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金鯉真跟着她的目光看去, 看見銀白色頭發的少年正臉色不虞地推開圍觀人群大步走來。
葉妍筠一副勝利的樣子, 含淚向張逸昀走去,後者卻目不斜視地直接穿過她,站到了金鯉真面前。
金鯉真一眼就看見了他提着的奶茶袋子:“哇,我最喜歡的奧利奧芝士奶蓋!”她立即把葉妍筠抛在了腦後, 歡呼着從張逸昀手裏拿過了奶茶。
“她做什麽了嗎?”張逸昀皺眉看着金鯉真,看也不看一臉受傷的葉妍筠。
金鯉真忙着喝奶茶, 還沒來得及回答, 葉妍筠就聲音顫抖地怒聲說道:“是她對我做了什麽!你應該問問,她究竟對我說了多難聽的話!”
金鯉真舔了舔嘴角的奶蓋,再一次翻了個無語至極的白眼:“你自己犯賤送上門的。”
“你——”葉妍筠氣得渾身顫抖。
“我們走吧。”張逸昀沒有看葉妍筠, 對金鯉真說。
金鯉真熟練地挽上他的手臂, 咬着吸管準備和張逸昀一起離開。
“張逸昀!我有話和你說!”葉妍筠在身後屈辱地叫道。
張逸昀停下腳步,金鯉真擡起眼, 看着他冷漠厭煩地轉過頭去, 一點情面也不留地說:“我沒有要和你說的話。”
葉妍筠還要說話,張逸昀冷冷地說:“別來找我了。”
張逸昀帶着金鯉真,在街邊攔了一輛出租。上車後,司機問目的地,張逸昀看了眼金鯉真:“想去哪兒”
金鯉真咬着吸管, 對着後視鏡裏的自己擺弄頭發,突發奇想道:“我們去做頭發吧, 這次你染金色, 我染銀色——怎麽樣?”
“為什麽?”張逸昀愣了愣, 不明白她是在演哪一出。
“秀恩愛,氣死你的前女友們。”金鯉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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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用得着秀恩愛才能氣死她們?”張逸昀說:“你一張嘴就要倒一片。”
金鯉真飛了個媚眼給張逸昀:“謝謝達令,你嘴真甜——”
“到底去哪兒啊?”司機一邊在心裏罵着世風日下,一邊不耐煩地問。
“去中心商業街!”金鯉真拍板。
司機踩下了引擎,張逸昀看着金鯉真:“去買東西?”
“去了你就知道了!”
在中心商業街的一間飾品店裏,金鯉真正在對着鏡子欣賞她新打的耳洞,左二右三,身後坐在小板凳上等待“行刑”的張逸昀皺眉看着她:“真的要打?”
“打!”
金鯉真轉過身來,從店主手裏接過耳釘槍,做了一個吹滅硝煙的動作後,朝張逸昀抛了個媚眼:“寶貝兒,準備好接受我的制裁了嗎?”
面對店主忍笑的表情,張逸昀嘆了口氣:“……準備好了。”
金鯉真一旋身,坐到了張逸昀的大腿上,後者條件反射摟住她的背,“你……”張逸昀剛要說話,右耳就傳來三聲微小的槍聲,火辣辣的疼痛随即從右耳開始蔓延。
“OK,現在是左耳——”
金鯉真換了個方向,又是兩聲氣槍聲。
“滿意了?”張逸昀無奈地看着金鯉真。
金鯉真滿意地看着他發紅的耳垂,就像在欣賞一件自己精雕細琢的作品。
“這是你屬于我的證明。”金鯉真忽然湊上去,在他的耳垂上輕輕吻了一下。
店主面紅心跳地移開了眼,現在的小年輕喲——
出了首飾店後,金鯉真蹦蹦跳跳地拉着張逸昀往中心商業街裏面走去。
沒一會,張逸昀手裏就拿滿了金鯉真心血來潮買下的小玩意,還有她咬了一口的棉花糖,吃了一半的紫菜包飯……金鯉真的雙手也沒得空,她左手雞蛋仔右手冰淇淋,看見前面一家賣五花肉烤串的,又急急忙忙地跑了過去,擲地有聲地說道:“五十串!”
張逸昀在後面跟着她,看着她活力四射的模樣,嘴角挂着不自知的微笑。
她好像總有用不完的能量,看着她的笑容,連帶着她身邊的人都像踩在輕飄飄的快樂雲端。
金鯉真幾口吃完左手的雞蛋仔,迫不及待地接過老板遞來的烤五花肉,在她忙着吃第一口烤串的時候,張逸昀拿出手機為她付了烤串的錢。
兩人顯眼的外貌和驚人的食欲都引來了不少矚目,面對各色目光,金鯉真和張逸昀不約而同的視若未見,前者是目中無人,後者是不以為然。
“一會我們去水族館好不好?”金鯉真咬着烤串,睜着一雙黑黝黝的眼睛期待地望着張逸昀:“聽說今晚有白鯨秀耶!”
“好。”銀白色頭發的少年面無波瀾地點了點頭,眼裏卻露出一絲柔和。
兩人逛完商業街,又去上京水族館看了白鯨秀,金鯉真本打算繼續夜不歸宿的時候,王婆忽然發來了通風報信的信息:儲蓄罐精回家了!
沒辦法,該收斂的時候還是要收斂,金鯉真讓張逸昀把她送回了家。
公寓樓下,金鯉真拖着張逸昀硬是來了一個法式熱吻才放他離開。
“達令,晚上要想我哦——但是不許一個人做壞事。”金鯉真沖他飛了個吻,一臉壞笑。
張逸昀無奈地看着她:“知道了。”
“麽麽噠——”金鯉真又熱情地飛了幾個吻,然後才跑進了電梯間。
張逸昀看着她上了電梯,然後才轉身離去。
金鯉真回到家的時候,儲蓄罐精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聽見關門聲,他放下報紙,一臉狐疑地朝玄關喊道:“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才九點呢!”金鯉真理直氣壯地回話,她換上拖鞋,在經過廚房的時候對裏面的王婆比了個大拇指,收了賄賂答應幫她通風報信的王婆裝作什麽也沒看到。
“好孩子十點就睡覺了!”儲蓄罐精喋喋不休地念着:“這都九點了!”
“好孩子都有IPAD和降噪耳機!你也給好孩子配一套!”金鯉真說。
“你把證明自己是好孩子的成績單拿出來!”儲蓄罐精說:“上學五個月了,我怎麽一張成績單都沒見到!”
算你狠——
金鯉真緊緊閉上了嘴。
“人呢?”久久沒聽到回答,金立續站了起來,朝門廳走去。
“小姐回卧室了。”王婆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于是金立續又敲響了金鯉真的卧室門:
“我進來了?”
“不許進!”
金立續左耳進右耳出,直接打開了沒有反鎖的門。
“這是我的房間!踩一步就是五十元!”盤腿坐在床上的金鯉真指着金立續剛要落下的腳喊道。
金立續毫不猶豫地走了進來:“吃我的喝我的還睡我買的床,房租拿來,五個月一共五萬!”
“……洗洗睡吧,夢裏什麽都有。”金鯉真翻了個白眼,自顧自地在床上倒了下來。
“坐好說話!”金立續皺着眉,把她掀開的裙子重新在她腿上蓋好。
“你要說什麽呀?”金鯉真懶洋洋地抓過一個企鵝抱枕,以上下蠕動的方式在床頭半坐了起來。
“你小叔2月1日過生日,我們要回蓮界給他慶生,你是什麽時候放寒假?”金立續問。
先說小叔生日,再問放假日期,這兩者在金立續心裏孰輕孰重,一看就知。
金鯉真回憶了一下: “月底27號考完最後一科就放寒假。”
“那我就訂28號的機票回蓮界。”金立續說:“回了蓮界,你少說話,別去得罪人,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金鯉真的眼皮開始打架——
金立續豎起眉毛:“認真聽!這可是你爸爸的處世絕學!”
……鹌鹑的存活之道也能說得那麽清新脫俗。
金鯉真無聊地砸了咂嘴,回味最後吃的芒果沙冰的味道。
在察言觀色、拍人馬屁這一點上,金鯉真已經自成一派,與其向金立續學習鹌鹑之道,金鯉真倒更想學習他眼淚說來就來,丁點不含糊的演技。
金立續囑咐了她幾句——都是讓她不要給他惹麻煩的話,然後才不放心的走了。
金鯉真洗漱完後,躺在床上玩了一會手機,迷迷糊糊睡着了,半夜忽然被關于江璟深和習題冊的噩夢驚醒,掙紮着從床上爬起來,洗了把冷水臉,不情不願地惡補起了落下的課堂知識。
好不容易看了兩小時的書,金鯉真已經有種把一年份的學習都學完了的感覺,她自覺仁至義盡,才又滾回了床睡得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