇微抿。
“臣妾自己看看就好,不礙事。”硬着頭皮接話道。
“你們都下去吧,本王和王妃要安寝了。”嚴離墨讓衆人都下去。
屋內只剩下他們兩人,初暮目光閃躲,不知所措。
“王妃還不就寝嗎?”嚴離墨問道,語氣平常,就和問你吃飯了嗎一樣,毫無波瀾。
初暮欲哭無淚,強顏歡笑,“臣妾還不困。”
“那本王就先睡了。”邊說邊寬了衣,躺到了床上,閉眼就寝。
不知為何,在這裏他能放下心來,毫無戒備,是因為相信她嗎?才多少時日,他居然可以完全的信任一個人。這幾日,他着實很累,很快就睡着了。
初暮聽到他傳來平穩的呼吸,這才放下心來,原來他只是睡覺而已。
他大概是真的累了,竟然可以睡的如此安穩。她輕巧的走上前,坐在床沿上,替他捏了捏被角。他睡着的樣子不似平常的淡漠,倒是顯得溫暖的很。
這麽多年,你大概真的很累了吧!初暮伸手想要撫一撫他的眉眼,卻在将要觸及時收回了手。
我這是在幹什麽。
初暮欲起身,卻未料被他拉住了手,初暮一驚,掙紮着想要抽回,卻被他越握越緊。
“不要走,這一次,不要走。”仿佛是在夢中呓語那般,
初暮心中有些難過,卻不知為何。他是在想念那個女子嗎!
也不再掙紮,就随他握着。緩緩的,也沉睡過去。
月明星稀,皆是一夜無夢。
…
清晨。
嚴離墨睜開眼,便看到了初暮安靜的睡在自己身邊,自己的手緊緊握着她的手。這一覺竟然睡的如此安穩,這是自母後去世後從未有過的安詳。
他伸手觸及初暮的長發,如墨的長發綿軟柔順,如綢緞那般。
這樣是不是就叫做幸福。他被自己這樣的想法吓了一跳。
思慮間,初暮醒了。昨晚的記憶全都回來了。與嚴離墨兩兩相望,有些不知所措。
尴尬間正巧玉簟進屋來伺候梳洗,看到這樣一幕不免有些羞怯,臉上紅彤彤的道:“王爺,小姐,該梳洗更衣了。”
初暮便立刻從床上下了來,嚴離墨也迅速起身穿衣。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也沒有人說話,沉默的梳洗,沉默的用了早膳。
…
一連幾日嚴離墨都來落幽院用膳,但卻只是用膳,連交流都很少。但王府裏的人都猜測着王妃極其受寵,與府上衆位夫人都不一樣,于是衆人對初暮愈發尊敬起來。
只是他再也不曾留宿,兩個人仿佛都選擇忘記那個夜晚。
也許某些東西已經在改變了,不管他們承不承認。
…
“小姐,該用午膳了。”玉妝放下菜,提醒道。
“等一等吧!”嚴離墨還沒有來。
“是。”
…
半個時辰過去了,飯菜都涼了,但是嚴離墨依舊沒有出現。
“小姐,奴婢去将菜熱一下吧!”玉妝看着初暮神色有些黯然。
“不必了,将飯菜撤了吧!”
“小姐…”玉妝欲言又止。
“你先下去吧!”
有些習慣真是可怕,而這些從一開始本就不應該去習慣吧!
…
窗外的陽光熱辣辣的,初暮覺得有些懶洋洋,摒棄心裏的浮躁,靜心彈上一曲。
不過任誰都聽得出曲子裏少了一點自由,多了兩分幽怨。
…
晚膳還是一樣,他依舊沒有回來。
“王爺還未回府,小姐自己用膳吧!”玉簟擺上了飯菜。
初暮徑自用膳,不知是不是沒用午膳,胃口竟出奇的好。
“玉簟,這個蓮蓬豆腐味道不錯。”初暮自若的誇道。
“那奴婢明日吩咐廚房再做。”玉簟見她似乎心情不錯,也放下心來。
用過膳,便早早的歇息了。
但直至深夜,輾轉多番,都不曾入眠。無奈之下,便披上了外袍起了身。
推門而望,月已至半空。蟬聲一陣陣,卻不見停止。夏夜裏,天氣也不熱,風拂來還有些涼爽,忍不住想要在庭院裏走走。
庭院裏,夜色闌珊,池子裏水聲潺潺,初暮卻聽到一聲扣門聲。有些疑惑,卻依舊去開了門。
門外的是元侍,見到初暮,急忙道:“王妃,王爺他受傷中毒了,情況危急,來不及請太醫了,請王妃去看看。”
“中毒?”初暮也是一驚。
書房。
嚴離墨昏睡在床上,右肩中箭,箭上有毒。
初暮搭了脈,問道:“王爺是怎麽會中箭的。”
“今日回府的路上遇到暗襲,本來是不會受傷的,可是有人暗中放箭,王爺為了救一個孩童才會中箭。”元侍道。
“我開個藥方,你趕緊去抓藥。”初暮面色凝重,“再給我拿紗布和止血藥。”
“是。”元侍趕忙出門取藥。
初暮幫他将外衣揭開,血液有些凝固,衣服和傷口結在了一起,脫掉會有些困難。她小心翼翼的替他處理着,好在箭射的不深,毒還未至要害,只要将毒吸出來就無性命之虞了。
元侍拿來紗布和止血藥時,初暮已經将血吸了出來,随意擦拭了嘴角的血跡就開始替他包紮。用了止血藥血也止住了,将紗布纏在他的肩上。
嚴離墨緩緩的醒了過來,模糊中看到有人正在幫他處理傷口,包紮的感覺和手法出奇的相似,急切伸手抓住初暮的手腕,“是你,是你嗎?”
初暮覺得心有些涼,面上依舊淡然,道:“王爺認錯人了,臣妾不是她。”
嚴離墨神色一黯。
對啊,不是她。
…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我又來傳文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