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案件
“被捅死了？”葉子鳶怔怔地确認道。
她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些奇怪的畫面。
眼前變成了熟悉的教師辦公室,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輕微地叫了一聲“報告”, 便開門走了進去。整個辦公室裏只有韓君一個人，耳上帶着耳機，似乎在看着視頻。
這是……什麽時候的記憶……？
葉子鳶還沒反應過來，卻發現眼前的畫面已經向韓君的方向移動了過去, 大概是因為已經預料到帶着耳機頭也沒回的韓君很可能根本沒有聽到自己在叫他。眼前電腦上的畫面也漸漸明晰了起來。
葉子鳶只覺得自己的呼吸似乎都要止住了。
是所謂“少兒不宜”的東西哦。
“葉子鳶？”喊韓君轉過了臉。
…………
“鳶鳶？”知道感覺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葉子鳶的意識才回到了現實中。
“那個警察在問我們話呢。”蔣雪雯提醒道。
葉子鳶也只好抱歉地笑笑, 聽大抵也猜到了她在發呆的方秋重新講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蔣同學說自己印象裏并沒有什麽人似乎和韓老師結了仇。你也沒有什麽線索嗎？”
葉子鳶搖了搖頭。
方秋把自己聽到的在一個小本子上記了下來後，又問道：“在你們眼中，韓老師是一個怎樣的人？”
……怎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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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眼前的那些畫面再次出現在葉子鳶的腦海中。只不過沒有剛才那麽身臨其境而已。
似乎突然感覺到了一陣窒息似的恐懼。
那些記憶到底是什麽時候的, 她那時又發生了什麽……？
似乎總感覺有什麽東西要被回憶起來。
“雖然他有時候嚴格古板了一些, 不過講課态度還是非常認真的。而且會很照顧一些女同學。”蔣雪雯首先回答, “比如上次，我們班的林濤和孫曉芬一起去問了問題。當時已經很晚了，明明孫曉芬的問題很多, 卻對林濤說讓女孩子一個人回家不太安全，讓他先問了。”
“像這樣的事情, 還有嗎？”方秋接着問。
“好像是上次搬英語練習冊的時候吧。我們班英語課代表是個男生, 最在前排的王悅看東西挺多的，就幫着一起收拾了一下，正好被韓老師看見了, 他就對課代表說，大男生讓女孩子幫這種需要體力的忙多害羞。”
講到了這裏，其他的細節也出現在蔣雪雯的腦海裏。“哦對, 還有上一次，他把吳葉點起來背新發的作文範文，吳葉不太熟，有的地方有些坑巴，他專門提醒了幾句，可是接下來換成了男生的時候，如果有時間過長的停頓，也不會多說一個字，直接就劈頭蓋臉地問那人昨天幹了什麽。”
說到了這裏，蔣雪雯再次話鋒一轉。“不過你可別以為他只會偏袒我們女生。上次趙樂樂沒寫完作業，還被罵哭了呢。還有，徐梓的英語成績在我們班挺差的，每次考試，喝的茶也照樣少不了她。”
…………
從丁秋月手中接過了四班的學生檔案與五班的放在一起之後，方秋便從中找出了之前被提到的那幾個女孩和五班同樣出現過類似待遇的那幾個女生。
方秋皺着眉頭看了看，就喊來了一旁的部下。
“你是男的，用你那男性的審美判斷一下，這幾個女生長得怎麽樣。”她指了指孫曉芬、王悅、吳葉和五班人想得到的女生指給了不下看。
“都挺好看的啊。”部下回答完，又指了指其中一張。“尤其是這個姑娘，應該是他們班的班花吧。”
他指着的，是五班一個叫宋瓊一的女孩子。
“那這幾個呢？”方秋又把趙樂樂、徐梓荷五班幾個也被韓君罵哭了的人指給部下看。
“emmmm不能說是醜女吧，但是的确顏值一般。”
方秋點點頭，又盯着這些照片琢磨了起來。
看起來沒什麽毛病，只不過是一個對女生照顧有加但是該罵的時候還是不心軟的老師形象而已，可是她腦中卻響起了那兩個五班女生說的話來。
“宋瓊一不是也每次考試都不及格，心根本不在學習上嗎？也是老班非但不罵她，還對她挺好的。”
“那這是宋瓊一成績太差，已經完全被放棄了吧……”
雖然因為成績太差被放棄了，在學校裏倒不是完全沒有，可是如果态度還不是很差的話，這難免有點奇怪了。
而且，兩個班所提出的被他照顧過的女生，都有一個特點。
外貌十分漂亮。
方秋：“……”
所以她這是遇上顏狗了還是怎麽回事……
…………
班主任老師死了，還是在自己的宿舍裏被捅死的，死因十分像自殺。
只是短短的一天時間，這則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校園。即使是走在回家的路上，椰子鳶也能聽見別的同學，甚至是教化學的王曉婷老師帶的六班的人在讨論五班班主任被謀殺這種天大的新聞。
四五六班的教室都在教學樓的四樓，放學回家的時候，才剛走到三樓，就又兩個學生結伴走在了葉子鳶的前。
“你聽說了嗎？咱們學校出人命了！”其中一人擺出了一副毛骨悚然的樣子。
“欸？不是吧！我上課睡覺的時候迷迷糊糊聽見了警車的聲音，還以為自己睡迷糊了。這也太可怕了你別吓人！”
“死的還是個老師。就是五班那個班主任。”那女生接着說道，“而且……還是謀殺。”
“我的天！”緊接着便是一聲唏噓。
可是緊接着，一開始對話的那個女生卻露出了一臉神秘的表情。“我覺得啊，是他的話，肯定是遭到報應了。你知道韓君在原來的學校為什麽會被開除嗎？被偶爾去辦公室和教室巡視的校長呆到他在沒有人的地方偷偷看那種圖片。而是都是女人的……雖然還沒對學生們造成什麽不良影響，但校長有些擔心。結果那韓君倒也挺賊的，在校長炒他鱿魚之前居然先發制人，主動提出了辭職，然後才來了我們學校的。”
“還有這種事！你別吓唬我了！”
“我可沒吓唬你！我爸爸就在他原來的學校工作。”
…………
随着這些聲音，葉子鳶面前的畫面，卻再一次變了。
她看見自己的手臂被本來應該已經死去的韓君拉住了。
“老師？”她感到很奇怪，試着叫道。
“你來得正好。”韓君說，“老師有點事想和你商量。跟我走。”
怎麽又是這種印象中并不存在啊記憶啊……
、
葉子鳶不由得皺緊了眉頭，但也不再去多想。
只不過她并不知道，此時的警察局中，經過了一天調查的方秋，也去了一趟韓君原來的學校。那時的事情同一個辦公室的老師不少人知道，只不過為了韓君的面子才沒有宣傳出去，現在一出了人命，倒也毫不含糊，一口氣把當時的醜聞全都說了出來。
坐在警局裏，方秋端正地總結了出來自己所打聽到一些東西。
“表面上是正人君子，是比較嚴格的老師。”
“對長得可愛的女生很寬容很照顧。”
“曾經因為浏覽不良圖片被學校開除；”
其中“表面上”三個字，是在方秋寫下了後面的那兩句之後，又重新補在了前面的。因為她從這兩點可以總覺出來，韓君絕對不像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那樣好。
還有……四班那個叫葉子鳶的，她見過幾次的女孩子。
不知道為什麽，方秋總覺得她在聽到了韓君的事情的時候，表情上似乎稍微有一些可能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變化。她的潛意識，似乎在有意躲避着什麽。
難道……
想到這裏，方秋提起筆，重新在本子上寫下了另外一行字。
潛抑：弗洛伊德精神分析法中的一種心理防禦機制，主要方法是把一些無法接受的想法和情緒體驗以及痛苦的回憶等藏在潛意識中，不讓自己回想起來。
…………
葉子鳶第二天起來上課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她昨晚并沒有睡好，整個夢中都是混混沌沌的，出現了很多自己都沒明白的畫面，有時是韓君的臉，有時又是電腦頻幕上那不堪的視頻，使得她整個人都是一片混沌。
她自殺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
不知為什麽，她開始覺得，自己的死絕對不會只是因為這三年積攢下來的壓力這麽簡單。
可是為什麽卻怎麽也回憶不起來了？
拖着因為睡眠質量差有些發沉的身軀走進教室的時候，葉子鳶發現周頤已經坐在座位前看起了書。
對啊！這裏還有一個和自己一樣重生了的人。
這個想法才一進入她的腦海，葉子鳶就快步走到了周頤的面前。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啊？”周頤從書中擡起了頭。
“當年我……到底為什麽會從樓上跳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