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食屍鬼]雙向飼養

第4章 【十六】~【十八】

【十六】

我的內心在激烈的掙紮。

小人A在對我說：“必須要答應啊。這可是難得的機會，錯過了這次都不一定會有下次啊！”

小人B反駁小人A，苦口婆心的勸我，“你要是答應下來了，顯得多不矜持啊。萬一留下輕浮的印象怎麽辦？”

小人A不屑的回答，“你告白的時候都說想結婚了，那個時候怎麽不惦記着矜持了。現在才考慮多矯情。”

小人B被小人A氣吐血了。

于是我心安理得的答應呗先生晚上留在這裏的要求。

我坐在床上。因為是臨時決定留宿，所以洗完澡只能換上呗先生的衣服。

寬大松垮的衣服穿起來有些不安心。我不适應的扯了扯，克制自己不要像個變态一樣聞味道。

呗先生在裏面洗澡，傳來嘩嘩的水聲。

我閑着沒事打開床頭的抽屜，裏面雜亂的擺着人體器官。

我若無其事的把抽屜關上，決定當做什麽都沒看見過。

我是第一次進到呗先生的房間，好奇的四下看着。呗先生的房間并不大，雖然不像面具店那麽多，但屋裏也擺放了幾個面具。房間意外的并不像我想象中那樣花哨，但卻充滿了呗先生的個人風格。

要是幾個月前我肯定連想都不敢想呗先生的房間是怎樣的。

我把頭埋在枕頭裏，嘴角抑制不住的想向上揚。四周包圍着的都是呗先生的味道，令人覺得安心又幸福。

耳邊忽然感受到一股熱氣，吓得我下意識的發出很怪的聲音。我捂着耳朵，看着呗先生。

“呗先生你在做什麽啊……”

呗先生歪頭看我，“就是想吓吓你。”

我對混有熊孩子屬性發作的呗先生一瞬間不知道說些什麽。

他的衣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随着他的動作偶爾能看到胸部和腹部的肌肉。他的頭發披散下來，發端還濕噠噠的在滴水。

我微皺眉頭，“不擦幹頭發是會感冒的。”

喰種會不會生病來着……

我想了想，沒找到答案。

呗先生不在意地說：“放一會就會幹了。”

然而總不能放着不管。我起身從浴室中拿出毛巾，笑眯眯地說：“我幫你擦吧。”

他沒有反對。乖乖的坐在那裏。

我也是第一次為別人擦頭發，心裏有些緊張，怕自己手重弄疼他。

呗先生的發質很好，很柔很順。

我一邊擦着一邊說：“我從小時候開始就很憧憬這件事呢。”

呗先生仰頭看我，“人類喜歡做這種事情麽？”

我把他的頭推回去，“其他人我不太清楚。但我很喜歡。為喜歡的人擦頭發什麽的，心裏就感覺很滿足。”

呗先生仰頭看我，“很奇怪。你果然是奇怪的孩子。”

“嗨嗨。”我随口應着，把他的頭推回去，“有覺得哪裏痛麽？”

“不。”他仰頭直勾勾的盯着我，“很舒服。”

即使把他的頭推回，他也會不依不饒的要仰頭看我。我索性放棄了，轉而和他對視。

“呗先生，難道我臉上有什麽東西麽？”

“沒有。”他的語調輕飄飄的，他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臉，“表情。我想看你的表情。”

“……”

我滿臉通紅的果斷伸出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十七】

因為我有睡前看書的習慣，所以現在這個時間點還不是我睡覺的時間。而呗先生看起來也一點睡意也沒有，精神奕奕的模樣。

于是不知道為什麽，就變成我窩在呗先生的懷裏看書，這種讓人覺得十分害羞的姿勢。

……完全看不進去好麽！

呗先生的下巴墊在我的肩膀上，看着展開的書頁，“是有些難懂的書呢。你能看懂麽？”

說話時呼出的熱氣就在耳邊，我不滿地小聲嘀咕，“原本能看懂現在看不懂了……”

呗先生完全沒聯想到造成這種原因的罪魁禍首是自己，看起來意外的對這本書感興趣，“講的是什麽呢？”

我在腦海裏捋順着這本書的故事脈絡，想了想，我開口道，“講的是一個不知自己是怎樣存在的男人，想要融入人類的世界。于是他觀察着人類的行為，模仿着人類的舉止，學着人類戴上了面具，小心翼翼的不讓別人發現自己是與他們不同的存在。然而……”

我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一直覺得這本書有種即視感，卻一直沒有想起來。然而現在我描述着卻忽然意識到，這本書所描述的和喰種想要融入人類世界的心理很相似。

呗先生看我不說話，問道，“之後呢？”

我嘆了口氣，說：“可他畢竟與人類不同。模仿的再像也并不是人類。人類恐慌了起來，想要将他處理掉。”

呗先生問道，“結局呢？”

我搖搖頭，“我就看到這裏。”

呗先生從我手中拿走書，幹脆的翻到最後，讀了一會，他說：“最後這個異類不再拘泥于融入人類世界這件事。因為他的身邊有一個人類少女，對他說無論他是異類還是人類，她都會愛着他。”

……呗先生你這麽強行劇透是要被通告封殺的你知道麽！

我郁悶的說：“我還沒看完。”

呗先生把書合上放到一邊，輕快地回答，“知道結局就夠了。”

然而我知道呗先生說了謊。因為我看過了結局。

結局根本沒有出現什麽少女。那個異類還是像從前那樣執着于融入人類的世界，戴着各種生活着。自己孤單的一個人。愚蠢又悲哀。

我想起和金木聊天時，金木說，呗先生曾對他說過董香在他的眼中是十分努力的。明明被發現是異類就完蛋了，但她還是冒着這樣的風險，想要融入人類的世界。

我問出了金木向呗先生問出的同一句話。而金木把呗先生的答案告訴了我。

我伸出手摸向他的脖頸，手下感受到動脈的跳動。

呗先生睜大眼睛看着我，似乎不太明白我的舉動有什麽含義。

我輕輕地撫摸，“與人類接觸，會心跳加快麽……”

“會哦。”呗先生把我的手引到他心髒的位置，“從見到你的那一天起，心跳加快的感覺就沒有停止過。”

“是什麽感覺呢？”

“很難形容是什麽感覺……”他環抱住我，頭抵在我的肩膀，“但是，我很開心。”

【十八】

房間裏只有一張床。

我打了個哈欠，覺得有些困了。

呗先生還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樣子，直勾勾的盯着我，看起來完全不打算睡覺。

我揉了揉眼睛，“呗先生不困麽？”

他似乎在思考什麽的樣子，回答，“還不困。”

我有些迷迷糊糊的點點頭，伸出手關上了燈。我含糊不清的說：“晚安。呗先生。”

呗先生沒有回應。雙臂環膝，頭歪在手臂，靜靜的看了我一會，忽然說：“晚安。遙。”

“……诶？诶诶？”我被他忽然叫我名字的行為吓了一跳，睜大眼睛看着呗先生。覺得似乎這是第一次聽他叫我的名字。

“唔。不對麽？”他摸着下巴，表情有些困惑，“店長說人類女孩聽到自己的名字會很開心啊。是哪裏不對麽？好奇怪。”

“不……”我遲疑地回答，“我很開心。剛才只是太吃驚了。”

“是這樣啊。”呗先生看着我，靜靜地說：“遙。”

……簡直就是大殺器。心髒撲通撲通跳動着，血液沖上了頭腦，臉頰發燙。

呗先生還不自覺，伸出手摸摸我的臉，“臉很紅哦。”

我有些郁粹的嘀咕，“店長都教了你什麽啊……”

把妹大招48手麽？

呗先生沒有回答，手掌握住我的手腕，他看着他之前留下的牙印，說：“人類的身體是很纖細又脆弱的呢。”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他沒有看我，卻忽然伸出舌頭舔了我的胳膊。我下意識的想收回來，然而呗先生握着我手腕的力度不強，但也沒辦法掙開。

他的動作沒變，眼睛卻看向了我，似乎在觀察着我的反應。他頓了頓，繼續說：“然而這麽弱小的身體，卻總能做出讓喰種都吃驚的事情呢。是什麽原因呢？”

我之所以同意留宿，是因為覺得呗先生對我并不會做什麽事情。因為他看着我的眼神總是探究多過于其他。

他在觀察着我這個人類的反應。

然而，現在卻總覺得有哪裏不一樣。

他俯下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和我對視。我緊張的屏住了呼吸，不知道他打算做什麽。

是在觀察表情還是在觀察其他的。

然而沒想到，他卻從額頭開始順着臉頰，留下細碎的吻。最後輕輕的印在唇上。右手放在我的胸口，輕飄飄的說：“心跳加快了。”

“呗，呗先生……”

我緊張的連說話都有些哆嗦。

“恩。遙。”他睜大了眼睛，“心跳更快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

他印下一個吻，平時溫柔的聲線帶着些低沉的沙啞，聽起來性感到讓我整個人都不太好。他低低的喊着我的名字，“遙。”

印下一個吻，叫一聲我的名字。

“遙。”

“……”

“遙。”

“……”

我想讓心髒的跳動變回正常的速度，然而卻完全沒辦法控制。

我雙手顫抖的捂住他的嘴，“別，別叫了。”

他舔了舔我的手心，吓得我立刻收回來了。

他牽過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我也一樣哦。”

心髒在撲通撲通的跳動，像在與我的心跳共鳴。

跪坐在我的雙腿邊，舔舐着我的手掌。明明是居高臨下的姿勢，卻因為他的眼神而有着其他的感覺。

他溫柔的聲線，呼喚着我。

“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