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軟fufu的
茶蛋翻着肚皮,眯着眼睛舔爪子。
它揚了揚小腦袋,晃來晃去的尾巴一甩,發出不滿的哼唧。
肖昱回過神來,繼續摸着主子的肚子,發動機一般的呼嚕聲重新響起。
肖昱的動作有些慌亂。
為什麽……要用他死去的那一天作為密碼呢?
原本他以為肯定就是生日這種常規的密碼,既然不是,那估計是某個特別的數列。
但是沒想到,的确是一個日期,只不過不是生日,是死日。
池朔擡眼看了看他,站起身:“走。”
“……去哪?”肖昱一磕巴,疑惑地擡頭。
“你不是想看嗎?”池朔說着就往樓梯走去,“那只筆盒。”
肖昱把茶蛋放下,跟着他上樓,走進書房。
書房的實木門輕輕合上,周遭安靜得只能聽見兩人的腳步聲。
密碼鎖轉動的聲音響起,進入肖昱的耳朵。
他站在池朔的身後,視線留在那把小巧的密碼鎖上。
九,二,七。
肖昱的呼吸微微一滞。
去年的九月二十七。
已經入了初秋,深夜的江水是刺骨的涼。
咔噠一聲,密碼鎖被打開。
池朔側了側身體,示意肖昱自己去拿。
肖昱有些不确定地看了池朔一眼,見他輕輕點了點頭,伸出手去拿出了那個破舊的鋼筆盒。
他觀察了兩秒,發現自己雖然對這個筆盒有熟悉的感覺,但是并不是真得了解,還是研究了一下才明白該怎麽打開筆盒的活扣。
筆盒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只通體純黑的鋼筆。
肖昱皺了皺眉,他對這個鋼筆着實……印象不深了。
畢竟這看起來只是一只很普通的鋼筆,扔進筆堆裏都認不出來的那一類。更何況以他的性格,平時沒事也不會用到鋼筆的。
“謝城說,他找了好一陣才找到。”池朔笑了笑,“不過倒是好認,因為你只有這一只鋼筆。”
“……我真不用這種麻煩的東西。”肖昱盯着鋼筆看了一會,忽然注意到筆身下面壓着一個疊得方方正正的、小小的紙塊。
這東西在筆盒裏呆着實在突兀,肖昱把鋼筆撥開,将紙塊拿出來。池朔配合地從他手裏把筆盒接過來,給他騰出手來打開紙塊。
肖昱擡頭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把折好的紙塊小心展開。
這張紙看起來也有年頭了,已經有些泛黃發脆,肖昱盡可能地放輕了動作,生怕稍一用力這紙就碎了。
“這是……”肖昱皺着眉分辨了一下,眼睛微一睜大,“卧槽,這不是……?”
這上面歪歪扭扭十分辣眼又帶着幾分中二的字,不就是他自己的筆跡嗎?
肖昱震驚地一一看下去,只見紙條上龍飛鳳舞寫着一句話。
“總會有人,穿過喧嚣,
對你說,你很好。”
……有點熟悉。
十分熟悉……
肖昱重生後參加的出道綜藝演藝之途,有一次要求他即興作曲的PK環節,那個環節不僅令他意外吸了一次粉,還讓他回擊了一波網上的黑粉。
不過那當然不是因為他真得有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短時間作出一首歌,而是因為那首歌其實是他中學的時候就有構思過,比賽時突然蹦進腦海裏,就正好重新加工成成品。
“這好像是我初中時的筆跡……”肖昱怎麽也記不起自己什麽時候寫過這張紙條,“為什麽會在你這?”
難道是他寫過草稿,被池朔給偷去了???
池朔似乎有些無奈:“這是你寫給我的。”
“……”
肖昱有些回不過味來。
“這支筆,是我送給你的。”池朔一一解釋。
“……這我知道,我不可能買鋼筆的。”肖昱點頭。
“……這個紙條,是我送給你鋼筆時,你非說自己無功不受祿,一定要還禮給我,但是身上沒有別的東西。”池朔似乎想到什麽有趣的事,眼裏慢慢化開笑意,“我拗不過你,就跟你說,用這只鋼筆寫一副字給我,就算還禮了。”
“……”
肖昱有些艱澀地幹笑:“……我幹過這麽中二的事啊?”
“我不覺得。”池朔挑眉,狀似認真地搖頭,“我覺得挺可愛的。”
“……”
肖昱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視線又回到手裏的紙條上,半晌才反應過來:“所以我跟你在初中的時候就認識了?”
池朔想了想:“我是,但你估計不是。”
肖昱覺得自己仿佛聽見池朔極輕的一聲嘆息:“這件事你肯定不記得了。”
“……”
說得還真對。
“你那時候朋友那麽多,當然不會記得只是說過幾句話的人。”池朔見肖昱低下了頭,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頂,“人之常情,我理解。”
肖昱的喉結滾了滾,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麽來。
他初中的時候算得上交際草,那時候謝建林還沒有把他送進娛樂圈沒日沒夜地盯着他拍戲工作,而是對他十分溺愛,也很少管束他,由他放了學就跟一幫兄弟們到處瘋玩。反倒是謝城小小年紀就被關在家裏做功課,都是肖昱從外面帶好玩的好吃的回來安慰他。
所以如果真得只是一次偶然的機會跟池朔有了交集,別說是送了一支筆,就是給他一輛車,他十幾年後也不會記得這輛車是誰送的。
“那次是發生了什麽來着?”肖昱皺了眉,看起來在冥思苦想,實際上心裏正在打鼓,總覺得自己這麽忘了有點對不起池朔。
“不記得沒關系。”池朔把筆盒拿回去,重新放回櫃子裏,不過這次沒有再上鎖,“你現在已經重獲新生,以前的事記不記得都無所謂。”
“那可不行。”肖昱神色嚴肅了些,“如果是跟你有關的,那還是必須記得的。”
池朔關上櫃門的動作一頓,然後轉過身來,眼裏有些調笑的意味:“來日方長,那你慢慢想。”
“……”肖昱噎了噎,敢情還是想讓他自己想起來?
到底能是什麽事?
池朔小時候跟他根本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雖然父母都是做傳媒這一行的,但也頂多在酒會或者宴會之類的場合有見過面,話是肯定沒機會多說一句的。
在肖昱的記憶裏,對池朔最清晰的回憶最早也是追溯到他從國外大學畢業回來,因為幾部高口碑電影名聲大噪,直到後來息影從商,過得十分低調,從此在肖昱心裏的人設就定型為高不可攀小白花……冰山了。
初中的時候……說實話他連池朔初中長什麽樣都沒概念。
池朔看着肖昱有些愁眉苦臉的樣子,不知怎的心裏還有些滿足感。
起碼這個人是在意的,那就已經挺不容易的了。
甚至還想看他對這件事更在意一點。
出于這種不能宣之于口的目的,池朔便決定不告訴他時間雖然已經久遠,但是自己至今忘不掉的那件事,要等他自己想起來為止。
池朔施施然離開書房,把肖昱留在原地出神,半晌才聽見肖昱邁着沉重的步子下樓,眼神呆滞:“我看穿你了,你就是想等我自己想起來。”
池朔坐在沙發上,伸手摸了摸往他腿上蹭的茶蛋,不置可否地笑。
肖昱拿他沒辦法,好奇心被吊起來難受的要命,癱坐在沙發上:“你真是變态,居然把十幾年前的東西留到現在。”
他猛地一下坐起身:“你不會是從初中就盯上我了吧?”
池朔略一挑眉,擡眼掃了他一眼:“感動嗎?”
“……”
肖昱想不到他會這麽說,舌頭打了個結,想說他變态又覺得不對,想說感動也覺得不對。
想了想,還是撇了撇嘴:“我不信,那時候我又跟你沒有深交。”
池朔像是略思考了一下:“暗戀不可以嗎?”
“……”
肖昱覺得自己從池朔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一時有些承受不來:“……你你你別開我玩笑了。”
池朔輕輕笑了笑,正好聽見大門的動靜,阿姨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進門,就起身走過去打招呼。
“辛苦了張姨。”
語氣雖然冷淡,不過還是溫柔的。
肖昱坐在原地發愣,忽然覺得他從前池朔的認知,可能真得有點歪。
他覺得池朔是個渾身冒冷氣的大冰山,走到哪就制冷到哪,那一張臉雖然好看得過分,但也是眼神含刀,不能靠近的那種。
不止是他,但凡是外人提到他的名字,都是一樣的看法。
不過這段時間以來,肖昱才慢慢察覺到他并不是外在看起來的那樣,與之相反,他除了在工作上一絲不茍十分嚴厲之外,不論是對下屬,對司機,甚至對家裏的阿姨,都是處處透着體貼和溫柔。
甚至連對敲詐他們巨款的趙樹國,池朔雖然面上冷厲,背後卻還是給他賬上真得轉去了五百萬。
不僅如此,肖昱還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聽到池朔打電話給趙樹國妻子住院的醫院,告訴院方如果趙樹國日後付不起醫藥費或者要轉院時有困難,都可以聯系他。
從來都是嘴上不說,可肩上卻悄無聲息地擔起最重的那一份擔子,一點也沒有富家子弟常有的矜貴或者傲慢。
肖昱轉頭看着池朔從拿着太多東西行動都有些艱難的阿姨手上接過最大的一個購物袋,忽然心口處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腳踝處傳來一陣毛茸茸的溫軟,肖昱低下頭,見是茶蛋正用小腦袋蹭着他的腿,軟軟地喵了一聲,把人的心都叫化了。
肖昱抱起軟敷敷的茶蛋。
很像。
心口那種說不清的感覺,跟抱着茶蛋的感覺很像。
軟敷敷的。
作者有話要說: 沉浸在軟fufu裏的魚終于意識到了自己撿到了什麽絕世好老攻
媽媽把戶口本給你們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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