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綁架【二更】
“太後!”豆芽驚呼一聲,趕忙扶住我。
我死死揪住心口處,那裏仿佛有只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了心髒,痛得我幾欲昏厥過去……
“太後您怎麽了?”豆芽連連驚叫。
“豆芽……”我緊緊抓住她的手,只覺得眼前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讓我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
詭異的是,那陣疼痛來得快也去得快,一會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低頭看着自己依舊微微發顫的雙手,只覺得一陣惶然。
“太後……”豆芽又驚又怕,緊緊抓着我的胳膊不肯松手。
努力壓下那陣強烈的恐慌,我勉強扯出一抹笑容:“哀家剛才只是有些頭疼,大概是累了吧。”
“可是您剛才……”豆芽想要說些什麽,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很快打住。
我瞥她一眼,仿佛什麽也沒有看見,只吩咐她:“今日這件事別張揚出去。”
豆芽咬了咬下唇,沒有作聲。
揉揉還有些微微刺痛的眉心,我拂開豆芽的手站起身來,站在湖邊看着水中的倒影,輕聲道:“我不想讓墨然擔心,所以豆芽你今日就當做什麽也沒發生過。”
“太後!”豆芽張口欲說什麽,卻在我的逼視下什麽也沒說出口。
“宮中近日雜事頗多,哀家不想讓皇上擔憂。況且,這只是小小的頭痛毛病,豆芽你就當做什麽也沒發生。”
說完,我淡淡收回自己的眸光,盯着腳下湖面上的倒影發呆。
湖面上倒影着一張熟悉的臉,略顯蒼白的面上,眉目如畫,卻因眉宇間毫無神采而顯得有些暗淡,因此也襯得唇色愈發的紅豔如血。膚色蒼白,唇若血色,看上去竟有幾分觸目驚心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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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了看了一眼我就拉回了視線,頗有些不在意的在涼亭內尋了個位置坐下,邊問豆芽:“今日的宴會幾時開始?”
豆芽偏頭看看外面,遲疑片刻才道:“回太後,好像是說在……”
“三個時辰後。”
一道清越若泠泠流水的聲音忽地傳來,打斷了正欲回答的豆芽。
我擡頭,看着那道淺藍色的身影緩步走到涼亭口,對着我施施然一拜:“臣女扶搖,拜見太後。”
“扶搖什麽時候進宮的?”我随口問道。
視線在她的衣服上打轉,我無意中想到,認識她這麽多年,她總是穿着這種素色的衣服,這種風格倒是和沈離廷有些相像。
下一刻,我的腦海中隐隐閃過些什麽,不過一瞬,又很快消失了。
轉瞬即逝。
快得讓人來不及分辨清楚。
扶搖莞爾一笑,素雅出塵得不似凡人:“臣女今日是随父親進宮的。”
我點點頭,看她仍舊維持着福身的動作,揚手道:“這裏又沒有什麽外人,不必多禮了,免禮吧。”
“謝太後。”她依言直起身子。
“過來這邊坐坐。”我又道。
她款步走上臺階,最後在我距離我身邊有一尺的石凳上坐下,一舉一動,看似随意,卻又帶着一股難以言喻的風姿。
我心中一動,沖着她勾了勾唇:“扶搖,不如你陪哀家走走。”
“臣女遵命。”
與她一前一後走出涼亭,豆芽與一衆宮婢遠遠跟在後面,不時擡頭看向這邊。
“太後是不是生病了?”扶搖突然出聲道。
我淡淡地說道:“只是這幾日睡得不太好,所以乏了。”
她點點頭,轉而說道:“臣女前些日子托人從外地帶了些安神的熏香,十分有效,不如回頭給太後送來。”
“哦?是什麽熏香?”我狀似無意的問道。
“是産于域南的一種香料,喚作素手美人香。”
我的腳步頓住,側首面對着她,微眯着眼睛,淡笑道:“哀家記得,這種香料只有域南一些城裏才能買到。比如幽州和容城。”
她似是早已預料到我會這樣說,直直迎上我的眸光,淺淺一笑:“是啊。臣女是托去過幽州的沈太傅帶回來的。”
“是嗎。”我淡然收回視線。
“說起來,下個月就是扶搖你與墨然的大婚之日,這些日子就好好在府中修身養性。”緩了緩神,我繼續道:“畢竟你下個月就要被冊封為皇後,如今一言一行都有可能受到別人的非議,就算平常與男子交談,也會引來流言蜚語。”
我刻意加重最後兩句話,眼角的餘光瞥見扶搖瞬間臉色變了變,又很快恢複如常。
略略屈膝,扶搖福身道:“扶搖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我淡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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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宴會我原本想要去探聽些什麽消息,誰知下午回宮後就一直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半夢半醒間,我感覺到墨然來看過我,但很快他就走了……
待我睜開眼醒來,外面已經是夜幕低垂,天色已晚。
豆芽和綠蘿原本趴在內閣的桌上睡過去了,被我醒來的動靜又吵醒,見我要起來,綠蘿忙過來幫我整理淩亂的發髻和衣衫,豆芽則搖搖晃晃的眯着眼睛去将溫好的安神茶端給我。
閉着眼睛喝下安神茶,我才問:“宴會結束了沒?”
豆芽點點頭:“一個時辰前就結束了。”
抓着發釵的手一緊,我滿心忐忑,繼續問道:“那麽……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情?”
豆芽和綠蘿面面相觑,飛快對視一眼,眼中皆有着相同的疑惑。
“太後,什麽……發生事情?”最後,還是綠蘿問出口。
我看看她,再看看豆芽,兩人皆是一臉迷惑地看着我。
既然素來喜歡八卦的豆芽和綠蘿都未聽見什麽消息,那代表那場送別宴并非“鴻門宴”了?還是說,墨然有別的方法……
越想越覺得坐不住,我不容兩人阻攔穿上外衫就匆匆走出寝宮,想要去向墨然問個究竟!
“太後,這麽晚了您要去哪裏?”
“太後你慢點啊!”
顧不上後面的綠蘿和豆芽,我加快腳步往墨然的寝宮鐘秀宮去,誰知才剛走到長樂宮廷苑門口,就碰上了一個意外的人。
“扶搖!”我的腳步一頓,訝然看着眼前一身綠衣素裙的女子,那張淡雅出塵的臉在燭光下顯得有幾分朦胧。
綠蘿和豆芽氣喘籲籲在我身後停住腳步,見到扶搖也都是一愣。
“扶搖小姐。”兩人很快就反應過來,沖着扶搖福身行禮。
扶搖淡淡一笑,沖我福身道:“參見太後。”
看了看她,我揚手示意豆芽和綠蘿退下。
綠蘿依言退了出去,豆芽頗不放心的看了看我,最後跟着綠蘿一同低着頭退了回去。
眼見四周的人都距離這裏有好一段距離,我拉了拉剛才跑出來時弄得有些淩亂的外衫,深吸口氣,輕聲道:“扶搖,你來找哀家?”
她颔首道:“扶搖正要出宮回府,走的路離長樂宮很近,因此便想着回府前來向太後辭別。”
我點點頭,算是回應。
緩步跟上我的腳步,扶搖跟着我走在長樂宮外的長廊中。
“太後這麽着急,可是要出去?”
我看她一眼,狀似漫不經心地說道:“哀家只是想起有些東西落在外面了,想出去尋回來。”
“哦?”她長眉微挑,卻沒有往下追問,不知是信了我的搪塞之語,還是根本未放在心上。
長廊中的氣氛有些僵滞,我琢磨着她今夜的來意,不時回頭打量她幾眼。
“咦?太後的脖子上……”仿佛未察覺到我眼底的探究,她回眸一瞥,卻又很快定住,定定地盯着我的脖頸左側。
我低頭一看,才發覺方才無意中拉扯衣襟,導致我脖頸左側那塊拇指大小的蝴蝶形狀的疤痕暴露在外,正巧被站在我左邊的扶搖看得一清二楚!
沒有錯過她眼底一閃即逝的異色,我拉了拉衣襟,将那塊傷疤重新遮住。
擡頭見她仍是一副面色凝重的模樣,我半認真半玩笑地笑道:“被吓到了?還是說……你見過這傷疤!”
話音剛落,扶搖猛地擡頭,眼睛直直盯住我,仿佛在衡量我話中的真僞。
“哀家只是跟你說笑的。”我笑笑,打斷她的直視。
她抿了抿唇,旋即,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說:“太後恕罪,是臣女逾規了。”
“沒什麽。這疤痕是哀家小時候留下的,沒什麽大不了的。”我無謂地說道。
“原來如此。”扶搖笑容不變。
“說不定,太後脖子下的傷疤,臣女真的見過呢。”我原本打算盡快打發扶搖,好去找墨然,她卻突然出聲。
我回頭看她,扶搖并不算那種絕色美人,比她的姐姐寧橫波更是少了些許豔色,但她眉宇間卻有種別人無法比拟的淡然,仿佛連滿池的清荷也比不上她的風雅出塵。這也是她之所以并無絕色容顏,卻依舊能夠用和寧橫波并列為“龍城雙姝”的原因。
讓我在意的是,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她最近格外針對我!
難道是因為墨然?
我胡亂猜測着原因,同時不忘回答她:“是嗎?”
扶搖扯了扯唇角,笑容在廊下燭光的映襯下顯得有些飄渺:“臣女好像在畫像上見過……”她說到一半就停住了。
我淡淡的“哦”了聲,并不打算問,因為她明顯會自動說出下文。
“是沈太傅府上看過的。”果不其然,緩了片刻,她微笑着看向我。
我心下一沉。
沈離廷……
想起他這些日子以來對我近乎古怪的态度,我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
聽她說的開始我就知道她會說出些讓我驚訝的事情,可真的聽到了,又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同時,扶搖的這話也讓我更加确定,今夜她是有備而來!
不過短短一瞬,我便斂了眸光,與她擦肩而過,在她前方兩步的地方站定,語氣亦是淡淡的:“寧二小姐,這東西可以亂吃,話……”
回頭看向她,我笑得無害,眼底卻是一片冰冷。
“……可是不能亂說的!”
扶搖臉色一僵,緊抿着唇看着我。
我置若未見,目光轉移到長廊兩側大片大片的海棠花,在這旖旎的夜色裏,那些普普通通的海棠竟有幾分白日裏瞧不見的驚豔。
身後半晌沒有動靜,我正在奇怪扶搖為什麽忽然不說話了,就感覺到一陣冷風迎面而來。
“呼——”
一陣冰冷的寒光陡然襲了過來,我下意識地偏頭避開,回頭就看見,剛才還一直站在我身後的扶搖不知何時倒在了地上,雙眼緊閉!
“扶搖!”
我驚聲喊道。
幾盞宮燈在廊下搖搖晃晃,散發出的朦胧光影也随之晃悠,一片明明滅滅中,我看見十餘名黑衣蒙面人正站在我的對面虎視眈眈。
嘴角狠狠抽搐了幾下,我只想破口大罵一句:靠他令堂的!
這是我這幾個月第幾次遇到黑衣人了?
同時,我心中暗驚,這些人是什麽時候出現的我完全沒有察覺到!
“你們、你們是什麽人?!”眸光迅速掠過地上的扶搖,最後落在那些黑衣人身上,我暗暗四處打量,希冀那個每次只在我快要掉小命兒的韓林秀能夠趕緊出現。
“我們也是奉命行事,麻煩太後跟我們走一趟了。”其中一人冷聲說道,聲音冷漠得讓我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叫哀家走,哀家難道就跟你走?”我退後兩步,背後抵着廊柱。
“哼!這可由不得你了!”站在最後面的一人冷笑道,聽聲音竟是名女子。
我咬牙看着幾人朝我靠近,在心裏不斷喊着韓林秀那個沒大沒小,沒上沒下的混蛋!
韓林秀,你再不出現,我就要一命嗚呼了!~
眼看着那黑衣人就要逼近我,韓林秀仍是豪無蹤跡,更讓我絕望的是,周圍連半個禦林軍都看不見!
此前不知遇到過多少回這樣的刺殺,可每次韓林秀都在我身邊,這是第二次他在我快要魂歸西天時還不出現了!第一次就是當初在圍場狩獵的時候!
“韓林秀!”我閉着眼睛喊了一聲。
半晌過去,韓林秀沒出現,黑衣人的刀倒是“親吻”上了我的脖子!
“你們別亂來!”我顫巍巍看着脖子上閃着寒光的刀刃,心裏直希望韓林秀趕快出來。
黑衣人中那名女子一個躍步來到我面前,雖然用黑紗蒙着臉,她忽然彎起的眼睛卻能昭示着她正在微笑,她笑道:“我們不會亂來的……”
話音未遁,她猛地揚起手,朝着我的脖頸劈下——
一陣劇痛驟然襲來,我還來不及出聲,眼前就陷入了黑暗……
昏迷前,我不忘大罵那個嚴重“失格”的混蛋:韓林秀,這回我要是丢了小命,哀家做鬼也要向你索命啊啊啊!—_—|||
吱呀——
吱呀——
耳畔不時響起幾聲蟲鳴,我蜷縮在地上,冰冷的地板讓我昏迷的神智漸漸有了一絲清明。眼皮沉重得像是被粘合在一起,怎麽也睜不開,那陣強烈的暈眩感再度襲來,我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偏偏意識越來越模糊……
雙手被反綁在背後,我試着掙紮了一下手,緩緩蜷縮成拳,然後用指甲刺進自己的手掌心!
尖銳的疼痛感讓我瞬間清醒了不少,趁着這片刻,我卯足了全力,顫抖着狠狠将自己的指甲徹底陷入手掌心,直到徹底恢複清明。
緩了緩神,我睜開雙眼,有些後知後覺地打量着四周。
這裏似乎是間廢棄依舊的屋子,屋子的門窗都緊閉着,不遠處的桌上放着一盞已經燃燒了大半的蠟燭,家居擺設都亂七八糟倒在地上,上面蒙上了厚厚的灰塵,幾縷早已破舊的輕紗飄在橫梁上,到處都爬滿了蜘蛛網,整間屋子簡直跟鬼屋有得一拼。
我掙紮着坐起身來,轉頭毫無意外看見了同樣被捆綁着倒在地上的扶搖,她還未清醒過來的樣子。
想起昏迷前的情形,我暗暗咬牙,韓林秀你個混蛋下次讓我見到你,哀家非吃了你不可!
氣憤歸氣憤,眼下我也只能叫醒扶搖,想辦法逃出去。
“扶搖!”我盡量放低聲音,用胳膊撞撞她。“扶搖快醒醒!”
“唔~”她呻吟着動了動身子,眼睛卻還未睜開。
“扶搖……扶搖!”
連續叫了好幾聲扶搖都沒反應,就在我考慮着要不要踹她一腳時,她終于睜開了眼睛。“太後……”
許是因為剛剛醒來還未恢複清醒,扶搖愣愣地看着我,當看清楚我們倆人都被繩索捆綁着,才驚覺發生了什麽事情,掙紮着坐在地上,低呼道:“這、這是怎麽回事?”
我暗暗翻了個白眼。
我要是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還能坐在這裏任人宰割嗎?宰了他們才是!
屋子裏散發出一股濃濃的潮濕味,夾雜着各種難聞的氣味,讓人難受得幾欲窒息,扶搖皺了皺眉,沉聲道:“這些人不知是什麽來頭,竟敢綁人綁到宮裏去了!而且,他們為什麽會綁架我們?”
這次我默默閉嘴。
總不能告訴她,依照《皇家遇刺定律》,這些人十有八、九是沖着我來的,她很可能只是被我連累的吧。
“您有沒有受傷?”打量完四周,扶搖的眸光最後落在我身上。
我搖搖頭:“我沒事。”
注意到我的自稱,扶搖接下來也默契的沒有提及宮中的稱呼。
環顧四周一圈,扶搖嘴角扯出一抹輕不可微的笑,淡笑道:“這些人既然敢如此膽大妄為,就要付出代價。”
沒有錯過她眼底一瞬間的冰冷,我不由得挑眉。
最近我身邊的這些人,倒是越來越讓我意外了吶。
看一眼緊閉的大門,我轉頭看向扶搖:“扶搖,你背對着我試試。”
“您是說……”她立刻明白我說的意思,掙紮身子背對着我,用反綁在背後的手替我解開繩子。
到底是看不見,她的動作有些慢,就在我思忖着要不要用那邊桌上的蠟燭燒斷繩子時,她才慢慢解開了我手腕上的繩子。
“終于解開了!”我長舒了口氣,這段時間都被這樣反綁着手,我的雙手幾乎快麻木了,活動活動手腕後趕緊替扶搖解開繩子。
扶搖幾下便解決了腳腕上的繩索,站起身來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最後在窗戶上輕輕按了按,轉頭對我說道:“窗戶都被釘死了,打不開的。”
我幾步走到大門前,指指那扇虛掩的門:“可這門開着。”
扶搖神色微變,三步并作兩步走到我身邊,看着那扇只是虛掩的木門遲疑着沒有動,喃喃說道:“這扇門後面……會是什麽……”
“不如我先出去看看。”我正要伸手去開門,就被扶搖握住了手腕。“慢着!”
我疑惑地看向她,旋即反應過來,外面聽到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想來應當是那些綁架我和扶搖的人來了!
對視一眼,我和扶搖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原來躺着的地方,将繩索纏繞在腳腕和手腕上,僞裝成未曾醒過的樣子再度閉上眼睛。
才剛做完這一切,外面那腳步聲就到了門口,緊接着,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不過是兩個女子,有必要這麽勞師動衆派這麽多人看管嗎!”
“你可別忘了,主上是怎麽吩咐我們的。”一道嬌嬈的女聲笑着接話。“主上的命令你敢不從,嗯?”
“哼!你就知道拿主上壓我!”
我悄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到兩名男子和一名女子模樣的黑衣人同時走了進來,三人正朝這邊走來,我連忙閉緊眼睛不敢再看。
“她們還沒醒,不用這麽緊張。”其中一名男子冷哼一聲。
那女子順勢掃視過來,挑眉道:“主上說了,這小太後看似無害,其實骨子裏狡詐得很,那寧府二小姐也不是吃素的,還是看緊點比較好。”
“不過,抓倒是把她們抓到了,接下來要幹什麽?”那名女子一手托着下巴坐在桌前。
那名男子立即接嘴:“那當然是主上有所計謀了。”
“什麽計謀?”女子語氣涼涼的。
“這……”
兩人正鬧得起勁,一直未曾出聲的另一名男子冷笑道:“主上的心思又豈是我們能猜到的,只管聽從他的吩咐行事便是。”
我心中咯噔一跳。
這次綁架的主謀看來就是他們口中的“主上”,只是,那人是誰?聽他們的口氣似乎對我和扶搖很熟悉,說不定……就是我所見過的人!
正思忖間,扶搖悄悄撞了撞我的胳膊,我暗道糟糕,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聽到三人的腳步聲同時在我面前頓住。
“剛才沒發現,原來她們早就醒了。”
女子的聲音依舊嬌嬈,卻夾雜着讓人心驚膽顫的漠然,呵呵笑道:“太後,寧二小姐,果然不能對你們太輕率。”
這種情形下也只能睜開眼睛了,我認命的睜開眼睛擡頭看着頭頂的三人,他們一人抱劍站在後面,其中那個女子正偏着頭“微笑”着打量着我,另外那個男子則是冷冰冰注視着這一切。
唯一相同的,恐怕就是他們臉上都蒙着黑布,看不清楚模樣。
“抱歉。”扶搖在身後小聲說道。
我無力地扯了扯唇角,嘆道:“算了,你又不是故意的。”
“看來醒了有一會兒了。”目光自地上的繩索上掠過,女子依舊保持着那副詭異的微笑。
“再晚來一步,說不定咱們就看丢了。”站在後面的男子咋舌。
在心裏暗罵了幾聲,我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看着三人:“三位,你們這麽興師動衆的“請”我們來這裏,是為了什麽事?”
那女子手一揚,我甚至還未看見她是如何出手的,她已經來到我面前,同時,一柄劍抵上了我的脖子,女子笑眯眯地說:“我們只想跟你借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我反問道。
“那當然是……”她話音未遁我就覺得不對勁,不容我有所反應,下一瞬,那女子眸光一冷,手中的劍直直襲向我的脖頸,同時落下的還有她好聽卻冰冷的聲音。
“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