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秦記如意二三事

第36章 ☆、開拔？開拔！

備好糧草馬車，項少龍一行人要出發趕赴鹹陽，除了朱姬外所有的女眷都被留下來。趙盤千叮咛萬囑咐不見項少龍來接人，所有女眷不可貿然去鹹陽打聽消息，一切要聽如意的安排。

臨行前如意把莫邪劍給了趙盤傍身用，她說這是借，趙盤立即把掌家的銅牌塞給如意，他道這是抵押。這一切趙雅瞧在眼裏是喜憂參半的，如果早知兩個孩子已經情投意合，她是不會同意趙盤去鹹陽，她是王妹，焉能不知後宮争鬥不遜于沙場厮殺。如意這樣的性情，将來不入宮便罷，若是入宮必是不能與別的妃嫔和平共處。趙盤此刻心裏只有如意，早些年也許能三千寵愛在一身，但誰也不能保證将來不生變故，只能現在給他緊緊弦兒。

“娘有話要交代。”趙雅把兒子拉到一邊輕聲耳語，告誡亂七八糟的女子不能沾染弄壞了身子可大可小，要小心那些伺候的丫頭爬床。要是實在忍不住了，就自己解決吧。

“孩兒是大人了，娘不用交代的那麽細，孩兒懂，不說了。”許久沒試過臉紅，趙盤猛扯趙雅的袖子求她別再說下去，他臉上燒的慌，又想起如意那個吻心裏一甜忍不住就偷偷瞄如意。

這邊如意很納悶，趙盤究竟與趙雅說了什麽話，突然就一臉進入春天的小公狗的表情，難不成把那晚的事說了。

“你過來。”如意勾勾手指，很快趙盤來到跟前。“剛才都說什麽了？”“娘要我潔身自好，你放心，我只和你要好，只讓你給我生兒子。”最後半句說的極輕，有些挑逗的意味，如意臉上一熱狠狠擰一把趙盤，嗔道：“沒羞沒臊的，聖賢書都讀到哪裏去了。”

“你們好了沒有？”遠處的項少龍等的不耐煩催促出發，兩人都不理他。

“好鳳兒你等着我，等封了太子，你就是我的太子妃。”此去兇險異常，趙盤還故作輕松，如意知其心意心裏也是感動的，想了想，她背了一首後世人心中酸臭的倒胃的情詩，把煽情進行到底。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嘔！”

項少龍卡着喉嚨做嘔吐狀，趙盤激動的雙頰泛紅，黑白分明的大眼盈滿春水。若不是大庭廣衆，他已将她抱入懷裏。摸了摸身上沒什麽值錢的東西，趙盤想起腰間還有一塊響玉急忙解下來為如意系上，還順手把裙子上的皺褶撫撫平。美人佩美玉，多完美，關鍵她是屬于他的。

“我很快派人來接你，屆時我們…”“煩不煩，天都黑了沒完沒了你們，快點上車。”項少龍捂住趙盤的嘴巴不給說話，再強行把人拖去馬車上，泥地上出現兩道凹痕沒于車轅之下，整個過程頗像惡山賊搶劫良家少男。

“你答應過我不欺負他的！”如意喊了一嗓子倒沒去相救，“也不能教壞他！”項少龍扭頭亮出一口白牙再比一個勝利手勢，而後出發了。如意朝着漸行漸遠的馬車揮手，當被趙倩問起手勢的意思，如意拍着小姑娘的腦袋語重心長的勸她以後要遠離項少龍此人。

“項大哥風趣和善，為何要遠離他？”“那是假象，項少龍一身的毛病，我擔心阿盤此去節操不保。”趙倩吃驚的合不上嘴，如意幫忙托一把合起，才不至于堂堂一國公主流出口水失禮丢人。

“表哥的貞操…貞操不保，原來…原來項大哥喜歡的是男子。”“小倩，我剛才說的是節操。”兩個詞意思差別大了，如意要好好給趙倩解釋一下，趙雅已經走近二女，有長輩在有些話就不能現在說了。

“接下來我們幹什麽？在這裏幹等項少龍？”烏廷芳自幼牧場長大，性子跳脫哪裏閑的住，一路而來還能和項少龍吵嘴解悶，現在她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你們兩個丫頭回房收拾一下，我們去水榭暫住。”

客棧畢竟品流複雜，男人們都走了，元宗又不在，能換一個好地方住，女眷們都很贊成。倒是知道要拜見琴才女，一個個梳髻更衣打扮的淑女文靜。就連烏廷芳也規規矩矩的換下草原女子的裝束換成胡服長裙，她與趙倩是閨中密友，一路上偷偷打聽起琴清。

“琴姑娘是世間少有的女子，博學多才男子都比不上。至于容貌，倩兒見過一次面自慚形穢。廷芳，你見了自然明白什麽是神仙般的人物。”

趙倩想到能再見琴清很是激動，一激動就忽略了烏廷芳的感受。還沒見到人，烏廷芳已經生出一些自卑感來，待到一睹琴清的無雙容貌絕倫氣質，她更卑的無法擡頭，整個人一點點縮到趙倩身後藏起來。

“廷芳你這是怎麽了？身子不舒服嗎？”

趙倩關心好友的身體，同來的幾人聽見也圍上前，烏廷芳本想藏起來的，這下子反而突顯在人前。琴清不動聲色打量此女，對上小姑娘怯怯的眼神，她了然一笑說道：“好你個如意，幾日不見你又是去哪裏騙來如此貌美的姑娘。”

“真是冤枉死人了，這位姑娘是倩兒的金蘭姐妹名喚廷芳，她随家人來洛陽做生意，大家偶遇上的。”如意老實交代她可沒勾三搭四，一顆心都是向着琴清的。

“幸好你不是男子，不然我定被你油嘴滑舌騙了去。”“我若是男子，就把你們這些漂亮的姐姐妹妹一起娶回家，朝朝相對，夜夜同眠，這日子比神仙還要快活。”語畢，在場幾個女子集體粉了臉頰，這個羞答答的默不作聲，那個氣鼓鼓的拿眼剜她。

“你呀你就愛讨這些口頭上的便宜。”琴清戳一下如意的腦袋，想起剛才的話又紅了臉。“別站在這裏說話了，幾位遠道而來随我去後院用茶。你且等一等。”琴清攔下如意的身形，秋眸盛滿笑意。

“賭約就是今日，你今日就是不來，我也是要使人請你來的。”後面的話不必說下去，琴清相信如意已經明白她的意思。

“阿清姐稍後，如意立即洗手作羹湯。”夥房在何處，如意已經熟門熟路，她一運氣腳下發力，人已不見。

琴清迎幾女入後院，水榭是依傍湖水而建，洛陽最美的景色都在此處，初冬季節花園裏還不見蕭條之色，處處生機盎然。趙倩癡愛園藝，見了花草就邁不動腿，趙雅與烏廷芳、稱心均被園內景致所迷。琴清索性讓人布置涼亭，把不見凋零的花卉盡數挪來，又取來鬥篷一人一件披上。

不多時茶水糕點送上，琴清講起茶經故事，半個時辰過去氣氛融洽。烏廷芳托腮嘆道：“芳兒也游走過四方，今日和琴姑娘一比，芳兒才知自己是井底之蛙。”

“廷芳你怎麽也比我好，我自幼生長在，在府裏雖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可是沒有自由，父親還要把我許配一個惡人，沒有如意姐姐我一定…”趙倩說着說着想起舊事心口悶脹雙目氤氲，鄰座的趙雅連忙攬她靠在肩頭安慰。

“好孩子咱們是來做客的。”“是倩兒在人前失禮了，請琴姑娘見諒。”趙倩展顏一笑恢複精神，“如意姐姐這鍋湯未免煮的太久了。”

琴清聞言噗嗤一笑，這一笑瞬間令群芳失色，烏廷芳直接看直了眼，就連宮中見慣各色美人的趙家姑侄倆都不得不嘆，世間竟有如此美好的女子。

“前陣子意妹妹向我誇口能用泥土做菜，石塊烹湯，我不信便與她打賭。若她輸了，她與師父就随我和幹爹天南地北的游歷。若是她贏了，我就為她辦三件事。”

“泥土做菜？石塊烹湯？”烏廷芳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如意是輸定的。

天下事無絕對，就在衆人都認為如意會輸的時候，如意端上來一大盆燒幹的泥塊。依次問了一圈在場的女子這是何物，得到想要的答案。如意取出一并錘子在泥塊上勻力敲打，不多時露出一團褐黃的物體。趙倩與花草為伍聞到一絲絲荷香，正詫異着，如意已經小心翼翼的剝開此物，撲鼻荷香蔓延開來，一整只雞展露在衆人面前。琴清咬住下唇瞟一眼如意，眼神分明是說你丫這是在作弊。

“莫急莫急，還未試過味道，試完了阿清姐再認輸也不晚。”如意拿出一柄小刀切開雞膛，熱騰騰的香氣散開，只見雞肚內塞滿筍尖蘑菇以及一些叫不出的山果，前任公主趙倩沒什麽形象的吸口水。琴清被這香味勾的暗中按住腹部，剛想喚婢女打水淨手，如意已經擺上筷子。

“別客氣，還有幾只在爐竈內一會兒廚子就取來。我還溫了一壺酒也很快送到，咱們先吃起來。幹吃也沒什麽意思，不如我教各位玩行酒令…”

與此同時另外一隊人馬，項少龍坐在颠簸的馬車內被搖的東倒西歪，他正啃着餅，每每吃一口就能掉一嘴的餅渣。趙盤嫌髒把頭扭到一邊不看。

“不知鳳兒和娘她們現在如何，可曾用過飯。”“真是多此一問，肯定比我們滋潤。”項少龍嘆了一聲，沒有如意在，夥食水平簡直下滑到侏羅紀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