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張春頭上冒出幾根黑線:“……三小姐, 你想什麽呢, 我是問你, 作為這一片區的金烏會幹部,我把這裏管理得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我怎麽知道?”金鯉真滿頭霧水。
“不是我和你說大話, 自從我接手這片區以來,這裏的治安情況改善了不少, 以前街頭巷尾那些見不到光的地方, 每到淩晨以後就有人兜毒品,我來了以後,他們只敢兜售安全套了——你說, 這是不是大功一件?”
“你和我說有什麽用?你該去和這裏的警察說啊。”金鯉真一臉奇怪地看着他:“說不定他們還會給你發面錦旗。”
“我的三小姐啊——我直說了吧, 您看您每次到這裏來,哪次我不是把您照顧得周周到到?”
一聽這個“您”,金鯉真就知道張春要求她辦事。
“好像是這樣。”金鯉真吃着剝好的茴香豆,說:“你想要我幫你什麽?”
“也不要三小姐難做, 就是有機會的時候, 您向上面說說我的好話就行了。”
“你也知道我是三小姐,不是大小姐和二小姐——我能和誰說去?我爸?”
“三小姐, 你這就不實誠了, 你和你二伯關系好,有機會的時候幫我美言幾句, 讓他知道有阿春這一號人就行了。”
張春說到這地步,再推脫也顯得不近人情,更何況, 金鯉真的确挺滿意他的上道。
“行吧,有機會的時候我會誇誇你的。”金鯉真說。
張春要求的确不高,得到金鯉真這句保證後就滿意了,也不在乎她說的“有機會”是又是什麽時候。
金鯉真在“金國CLUB”裏吃完夜宵就回上藝的宿舍了。
第二天,金鯉真在教室見到薛耀,對方一如既往,好像壓根沒受昨晚新聞的影響,兩人在形體課上又發生了沖突——在形體老師要求同桌組隊,互相幫助的時候,薛耀讓她摔到了地上,她則在壓腰的時候差點把他壓成兩段——如果不是形體老師拉着,這兩人幾乎打了起來。
第三天,金鯉真和薛耀已經不需要火星來引發矛盾了,兩人自進入同一空間起,就自動進入敵對狀态。
你罵我一句,我就要罵你十句,你伸腿絆我一腳,我就要挪開你的椅子讓你摔上一跤,兩個人鬥得難分勝負,在幼稚程度上棋逢敵手,一開始老師們還想着方法勸解一下,到後來已經沒人管了,看見了也當沒看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對大家都好。
上午學習了表情管理後,下午又有表演課,而金鯉真一坐到教室板凳上,旁邊久等多時的薛耀立即拿起油性筆在桌子中央畫了一條醒目的黑線。
“看見沒?!三八線!不準越界!”雞毛撣子說。
金鯉真嫌棄地瞥了他一眼:“我巴不得離你遠遠的。”
“你最好小心一點,你要是超過了一毫米,我也會發現的。”薛耀冷笑。
“誰越界誰就是狗。”
“好,誰越界誰就是對方的狗。”
上課的過程中,兩人維持着微妙的平靜,就好像是戰前的前一刻,薛耀單手撐着下巴,百無聊賴地望着臺上侃侃而談的表演老師,眼角餘光卻在全神戒備地盯着金鯉真的一舉一動——特別是手肘,就等着養一條會說話會叫嚣的狗,而金鯉真呢?她看似在埋頭玩手機,同樣在用眼角餘光暗搓搓地觀察薛耀的肢體,就等着吃晚上嘗一次狗肉火鍋。
這場一觸即發的前哨戰終于在上課鈴響30分鐘後結束了,有東西過線了——
“薛狗!”一聲興奮到顫抖的呼聲打破了教室靜谧的學習氣氛。
金鯉真興奮不已地指着橫跨在楚河界限上的橡皮擦。
“這不算!”薛耀急聲說。
“幹嘛?玩不起啊?”金鯉真翻了個白眼:“玩不起就不要玩!浪費時間!”
“你——”
“把你的橡皮擦拿回去!”金鯉真一臉嫌棄:“再遲一秒我就收你租金了——我的地盤,一秒一百元。”
“不要了!送你!”薛耀氣得七竅生煙。
金鯉真從抽屜裏摸出一把小小的裁紙刀,手起刀落就沿着三八線把薛耀嶄新的橡皮擦給分屍了。
“越界就是這個下場。”金鯉真嫌棄地拿刀尖一戳,靠近薛耀那面的半塊橡皮就滾到薛耀手邊:“做狗太嚣張是會被拿來煲湯的。”
“金鯉真!”薛耀忍無可忍,猛地一拍桌。
“你要咬我?來呀,薛狗?!”金鯉真不甘示弱地一拍書桌。
“都給我安靜!”真正忍無可忍的表演老師怒吼着打斷了兩人的對掐,這兩人才互瞪一眼,扭開了臉。
當天晚上,金鯉真收到一條信息,是班上班長發來的:
“HI,明天晚上我們會舉行班級聚會,有意願參加的話請向我報名。”
金鯉真沒興趣,随手就關了手機。
第二天,薛耀沒來,據說是去拍代言廣告了,班上的同學幾乎都在議論這件事,當着薛耀面還一臉狗腿的人,現在則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一臉諷刺地說人壞話。
金鯉真一邊趴在課桌上無聊地玩手機,一邊在心裏決定晚上去夜店覓食,吃了幾天素,也要喝奶補充下營養了。
放學的時候,班上的同學們都亢奮地圍在一起讨論晚上聚餐吃什麽了,金鯉真潇灑地一人走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和薛耀倒是同類,都是在人群裏格格不入的人,不過金鯉真不覺得是自己格格不入,驕傲的織爾蒂納根本不打算将時間浪費在不相關的人身上——一分鐘都嫌多。
薛耀拍完廣告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十一點了,幾乎所有人都沒有吃晚飯,一起工作的攝影師和幾個主要工作人員提議去街邊撸串,薛耀正好也餓了,于是幹脆叫上了這次一起合作的所有工作人員,由他請客,所有人都去吃宵夜。
工作人員們自然很開心,一連串的馬屁拍得薛耀合不攏嘴。
走的時候,薛耀作為明星自然和工作人員分開了,他和經紀人小夫上了代步的黑色MPV,車內寬敞舒适,薛耀在他慣常坐的位置躺了下來,舒舒服服地接過助理遞來的冰鎮零度可樂喝了起來。
“阿耀,最近心情還不錯?”小夫看着他的臉色問道。
“還好啊,和平常一樣。”薛耀咬着吸管,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平常你可不會參加工作人員的聚會,更不會心血來潮請工作人員吃飯……明明就是心情很好。小夫在心裏默默吐槽。
“上次爆料你在學校和同學爆發沖突的那個公衆號我們已經給他發了律師函了,現在網上的謠言大多都壓下去了,只是以後你要注意一些,有什麽事也忍一忍,別再讓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抓了你的小辮子。”
“忍?你是沒見過金鯉真!”說到這個讨厭的同桌薛耀就精神了起來,他憤憤不平地放下零度可樂,猛地從放倒的座椅上坐直了身體:“我長這麽大,就沒見過比她嘴巴還毒的人!我現在看見她翻嘴皮子我就心悸,我就想找個針線給她縫上——忍?你太天真了!我告訴你,只要她想,菩薩都能被她氣死!”
“你知道她現在見面叫我什麽嗎?”薛耀憤怒地胸口都在急劇起伏:“我——微博粉絲四千六百萬,四大封面随我挑随我上,活動出場費以分鐘算——當仁不讓的新生代第一流量,走到哪裏哪裏就交通堵塞,想要見我的人從上京排到海南——本大爺就是萬千少女的夢,她竟然管我——管萬千少女的夢叫薛狗?!薛狗?!”
小夫第一次看到始作俑者不在現場也能把人氣瘋的場面,他忙按下差點飙升的嘴角,給這位搖錢樹大爺順毛:“算了,你什麽身份,和她計較太掉價了。你要不要換個座位?我去和你班主任說一聲。”
“憑什麽?!”薛耀反應更大,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老子又沒輸!要逃跑也該她逃跑!”
“總有一天,我要她見了我怕得躲着走。”薛耀陰森森地笑着,仿佛已經預料到了那美好的一天。
小夫現在知道他最近怎麽脾氣變好了,雖然嘴巴罵得厲害,但他,好像——還挺樂在其中的?
薛耀的電話在這時響了,他看了一眼,接了起來:“喂,裴珠?”
“耀哥哥,你忙完了嗎?”一個甜美清脆的聲音在電話裏響了起來。
“剛拍完,現在要和工作人員一起去撸串。”薛耀說:“有什麽事?”
“我正好想約你吃宵夜呢。”電話裏傳來少女的笑聲:“我能來嗎?”
“哦,可以啊——”薛耀報了串地名。
等薛耀挂了電話後,小夫說:“人氣偶像一旦戀愛曝光,那就全都完了——你知道吧?”
“我又沒戀愛。”薛耀白了他一眼。
裴珠和薛耀在小學就認識了,嚴格來說兩人也算是青梅竹馬,小夫早就知道這件事,他擔心的根本不是裴珠,兩人要是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真正擔心的,是那個相識短短四天就已經開始影響薛耀情緒的“同班同桌”,從薛耀16歲出道開始,他就是薛耀的經紀人,話說糙一點,那就是薛耀撅撅屁股,他都能知道薛耀是要拉大還是拉小。
薛耀現在的反應,很明顯是“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雖然本人不會承認,但身為經紀人的小夫已經感覺到了一絲危險。
“停車!”薛耀忽然毫無征兆地朝前方的司機喊道。
司機方向盤一轉,很快就在路邊停了下來。
“怎麽了?”小夫滿頭霧水。
“我不去吃宵夜了,你幫我把他們的錢都付了。”薛耀說着,飛快地跳下車,還順帶甩上了門。
“你不是約了裴珠嗎?”小夫從車窗裏探出口,好心提醒道。
“她吃的當然也記在我的賬上啊!”鋼鐵直男反而扔給他一個“你4不4傻”的表情。
小夫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在夜色中跑遠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3杯奶哦,愛我就要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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