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吃完早餐後, 金鯉真回到了自個的卧室梳理這次集體早餐獲得的情報。
金邵鴻年老,正在逐漸喪失權威,現在的金家,除了金邵鴻以外,最有話語權的就是他的長子金長茂了,其次就是二子金立英, 這兩人為了即将到來的金家權利更疊已經開始了明争暗鬥, 三房的金立續是個沒有母族支撐也沒有妻族支援的鹌鹑, 不被其他幾房看在眼裏, 四房的金立稷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 大房和二房防四房防的不是金立稷本身,而是萬一一個糊塗想要立幼子的金邵鴻, 以及金立稷那一天不搞事就閑的發慌的母親卞敏。
即使是金鯉真, 也不得不承認, 金家人才輩出,剛剛的那個飯桌上, 有着明顯香氣的就有6人, 從香氣濃度來排的話, 分別是賭王金邵鴻、長子金立英和二子金長茂不相上下,随後是緊咬的大太太賴芳、二太太戚嘉佳, 以及大少爺金坤——但無論是哪一個, 香氣都沒有張逸昀和江璟深來得濃郁。
天賦高不一定社會地位也高, 有的人終其一生也發現不了自己的天賦, 但那和金鯉真沒有關系, 她在意的僅僅是能夠化為進化能量的優秀天賦而已。
雖然今天金鯉真得罪了金立茂,但是她一點都不擔心,金鯉真有兩個底線不能踩,一個是不讓她吃飽,一個是逼她學習,江璟深是衣食父母逼她讀書就算了,金立茂算哪根蔥?她來之前就想過了,在金家,她必須抱穩的大腿只有一個,那就是賭王金邵鴻,她又不打算在風雨欲來的分家大戰中去厮殺出一塊肥肉,為什麽要和這些綠眼睛的狼們一起勾心鬥角?
更何況——金鯉真的目光移向還在工作的蘑菇加濕器,雖然不知道暗中是誰想要謀害她,但是目前看來,對方只是想要她纏綿病榻,不引起任何懷疑的死去,并不急着完成這一結果,所以暫時來說,她是沒有生命危險的,過了這兩個月,她回到上京,天高皇帝遠,誰還在乎蓮界金家的風風雨雨?
金鯉真心情愉快地坐到梳妝鏡前,哼着歌梳起了頭發,門外卻忽然響起了禮貌的敲門聲。
“鯉真妹妹,是我,金坤堂哥。”
金鯉真頭也不擡:“請進!”
門開了,還穿着早上那一身的金坤走了進來:“鯉真妹妹……”
他還沒說完,就見金鯉真舉着梳子連連揮舞,從鏡子裏朝他笑着:“堂哥!快來幫幫我!”
金坤頓了頓,走到她身旁,接過了梳子。
“鯉真妹妹,在家都是誰給你梳頭?”金坤問。
“我自己梳啊。”金鯉真理直氣壯地說:“又不是智障。”
“……”金坤看了眼手裏的梳子,覺得這個天有點聊不下去。
“堂哥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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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鯉真主動抛出的問題讓金坤找回了自己的節奏,他一邊梳開金鯉真濃密的長發,一邊說:“我聽女傭說你回蓮界帶的東西不多,如果你想去逛街,我可以帶你去幾個蓮界最大的商場購物。”
“可是……”金鯉真為難地說:“我爸爸每個月只給我二十元的零花錢……”
金坤同情地看了金鯉真一眼:“你放心吧,我爸把卡給我了,你想買什麽就買。”
金鯉真立馬站了起來:“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坐車前往蓮界街頭,金鯉真才真正感受到了“獨立王國”的含義。
“堂哥!這家建築公司是我們的嗎?”
“我們是重要股東。”
“這家連鎖快餐是我們的嗎?”
“是集團子公司的一個品牌。”
金鯉真在同一條街裏随手指了好幾個不同行業的門店,得到的都是相差無幾的回答,不服氣地把手指指向街角一個賣雞蛋仔的小店面:“那也是我們的嗎?”
“鯉真妹妹,”金坤看了她一眼:“這條街都是我們的。”
金鯉真服氣地把手從車窗外收了回來:“堂哥,你懂得真多。”金鯉真順手拍了一記馬屁。
“不是我懂得多。”金坤避重就輕地回答:“在蓮界,你幾乎找不到和金家沒有關系的東西,即使只是地上一塊青磚,背後也極有可能有着金家的影子。”
真是好厲害哦。一臉崇拜內心卻毫無波動的金鯉真在心裏吐槽。
這麽厲害的背景,怎麽就沒給她帶來什麽實際好處呢?家族的蔭庇沒蹭到,陰私倒是沾了個透,原主也不知道撞破了什麽破事,惹來處心積慮一場謀殺,讓她在這裏背鍋。
“少爺,三小姐,到了。”司機老陳開口。
黑色的賓利停在了一家人來人往的大型購物廣場門口,無數原本有着其他目的地的路人紛紛停下腳步,又驚又羨地看着豪華的賓利轎車。
蓮界博彩業發達,每天都有世界各地非富即貴的貴人到訪,蓮界的當地人對“富貴”這一詞的概念比國內其他地方的普通人都有更深的了解,一輛賓利就能引起人們的駐足側目?
當然不是。
小跑過來的身穿黑色西裝的健壯黑人保镖為金鯉真打開了車門,她走下車,望着夾在黑色賓利左右的四輛改裝過的SUV,以及正在從SUV內魚貫而出的壯漢保镖們,嘆為觀止地說:“……堂哥,你每次出門都是這架勢嗎?”
在兩名白人壯漢一左一右護送下,從賓利另一面走來的金坤微笑道:“所以我很少出門。”
現在換金鯉真同情地看他一眼了。
金家第三代唯一的男丁,太過金貴也不好。
“進了商場,鯉真妹妹想去看什麽就看什麽,不用在意我,我會跟着你的。”金坤體貼地說。
“謝謝堂哥,你人真好——”金鯉真得了好,不介意再送一個甜甜的馬屁。
從不知道“客氣”兩個字怎麽寫的金鯉真在得到“随便買”的允諾後,立即開始掃蕩一樓美妝護膚的櫃臺,在途經一個香薰用品的專櫃時,她忽然停了下來,左挑右選拿了四五個标有安眠作用的香薰蠟燭。
“鯉真妹妹,你夜裏睡不好嗎?”金坤看了她一眼。
這位今天早上剛吃了全家人兩頓飯量的堂妹立即作西子捧心狀,一臉憂慮:“是啊,我從小身子就弱,可能是趕時間乘了夜間航班的原因吧,昨晚一直覺得難受。”
“也許是水土不服吧,你剛回來,過幾天就會好了。”金坤不在意地說。
看來金家的小輩們還不知道她中過毒的事情?也是,又不是光彩的事情。金鯉真試探完畢,仍舊裝作憂郁的樣子說:“希望這樣吧。”
金鯉真一路看一路買,金坤也忠實履行了他移動錢包的功能,安靜,不BB,金鯉真決定要買,他下一步就會主動掏卡,不論金額是多是少,金坤都面不改色。
在保镖紛紛變搬運後,金鯉真心滿意足地決定收手了,金坤卻叫住她:“要去看看禮服嗎?”
“禮服?”金鯉真茫然地看着他。
“三叔沒有告訴你嗎?四叔生日當天要穿禮服出場的——”金坤頓了頓,又補充道:“當然,不是強制要求,只是穿禮服會合群些……”
金鯉真想打爆儲蓄罐精的狗頭,這麽重要的事,竟然一次都沒有和她說過!如果不是金坤提醒,金立稷生日那天她不是要穿着牛仔褲和T恤素面朝天地出現在一衆精心打扮的莺莺燕燕裏了——嗯?好像……也不錯?
然後穿着牛仔褲和T恤的她會撞在一個舉着香槟的濃妝野雞身上,野雞得理不饒人,正要一耳光扇來的時候,一個身具異香的美人從天而降,将她從粗魯的野雞那裏拯救出來,在衆目睽睽之下挑起她的下巴,深情凝望她的雙眼:“穿T恤來這種地方?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然後他們就可以郎情妾意地手挽手去洗手間,去陽臺,去花園草地,去想得到和想不到的地方縱情啪啪——
“鯉真妹妹?”
金坤的聲音叫醒了金鯉真,她下意識拿手背擦了擦濕濕的嘴角,然後馬上挽住金坤——順手把口水擦在少年昂貴的羊毛外套上:“我們去哪兒看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