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食屍鬼]雙向飼養

第1章 【一】~【八】

【一】

今天是要去呗先生店裏拿面具的日子。

我開心的哼着小調，熟門熟路的穿過拐來拐去的小巷。高興的連治安差勁這種問題都視而不見了。

呗先生這次會做出什麽面具呢？

不過只要是他做的我都覺得特別的好看。

我推開門，十分活力的喊着，“呗先……生？”

他靜靜地看着我，手中還拽着一個看起來像中學生樣子的眼罩男，他們的距離特別近，呗先生還在那裏嗅嗅嗅的。

暗戀了好幾年的男人，他喜歡的不是女人。

我抱着包，蹲在地上傷心的哭了。

【二】

呗先生無奈的把中學生放一邊，蹲在地上什麽都不說，只是看着我哭。

過了一會，他問道，“哭夠了麽？”

我抽抽搭搭的搖頭，回答，“沒有。”

“哦。”他這樣應着，就再也什麽都沒有說。

……你都不勸勸我麽喂！

【三】

哭了十分鐘實在哭不出來了，我只能抹抹眼淚自己站起來。

呗先生歪頭看了我一眼。

原本是眼白的部分染成了墨色，赤紅色的眼仁盯着我看。

我驚恐的回望着呗先生，快速的翻着包。

“呗先生你這是什麽眼病，快點滴點眼藥水！”

呗先生看着我手裏各種牌子的眼藥水似乎無語了，沉默了片刻，他挑出一個收下了，輕飄飄的語氣，說着，“謝謝。”

雖然是眼藥水，但呗先生肯收我的禮物了，有點開心。

【四】

我的面具還有一些沒有做好。所以呗先生讓我先坐在這裏等一會。然後他去為那個中學生量尺寸去了。

我有些無聊的湊到另一個長相很可愛的女生身邊，伺機搭讪，“你也是呗先生的客人麽？”

那個女孩似乎有點吃驚于我會來和她說話，點了點頭，她說：“算是吧。我是陪那家夥來的。”

我裝作不經意的問她，“你是他的女朋友麽？”

“哈？”她看起來相當吃驚，急忙回答，“我才不是他的女朋友。”

我轉頭看了一眼中學生，中學生的表情看起來很平靜，什麽問題都沒有。

被一個女生這麽強烈的否定，我覺得就算是對這個女生沒意思，聽到這種話表情多少也該複雜一些。

于是我越看他越覺得像基佬。

【五】

呗先生的尺寸終于量好了，他放下本子進裏屋去拿一些材料。

于是我趁着這個機會，跑去接近基佬中學生。

我扯出親和的笑容，對他進行自我介紹，“我叫霧崎遙。你呢？”

中學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金木研。”

我坐下來，用一副朋友你知道安利麽的神秘語氣，說道，“走這條路不容易吧。”

“啊？”金木對我跳脫的話題用表情表示他跟不上。

我嘆了口氣，“我也曾有一段時間，自從遇見了那個人之後，整個生活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啊，恩……”他愣愣的看着我，似乎在理解我的話。

“飯不能吃，無論吃什麽都覺得無法下咽。”

“恩。對。”他點頭，回應着我的話。似乎已經理解了我在說什麽。

大家都是走思戀路線的，果然說得再含糊也能互相理解。

我很欣慰的點點頭，繼續惆悵的說：“連朋友都不敢說，怕朋友不理解。”

“對對對。”金木十分贊同的附和我，很傷心似的說：“我也不敢告訴英。我只有他一個朋友了。”

他擡頭看我，“霧崎小姐突然變成喰種想要重新融入人類世界也和我一樣吃力吧”

“……诶？”我感覺我似乎聽到了不得了的詞語。

随行來的姑娘氣急敗壞的說：“金木你個笨蛋！”

金木看着我愣愣的，“霧崎小姐說的難道不是身為喰種想融入世界的不容易麽……”

我也愣愣的看着他，“不是啊，我說的是暗戀呗先生的艱難啊……”

呗先生不知什麽時候從裏屋裏出來了，倚在牆邊，靜靜地看着我。

赤紅色的眼仁，倒映着我的身影。

【六】

我一直覺得我和呗先生的戀愛只是一個性別的問題，但沒想到這裏還有個跨種族的問題。

不對，現在不是想談戀愛的問題的時候。

按照金木剛才的話推測，金木是喰種，那麽随行而來的那個妹子90%也是個喰種。呗先生那個眼睛……應該不是眼病，而是喰種的标志吧。

聯想起我在街角模糊的見過幾次這種眼睛，當時還以為是年輕人的某種時尚，還感慨自己老了跟不上潮流了什麽的。

蠢哭了都要。

我要是若無其事的裝傻，表示自己不知道喰種的話，別說他們了，我自己都不信。

天天街上的大屏幕不放廣告放怎麽識別喰種的豆知識，輪番轟炸，就算不注意也肯定會了解。

我瞅了瞅緊張的金木，又瞅了瞅用氣勢威吓我的小姑娘，又瞅了瞅面無表情的呗先生。深深的嘆了口氣，“你們能刷個牙再吃我麽？我有點潔癖。”

【七】

我一直以為打破這種僵局的應該是那個小姑娘，因為她一直妄圖用氣壓來恐吓我。然而沒想到的是，先動的是呗先生。

他走過來，拉着我的手把我牽到門口。把我訂制的面具放在我的手上，雖然一直面無表情，但他的語氣卻依舊溫柔。他的眼睛看着我，對我說：“再也不要來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門在我的面前關上。我聽到那個女生說：“就這麽放過她，如果她去告訴搜查官怎麽辦？”

呗先生的聲音很篤定的說：“她不會說出去的。”

我有些負氣的從包裏掏出手機，撥着舉報電話。然而打到一半，我卻又盡數删去了。

面具的一角有些溫溫的，是他握在手裏很久殘留下的溫度。

我挫折的把手機扔回包裏。

覺得呗先生真是溫柔到狡猾。

【八】

朋友總說我這個人是異常的。

特別是喜歡呗先生這件事情上，她簡直向我表達了前所未有的對我的審美觀的唾棄。所以在得知我受挫之後她看起來特別的幸災樂禍。

“所以都說了讓你別喜歡那個男人了，你就是不聽。”

朋友優雅的喝了口咖啡，又優雅的用餐巾紙擦擦嘴，看起來特別的裝模作樣。

懶得吐槽她，我郁悶的頭在餐桌上滾來滾去。

朋友一巴掌呼我腦袋上，疼得我都快哭了。她冷哼，“瞅瞅你那沒出息的樣子。不就是個男人麽。”

我不服氣的仰頭看她，“那可是呗先生！”

“呗先生怎麽了？你想說他不是男的麽？”

我被她的話噎住了，半晌憋屈的回答，“他是……”

“那種戴耳釘，眉釘，各種紋身，還半邊禿發型的男人哪裏好了。”

我憤怒的想告訴她不要侮辱呗先生，但仔細想想她雖然措辭讓人惱火，但呗先生的形象好像還真是這樣。

于是我只能更憋屈的回答，“他就是好我就是喜歡你咬我啊！”

我并沒有告訴朋友呗先生是喰種的事情，只是告訴她我做了點事情，然後被呗先生警告再也不要過來了。

我撐着下巴看着窗外人來人往，“呗先生他雖然總是面無表情的，但他人很溫柔，說話的聲音我也很喜歡。雖然他和我說的話并不算多。性格雖然很怪，但我覺得他還是很善良的。”

朋友攪動着咖啡不以為然的回答，“這樣的人滿大街都是。你又不了解真正的他。”

“可是那麽多人裏，我只喜歡呗先生一個。”

我有些惆悵的嘆了口氣。

無論是喰種還是人類，他都是呗先生。

是我喜歡的人。

朋友不耐煩的咋舌，“真是看不慣你這副自怨自艾的蠢樣子，喜歡了就去追到底，吃了一次閉門羹就打退堂鼓的戀愛還是趁早斷了吧。反正後來也堅持不下去。”

我想了想，對她說：“你在大學不是做過關于喰種的課題麽？把當時收集的資料借我看看吧。”

朋友狐疑的看我，“你怎麽突然對喰種感興趣了。”

我恹恹地說：“你沒談過戀愛你是不會懂的。”

朋友微笑着拽着我的頭砸向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