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入歧途

第35章 對我這麽自信？

老班給的卷子都是基礎題，估計從老熊那裏也要來不少張，攢了有半個學期的量，晏子涵在廚房給叢笑一準備牛奶，怎麽說叢笑一也算是快要準備高考的備考生，不管考不考得過，流程得跟的上。

“加糖嗎？”晏子涵喊了一聲。

“不加！”叢笑一回吼一句。

其實當時答應老班說會好好看卷子的時候心情算是比較激動澎湃的，嗯，叢笑一覺得自己可以努力一下，但看着眼前題都看不懂，連數學方程式都念不完全的數學題，叢笑一覺得有點高估自己。

“怎麽樣？”晏子涵端着溫牛奶來了書房，看着叢笑一挺認真的盯着卷子再看，“看的懂嗎？”

“你這話說的！”叢笑一把手裏的卷子放到桌子上，就着晏子涵端着牛奶的手喝了一口，“我真的無力反駁。”

晏子涵跟着嘎嘎樂，端着牛奶的手也一直抖，“老班對你報了挺大希望。”

“我恐怕得讓她失望了。”叢笑一仰靠在位子上，擡頭看着晏子涵“我覺得我過去的那麽多年都浪費了。”

“現在慢慢的都補回來。”晏子涵低頭在叢笑一額頭上嘬了一下，“我作為一名正直的人名教師，現在要去睡覺了。”

“你睡覺和你是教師有什麽關系？”叢笑一閉上眼睛，“好桑心，抛棄人家。”

“我休息好下星期才能好好監考。”

“監考？”叢笑一坐直身子，“你怎麽什麽都插一腳。”

“不都說我很正直了嗎。”晏子涵幫叢笑一把臺燈光亮調整的亮了一些，“你不懂得，嗯，問問王濱？”

“問他不如靠自己。”叢笑一在晏子涵屁股上面拍了一下，“退下吧！”

王濱的微信來的很及時，叢笑一努力上網查懂了三個英語單詞，正好能給王濱顯擺一下。

-笑哥，在幹嗎？

-努力學習中。

王濱那邊剛開始顯示打字，過了幾秒改成了語音。

“我靠！你是我叢哥哥嗎？”

-安靜點，你吵到我學習了。

叢笑一給王濱打了字過去，還順便發了個奮筆疾書的表情。

王濱回了個驚吓的表情，叢笑一眯着眼睛把剛剛的三個英語單詞挨着字母發了過去。

-看得懂嗎？

王濱發語音過來，“今天老班剛給我來了個家訪，要不是我媽肚裏有一個不能大浮度運動，我估計我明天見不到你了。”

“別轉移話題！”叢笑一發了語音，“問你看的懂嗎？”

“看的懂我還轉移話題啊！”王濱咧着嗓子回過來一句，“重點不是這個！給你看張照片！”

叢笑一沒有回信息，王濱緊接着發了兩張圖出來，後面跟了句話。

-今天咱們學校帖子上面傳遍了！

照片加載了幾秒鐘，叢笑一點大之後手都跟着一抖。

-誰發的！

-不知道，原帖删了，後面都是轉發！

照片雖然拍的不是很清楚，但還是大概能看出來，一張是劉美婷坐在婦科室旁邊位子上等待的照片，一張正好是下午叢笑一他們走之後劉美婷在病房走廊的樣子。

叢笑一沒在回信息，那邊王濱發了兩個表情就沒在說話。

現在學校估計都傳瘋了，一般愛逛貼吧的都不是什麽好學生，叢笑一坐在位子上，腦子一片空白，其實和劉美婷沒什麽交集，說認識也是校門口旁邊巷子裏抽了只煙，在深入也就是下午在醫院幫了她的忙，可是劉美婷的照片被放到學校貼吧裏他從來沒想過。

這其實不關他的事，任何除他之外的事都和他沒關系，劉美婷接下來在學校會怎麽樣他不怎麽關心也不想知道。

可是，現在唯一知道這件事的除了他和晏子涵之外，還有誰？

第二天到學校的時候果然有些人已經在傳，班裏本來就有幾個大嘴巴，叢笑一坐在位子上也能聽到他們看似低聲實際上像是在宣傳的只言片語。

王濱扭頭看了看叢笑一，“這下好了，好學生班打臉了。”

“管好自己。”叢笑一把手捂到王濱臉上，把他腦袋推回去“睡會兒。”

“怎麽了？”王濱掙脫開，“感覺你從昨天開始就不對勁兒。”

“學習太累了。”叢笑一趴到桌子上，“等會兒我還準備去圖書館學習。”

“那我不能打擾你。”

中午下課的時候叢笑一故意裝作路過，往劉美婷的班級門裏面看了看，如他所料劉美婷不在，晏子涵發短信讓他中午來琴房，叢笑一呆了一兩秒轉身去了琴房。

晏子涵已經吃了飯過來，叢笑一到的時候晏子涵在彈琴，指尖跳躍出音符一個一個的敲擊這叢笑一，果然傳說中的鋼琴家不是吹出來的。

“昨晚沒睡好？”晏子涵快速的彈完最後的音符，準頭看着叢笑一。

“有點，我學習太累了。”叢笑一聳聳鼻子，“費腦你懂吧。”

“練琴吧。”晏子涵沒接叢笑一的話“想好彈什麽曲子了嗎？”

“随便選一首。”叢笑一伸了個懶腰“我還沒想過我能上去彈鋼琴。”

“寶貝兒。”晏子涵盯着叢笑一“你很棒。”

叢笑一讓晏子涵的那聲寶貝兒叫懵了，楞在位子上好半天沒反應過來，晏子涵沒理他，笑着幫叢笑一選曲子，“《幻想曲》怎麽樣？”

“7級的曲子我怎麽彈得了！”叢笑一耳朵邊兒的那聲‘寶貝兒’被‘幻想曲’擠了下去，“随便選首簡單的！”

晏子涵拉着叢笑一的手，“我是說真的，你很棒，你很好。”

“我知道我很棒我很好。”叢笑一把下巴壓在晏子涵的肩膀上，“但真的有點難。”

“不是說之前的時間都浪費了嗎？”晏子涵那手指點了點叢笑一的額頭，“慢慢來，多練總會熟悉，我不想你一直這麽渾噩，有個目标總是好的。”

“對我這麽自信？”叢笑一問。

“一直都這麽覺得。”晏子涵聳了聳肩膀，“最後一個學期，努力看看。”

叢笑一覺得渾身慢慢的溢出來些自信，那些都是眼前這個人給他的，像是你走到黑暗的路上，有人遞給你一盞燈，又像是有人在你失落的時候給你的擁抱。

“你在學校準備呆多久？”叢笑一伸手在琴鍵上随便彈了幾下，熟悉了一下感覺。

“之前沒想過，現在要看你。”晏子涵把《幻想曲》的譜子找出來放在譜架上，“你畢業，我就跟着走了。”

“所以你是為了陪我？”叢笑一挑眉。

“是為你了找你才來，是為了跟你走才陪你。”

晏子涵不會說什麽甜言蜜語的話，叢笑一卻覺得心裏頓時被人扔進去幾十罐子蜂蜜，膩出花了都要，連彈鋼琴的手指都變得飛快。

下午的課有兩節自習，被老熊占用了一節，在講臺上慷慨激昂的講題的時候，叢笑一內心擠出一絲掙紮，晏子涵的話叢笑一聽到了心裏，你很好，你很棒，沒什麽特別卻又相當特別。

老熊講題挺快，講臺下面已經烏泱泱睡倒一片，本已經是煩躁的高三生活，哪怕學習不好，但壓力也算是大的，每個人都在趕時間，趕着聽聽不懂的課，趕着看看不完的書，趕着放學趕着上學，老熊講到最後也沒了剛才的憤慨激昂，有些放棄似得把手裏的練習卷子扔到講桌上，“自習吧，你們接着睡，我歇會兒，不懂得上來問我。”

叢笑一覺得好學生和壞學生是有差距的，最起碼在老師眼裏是這樣，如果好學生上去問老師題，老師的反應應該是欣慰，後者壞學生上去，那就應該是驚訝。

叢笑一覺得自己是後者，老熊現在的表情可以用驚悚來形容，叢笑一站在講臺上，後背能感覺到下面沒有睡覺的幾個學生好奇興奮地目光，真是相當的見了鬼。

站起身走到講臺上的時候叢笑一覺得沒什麽，他只是單純的想問個題，可周圍人的反應讓他覺得自己像個異類。

“好好好！”老熊回過神，激動地拍了一下手，“看看看看！都學學！”

叢笑一有點尴尬，伸手捂了一下臉，老熊一把抓過他的手，“捂什麽！該捂的是他們！”

老熊講了什麽叢笑一沒聽懂，耳朵邊都是老熊帶着激動地語調，什麽方程式帶入對他來說都是天書，和讓老熊現在去彈琴是一個道理，摸不着頭腦。

一節課時間時間不長不短，老熊還沒激動夠，拉着叢笑一還想去辦公室，外邊已經有幾個班下了課，叢笑一正想着找個借口走，教室外邊門被挺大聲的推開。

叢笑一扭過頭下意識的看了一下，劉美婷站在門口，看不出來什麽表情，昨天帖子上的女主角出現在學校裏，有些學生好奇的都圍在叢笑一班門口。

已經有聲音開始議論紛紛，老熊有點不明所以，劉美婷朝着叢笑一叫了一句，“叢笑一，你過來下。”

叢笑一站在原地沒動，心裏面已經能感覺出來有什麽事兒要發生，有人開始指指點點，話題的主角現在變成了兩個人，劉美婷把臉冷下去，突然趁所有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大步沖到叢笑一跟前，狠狠地揮了一巴掌。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筆芯。