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崔郢在去的路上收到了馮燃的短信,說是讓他在路上等一等,會跟着他一起過去。
崔郢蹙眉。
隼的慣例一直都是分工配合,整個毒品線都是崔郢來運營的,按理說,馮燃沒有權利跟他出現在同一場合,如同他不會去攪和獨屬于馮燃的軍火一樣。
但短信的最開始,就寫出了這次特例的原因——“得七爺命令”。
崔郢沉默着檢查了一下随身帶的幾把槍,确認子彈都裝上了,才偏頭看向車窗外。
天已經黑了,山雨欲來。
崔郢和馮燃到的時候才發現,譚徽竟然也在。
譚徽叼着煙回頭,看見他們倆沒什麽表情,只是稍稍點頭。他向來對崔郢不冷不熱,崔郢心裏有數。
譚徽入隼的時間只比馮燃晚一點,卻始終領不到肥水差事。軍火、毒品,兩個大頭,一個被馮燃率先拿走,一個人被崔郢後來居上。他心裏不服,崔郢能理解。
崔郢無瑕計較這種事情,只是反複在心裏捋過這場交易的始末,思考究竟哪裏特別,讓七爺重視到這個程度。
馮燃卻突然回過頭,沒頭沒尾問他一句:“崔子,防彈衣穿了嗎?”
崔郢點頭,馮燃便轉回去,仿佛只是随口一說。
崔郢驗了貨,确定純度後示意可以交貨。
正進行到一半,幾個男人出現在倉庫門口,崔郢看過去,心中巨震。
他有幸認得其中一個,那是七爺的“清道夫”。
雖然崔郢五個人算是等級最高,但為防二心,七爺養了一群人,專門替他除掉不聽話的人。這些人行蹤莫測,大多是雇傭兵出身,像一把刀,七爺手指一點,就可以割破咽喉。
馮燃自然也認出其中個別人,立刻警惕起來。那邊王政啓和譚徽倒是皺起眉,以為是什麽小老鼠,舉起槍就要打。
崔郢甚至沒看清清道夫舉槍的動作,王政啓和譚徽的右手都被打穿了。
王政啓疼得蹲下身,譚徽倒是有種,死死地盯着他們。
王政啓帶來的人見到這場景以為是要黑吃黑,立刻把傷口對準幾個人。走在最前面的人表情不變、步子不停,只是輕輕說:“我是七爺的人。”
譚徽意識到了這些人的身份,臉色驟變。
那人走進來,對着王政啓說,王老板,我們內部的事情就請您不要插手了。
王政啓右手滴血,表情猙獰。
那人對着他笑:“這一槍您也明白為什麽吧?七爺念舊情,饒你一命,只是既然算計了七爺的人,那一只右手的代價還是要承受的。”
王政啓不說話了。他揮揮手,示意他的人退回去。他往後走了幾步,擡眼看了譚徽一眼。
譚徽已經站不直了。
清道夫把烏黑的槍管頂在譚徽腦袋上,面上還是笑着:“譚爺,第一次見面就這麽不愉快。”
譚徽卻轉頭陰狠地看了一眼崔郢,嗤笑道:“搞了這麽半天,我在七爺心中還比不得一個新人。”
“新不新的不重要,和睦才重要。您也知道,七爺最讨厭別人耍小聰明。”清道夫拍拍他的臉,輕聲說,“再見。”
砰。
幹淨利落,譚徽腦門正中一個烏黑的洞,汩汩流血,眼睛瞪得很大。
清道夫走的時候對着王政啓說,這屍體,就算在王老板賬上,可以吧?
王政啓不敢說不。
回去的路上崔郢始終沒有想清楚,今天這是鬧哪出。
殺雞儆猴?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七爺手段毒辣,這一陣仗下來,崔郢都一身冷汗。他的命握在別人手裏。
馮燃把他送到家的時候似乎舒了一口氣,轉身要走的時候被崔郢叫住。
“譚徽和王政啓想設局搞我?”崔郢問。
馮燃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如實說了:“譚徽看你不順眼不是一天兩天,你來得晚,但毒品利潤高,他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他吸了口氣,繼續說:“今天這次交易,譚徽透露給了條子。王政啓會趁亂把你殺掉,最後推到條子頭上,也不用得罪七爺。”
“條子?”崔郢沉聲問,“那人呢?”
“七爺這事兒着手得早,信息被七爺找人截了,知情的警察已經解決了。”馮燃一副知無不言的樣子,無奈地攤手,“還有要問的嗎?”
崔郢想了想,還是有個問題沒想明白:“那七爺為什麽要讓你過去?”
馮燃語塞。他啞了一下,像是不知道怎麽回答,便随口說:“誰知道呢,殺雞儆猴吧。”
崔郢根本不信馮燃的說辭。
前面的話八成都是可信的,可唯獨隐瞞了七爺為什麽要讓馮燃跟過去的理由。
軍火利潤不比毒品小,馮燃也并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若是要殺雞儆猴,讓魏子越和趙潔芮過去才說得過去。
更重要的是,馮燃明明就是事先知道要發生什麽,看似随意地問他有沒有穿防彈衣,在清道夫進來的時候又寸步不離他,如果非要說馮燃當時呈現的狀态,崔郢只能想到一種。
保護。
可他崔郢憑什麽讓馮燃來保護?如果要衡量對于隼的價值,任何一個理性人在馮燃和崔郢之間選擇,都會選擇犧牲後者。畢竟崔郢來得晚,威信尚欠、忠誠不足,而馮燃能力不輸且絕無二心。
崔郢好像永遠沒辦法讀懂這位七爺的想法。
崔郢聽見隔壁響起鋼琴聲。
他眉頭一舒,起身走到隔壁去,推開門。
現在已經晚上十二點了,但詹殊鶴卻沒有來書房打擾他。這是崔郢很喜歡的地方,乖巧懂事、知道分寸,不會給他帶來麻煩和負擔,只會在需要的時候出現。
詹殊鶴見他進來,停了手下的彈奏,主動走過來攀着他的脖頸:“累不累?”
“還好。”緊繃了一天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崔郢摸了摸他的嘴角,語氣平和,“怎麽不彈了?”
詹殊鶴搖頭:“想抱你。”
崔郢眼神柔和下來,捏着他的下巴仔仔細細地親吻。詹殊鶴的舌頭又軟又小,舔弄的時候總感覺在吃果凍。
崔郢在床邊坐下來,仰着頭和詹殊鶴繼續接吻。詹殊鶴卻微微掙開了,在他腿間跪下來。
詹殊鶴呼吸急促,把他半硬的陰莖握在手裏,低下頭含住了。
詹殊鶴技巧不多,但非常賣力。
他伸出舌頭,反複從囊袋舔到頂端,舔到口水布滿整根性器,水淋淋地反光。詹殊鶴前後動着腦袋,嘴巴長到最大,口中的津液來不及吞咽,順着嘴唇和龜頭接觸的地方往下流。
詹殊鶴試着做了深喉,但很快退出去咳嗽起來,咳得脖子都紅了。崔郢把人拉起來,脫他的衣服。
操到最激烈的時候,詹殊鶴甜膩的呻吟不間斷地哼出來,像一只發情的母狗,搖着屁股迎合崔郢。崔郢問他:“我在用什麽操你啊?”
詹殊鶴紅着臉喘息,他太了解崔郢想讓他說什麽,以及怎麽說才能讨好崔郢。于是他嬌媚含情地看着崔郢的眼睛,大聲說:“是老公的大雞巴在肏我!”
與此同時,崔郢射了出來,緊緊地抱着他。
第二天崔郢被敲門聲吵醒。
他昨晚和詹殊鶴玩得又瘋又野,最後連清洗都沒清洗,插在他後穴裏就這麽睡過去。現在退出來,那後穴還合不上,兜不住的精液流出來。
崔郢披了一件浴袍,開了門。
門外是馮燃,笑着問他:“沒打擾你吧?”
崔郢搖頭:“什麽事?”
馮燃走進來,低聲道:“清道夫一會兒要過來。”
“來我這兒?”崔郢奇怪。
“譚徽沒了,剩下的任務要重新分了。”馮燃忍不住給他打預防針,“你把着毒品确實太招眼,七爺可能要洗牌重新發,你不要有什麽情緒,他也是為你好。”
崔郢還沒有那麽不識好歹。他點了支煙,坐在沙發上靜靜地抽:“燃哥放心,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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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道夫來的很快,崔郢一支煙還沒燃盡,他就進了門。盡管昨天剛和其中一位打過照面,崔郢還是下意識地警惕。
那些人身上血腥味太重,崔郢也不得不忌憚。
沒多會兒趙潔芮和魏子越來到了,趙潔芮踩着高跟鞋,波浪卷垂到腰間,似笑非笑看了崔郢一眼:“崔爺,床上那個挺浪啊。”
崔郢知道她是看見了自己脖子上的咬痕和抓痕,笑了笑沒說話。
清道夫剛要開口,卧室門卻被打開了,詹殊鶴從裏面走出來,睡眼惺忪。
客廳裏的人都下意識地看過去。
詹殊鶴只穿了一件t恤,顯然是崔郢的衣服,整個大了一圈兒,正好遮住屁股。筆直修長的雙腿露在外面,不乏青紫痕跡,滿身都是情欲味道。
詹殊鶴一怔,似乎沒料到客廳這麽多人,連忙道歉:“抱歉……”說着就要轉身。
清道夫倒是站起來,對他說,不是要緊事,崔爺的人留下來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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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所有人都不可避免地露出錯愕的表情。
包括崔郢。
沒人敢在清道夫面前托大,就算詹殊鶴不懂事沒有主動回房間,崔郢也一定會讓他回去,甚至出門等着。
詹殊鶴是個什麽身份,不過是崔郢身邊一個小寵物,竟也能得清道夫的恩寵,讓他留在客廳。崔郢搞不懂清道夫在想什麽。
氣氛詭異起來。
詹殊鶴倒像是意識不到這裏的關節,聽到清道夫的話,猶豫着去用眼神征求崔郢的意見。
崔郢點頭,沖他招手:“過來。”
詹殊鶴乖乖在他懷裏坐下來。
馮燃咳了幾聲,魏子越若有所思,趙潔芮翻了個白眼。
清道夫卻不動聲色,清了清嗓子。
“接下來的所有指令全部來自七爺。”清道夫語氣很恭敬,眼角的傷疤随着說話微微抽動,“請各位認真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