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秦記如意二三事

第35章 ☆、夜宵？迷湯！

如意借用客棧的夥房烹制一鍋肥雞炖蘑菇，雞是問廚子買的，蘑菇是從水榭裏摘的。食材淘洗去骨放進陶鍋合着雞油用旺火一刻的時間煮熟，再抽出柴枝調小火力，加幾味去燥去火的藥草慢慢悠悠煨足半個時辰，然後才放鹽調一調味，最後出鍋的湯金黃透亮，肉酥鮮香。嘗一口湯的味道，熄了竈，如意去敲趙盤的房門。

由于這鍋湯送的時間太晚，關鍵是如意沒有與趙盤提前打過招呼，注重禮教的乖孩子趙盤以夜闌人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遭人非議不願意開門，讓她明早再送。

“人家炖了許久就是想讓你嘗一嘗，等到明日的味道就差上許多，罷了，你既然不肯開門，我把湯放在門外，你自己開門取了喝吧。”

門外腳步聲遠了，把被子當披風穿的趙盤貼在門板上聽一陣子，直至鞋聲消弭。雞湯的香味一點點滲入門縫、窗縫，室內充盈着食物的奇香，趙盤明明不餓的也被勾的腹鳴陣陣。他推開窗戶探頭張望，外頭伸手不見五指什麽都看不見，耳旁夜風呼呼吹過。心中想起她離去一定失望，他不由地暗罵自己迂腐，便是讓她進來又如何。

“不可不可，我雖對鳳兒有情有心，也不會做出逾矩之事，但人言可畏，未婚男子怎能獨處，有損鳳兒的清譽。也不知道鳳兒惱沒惱我…”

趙盤端起砂鍋喃喃自語完就是長長一嘆，進屋放下托盤轉身再去關門，一個白影從屋檐下翻飛而下躍進屋內。這位不速之客面頰桃紅（倒吊腦充血的後遺症），只見她左右腳-交互一勾，快速踢關上兩扇木門，揚唇環胸一笑得意洋洋道：“這天底下還沒有我進不去的地方。”

“這般冒冒失失的，毫無姑娘家應有的矜持。”趙盤瞪了一眼如意，急急忙忙躲到木屏後方穿套外袍。

“這裏沒有外人在，不用拘禮了，你快來喝湯，都快放涼了。”如意跪坐在桌前整理頭發，撥正幾縷亂發，又呆坐一會兒趙盤衣衫整潔的走出來，但臉上還帶着不悅。

趙盤坐下劈頭蓋臉的數落如意，剛開始是振振有詞，待如意改換了坐姿半靠半倚貼了上來，水汪汪的鳳眸凝住虎目傳情，趙盤就徹底變成一個只會說“你”字的小結巴。

“今天才發現你比師父還會說教，師父平日裏都不會對我說這些大道理，可見這些年是讀書讀多了，人都變傻了。”如意輕輕嘆了一聲靠頭至趙盤肩膀才繼續道：“我就是這樣的性子，你不喜歡趁早反悔。”

“不、不、不…”趙小結巴一次吐一個音節，現今從“你”字換成“不”字音，已經是用盡全身的氣力。

“你果然不喜歡。”鳳眼罩上一層水霧，如意滿臉委屈的推開趙盤恨恨的說馬上離開，才起身腰間一緊，後方傳來一句“鳳兒莫走”，接着被一股大力拉跌坐下，鐵臂環來鎖肩扣腰，兩具身軀瞬時纏的死緊一絲縫隙都掙不出。

“明知我一心系在你身上，何苦這般作弄我。鳳兒，我發誓只同你一人要好。”一吻落在脖頸處，炙熱的呼吸噴散發絲，觸膚的霎那懷裏的人身子緊繃起來，他不由地摟的更緊不給半分掙紮的機會，一個臉頰相貼溫言哄着：“好鳳兒，乖鳳兒，剛才是我孟浪了，千萬別惱，等師父回來我正式提親，你注定是我趙家婦。将來我們多生幾個孩子…”

“不成的。”如意直搖頭。

“可是怕疼？傻鳳兒，女子都要過那一關的，罷了，給我生一個兒子就成，只要一個，你總答應吧。”騰出一只手勾住如意的下巴，盯着紅潤潤的唇，趙盤大有你只要說一個不字就嘴下不客氣。

“這般霸道。”如意猶豫一下主動送唇，一個措手不及，趙盤被親個正着。鳳目阖起，細密的睫毛輕輕的顫抖，趙盤眨巴幾下眼睛回過神來也學如意閉起眼睛。唇唇相貼短短幾秒就分開了，如意心中哀嘆親了一塊傻木頭，犧牲好大。

溫溫軟軟的觸感消失，趙盤戀戀不舍的回味。如意趁着能動就立即調整坐姿，剛才身體差點被扭成天津麻花。

“湯快涼了，我喂你喝。”

倒出還熱乎的雞湯，如意一口口的喂，一邊時不時為趙盤拭唇再遞一個小媚眼，溫柔嬌媚的小模樣甜的趙盤眉開眼笑，此刻就是喂砒-霜也一定笑呵呵的張大嘴接下。

一鍋湯下去，趙盤明顯吃撐了，他攬如意在懷像是摟一個抱枕似的。如意也從未如此乖順的靠着不動，只是低着頭雙手把玩他腰間的美玉，将玉紋裏外摸了幾遍，她突然縮起身子低低啜泣起來。

剛才還甜甜蜜蜜的，忽然就變了天，趙盤忙問發生何事，如意卻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此生無法結為鴛侶。趙盤大驚之後胸口隐隐作痛，急忙低首追問發現她早已滿臉淚痕。

“實不相瞞項少龍是我失散多年的親哥哥，我本姓‘項’。”

另一間房內正在泡澡的項少龍此時狠狠打了一個噴嚏。

“我并非有意欺騙，只是近來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少龍哥哥之前也隐約覺得我可能是他失散的妹妹，經過查證才曉得我果然是他的妹妹項少鳳。”如意垂頭用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淚，趙盤心焦也不得不等她慢慢敘說。

“少龍哥哥是秦國人，我…我自也是秦國人，此次少龍哥哥授呂不韋之命來邯鄲營救朱姬母子回國，可如今你也看到了。贏政已死，朱姬也瘋了，哥哥回秦是必死無疑的。阿盤，我不能丢下哥哥一個人…”

“你打算陪你哥哥一起死？！不要去！我不允！”趙盤一把摟住如意，仿佛不這樣下一刻她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今晚是想與你道別的，可是我舍不得…阿盤，我舍不得你…我也不能讓哥哥去死，不能再丢下他了…自古情義兩難全，阿盤，我許你來世…”

“我不要來世！鳳兒不要去！不要和項少龍去！”趙盤發了狠一個手刀砍暈如意，“不會讓你死的，不會…”

這一夜，趙盤跑去與項少龍密談到天亮。

“計劃倒還缜密，偷天換日畢竟兇險，怕只怕…”

“成敗在此一舉，放手搏一搏，你敢不敢？”

“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