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蘇煜妤哪裏知道, 褚易修心上有沒有人，擡着漂亮的眸子看他一眼，又收了眼。
低頭思索，能跟褚易修牽連上的人，想着糊弄過去。
想了約兩秒，記起來他送過一只博美犬給鄒寒柳, 她眼眸一亮, 擡頭，先後退一步, 小腿抵着茶幾邊, 離褚易修遠了點, 才咬着唇, 慢吞着道：“褚老師，你真的想知道？”
褚易修低“嗯”一聲。
鄒寒柳這三個字又在肚子裏呆了會, 蘇煜妤才側過頭，有點小聲地說，“就鄒寒柳啊。”
他似乎沒聽清，往前又邁了步, 眉頭輕皺了下，“誰？”
蘇煜妤正臉看他一眼，又忙着別過了頭，嗓音柔軟又囫囵, 重複了聲, “就, 鄒寒柳啊。”
褚易修這次，似乎聽清了。
他神色莫名，眸色深幽，去看她露出來的半邊嬌美側臉。
一會，低頭趨近她臉頰，等到近她耳垂時，垂着的掌心蜷握了下，松開，才低聲喊她，“蘇煜妤，”
她軟聲“嗯”了聲，沒轉過頭。
主要是他靠的很近，她怕一轉頭，兩人就耳鬓厮磨了。
褚易修似乎也不在乎她有沒有轉頭，只輕喘一口氣，溫熱吐息噴薄在她耳朵上，一會才道：“我記得我告訴過你，她只是我的妹妹。”
蘇煜妤被他吐息燙的腰肢生軟，想去摸耳朵又想軟坐在沙發上，一會腦袋才想起來回褚易修的話，她眼睛眨的歡快，說謊也說得快，“哦，那可能是我忘記了。”
褚易修低睨着她阖動地快的長睫，好一會才道：“那，要我幫你回想？”
蘇煜妤猛地眨眼睛，也不怕兩人可能會耳鬓厮磨了，扭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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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色潮潤盯着他。
她記得，那天她是親了他手背哎。
褚易修幫她回想，是要做什麽？親她手背嗎？
她舔了下唇，低聲，“褚老師，您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褚易修沒說話，只腳步又往前邁了一步，腳尖抵上她的，低斂的長睫遮着黑眸。
蘇煜妤吃驚，背在腰後的手被扯了一只回來。
她下意識用力，不讓褚易修扯過去。
但褚易修低眸看她，蘇煜妤咬了下舌尖，松了手勁。
她細軟小手被擡起，擱在他臉跟前。
蘇煜妤眸子撲閃着，有乖巧，有希冀，有訝然。
一會，見褚易修低頭，湊近她手背。
她呼吸有點快，眸光去看他薄唇，許是過分專注，惹得褚易修又擡眸看她。
但他薄唇已然十分接近她手背，呼吸一點一點拂在她絨毛上，有點癢。
蘇煜妤耳垂還有浮起點薄紅，慢吞着，輕眨眼睛。
褚易修似乎被她這點羞澀吸引住，薄唇沒再繼續靠近，眼眸卻一直擡着看她，一會張口嗓音低啞，“蘇煜妤，現在記起來了嗎？”
她鼓了下腮，擡眸輕瞥他一眼，一下曉得他的用意，低呼口氣，棉聲，“褚老師，你捉弄我。”
如果她說記起來了，那她剛才就是故意說謊。
如果她說沒記起來，那她就是希望褚易修親她手背。
褚易修這人，真的狡猾。
她閉上眼，不說話了。
褚易修瞥着她緊阖的眼眸，一會垂眼看她近在咫尺的白皙手背，好幾秒才低低吐口氣，彎腰将茶幾上的水杯拿起，重新塞進她手心裏，推開幾步，回了辦公桌前。
蘇煜妤是隔了好一會，才睜開眼。
低頭看剛才被褚易修握住的那只手，一會咬着唇，臉上帶着點薄紅，彎腰坐在沙發上，望着窗外，像是在沉思着什麽。
褚易修下午有兩節大課，最後一節大課上完，已經六點。
蘇煜妤跟他說了，要請他吃晚飯。
褚易修也沒反駁，收拾好辦公桌上的教本，起身去沙發邊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她跟在他身後出門。
學生一下課，幾乎都飛奔去了食堂，教學樓外倒沒多少人。
雨是五點多鐘停的，現在天氣只陰沉着，許是臨近晚上，溫度降的有些多，蘇煜妤穿了件露肩上衣，有些冷。
一陣陰風吹來，她打了個輕顫，要抱着雙臂時，眼前遞過來一件外套。
她接過來，仰着頭抿着乖笑，“謝謝褚老師。”
褚易修側眸看她，“你在這裏等一會，我把車開過來。”
蘇煜妤将外套披在身上，乖巧地應了聲。
兩分鐘後，褚易修将車開過來。
蘇煜妤上了車，才将外套脫掉，遮好放在膝蓋上抱着。
兩人去的餐廳是上次，顧白還有白芍一起去的那家。
走過小橋流水，服務員把兩人領入一間半開放式的包間，依舊是古色古香地長方形木桌。
蘇煜妤坐在褚易修對面，托着香腮，點菜。
等菜間隙，她隔一會看一眼褚易修。
褚易修擱下手機，眸光瞥過來，“一直看我，做什麽？”
她倒是一點也不吝啬誇獎的話，彎着眸子，軟聲，“褚老師，你好看。”
褚易修端着茶杯抿了茶水，聽見她說這話，黑眸凝着她臉頰，低聲，“所以你喜歡的是這張臉？”
蘇煜妤手撐着秀氣的下巴，下意識回道，“也不是全是。”
褚易修“嗯”了聲，繼續抿茶水，沒再說話。
倒是蘇煜妤反應過來，鼓了下腮，“褚老師，你又套我話。”
褚易修瞧着她雪白的腮幫一鼓一鼓，頓一小會，才問，“我套你什麽話了？”
她張着嘴巴，漂亮眸子撲閃，上半身往前傾，似乎想要越過那半張桌子，臉頰抵着他的，但身前這桌子着實寬大，她只好放棄，細腰盡力踏軟着，哼着氣，聲線依舊是軟綿綿地，“套我說，喜歡你呀。”
褚易修似乎愉悅，但似乎又沒有。
蘇煜妤想去瞧他神情，但他低下頭喝茶，又不再理會她。
恰逢，點的菜一一端上來，她只好将身子坐正。
兩人安靜地吃飯。
吃到中途，蘇煜妤擱在桌面聲的手機響了一聲。
她擱下筷子去看，是江小阮給她發來的微信，
-阿妤，你能不能現在過來一趟XX酒吧XXX包間，最好帶點男性朋友過來。
XX酒吧是陽城的銷金窟，江小阮一個乖乖女，從沒接觸過酒吧，蘇煜妤一時疑惑江小阮去哪裏幹嘛，不過疑惑也只維持了一小會，她想起身跟褚易修說要走的事。
褚易修手機也響了一聲，他查看了眼，一會拿紙巾擦了下嘴，擡眸看她。
兩人眸光對視了下，蘇煜妤心思一閃，問出了口，“褚老師，你要去哪裏？”
褚易修擡手招來服務員結賬，低頭，黑眸看她，“XX酒吧。”
蘇煜妤晃了下手機，心頭有了不好地征兆，眉眼微塌，“褚老師，我也正好要去。”
江小阮跟顧白同時給她和褚易修發微信，倒叫蘇煜妤有點坐立難安。
顧白對江小阮“心懷不正”，她一早就知曉。
今天這狀況，又讓蘇煜妤記起來，昨晚顧白似乎因着江小阮說的話有了怒氣。
所以江小阮去酒吧，難道是顧白撺掇着去的？
她擔心江小阮，坐在副駕駛上，手撐着車窗沿，揉太陽穴，問褚易修，“褚老師，顧白有說出了什麽事情嗎？”
褚易修沒說話，只将手機解了鎖，遞給她。
蘇煜妤接過來，看了眼，顧白沒在微信上說有什麽事情，只說了句，“哥，我這邊出了點事，XX酒吧。”
顧白這消息簡潔地很，不說出了什麽事情，也不說事情緊急情況，要是平常朋友一定調侃幾句，置之不理。
但褚易修跟顧白好友這麽多年，兩人之間在某些事情上自然有默契。
褚易修，也怕她不懂，出聲給她解釋了句，“顧白從不會輕易向任何人求助，在我這裏，他這是第二次。”
蘇煜妤聽到這，下意識追問，“那第一次是因為什麽？”
褚易修默了會，她一時意識到這可能涉及到顧白的**，又懊惱道：“褚老師，是我多問了。”
他搖了下頭，側眸瞥她一眼，“告訴你也無妨。第一次是我跟顧白剛認識，他被繼母雇傭的人按在郊區的一處廢舊池塘裏裏，差點沒命，當時他對我說的也是一句，哥，我不想出事，救我。”
蘇煜妤驚訝，顧白家裏關系複雜，她知曉一點，還是蘇煜靳閑聊告訴她的，但她沒想到，顧白家庭內鬥不止複雜，雇人謀殺一個家族的繼承人這樣的事也做得出來。
一會，她又記起來，顧白跟褚易修已經認識十多年，那推算起來，顧白那時才**歲吧。
她是驚出點冷汗，不再說話，手撐着下巴，咬唇給江小阮打電話。
江小阮的電話關了機，蘇煜妤心煩地揉了下頭發，想着要是江小阮因為顧白出了什麽事的話，事後她一定狠狠教訓一頓顧白。
褚易修車開的快，沒十分鐘到了酒吧門口。
車子一停，蘇煜妤要去開門。
副駕駛的車門巍然不動，她側眸，“褚老師，開門呀。”
褚易修解開安全帶，側頭看她，“你呆在這裏等我，我去裏面看一下。”
不讓她進去？
蘇煜妤一急，眼看着褚易修要下車，轉身去抓褚易修的手臂，兩只小手攀着他右手襯衣袖口，“哎，褚老師，我不能留在這裏，我要去找小軟。”
褚易修被她拽住，動彈不得，回頭看她一會，她臉頰緊皺，一對好看的細眉也颦起來，委屈着神色瞥她，他頓一小會，才低聲，“你的身份不适合出現在裏面，還有裏面不知道起了什麽沖突，你就在這裏等一會。”
她還是不願，輕哼着氣。
褚易修默了一會，用左手去握她手腕，扯開她攥着他襯衣的小手，隔一秒，又用手背去碰她額頭，揉了一下。
蘇煜妤怔楞了下，眨着眼睛，弧度漂亮的眼眸睜的很大，“褚老師，”
他低聲，薄唇又吐出一個“乖”字，“待在這裏，等我。”
她猶自愣神，褚易修關上了門。
隔兩秒，蘇煜妤耳朵根才隐隐生紅，咬唇抱坐在副駕駛上，眉眼含羞好一會，才揉了下臉頰，伸手在包裏翻找了遍，摸出一個墨鏡，戴在臉上。
雖說褚易修不讓她進去，但她擔憂江小阮。
顧白被找麻煩，不出意外是因為私生活的事，這樣的話，江小阮待在顧白身邊更危險。
她進了酒吧，直接找了個服務員，讓服務員帶她去了XXX包間。
包間那裏，褚易修正要推門。
瞥見她被服務員領過來，眸子低沉去看她。
蘇煜妤舔了下唇，讓服務員退下，擡手壓了下墨鏡，仰着臉，露出一雙好看眸子，“褚老師，不知道小軟是否安全，我坐不下去，就像你一定要确認顧白安全。”
她聲線細軟，但眸子堅定。
褚易修似乎拿她無奈，只叮囑她，“等下就待在我身邊，別沖動。”
她輕點頭，“嗯。”
包間裏似乎正在等他們，門一打開，兩邊各站着四位黑衣制服的肌肉男，神情兇惡。
蘇煜妤從褚易修背後瞥見，包間正中央坐在顧白，他面色蒼白，握着拳抵着腹部。
江小阮坐在顧白旁邊，一臉擔憂地看着顧白，兩只手想去碰顧白，似乎又顧忌着什麽，只規矩又局促地放在膝蓋上。
她喊了聲，“小軟。”
江小阮一聽她聲音，想找到救星，忙站起身，“阿妤”，說着，要走過來。
其中一位肌肉男上前一步，伸臂要阻擋她，手堪堪要碰到江小阮。
顧白在一邊，臉上隐約帶着絲皮笑肉不笑，擡手去握江小阮的手臂，将她扯坐下來，那肌肉男伸過來阻擋的手臂絲毫沒碰到江小阮。
接着，一道輕笑聲傳過來。
蘇煜妤才注意到，包間角落沙發上還坐着一位女生，穿了件裸粉色及膝長裙，正雙手抱胸，兩只眼睛盯着顧白握着江小阮的那只手不放。
她去看那女生的臉，一會又偷摸去扯了下褚易修的襯衣後擺。
“褚老師，褚老師。”她放低聲。
褚易修回眸看她。
蘇煜妤要跟他說悄悄話，但他很高，她下意識惦着腳，湊近他耳朵旁邊，“那個女生，我認識，是虞家的千金，虞可兒。”
虞家跟她家有生意來往，蘇煜妤跟虞可兒認識，到也算是情理之中，但她跟虞可兒認識，也不僅僅是因為兩家生意合作，而是蘇母葉知清，曾經給她哥蘇煜靳和虞可兒牽過線。
虞可兒長相算的上乘，一張蘋果臉蛋，勾魂眼，性格雖說嬌蠻了點，但經商圈大佬的兒女裏，哪個不都是有點自己性子的，而蘇煜靳性子沉穩內斂，有一個活潑點的妻子，也算是互補。
但奈何，被牽線的當事人雙方都互相不來電，做媒這件事就此了之。
作為蘇煜靳的妹妹，蘇煜靳不喜歡這根紅線，被蘇母逼着去約會時，自然會帶上她，當電燈泡，所以她跟虞可兒到最後，情誼倒還是有點的。
但兩人已經好幾年沒見，虞可兒記不記得跟她的那點情誼，都不知曉。
蘇煜妤這邊思索着，顧白究竟怎麽招惹虞可兒了時，絲毫沒注意到她離褚易修的距離，過于親昵，倒是坐着的虞可兒瞥見了，先“哼”了聲，語氣有點陰陽怪氣地道，“顧白，我以為你是把顧伯父找來，替你解難，怎麽來的還是一對小情侶？怎麽？你是嫌我被你跟你身邊的女生氣的不輕，還故意再找來一對膈應我呢？合着，你們全世界都成雙入對，就我該被抛棄，是吧？”
顧白臉上是沒了平常那種嬉皮笑臉的勁，“虞可兒，我跟你是和平分手，你別無理取鬧。”
虞可兒又是“哼”地一聲，“和平分手？當初招惹我一口一個小寶貝叫的勤快，結果沒幾天一個電話分手就打發了我，我給你打電話，你還拒接，躲着我，顧白，你還真是渣。”
蘇煜妤在一側，瞧着虞可兒跟顧白對話，是弄明白了。
跟她猜測的大致不差，就是顧白招惹了人家姑娘，結果沒幾天估計厭煩了就抛棄了。
依虞可兒驕縱的性子，覺得被男人辜負了，只雇傭了包間裏這幾個虎背熊腰大漢，陣容着實小了點。
大約是，虞可兒對顧白，依舊餘情未了。
她腦袋裏嗡嗡轉着，隔一會，察覺到褚易修低頭在看她，黑沉的眸子裏，情緒莫名。
蘇煜妤雙手背在伸手，仰着臉頰，“褚老師，你這麽看我做什麽？”
褚易修又收回眼，道了句，“沒事。”
她一鼓腮，想着，他剛才那神色，一定有事。
但有什麽事能讓褚易修這樣看她，像是她做了什麽虧待他的事情一般。
她細眉皺着，思索着，一會腦袋裏靈光一閃，想到虞可兒剛才控訴顧白的話，【當初招惹我一口一個小寶貝叫的勤快，結果沒幾天一個電話分手就打發了我，我給你打電話，你還拒接，躲着我，顧白，你還真是渣。】
這，不跟她剛追褚易修的時候，熱情的緊，後來因為發現年少不懂事坑過褚易修，就視他為猛虎一般，躲避不及。
所以，剛才褚易修看她，是也覺得她渣嗎？
她撲閃着眸子，又悄摸伸手去拽褚易修的襯衣袖口，“褚老師，”
他聽見她聲音，回頭看她。
她舔了下唇，拿掉了墨鏡，眼眸微微阖動，眸底真誠又無辜，輕聲，“那個，我就是想說，我不渣。”
褚易修不說話，一雙黑眸沉沉看她。
蘇煜妤又棉聲嘀咕了句，“我真的不渣，我對褚老師的心……”
她這句話還沒說話，虞可兒似乎注意到她們這邊動靜，揚聲“哎”了聲，“你們兩個，這種時候說什麽私密話，是嫌我被抛棄還不夠難受，要來礙我的眼嗎？”
虞可兒這聲，音調着實高亢。
蘇煜妤話說到一半，突然被打斷，又因着虞可兒聲線偏細，吓得她一哆嗦，攥着褚易修袖口的手忙改去握他的手。
她這完全是下意識尋求安全感的動作，兩秒後，那陣驚緩過去，手上的觸感溫熱，她鼓着腮一會，去瞧褚易修。
握，是想一直握的，但怕褚易修覺得厭煩，手指一一舒展，要松開。
那邊的虞可兒瞥見兩人說完悄悄話，又去握手，氣的倒不輕，以為兩人故意在她跟前秀恩愛，一下子坐起來，蠻橫地伸出手指，指着兩人，對蘇煜妤身邊的一個肌肉男下命令，炸呼呼地，“你，給我好好教訓一下她倆。”
那肌肉男很聽話，得了命令，随手摸起手邊一個空的啤酒瓶，就要去砸。
蘇煜妤站得離他最近，吓的不輕。
顧白跟江小阮同樣受驚，一下子站起身，齊聲喊：
“姐！”
“阿妤！”
她暗自咬唇，想着，今天是着了什麽魔，中午在學校險些滑下樓梯，現在在酒吧又将要被人掄酒瓶，生平還從未有人敢這麽對待過她。
蘇煜妤氣是有了點，想着過後總得把虞可兒要砸她腦袋這件事，跟葉知清蘇世榮好好講述一遍，再讓蘇父去找虞家伯父談談話，然後讓虞伯父好好教導一下虞可兒。
她腦子裏想的愉快，但頂不住腦袋要被一玻璃瓶砸。
蘇煜妤臉頰緊皺，松開的手指又握緊褚易修的半邊手掌，驚吓的嗓音細軟地很，“褚老師。”
褚易修眸子瞥向那肌肉男，那肌肉男擡手很高，下落的速度很快，一切都來不及思考，他眉眼低下去，神色變冷，擡手抱住蘇煜妤，轉了個圈。
她閉着眼，好一會，頭頂也沒絲毫疼痛傳來，倒是腦門抵在一處溫熱處，眼前有點昏沉。
直到耳邊響起，顧白地一聲喊叫，“哥！”
她才意識到，她整個人被褚易修抱在懷裏。
緊接着，她去推褚易修的胸膛。
褚易修退開些，她張着紅唇，話語迅速，細眉颦的緊，“哎，褚老師，砸到你哪了？疼不疼？有沒有流血？”
她雙手去抱他的下巴，惦着腳要去瞧他的腦袋。
褚易修擡手握住她手腕，将她雙手從他下颌線拿下來，拇指磨砂了下她手腕，似是在安撫她情緒，“蘇煜妤，我沒事。”
蘇煜妤心急的很，剛才一定砸到他那裏了，她躲在懷裏，回想起來，她模糊聽到一聲極低地嘶氣聲。
她咬唇，低頭站在原地一會，隔一小會，才扭頭去看虞可兒。
她墨鏡剛才拿掉了，虞可兒倒看清了她的臉，記起來她是誰，一時結巴了，“蘇煜妤，你怎麽在這裏？”
她很生氣，心裏一團火氣壓不下去，漂亮的臉頰繃起，“虞可兒，你別管我怎麽在這裏，你還是先反省一下自己的行為吧，你要是不想反省，我可以找虞伯父聊聊天，讓她好好管教一下他的好女兒。”
虞可兒性子蠻橫，是虞母從小嬌慣的，但虞家伯父生性刻板嚴厲，虞可兒在外面耀武揚威像只老虎，但一回家，碰見虞家伯父就慫的像只家貓，這還是葉知清告訴她的。
果然虞可兒一聽這個，一急，“哎，蘇煜妤，你可不能跟我爸說……”
她話沒說話，在乎褚易修傷勢的顧白，急沖過來的顧白揚了下手機，“虞可兒，恐怕來不及了，我剛才跟虞伯父通過電話了，他要你現在就回家，如果你反抗，就讓我幫個忙，綁也要把你綁回去。”
虞可兒氣的沖過來，“我爸才不會這樣做，他知道，是你始亂終棄，是跟我站在統一戰線的！”
顧白臉以及蒼白，但他話語慢吞着，絲毫不亂，“虞伯父是不會因為我跟你的私人感情，讓你回去受罰，但我跟伯父說了，你剛才用酒瓶砸了褚家長子的腦袋，虞伯父說，讓你半個小時內出現在他面前。”
虞可兒又被一重磅炸彈給炸的不止東西南北，她不可置信，看着褚易修，“他，他是褚家長子，”她急的咬舌，不在乎包間裏還有人在，眉頭皺成了個疙瘩，還絮絮叨叨地嘀咕着，“怎麽辦？我爸最近在跟褚家談一個大合作，要是談崩了的話，我爸他一定會殺了我的。”
顧白擡腕看了下手表，“虞可兒，你還有二十八分鐘的時間去認罪。”
這倒是提醒了虞可兒，她嗚咽一聲，也不去跟顧白算賬了，回頭拎起沙發上的包包，轉身就走。
包間裏一時只剩下蘇煜妤四人，和虞可兒帶來的幾位肌肉男。
那幾位肌肉男面面相觑，見雇主走了，一時尴尬想着要退，陸陸續續走出去幾位，拎着酒瓶的那位要走出去，顧白伸腳一攬，“你停下，你哪個保镖公司的？”
那肌肉男腦袋似乎不靈活，随口招了出來，“XX安全顧問有限公司。”
顧白一笑，笑意不達眼底，“行了，走吧。”
等到肌肉男全部退出包間，褚易修才看向面色低沉地顧白，低聲，“你別再惹亂子。”
顧白伸手去按着腹部，“哥，他們動我沒事，但是你不行。”
褚易修瞥見他，眸色認真，沉默一小會，見他捂着腰腹，才轉了話題，“挨了打？”
顧白呲着嘴角，勉強一笑，“沒，胃病犯了。”說着，又對站在一邊不動的江小阮，揚起張笑臉，恢複了往日的嬉皮笑臉，“小軟姐姐，扶我坐一下好不好？”
江小阮低着頭一會，再擡頭，眼睛有點紅，過來幾步。
顧白見她要哭，一急，“哎，小祖宗，我沒事，你別哭啊。”
江小阮近前，拿紅着的眼睛瞪着他一會，揚手要去打他，真的氣急，“顧白，你真的混蛋！”
按往常，有女人要打他巴掌，顧白鐵定不會讓女人如願，但見江小阮眼睛紅紅，揚手要打他，他沒丁點要去阻止的意思。
倒是江小阮巴掌快接近他臉的時候，一下子停了，咬着唇，巴掌改了方向，打在手臂上，又說了句，顯然氣急，語氣帶着絲哭腔，“顧白，我真的不想再跟你說話了。”
就跑出了包間。
顧白跟着急，喊了聲，“小祖宗”，臉色被胃病折磨地依舊蒼白，就往外去追。
包間門打開合上，又被打開，門再次合上，包間裏終于安靜下來。
褚易修去看，站在一邊沉默地蘇煜妤。
他脖子其實很疼，那個酒瓶實打實砸在他後脖頸上，力道很重，但他知曉，要是讓蘇煜妤知曉，她指不定會哭出來。
他擡手，鈍一秒，手掌心才抵住她額頭，嗓音低沉，“怎麽不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