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食屍鬼]雙向飼養

第2章 【九】~【十一】

【九】

五天後。

面具店的門沒有關。

倒不如說面具店一直都不會關門，關門反而會比較奇怪。

我推開門走了進去，四下望了望卻看不到呗先生的身影。

“呗先生？”

我呼喚了一聲，卻沒有任何的回應。

不在麽？

我來的時候，呗先生總是會呆在面具店從來沒有離開過，所以他不在的情況讓我覺得有些新鮮。

然而心中還有一些不安，是不是呗先生在哪裏看到我要來，所以為了避開我躲起來了呢？

我看向中間覆蓋着白布的高臺，唯有那裏蓋着白布，所以顯得異常的突兀。

我走過去，掀開白布。

“啊！”

掀開白布的瞬間，一雙眼牢牢地盯着我，吓得我跌坐在了地上。

呗先生面無表情的蹲在高臺，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我，眼神和我對視，他略歪頭，說道，“我有說過讓你不要再來了吧。”

話語雖然帶着生硬，但他的語氣依舊很溫柔。

他似乎有些不解，“所以，你為什麽又來了？”

他的眼睛并不是當日看到的喰種的眼睛，而是普通人類的。

我站起來，深呼一口氣，為自己定定神。我有些緊張地說：“因為我喜歡呗先生你。”

“喜歡麽……”他看着我，眼睛在我的注視下變成了喰種的雙眼，“即使我是喰種？”

我堅定地和他對視，點點頭，“即使你是喰種。”

呗先生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所以呢？”

我有些緊張的抿抿唇，“所，所以，我想和呗先生發展成戀愛關系，繼而是婚姻關系，然，然後我想陪伴着你一，一生。”

“人類想要陪伴喰種一生麽……”呗先生沉吟。

我知道……這種感覺就像食材在對我說要陪伴着我一生一樣，看起來很不可思議。也不可能實現。

“我可能會吃掉你。”呗先生這樣說着，“這種概率很大。即使這樣，你也要和我發展成戀愛關系婚姻關系麽？”

我點點頭，“即使是被呗先生吃掉，這個結局也是我自己選的。我不會後悔，現在也不會退縮。”

呗先生雙臂環膝，頭歪在胳膊上，看着我，“你喜歡我到這種程度啊。”

我忽然想起朋友當時問過我喜歡呗先生到什麽程度，我回答即使他吃甜豆腐腦我也喜歡他。還被吐槽說為什麽在這個問題上還要引發甜鹹豆腐腦之争。

我說：“即使你喜歡吃甜豆腐腦我也喜歡你。”

呗先生看起來不理解我的捏他。

我笑着說：“你不理解沒關系。我知道就好。”

他伸出手，攏了攏我的長發，眼角帶着溫柔，說：“奇怪的孩子。”

【十】

我和呗先生确定了戀愛關系。

本來就是有事沒事往呗先生那邊跑，現在更是天天跑來報道。

呗先生對我這種頻繁跑來的行為并沒有表示任何的厭煩。所以我十分安心的跑過來騷擾他。

說是騷擾，但平時我就只是在旁邊看着他做面具。

他偶爾會問我這麽看不會無聊麽？

而我卻覺得只要能看到他就會覺得心都被填得滿滿的，無論他做什麽我都很喜歡。

因為我說想要學做面具，于是呗先生手把手教我怎麽去做。

制作面具并不簡單，甚至有些繁瑣。我本來是個缺少耐性的人，除了在喜歡呗先生這一點表現得持久之外，就是在呗先生教我做面具的時候。

我笑眯眯的把我做好的面具戴在呗先生的臉上，他沒反抗。手指順着面具向下輕劃，冰冰涼的感覺。

我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問呗先生，“對了，喰種如果吃到男人下半身的那啥的時候不會尴尬麽？”

呗先生完全不認為我說了黃色捏他，而是認真的回答，“大概也就像人類吃豬尾巴一樣吧。”

我沉默了好久。

想了想朋友愛吃的豬尾巴。

……幸虧我不愛吃豬尾巴。

【十一】

與呗先生交往了一段時間之後，我驚奇地發現金木并不是中學生，而是和我一個大學的學弟。

我郁悶的咬着奶昔吸管，和金木坐在一張長椅上。金木捧着咖啡，有些手足無措的看着我。

“你這張臉是欺詐啊。”

“啊？”金木呆呆的看着我。

“我還以為呗先生喜歡正太系列的男生，還郁悶了一下子呢。”

金木慌張的擺手，“怎麽可能呢？呗先生不是那樣的人。而且呗先生的女朋友不是您麽。”

我咬着吸管看他。

我是自從上次和他見過一次面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不是我說的。但總覺得呗先生平時的态度也不像是會主動提起這種事情的人。

“呗先生說的？”

金木搖搖頭，“呗先生沒有向我提起過，是聽來到咖啡店裏的其他喰種說的。似乎呗先生有警告過他們，要他們不要對你出手。”

我吸了口奶昔，“呗先生在喰種裏算很強大的麽？”

金木想了想，搖搖頭，“我并不清楚呗先生的事情。但在喰種裏似乎是有威信的。”

有種拐上了赫赫有名的黑道少主的即視感怎麽破？

下午的課就要開始了，我伸了個懶腰打算和金木道別。

然而金木卻叫住了我，有些緊張的說：“霧崎前輩這樣真的可以麽？呗先生是喰種，可霧崎前輩可是人類啊。或許随時都有可能……”

他含糊的掩蓋住了接下來要說的話，但我知道他想說些什麽。

我看着蔚藍的天空，“我啊，是個被愛情蒙蔽雙眼的人。作為人類來講，我可能是失格，是異常的。因為看不到就可以當做不存在，即使內心知道喰種吃的是自己的同類，甚至我在他面前或許也只是食材，但我卻沒有糾結太久就接受了這一點。或許哪一天即使我真正的看到了，也還是會接受。我從來不會後悔我選擇了哪條路，不論那條路的終點是否和我預期的相同。”

金木沉默了。

我卻因為這種沉默而羞愧不已。

啊啊啊啊啊我剛剛到底說了什麽中二病的話啊！！！！

金木眉宇間舒展開來，唇角只是淡淡的笑，“看來我也要向霧崎前輩學習，選擇自己的道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