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入歧途

第37章 閉上眼睛

晏子涵把車開到了新開的那家超市，從停車場就能看到高挂起的橫幅，打折産品一大堆，不知道是不是叢笑一看走眼了，他總覺得晏子涵從車上下來以後，走路都帶着風。

像超市這種人群衆聚的地方叢笑一一般不會來，晏子涵到時很熟悉，從超市門口推了個購物車頭也不回的往裏走。

“買什麽？”晏子涵問。

叢笑一左顧右盼看了幾眼，雖然已經是晚上，但來超市的人依舊很多，估計是因為外邊挂着的那條橫幅，“你想吃什麽？”

“真做飯啊？”晏子涵挺驚訝的。

“不都說了嗎！”叢笑一啧了一下，“等下去買點菜。”

然而對于晏子涵這種十指不沾春水的人，挑菜只有一種辦法，看到了拿起來再放到框裏，所以導致現在晏子涵看到想吃的菜就往購物車裏放，而叢笑一只能善後，把不該拿的在放回去。

“我挑吧。”叢笑一把晏子涵手裏已經焉了的菠菜搶過來，“你挑的菜咱倆再吃中毒了。”

“啧啧…”晏子涵靠在一邊，看着叢笑一彎腰在挑挑揀揀，“那個不是打折嗎？”

“晏大人。”叢笑一直起身子，拿了根黃瓜指了指自己“我…我三個月以後要高考。”

“那你好好複習。”晏子涵點點頭。

“菜都不讓吃新鮮的你也不怕我考試的時候暈過去！”叢笑一把手裏的黃瓜扔到車裏，“你看看我的臉，色兒都不對！”

“我看看！”晏子涵伸手捧着叢笑一的臉，左右晃了晃，随即眨了眨眼睛“不行…要瞎了。”

“傻逼…”叢笑一鼻涕差點笑出來，“再去買點肉，炖個紅燒肉吧。”

做飯其實不麻煩，麻煩的是準備，叢笑一把洗好的菜歸類放到一起，砧板已經放滿了，他從櫥櫃裏面拿出個炖湯的鍋，把洗好的土豆泡進去，晏子涵回家以後就去了浴室，叢笑一洗菜的空隙他正好把澡也洗好了，出來的時候就看着叢笑一在忙忙碌碌。

怎麽說呢。

晏子涵站在廚房門口，眯着眼睛悄悄打量。

叢笑一在才覺得這個家滿滿的。

“要我幫忙嗎？”晏子涵從身後攔腰抱住叢笑一。

叢笑一帶着晏子涵左右晃了晃，耳朵邊就是晏子涵呼出來的熱氣，“等着吃吧。”

“等會兒吃完了你還要看書嗎？”晏子涵伸手沾了點水，在叢笑一鼻子上面抹了一下。

“啧！”叢笑一扭頭躲開，“不看了，看了也是浪費時間。”

“今天老班問我來着。”晏子涵放開叢笑一，拿手攪了攪泡在鍋裏的土豆，“關于你畢業以後。”

“還挺關系我。”叢笑一把切好的菜放到碗裏，洗了兩根蔥，“你怎麽說的？”

晏子涵沒說話，看着叢笑一在忙。

“問你話呢！”叢笑一把鍋裏的土豆拿出來，擡頭看了晏子涵一下。

“我什麽都沒說。”

“到時候填志願的話，準備選哪個學校？”晏子涵把叢笑一熬好的湯乘了兩碗。

“填志願？”叢笑一擡頭，“我沒想過啊…”

晏子涵喝了口湯，“那你畢業呢？”

“嗯。”叢笑一點點頭，“之前不是說了嗎，準備找個地方，學做蛋糕。”

“真的不考慮，去上大學？”

“上大學才是在浪費我的時間，我已經浪費了這麽多年，我知道我自己是什麽樣子，上大學改變不了我什麽，能給我實質幫助的是讓我能學到的東西，我以後…連我蛋糕店名字都想好了。”叢笑一靠在座位上。

“高考參加嗎？”

叢笑一點點頭，“怎麽也得把流程走完。”

上不上大學叢笑一之前就考慮過，并不是因為他學習太好，是因為他學習太差，能不能上大學還是個問題，所以沒必要去糾結到底要不要上，浪費腦子。

下個月是校慶，等過了校慶就是最難熬的兩個月，叢笑一一點緊張感都沒有，也許是做好了接下去要怎麽走的打算，反而更多的是輕松。

晏子涵吃完飯主動洗了碗，叢笑一去洗澡，剛搬回來一天，後背的傷還留着一條疤，叢笑一對着鏡子自己歪着上半身看了半天，勉強能看到一跳猙獰的咖色，有時候後背會有點癢，畢竟是刀傷，外面看起來好了很多，裏面還得慢慢養。

“要我幫忙嗎？”晏子涵敲了敲洗手間的門。

叢笑一把門從裏面推開，“後背得上藥。”

“我去拿。”晏子涵把門帶上，去叢笑一的屋裏面把藥拿過來，“還疼嗎？”

叢笑一剛洗完澡，後背還有些沒有幹的水珠，本身叢笑一一八幾的大高個兒，加上也是經常跑來跑去的年紀，後背除了那條猙獰的疤，就是緊實的肌肉。

“有點癢。”叢笑一雙手撐到洗漱臺上，彎下腰，“塗吧。”

出院的時候護士姐姐專門給叢笑一開了藥，非說以後留下疤不好看，晏子涵把藥擠在手指上一點點，順着叢笑一後面的疤一點點開始塗，“等會兒要不要去我屋睡？”

“你是在邀請我嗎？”叢笑一扭頭，看着後面再給他仔細擦藥的晏子涵。

“我之前就一直想，晚上兩個人窩在被子裏選部電影看，挺好的。”晏子涵搓了搓手心，等發熱以後貼到叢笑一背上。

“我記得前一陣子有新上的電影。”叢笑一站直身子，照了照洗漱臺前面的鏡子，站在他身後的晏子涵随意的穿着身睡衣，幹幹淨淨，“小時候我經常跑去出廣場看那種大電影，講戰争，黑白畫面，看不出來哪裏吸引人，但每次知道要播的時候，總會提前很久跑過去。”

“為什麽？”晏子涵從背後抱住叢笑一，看着鏡子裏的兩個人。

“不知道…因為人多吧。”

晏子涵把臉埋到叢笑一肩窩裏，使勁兒聞了聞，“真香。”

叢笑一嘎嘎樂，“你真和個老變态似得。”

“嗯。”晏子涵帶着叢笑一晃了晃身子，“想吃了你。”

晏子涵的床是雙人的，兩個大男人擠在上面也不覺得放不開，叢笑一裹了半邊被子，害怕後背剛塗上去的藥膏蹭到被子上，刻意穿了睡衣上來，晏子涵把大的燈關上，開了床旁邊的臺燈，叢笑一往晏子涵那邊挪了挪，“找個好看的。”

“想看什麽？”晏子涵把小電腦打開，從影庫裏面找了找，“明天放學，要不要去醫院？”

“嗯，得去。”叢笑一把頭擱在晏子涵肩膀上，“随便選吧…我就聽聽聲音。”

“說起來醫院，劉美婷那事兒算是解決了嗎？”晏子涵心裏面數了十下，到最後一個數的時候翻到了國外一個鬼片，“看這個吧。”

“行。”叢笑一點點頭。

看什麽電影都無所謂，有所謂的是和誰一起看，晏子涵身上有很好聞得沐浴露香，圍着他鼻尖一直繞，一整天的疲憊在溫暖的被窩和晏子涵身上傳來的溫度，兩者的包圍下已經放松，甚至有點昏昏欲睡。

晏子涵沒有再提劉美婷，耳邊是叢笑一清晰地呼吸聲，小電腦裏播放的電影已經沒有吸引力，晏子涵慢慢轉了個頭，叢笑一已經閉上眼睛。

和包紹戎挺像的，一樣的輪廓，一樣的眉，甚至嘴型也很像。

兄弟兩個都遺傳了從季雲，一樣出色的外表，叢笑一比包紹戎多一點，是右眼角下面有一顆不清楚看看不到的淚痣，很小，特別小。

晏子涵湊着光往前看了看。

叢笑一睫毛很長，閉上眼睛之後，在燈光的照應下顯得整個人異常柔美。

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平時那種懶散，孤僻，和防備。

“再看要親上來了。”叢笑一睜開眼睛，剛剛就感受到了，閉上眼睛想歇一會兒，慢慢臉頰上晏子涵呼吸出來的溫度越靠越近，是在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其實睡一起會出事兒的。

晏子涵心裏想。

叢笑一的眼瞳很漂亮，并不是很明亮的卧室裏，叢笑一的眼睛卻像是在發光，要不他吸進去。

一點也沒有猶豫的晏子涵親了上去。

唇邊是彼此的味道，鼻尖蔓延的是彼此的溫度。

晏子涵慢慢翻身上去，壓在叢笑一身上。

“你确定…”叢笑一抽空把自己的胳膊擡起來，圈到晏子涵脖子上，“是單純的要看電影？”

“不看了。”晏子涵把擱在兩人肚子中間的小電腦放到臺燈旁邊。

叢笑一張嘴樂，被晏子涵用手捂了一下，“等會兒親着牙了。”

“我刷了。”叢笑一繼續樂。

很喜歡現在的感覺，晏子涵就在他身邊，很踏實，很安心。

兩個人都沒在說話，晏子涵低頭吻上去，被子裏面手慢慢的順着叢笑一已經翻開的睡衣摸了進去，耳邊慢慢響起叢笑一帶着急促的呼吸聲。

帶着誘惑力。

手慢慢往下，摸進了睡褲裏。

再往前。

叢笑一急促的呼吸停頓了一下。

“閉上眼睛。”晏子涵輕輕地在叢笑一耳邊說。

整個房間的溫度已經不只是溫暖，變得開始燥熱，叢笑一閉上眼睛，之前和晏子涵有過兩次，雖然已經過了些日子，但今天換成他躺在下面，除了有些緊張之外，多的是些期待。

“等你畢業。”晏子涵擡頭在叢笑一額頭親了一下，手上的速度并沒有減下去。

“嗯？”叢笑一摟緊了晏子涵，輕聲回應。

“好好慶祝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新有點晚，打工店老板生病，所以這兩天要去店裏幫忙，連着上班還要上課有點累，不過還好明天小青可以休息一上午...嗯...今天先不開車，騎自行車過過瘾...依舊，明天繼續！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