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真相
“當年我……到底為什麽會從樓上跳下去？”
只是這一句話, 周頤頓時就噎了一下, 不知道他該說什麽才好。
他從她這兩年的言行中已經基本可以猜出來，她忘記了一些東西。可是，難道只是因為她自己好奇，就應該讓這個姑娘回想起自己那些不太美好的經歷嗎？
想了一想, 他還是用帶着疑惑的神情問道：“怎麽今天突然問這個問題？”
“只是……”葉子鳶在心裏組織着語言，“不知道為什麽, 自從韓老師被殺了，我的腦子裏總是出現一些奇奇怪怪，讓人毛骨悚然的畫面, 昨晚上還在夢中也夢到了那些。”
想到自己夢中畫面裏拉住了她的手的韓君, 葉子鳶忍不住在心裏感到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具體是什麽樣的畫面？”周頤皺起了眉頭, 也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差不多就是……我去了韓老師的辦公室。卻看見他在電腦上看……”
葉子鳶說到這裏，卻覺得自己再也說不下去了，胸口也似乎又一次有窒息一樣的感覺傳來。
“別擔心！”似乎是看穿了自己的想法, 她聽見周頤說道，“這只是你自己想多了而已。就算韓老師看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都那麽大人了, 偶爾腦補一下也沒什麽大不了。”
“是麽……”葉子鳶不信任地盯着周頤。她本來還想再多問幾句，只可惜，早讀的鈴聲在這時響了起來。她也只好趕緊開始進入了學習狀态。
離高考只有幾個月的時間了, 說快不快，說慢卻是也不慢。即使她算上一輪複習有的知識是第三次學到了，又比之前更加努力, 成績确實好了不少，卻也不敢在高考這個千軍萬馬一起過的獨木橋上太松懈。畢竟，有的時候只是零點五分的差距，可能都會和別人有天壤之別。早自習的時候，她努力讓自己忘記了那些莫名其妙的混沌記憶，努力背起了語文課文和英語單詞，而到了下課又要收作業，居然很長時間都沒有找到和周頤說話的時間。
到了下第一節 課的時候，丁秋月卻突然在課間走進了教室，喊葉子鳶出來。葉子鳶也只好點了一下頭，走出了教室，随着丁秋月來到了四樓的會議室。
會議室一般是老師們開會或者有的時候為了班務把班幹部單獨叫出去的時候使用，平常很少有人進去。而現在坐在長桌子前的，居然是方秋和一個她并沒有見過的男子。
“不要緊張。”方秋溫柔地說道，“警方并不是懷疑你是殺了被害者的犯人，畢竟你是跑校的學生，案發時間是還不能進學校的，而且也确實發生了你在周末一直和這所學校對面一家奶茶店裏似乎是高二年級學生的女孩在學習，不在場證明成立。你只要回答幾個問題就可以離開了。”
說着，方秋還特別補充：“當然，這些問題不是專門針對你一個人。別的學生也會被喊來問。所以你大可以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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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鳶本來也不會毫無理由地和警察唱反調，也只好心想着她的确沒有殺韓君，點點頭，表示自己願意回答問題。
“你平常和你們韓老師關系怎麽樣？之前聽蔣同學說韓老師平常很照顧女生，對你也是這樣嗎？”
“只是普通的師生關系，除了學習上的事情沒有什麽過多的交流。不能說好，但是也不差吧。至于他對喔怎樣，應該還算不錯？至少偶爾狀态不佳作業正确率下降或者考試不算理想的時候從來都沒有說過我什麽。”
“那你個人覺得他是什麽樣的老師？”
“和雪雯說的一樣，應該算是一個嚴謹認真的人吧。”
方秋把自己聽到的東西記下來後，和那個陌生男人使了一個眼神，提出了第三個問題。“警方在調查的時候，有從學生中間了解到，這裏不是你們韓老師工作的第一所學校。他在以前的學校裏當老師的時候，曾經因為趁自己沒課偷看黃色圖片被校長發現，自己覺得不好意思，就辭職了，你相信嗎？”
“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吧。”
“好的。”方秋點了點頭，“謝謝你的回答，你可以回去了。”
等葉子鳶離開了，她才問那個男人：“李教授，你是學心理學的，剛才那個女生的回答，你感覺怎麽樣？”
李教授思考着回答：“她在提到了嚴謹認真的時候，神情有些游離，還有在說她們老師離開之前那所學校的原因時，雖然很微小，但表情上還是有一些變化。的确很可能隐瞞了什麽。”
…………
葉子鳶離開了會議室的時候，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心情又稍微變得有點微妙。她正準備回教室，卻突然在六班教室門口聽見了幾個女生的議論。
“太可怕了！我們年級好像出了一個殺人犯！五班的班主任不是死了嗎？聽說，就在他死去的那天，有住校生目睹到他曾經領着一個女生進了宿舍。要我看，如果真的是案件的話，恐怕十有八.九犯人就是她。”
“不是吧？那個人是誰？”
“當時目睹了這一切的，也只是看了個背影。并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而那個女生又是誰。”
“我的天！你這樣說，也太可怕了！”
“不僅如此，聽說還有人打算，韓君好幾次想和那個人牽手呢！”
剩下的內容葉子鳶都沒有再聽下去，她只知道等她再有了意識的時候，自己已經來到了學校的頂樓，她曾經跳下去的地方。
葉子鳶深呼吸了一口。
她只覺得，有什麽記憶在漸漸地複蘇。
那天放學以後她确實是去了辦公室，想把陳海奈的事情告訴韓君。可是，撞見的，卻是韓君在看動作片。當時，韓君就一把拉住了她，說有事要商量。硬是把她騙到了自己的宿舍。等她進了屋，卻突然發現韓君露出了一臉笑容，走上前，就在她的身上摸着。
葉子鳶只覺得一陣電流閃過全身，當韓君的手要伸進她的褲子裏的時候，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氣力，居然猛地一把推開了他就往外跑。可是，等出了韓君的宿舍，她卻不小心拌了一跤，韓君直接攔在了自己面前，無計可施的她只好往樓上跑。可是，這時候大部分老師不是在食堂吃飯就是在辦公室休息，并沒有人在這個時間回宿舍，她怎麽呼救都是叫天天不靈。等自己終于跑到了頂樓，望了望不斷接近的韓君和地面，腦子裏也顧不得這麽多，居然縱身一躍……
這時葉子鳶才明白過來，所謂的因為受不了校園冷暴力自殺，都只是她無法接受自己真正的結局所找的理由，都只是她自欺欺人地把那段記憶埋藏在了腦海深處而不願意想起。
她幾乎是一屁股跪坐在了地上，并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
“葉子鳶！”直到耳邊突然有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